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基一邊自怨自艾,一邊取出葫蘆裡一滴滾圓的真水,填入嘴裡。
那水珠立刻化成一片暖洋洋的熱流,流散於四肢百骸,最後聚於泥丸,滋補筋脈,修復圓神。
等到李基把那一滴真水全部煉化,睜開眼來,月已偏西,打開手機一看,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盤膝坐在一棵比較高達的樹枝上,手捏法訣,漫空靈氣聚集而來,從全身毛孔滲透進百脈之中,清涼涼的好不舒服。
「按道理說,佛門中人一擊未遂,應該滿世界的搜尋我了。斬草除根的事兒,一直不都是洪荒行事的慣例麼,這次倒好,靜悄悄的沒有動靜,真是奇哉怪哉。」
修煉起來,這點小規模的陣勢,也不需要李基專門的凝神定心,心游萬仞,浩渺無極。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天色漸漸拂曉。夏季的清晨,四五點鐘就已經通明一片,李基身如柳絮,輕飄飄的回了宿舍。
經歷過洪荒千萬年的勾心鬥角,生死存亡,李基對於眼前的這種安逸無慮,自由自在的校園生活感到格外的珍惜。在床上百無聊賴的躺了很久,終於隨著宿舍外的喧鬧爬起來,洗刷完畢,看了一下課程表,跑去上課了。
宿舍裡,仍舊是一群兢兢業業睡眠的國家棟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夢莊子休。
昨晚無事,李基已經大略的瞭解了學校裡教學樓的分佈,輕車熟路的就到了教室,坐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裡,無聊地亂翻著手中的課本。心裡卻在想著昨晚關於吸血鬼的事情,不由的有些為姜寒雪的安危擔憂。
「還好,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找個借口送她件禮物作為防身之用。這些該死的外來異族,都跑到神州大地上來攪風弄雨了,真是不知死活。難道地球上的修仙者通通撤離了麼,怎麼沒有神州修士出來阻擋呢!」
李基正想著,身邊響起一個響亮的聲音,「嘿,今天來上課啊。真是少見。」轉頭去看,原來是張璇。
當下微微一笑,隨意的說了兩句。
一個老教授顫巍巍地在講台上縱橫捭闔,講述著玄奧複雜的經濟理念,李基聽得如夢如幻,原本飽滿的精神這會兒都恍惚迷離起來,沉沉欲睡。
乾脆又取了一滴真水,緩緩的煉化吸納,靜靜的爬在桌子上。似乎跟所有的同學一樣,沉浸在無邊夢幻裡。
張璇見他興致不高,一雙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也悄悄的爬在桌子上,卻偷偷的斜眼覷著李基。
平凡普通的面容。修長略顯瘦削地身材,頭髮似乎比初見時長了很多,額前的劉海已經遮住了眼睛。只是在他雙眼開闔之時,仍會有一抹光亮透過長長的髮梢透出,深邃寂靜,不起波瀾。猶如深湖古井,風平浪靜,讓人感到莫名的平靜和安全。
似乎感應到張璇的目光,李基忽然睜開了眼睛,兩道如利劍般地光芒直射而出,衝開了流淌下來的頭髮,宛如實質。
張璇心中一驚,手中的課本「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李基眼中閃過一絲歉然,精光盡斂。頭髮重又披散而下,遮住了眼睛。
老教授的目光掃射而過,似乎比李基眼中的精光殺傷力還要大,提氣喝道,「角里地那個同學,你起來回答,面對當前經濟危機,身為一名會計人員該怎麼辦?」
李基有些瞠目結舌,滿臉迷茫的站起身來,吱唔了半天才說道。發^^「經濟危機是天地之劫。非人力能挽。順天者逸,逆天者勞。人不與天爭,順其自然吧!」
全班寂靜,隨即是一陣哄堂大笑。張璇在李基旁邊笑的捧腹彎腰,眼淚都快擠出來了。
老教授似乎也沒見過這陣仗,有些發懵。聽到大笑才回過神來,氣的全身都有些哆嗦,指著李基大聲斥道,「你……你……氣死我了,胡攪蠻纏也就算了,還這麼半文半白,簡直就是狗屁不通!李基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說話的方式,貌似並不合時宜,看著老教授發抖的身子,鄭重的說道,「老師,您保重身體,為了經濟危機急壞身子就不值當了!」
此言一出,更是轟然大笑,張璇拉了拉李基,笑的直接說不出話來。
老教授卻好似洩了氣的皮球,無力地擺了擺手,接著講他的經濟形勢,不再理會李基。
李基有些迷茫,順勢坐了下來。
只是課堂明顯已經沒了氣氛,沒多久下課鈴就響了,班裡但凡跟李基認識的都帶著古怪的笑容看著他。幾個男生甚而圍了上來,衝他豎了豎大拇指,「哥們,你太勇猛了,不過這學期的課程,你就等著掛吧!」
李基搖搖頭,跟張璇打了個招呼就晃悠了出來。^^^^
並無可去!
身邊是穿梭往來的人流,各個都帶著一種無謂的忙亂之色,只是不知在忙些什麼。
人人都有事情,李基卻覺得天地之大,自己卻是孤零零的一個,一切喧鬧,都跟自己無關,一種深刻入骨的孤獨感,漸漸將他淹沒,讓他覺得有些窒息。夏日的驕陽如火,他卻如墮冰窟,通體森寒。
天清地曠,更顯寂寥。
心中浮過那道倩影,略略感到溫暖。自己想見她,卻不能去見。為什麼?
不過是因為自己一向懦弱,對於情感,從來不能張開懷抱,放下拘束。認識這麼多年,甚至自己跟她都沒有過多少交談。每次見面,總要找個堂而皇之地借口,借此掩飾自己地動機。千萬年的人生經驗,並沒有給他在這方面多少有益地教訓。
千萬年後,依舊如此。
幸好,明天就是她地生日,終究有個理由能再見一面。^^^^
想到這裡,李基心中淡定,舉步向偏僻的無人角落行去,左右安靜時,全身化作一團流光,直奔校外的山頭上去修煉了。
無論在哪裡。實力才是生存的根本!
站在山頂上,有風撲面,乾燥炎熱。輕悄悄的用幾顆丹丸代替玉石布了一個簡易的陣勢,引動天地之力,丹藥上蘊含的龐大靈氣一絲一絲的緩緩逸散出來,被李基一點一點的吸納。
打通筋脈,凝煉肉身,這是當務之急。只有如此,自己才有可能借助青葫蘆裡的丹丸。而不用擔心會被其中龐大地靈氣撐爆身體。
本來日當正午,然後就是金烏西墜,夜幕上演。
修煉起來,時間飛逝如梭,最易渡過。幾十年幾百年的時間都是彈指睜眼而過。何況是短短的一天。
山頭並不很高,站在上面甚至不能俯瞰全城景貌,無數高樓大廈聳立,頂天摩雲,巍峨而立。
往西眺望,眼光似乎穿透了層層疊嶂。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
一念至此,李基甚至一刻都不能再停留,身形如電,在虛空中急速飛馳,跨越白雲天風,腳下街道如線,縱橫交錯。
兩座學校相隔的甚遠,幾乎一個在城市極東,一個在城市極西。跨越了整個城市。
李基遁光何等迅速,幾個呼吸就到了極富盛名的江北大學之內,神念微微掃過,仔細的探查每一處。
終於在學校中央的教學樓外發現了她的蹤影。
站在空曠地樓層頂端,夜晚的涼風徐徐吹來,李基目光瞬也不瞬,緊緊的盯著下方。
姜寒雪一身淡綠裙裾,夜風吹來,衣袂微揚,長髮簡單的紮在腦後。垂將下來。如緞帶烏黑光滑,臂彎裡幾本書。顯然是剛剛自習歸來。
一行三人,言談歡笑,甚為舒暢。
不知怎的,眼中竟有些微微濕潤,李基忽然很感激,自己還能再見到心中掛念地人兒。
目送姜寒雪走進宿舍樓,李基幹脆就在樓頂躺下神來,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充滿歡樂。夜涼如水,星月微黯,興許是要下雨了吧。
洪荒,流波山內。
中央大殿內人並不多,卻有孔宣,扶炎,趙公明,金光仙,泊雲幾人。
孔宣面色微白,眼眸也不似原本那般銳利,有些虛弱。
「孔宣道友,李道友如今在哪兒,你也找不到麼?」
扶炎粗獷的聲音迴盪,略帶焦急。趙公明幾人也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孔宣,等著他的答覆,泊雲眼圈微紅,似乎就要落下淚來。
孔宣微微歎氣,「我也推算良久,卻是一片混亂,毫無頭緒,不過師兄沒死乃是鐵板釘釘之事。如來竟然絲毫不顧同門之誼,實在可恨!」
說到最後,言辭銳利,忍不住咳嗽起來,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潮。
「釋迦牟尼果然厲害,連孔道友都受了重傷,李道友此去,我等要多盡些心力,如今四海大陸上都是風起雲湧,不可不早作準備!」
孔宣微微一曬,「如來也好不到哪裡去,最後那幾個傢伙還想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被我傷了定光仙跟普賢。此次伏擊師兄,早晚必讓他們回報!」
趙公明跟金光仙臉色都有些黯然,同門一場,如今刀劍相向,到底不是什麼值得高興地事。至於其中原因,兩人也想不出來。多寶自從身投佛門,對於昔日的師兄弟倒也照顧,只是不知為什麼會對李基如此痛下殺手,毫不留情,實在古怪。
月票在哪裡啊?都扔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