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也是個剛猛決斷的人,倒是附身到這個世界後為了掩蓋身份多少有些小心,眼看著事情到了這個地方,反而平靜下來,心中想著:前世裡因為懲奸除惡殺孽太重遭了天雷,這一世難道因為妄動情心而廢掉經脈嗎。既然是佛祖的意思,那我就一身擔了。
慧剛也不慌張,在那裡念動金剛經,靜等內力爆裂,粉碎經脈的哪一時刻,但是隨著他金剛經的念動,原本依附在真氣之上的那股電光卻開始獨立運轉起來,隨著他經文的節奏,逐漸遍佈他的四肢百骸,真氣能運行的地方不過是經脈,但是這股光芒卻是緩緩化進全身,此時的易筋經真氣好似驚濤駭浪,那光芒卻好像包容一切的大海,縱有一時的風浪,終歸也要歸於平靜。
和尚很是驚訝,已經隱約覺得這由經脈融入身體的光芒和自己的經文有關,強忍著體內好似要衝破經脈的痛苦,鎮定心神,將佛經依次念來。開始時候,真氣仍然衝突激烈,到得後來,那些光芒完全化進全身。慧剛渾身一震,只覺得心中無限歡欣快樂,眼前光明無限。
等到慧剛完全清醒下來的時候,紛亂奔騰的真氣早就平息下來,更令人吃驚的是,體內的經脈早就消失,此時的和尚渾身上下充溢著內力。
各種武功都需要真氣作為輔助,真氣在體內的運行都被局限在經脈之內,人體的經脈複雜之極,武者練習內功的時候都是戰戰兢兢,稍有不慎,行錯了經脈就是走火入魔,輕則走火入魔,重的性命不保。
可是此時的慧剛渾身上下無一處是經脈,可也無一處不是經脈,自然沒有什麼走火入魔的危險,雖說內力仍然是易筋經第二層的境界,可是運用起來,比起前世,那種精妙要遠遠的超出許多。更何況還有那神秘的帶著雷霆之力的光芒。
一睜眼,天已經大亮,和尚心中覺得心中暢快,無牽無掛,造殺孽遭天雷劈到這個世界,原本要走火入魔卻更開新境界。慧剛朝西深深一禮,感謝佛祖的恩典。
等到慧剛打開屋門的時候,卻心中又是暗唸一聲佛祖在上,原來小菲兒正在門口等著,兩人四目相對,小女孩吹彈可破的雙頰霎時染上了誘人的紅暈,低下了頭去,和尚也是頗為尷尬,乾咳了一聲。
菲兒低下頭,兩隻手不停的揉搓著衣角,和尚在那裡也是十分窘迫,不知如何是好,雙方就這麼僵持了一會,
前世的和尚曾經手無寸鐵面對數百蠻族的鐵騎,曾經和朝廷的大將軍共同商議軍略,從來沒有如此的為難,什麼話也不敢說,卻又不能走開
此時的和尚真切的感到度日如年是什麼意思,事情過後慧剛不禁想,若是佛門弟子能平心靜氣在這種場面支撐幾個時辰,豈不是有當年達摩祖師面壁多年的效果。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菲兒紅著臉抬起了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著和尚,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說:
「沒關係,是慧剛哥哥你的話就沒有關係「
說完這些話後,小女孩飛一般的跑開
和尚愕然。
自從這件事過後,原本還和慧剛保持些距離的小姑娘,開始跟和尚親近起來,令和尚有些尷尬的事情是小女孩做很多親密的事情也開始不避諱他了。
很多鎮子上的人都注意到,一向溫和但是嚴肅的慧剛開始面露笑容,碎石鎮的婦女們開始傳說和尚和教堂裡面的小菲兒互相有了好感。
甚至有好奇的大媽過去問菲兒,但是小女孩羞紅了臉卻不出聲否認,更加證明了這種猜測的可能性。斬殺兩隻龍蠍算得上是一件大事,附近城鎮的傭兵工會也派了專門的鑒定師過來看了一下。
幾天後,碎石鎮的酒館中又坐滿了喝酒的顧客,鎮民也開始慢慢的去鎮外活動,慧剛走到街上來替教堂中採購生活用品。
在街上遇見了亞麗娜,女劍士的手裡拿著袋食物,雖然從山上回來後,兩個人就沒有打過什麼交道,女劍士又莫名其妙的變得很冷淡,但畢竟有在山上同生死得經歷,所以和尚一般都是主動上前打個招呼,對方是否回應他並不在意。
和尚又和往常一樣,跟亞麗娜微笑得點了下頭。女劍士則依舊是一臉冷漠的沒有理會。慧剛苦笑了一聲,搖搖頭走了過去。
冬末初春,本該只有麻雀的天空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越的鳴叫,有些詫異的和尚抬頭看天,發現在他頭頂上盤旋著一隻獵鷹,但是卻又和前世的鷹有所不同。
「光璫!!」女劍士手中的袋子掉到了地上,和尚有些詫異的看著她,亞麗娜雖然脾氣古怪火爆,但卻很少這樣的慌張。
女劍士只是呆呆的看著天空,根本無視和尚和路邊行人的驚訝目光。那只獵鷹在半空盤旋幾圈後,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突然折返離開了鎮子。
慧剛的眼力極好,彷彿看見在獵鷹的鷹爪上有光芒輕微的閃動。
亞麗娜沒有管掉在地上的東西,好像突然失去了魂魄,踉蹌著跑了回去。
自從和尚發現亞麗娜的異常後第三天,鎮子上來了幾個奇怪的人,現在的教堂是個消息很靈便的地方,大凡有什麼事情碎石鎮的三姑六婆都會和教堂裡的小菲兒聊聊。
很快的慧剛也知道了這個事情,頗為擔心的他裝作閒逛走到酒館門口,鎮子上的酒館很少有什麼外來的客人,所以現在圍的人很是不少。和尚裝作好奇,也走到近前,看到現在大家圍觀的中心,是三個冒險者打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