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清早的時候,起來的小菲兒精神已經好了不少,但是和以前不同的是,小女孩不管什麼時候都要粘著和尚,一看和尚離開自己的視野就會恐懼。
和尚第二日就和她搬回了教堂,雖然每天這麼緊密也有些尷尬,但是慧剛心中也是憐惜異常,放下了自己的武技修煉天天陪著她。
這一天晚上,慧剛看著床上沉沉睡去的小菲兒,女孩子臉上露出安詳的笑容,長長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好似天使的面孔,可愛之極。
和尚沉默的苦笑一下,伸手替菲兒緊了緊蓋在身上的毛毯,每到晚上,原本十分獨立的小女孩在臨睡前都要慧剛陪伴在身旁,並叫和尚講些故事。
可憐慧剛前世的時候,江湖中經歷刀光劍影,這一世始終沒有離開碎石鎮,這個身體從前的記憶都是些風月事情,根本沒有什麼可講。為了不讓女孩子失望,只好揀些前世中佛經的故事翻來覆去的說。
佛祖拈花微笑傳道,迦葉尊者領悟,這樣的故事,小女孩聽得糊里糊塗,但是她想的是有最親近的和尚陪在身邊,聽著慧剛的聲音,哪裡在乎聽得是什麼。
看著熟睡的菲兒,和尚心中湧起一種溫馨的感覺,只覺得滿足異常,心中莫名的回憶起前世自己小時候練功晚上睡覺的時候,師傅替自己蓋上被子時候,自己偷瞧到的那種溫和笑意。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響動,好像牆上有什麼東西鬆動了。慧剛不動聲色,吹熄了桌子上的油燈,走到門外輕關了門,在門前的地面上盤膝坐下。
這幾日晚上慧剛都是在門外守護,這也是讓小女孩不至於慌張,況且和尚的武技修煉早就不用睡覺,每晚只是在門口入定罷了。
紅色的月亮已經當空,玉色的月亮也已經升起,已經深夜,但是月光如洗,也看不出如何黑暗。
慧剛自從知道體內那種光芒是神聖教典上所說的聖力以來,只覺心中驚詫異常。自己雖說換了身體,但是對佛祖的虔誠絲毫未變,怎麼就能獲得這種所謂光明神賜之力。
但是在教典中絲毫看不到對這個聖力的解釋,只是說信仰虔誠就會得到。
在菲利普神甫的藏書中,顯然不會有啥關於使用聖力的法術書籍,和尚也曾嘗試著把聖力和身上的易筋經內力結合,但是效果很差。
反倒是自己念動佛經的時候,體內的這股聖力常常有所感應,慧剛倒是對這種現象有個驚世駭俗的想法,那就是體內的這種聖潔的力量就是佛力,但是這個頗為褻瀆佛祖的想法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此時的和尚易筋經內力在連番的大戰中,已經逼近第四層。在這種越來越強的內力的作用下,和尚的各種感覺能力以近乎變態的能力提升。
比如此時,盤膝坐在那裡的慧剛就能感覺到外面的那個人的腳步很輕,掩飾的很好,應該說明也是一位武者,呼吸雖然盡力掩蓋但是還是有些不均勻,應該是受了傷。
從飄在空氣中極淡的那種味道來說,應該是個女子。能聽到這個女孩身上的布料和金屬磨擦的輕微聲音,應該帶著兵器。
儘管和尚閉著眼睛,但是好像已經把外面的女子觀察了個明白。慧剛謹慎的判斷,即便是自己剛剛附身到這個羸弱的身體的時候,也不會輸給外面的人。更不要說現在的他了。
過了一會,空氣中突然多出一股很淡的香氣,味道極為淡雅,慧剛聞道這種味道,微微皺了一下眉。這種味道他熟悉的很,在前世的時候,苗疆的一些高手特別善於使用這種香料來迷昏別人,用曼陀羅的花做成的迷香極為霸道,雖說味道淡雅,但是聞到的人基本都會被迷倒放翻。
在外面的那個人渾身都被包裹在緊身的黑衣裡面,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緊張的看著在屋門外面坐著的慧剛,心裡在那裡暗罵,這麼深的夜還不快去睡覺。
看著和尚始終沒有離開的意思,她掏出藥丸含在嘴裡,拿出一根管子朝著院子裡面輕輕的吹了一口,頓時那股曼陀羅花的味道瀰散開來。
坐在那裡的和尚突然頭一歪,顯然是中了這種霸道的,夜行人心中有些得意,這種昂貴的曾經放翻過兩頭獅鷲,幾個十二級以上的武士,自己就是靠著這個才順利來到這個鎮子,相信如果沒有嘴裡這個藥丸,院子裡面的人不出意料也會陷入沉睡。
夜行人輕輕的一個縱身,落在了院子中,只有很小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深夜中沒有絲毫驚動。她從自己的行囊中抽出一根鐵片,輕手輕腳的繞開了和尚。在門上稍微一用力,門剛要打開的時候,聽到背後有一個溫和的聲音說道:
「女施主,這麼晚了,來教堂有什麼事情嗎。」
夜行人大驚失色,幾乎把口中的藥丸吞進肚子裡面,這一嚇當即把她嚇得大怒,幾乎就要出口喝罵:
「這麼晚了不要在背後嚇唬人。」只是口中有藥丸才沒有喊出聲來,她馬上就反應過來,左手迅捷的抽出綁在腿上的短劍,也不回頭,照著聲音的來源就刺了過去。
和尚身上的聖力對毒素絕強的克制作用,當時在山中搏殺龍蠍的時候,慧剛身上的內力還遠不如現今,但是幾乎無解的蠍毒卻根本無法侵蝕他,更不要說這種毒性遠遠遜色的迷香了。
剛才故作被迷也是為了吸引那人進來,原準備和尚準備在夜行人下手襲擊的時候將她擒獲,但是沒有想到那人的目標竟然是屋內的小菲兒。若不是這個夜行人身上絲毫的殺氣也沒有,剛才和尚恐怕就已經重手奪命了。
短劍從夜行人的腋下疾刺而來,角度詭異。劍上隱約閃著黑光,顯然萃了毒。和尚輕咦了一聲,屈指輕彈,姿勢優雅無比,好像手中輕拈小花,正是少林絕技拈花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