慧剛總是覺得自已一位四十歲年紀的僧人和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在一起,總歸是有很多的不方便,但是他很少注意到,自己和菲兒站在一起也就是年齡相差不到十歲的樣子,慧剛他開始慢慢的準備離開。
德魯帝國的九月和十月,是皇帝去帝國西部行省去狩獵的日子,此時皇室和內閣的護衛除了部分的禁衛軍需要跟隨外,其他的就是皇帝的御林軍和行省軍團的護衛了。所以這又算是奧莫克侯爵和他兒子的假期。
慧剛這一段時間就是在院子裡,修煉禪心,溫習佛法,根本不管外面的事情。不過這樣的日子顯然沒有持續多少天。
每天晚上,那位名字叫做達羅的僕人因為亞麗娜的短暫離去,也不來了。所以和尚都是這個時候進行晚課,誦唸經文。在佛經的誦念中緩慢入定,在這段時間的修煉中,慧剛體內的真氣和聖力的運轉越來越純熟,雖然說易筋經的內力仍然停留在第四層,但是也漸漸的到了突破的邊緣。
這一晚和尚正在修煉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有男女低聲談笑的聲音,慧剛的心神不為這些所干擾,繼續在閉目默誦經文。可是能聽到發出聲音的人離這裡越來越近,顯然是朝這裡走來。
和尚心中一愣,侯爵府裡面的傭人們都知道他和亞麗娜獨居在這個院子裡,而且身份特殊,沒有人會來打擾,可這又是誰呢?
正疑惑間,院子的門被一腳踹開。一個年輕人哈哈大笑的抱著一個女孩子走了進來,看到正在院子中的慧剛,兩方都是一愣。
在年輕人懷中的那個女孩子長的倒是頗有姿色,看到院子中有人頓時羞紅了臉,掙扎著從年輕人懷中跳了下來,跑到年輕人身後。
這兩個人慧剛只認識那個年輕人,是侯爵家的獨子西蒙子爵。當然,子爵並不認識和尚,那個女孩則從來沒有見過。
西蒙子爵一看到院子中的和尚,而且從不認識,迅速從剛才的錯愕中反應了過來,警惕地朝後退了一步,接著喊道: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言辭之間頗為無禮,和尚也不和他一番見識,只是雙手合十地說:
「貧僧是護送菲兒來這裡的……」
話沒有說完就被子爵打斷,西蒙惡狠狠地說: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直呼我表妹的名字,不知道什麼是規矩嗎。」
和尚居住的地方本來是西蒙子爵一處隱秘的住所。子爵的父親對他的要求極嚴,所以子爵把這個地方當成是和女伴幽會的處所。但是他長年在軍中服役,一年在家的時候也並不多,所以僕人也不甚在意,紛紛忽略了過去。
本來西蒙的幽會處所突然出現了陌生人就讓他很是憤怒,再加上對方說著「貧僧」,而且對他的表妹直呼其名,從小子爵就對沒有見過面的安蒂阿姨極有好感,此時這種感激已經轉移到菲兒身上,幾種憤怒疊加起來,當即在那裡喝罵出來。
慧剛心中有些惱怒,不過也明白可能其中有些誤會在其中,西蒙子爵看到對方沒有什麼反應,自從他習武並加入都城的禁衛軍以來,因為他的才能和他父親的關係,算得上是順風順水。看到對方的遲疑,因為對方根本沒有理會他的話,心裡面頓時大怒。
他已經喝了些酒,腦袋也有些發熱,迅速的朝前進了一步,就要抓慧剛的衣服,和尚豈能讓他抓到,輕輕的朝邊上一側身頓時躲了過去。子爵看到自己一抓沒有抓中,心中更是火大也沒有想清楚為什麼失手,當下手中的速度加快朝著慧剛過去。
本身西蒙就是酒後腳步虛浮,即便他在清醒的狀態也比和尚差得很遠,何況是這種狀況,和尚幾乎是原地沒有移動腳步,僅僅是上身在那裡略微的擺動。
在那裡站著的女孩眼中,覺得十分的詭異。看到子爵在那裡極為靈活地上竄下跳,雙手不斷的朝著院子那個金髮年輕人攻擊,可是在月光的映照下,雖然模糊但是也能看清,西蒙什麼也沒有抓到。
子爵的女伴站在那裡又看了幾次,只覺的渾身發寒,難道子爵面對的是幽靈,想到這裡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恐懼,在那裡尖叫了一聲,朝著外面跑了出去。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左右,兩輪月亮在半空中互映。
奧莫克侯爵這一段時間呆在家中,不過這個時候也已經睡了,整個府邸都是很安靜的時候,在這種安靜中,子爵女伴的這聲尖叫把所有人的都驚醒了。
那聲尖叫倒是讓西蒙停住了手,一輪劇烈的攻擊過後,子爵的酒意也醒了不少,想到剛才的交手,心中的憤怒和激動都變成了冷靜。看著對方好整以暇的模樣,心中更是摸不清對方的深淺。
和尚看到對方住手,心中歎了口氣,心想自己不去惹事,卻總是有人來惹自己。當真是不得安寧,不過既然都不算是什麼外人,想必解釋一下也就過去了。說來也巧,這些日子慧剛每日都在入定打坐,修習佛法,前世一些習慣也不知不覺的恢復了過來。
和尚雙手合十,微微躬身,口中念了句佛號:
「阿彌陀佛……」
還沒有等慧剛說完,就聽到在左右兩側有人冷冷地說:
「不要妄動。」
和尚早就感覺到子爵的女伴那聲尖叫之後,在前院有兩個人急速的趕了過來,身上的氣息凜然,顯然就是前些時間達羅所說的「左翼」和「右翼」。慧剛也不想多生什麼誤會,當下就直起身,看到在自己的兩側,那兩名武士正成犄角之勢圍著他,手中拿著黑漆漆的兵器,在月光映照下也絲毫沒有痕跡。
其實很簡單,只不過在兵器上塗抹了一層黑色的塗料,但是這種的方法只有盜賊來用,這兩個人手中長刀和釘錘顯然都是軍隊中使用,說明他們兩個都是經歷了許多殺戮的場合,他們身上的那種隱約的血腥氣息更是說明了這個。
子爵此時已經恢復了在軍隊時候的冷靜,手中拿著佩戴在身上的短劍,看著和尚質問說:
「你到底是那裡來的人,護衛哪有這樣的武技。」
慧剛心中漸漸的火氣泛起,這樣的步步相逼任誰也要迸發出怒氣,但是和尚心中微微一驚,猛然回頭。站在他邊上的「左翼」和「右翼」還以為和尚要動手,手中的兵器一緊都是向前逼近了一步。
那名叫做「鐵礦」的矮人花匠拖著那把足有他身高幾倍的大劍從院子後面轉了進來,地面並不是平整,那把巨劍加上並不靈活的矮人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要不是距離慧剛距離近了,一向感覺敏銳的和尚竟然沒有感覺出來。
西蒙子爵看到府中的幾個強手都已經來到,說話也不由得膽氣壯了起來,他父親侯爵所在的位置極為關鍵,想要拉攏的人固然不少,想要下手除去的人也有許多。所以看到和尚這樣的人,心中自然就起了疑心。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說到這裡,子爵想起了和尚剛才的那些舉動,合十為禮,空中念誦的阿彌陀佛,倒是和光明教會和戰神殿中的那些XX神在上保佑你差不多,但是在德魯帝國裡面,只有兩種宗教是合法的,光明教會和戰神殿。其餘的宗教一概屬於邪教,這也是百年前,精靈部落和矮人幾個小國因為信仰的衝突聯合起來造反的緣故。
想到這個,子爵的臉色不自覺的帶了一絲殺氣,口中的詢問也開始嚴厲起來:
「信仰邪教的賊子,快些束手就擒,還可以死的痛快一點。」
話音還沒有落,和尚身側兩邊的武器刷的一下就進攻了過來,慧剛早有戒備,身體一個鐵板橋,已經弓了下去,但是那個矮人的花匠卻一直沒有動手。看到和尚如此柔軟的躲避開來,這種詭異的功夫更是印證了所謂「信仰邪神」的推測。
但是他沒有想到此時的慧剛已經是勃然大怒,雖說少林一派的佛學乃是禪宗,宗旨乃是一切皆空,世間一切甚至這個禪字本身都是空。可是和尚的修為顯然還沒有到這種寂滅的境界,聽到有人說他所信仰的佛是邪教,一直努力維持平和的心境頓時大怒。
矮人「鐵礦」手中拖著那把巨劍,在矮人的心中覺得,和尚這樣的雖然武技不錯,但是「左翼」和「右翼」兩位足夠收拾了他,可是和尚心中動怒的時候,渾身上下的氣勢外溢。矮人頓時心中警惕,剛要行動。
外面一聲大喝: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