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吊水中的液體還有不少,才有心情打量這間病房。病房內有兩張床,很明顯另一張床不是給病人預備的,床頭上沒有任何的設施,這應該是給陪護人員預備的,病床的正面一個電視櫃上放著一台電視,打開過道上的另一扇門,是一個衛生間。
想到自己小時候去看住院的父親,一個十四、五平的房間裡,居然擠滿了病床,地中間還放著一張病床。「人和人真是沒法比,沒有錢,你也只好去和別人擁擠在一起。」想著這些,同時也有些奇怪,「沒聽說小靜家裡在省城有親朋好友,小靜怎麼會住這麼高檔的病房呢?」
姐姐推門走了進來,手裡還捧著一個花籃,身後跟著一個和姐姐年齡差不多的護士。姐姐看到床上的小靜睡著了,就輕聲的問道:「怎麼樣,還好吧。」「嗯,沒事,就是有些累了。」「小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姐姐的好朋友,骨外科的護士長林雅倩。」又轉過頭來對身後的護士長說道:「雅倩,這是我弟弟,禹域。」我禮貌的叫了一聲「雅倩姐」。林雅倩衝我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卻看著姐姐趙娜低聲說道:「小娜,你可真不夠意思,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英俊的小帥哥弟弟,也不告訴我一聲,是不是沒有今天的事,就一直藏在家裡呀。」
姐姐的臉略微有些紅,笑罵道:「這麼長時間沒看到你,還是這個死樣,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總是變了味呢。」「沒辦法,老了,改不了了,你也不是認識我一天兩天了,受著吧。」林雅倩和姐姐趙娜調笑了幾句,才看向我那有些發紅的臉說道:「你別在意,我們姐倆一見面總是這樣,我也叫你小禹吧,等有時間了,我約你們姐弟倆出來玩。」說完這話,原來正在微笑的臉,突然間就變得嚴肅起來,如同變了一張臉對我說道:「你妹妹的病沒什麼,做的是微創手術,只不過是在肚子上打了兩個小洞,剛才我和小娜問過主治醫生,應該三天就可以出院。」這些話一說完,那張嚴肅的臉又立刻變回了微笑的臉。
我一時很難適應眼前這個漂亮護士長的變臉能力,有些不知所措的呆呆站在那裡。姐姐趙娜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問道:「小禹,你怎麼了。」「姐姐,我,我一時不太習慣雅倩姐說話時後的表情,這怎麼能做到呢?」兩個女人聽了我說的話,同時咯咯的輕笑了起來。姐姐趙娜笑著對我說道:「小禹,你別理她,這傢伙的職業病又犯了。」「哼!還不是因為認識了你,才得上這種職業病,唉,遇人不淑。」看著兩人在相互調笑,我卻拍拍胸口在心裡暗暗祈禱,「上帝呀!以後千萬可別讓我有病的時候遇到這樣的護士,病是治好了,人卻被她嚇死了。」
正當我在那裡誇張的想著這位護士長的變臉功能的時候,姐姐卻對我說道:「雅倩剛才是故意的,這死鬼就是能搞怪,當年我們都是演員,只不過姐姐我是專業,她是業餘,這傢伙到現在還念念不忘再次觸電呢。」
「唉!本來呢我是滿懷希望,結果我的美夢都被小娜你給破滅了,一想到這些,我就在心裡恨得你牙根直癢癢,真想咬你幾口,正好今天你來了,就滿足我這個願望吧!」說完,做出要撲上去的動作。我這才知道,原來雅倩剛才是在我面前演戲。
看著眼前的林雅倩,我居然想到了煤炭學院的校花林雅薇,還別說,這兩人長得真的很像,隨口問道:「雅倩姐,你很像我的一個同學。」「噢,是嗎,你們同學還有長得像我一樣漂亮的嗎?姐姐我可是我們衛校的校花,否則,怎麼會和你姐姐同台演出。」
「你們倆不但長得很像,而且名字也只差一個字。」
「你是從煤城來的吧。」林雅倩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
「雅倩姐怎麼知道的,姐姐告訴你的吧。」
「你姐姐這個小氣鬼,才不會對我說你呢,告訴你吧,你一說你的同學像我,我就基本上知道你說的是誰了,而且,你說的那個人目前就在我家住。」
「不會這麼巧吧!」看著一臉得意洋洋的林雅倩,林雅薇當初被我拒絕時那幽怨的眼神,又出現在我的眼前。
「你要是不說你有同學像我,我還真的想不起來你,剛才小娜介紹你的時候,我只覺得這個名字比較耳熟,原來你就是雅薇經常在我面前提起的那個小子。」圍著我的身旁轉了一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說道:「嗯,有點資本,我說怎麼會讓我那眼光及高的表妹總在我耳邊叨咕呢。」
這世界說大也真大,無緣的人對面不相識,說小也太小了,有緣的人即便遠隔千山萬水,也會在某一特定時間,特定地點再次相遇。自從那次拒絕了林雅薇之後,我就再也沒看到過她,半年後畢業時學院組織全體畢業生聚會時,也沒看到她的影子,沒想到今天在醫院裡卻遇到了她的表姐,還得知她就在省城。
「小娜,我還真看不透你這個弟弟,我那個表妹你沒見過,那是要長相有長相,要人品有人品,半年多以前,我在省城給她聯繫了一家實習單位,這丫頭一開始說不來了,可沒幾天就哭哭啼啼的跑來了,當時我一詢問,都不敢相信,就我表妹那樣的美女,居然會有男孩子拒絕她。」林雅倩又對我說道:「小子,今天總算讓我看到你了,你倒是告訴我,我表妹到底什麼方面配不上你,我可是一直好奇了有半年多。」
我還沒有說話,姐姐趙娜卻在一旁說道:「這種事情很難說清楚,有時候自己的條件太好了,反而成為戀人之間的最大障礙,也許,小禹正因為你表妹的自身條件太好的緣故,才會放棄你表妹吧。」
我無語,姐姐趙娜確實說對了當時大部分我的心理狀態,不過,自己內心深處的另外一層含義不知道是姐姐不願意說,還是根本就不知道。
「嗯,當局者迷,小子是這麼回事情嗎?」林雅倩看來已經完全信服了姐姐說的話。我趕緊點了點頭說道:「小禹家境貧寒,上大學的費用還是別人資助的,每天只為能填飽肚子發愁,怎麼會有閒情去和女孩子談戀愛,那時候的小禹,也許我說了雅倩姐你不信,根本在我的大腦裡就沒有美女的概念存在。」
林雅倩歎了一口氣,對姐姐說道:「小娜,我是可憐我那傻妹妹,這半年多來,一直悶悶不樂,傻丫頭心裡一直沒轉過這個彎來。小娜,你把你弟弟借我一會,讓他們倆見個面,把事情說開了,也讓我那傻妹妹死了這條心,怎麼樣,捨得吧。」
姐姐笑著輕打了一下林雅倩說道:「這事情得小禹自己拿主意,我一個做姐姐的怎麼好瞎摻乎,你還是和他自己商量吧。」說完向病床上努了努嘴繼續說道:「這裡還一位呢。」
三人這時候才注意到病床上的小靜,正在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們。走到病床前,彎下腰問道:「小靜,感覺怎麼樣。」「沒事,魚子哥哥,我正在聽你們三個說話呢,只要魚子哥哥你在小靜的身邊,小靜的病就基本上好了。」
「小姑娘,沒事,有姐姐我在,保準你三天出院。而且你這次手術,也不會讓你的身上留下疤痕,你就把心120個放在自己的心裡,這兩天安心休息,我會經常來看你的。」林雅倩表現出了自己的職業素質,一席話說得躺在床上的小靜頓時眉開眼笑。
「謝謝雅倩姐姐,也謝謝趙娜姐姐。」躺在病床上的小丫頭一反剛才對姐姐的敵視,居然也向姐姐道起謝來。
「呵呵,姐姐我可什麼也沒做,倒是你雅倩姐姐一接到我的電話,就從家裡跑了過來,還給你買了一籃鮮花。」姐姐趙娜微笑著對小靜說著。
「我今天休班,在家裡正閒得慌,你這一打電話,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到這裡一看,原來只不過是一個小姑娘的肚子上打了兩個小洞洞而已,就跟用針把扎手一樣,基本上差不多,用不了兩天就恢復過來了。」林雅倩說得一臉的輕鬆。不愧是護士長,很善於在有意無意之間來寬慰病人。
林雅倩看到小靜的吊水基本上點完了,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們姐三個先在這裡說說話,我去看看後面還有什麼,應該有一袋營養液。」說完轉身走出了病房。
「魚子哥哥,那個雅微是怎麼會事情呀,我怎麼沒聽你說過呢。」
「去,不該你問得別問。」
「哼,反正我早晚能見到她,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麼好,等我病好了,件事情,就是讓雅倩姐領我去看看她表妹。」
「原來你這小丫頭早就醒了,一直在躺在這裡偷聽。」
「我就是不想聽也沒辦法,誰讓你們三個把我當成真空呢。魚子哥哥,你跟我說說,為什麼你會拒絕那個叫雅薇的,是不是因為妹妹我呀。」
原來這丫頭高興的稱呼趙娜為姐姐,已經把自己的目標轉移到了別的女人身上。看著一臉陶醉的小靜,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才好。正在我左右為難的時候,林雅倩和一個年輕的小護士走了進來,手裡還捧著一大袋子乳白色的液體。
護士麻利的更換了吊水,林雅倩又對她說道:「小張,你給照顧一下,我們三個先去吃飯。」「雅倩姐,你們放心去吧,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們回來。」小護士乖巧的回答著。
「走吧,今天我請你們姐倆吃飯,這裡沒事了,有專業人員照顧,你們就放心吧,小張是我們科的,我剛才出去的時候喊她下來的。」林雅倩拉住我和姐姐的手就往外面走,我回過頭來對小靜說道:「小靜,哥哥一會就回來。」「魚子哥哥,你去吧,多吃點,把我那份也吃回來。」隨著小靜的聲音,我們三人已經走到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