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基並不擔心,現在自己心無旁騖,至於觀音菩薩,雖然厲害,他還不放在心上。縱觀佛教,現在能讓李基忌憚的,也只有那曾經只出現過一次的寶幢光王佛跟釋迦牟尼如來。最多,也就算上東來彌勒佛,其餘諸佛,譬如大日如來,若是跟其本尊烏巢禪師在一起,或許對現在的李基也有幾分威脅,卻也不大。
只是看著觀音下方的蓮台,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什麼,嘴角掠過一絲微笑,「怎麼把那個蚊子給忘了,好像封神之戰後這個蚊子就一直待在流波山上修煉。我看他本事不大,也就沒有指使過。只是那天賦神通實在太過變態,吞食了阿彌陀佛的三品蓮台,到現在差不多也該完全消化,可以提煉出來了吧!」
想到這裡,李基更是開心,「蓮台乃是阿彌陀之物,佛門修行,最講究存神靜心。心淨則孤明獨照,心存則萬境皆清,正好用來定神之用。這蓮台也是防禦至寶,雖然只有三品,那也是不可多得。畢竟是聖人之物,極品靈寶。到時候跟紫金鈴一功一防,相得益彰!」
眼光掃過下方,見雙方劍拔弩張的正在對峙,不由有些哭笑。
長眉真人做的很過分,李基也很惱怒,不過眼下佛道相爭是正經,李基還不想撕破臉皮跟老子翻臉。只是眼下這個場不好收啊,對方殺上門來,自己若是輕易放過,未免有些墮了名頭。
說起來還是名聲害人啊,自己若是個無名小輩,想殺就殺,想放就放,也不顧忌什麼!
想歸想,都天黑虹交纏錯繞。已經轟開了觀音菩薩的護身玄光,直接撞在了觀音下方的蓮台上,七彩流光漫天拋舞,斜陽霞輝照在觀音的臉上,有些蒼白。
與此同時,定海道人指掌間散發的星流轟碎了觀音化身手上的寶瓶,晶瑩的光輝灑落在地,柳枝上卻散發出淡淡的霞霧,抵消了剩餘地能量,這才讓觀音化身安然無恙。
五指翩躚。上下翻飛,一個嶄新的寶瓶重新出現,燦燦光輝耀目奪神,只是也不再上前。
李基拿了紫金鈴。心中計較已定,見觀音菩薩沒有任何動靜。一張清秀的臉上蒼白無血色,顯然是被自己的都天神煞之力震傷,這讓她眉宇間的煞氣都消散,整個人看起來帶著一種楚楚可憐的柔弱,雙眸之中茫然一片。發^^看起來一片無助的表情。
西王母(還是這麼稱呼吧,聽來舒服)眼光確實是散漫無神。只是因為心中絕望而已。自己拜入准提聖人門下,只以為苦修多年,總有一日能及得上李基。
當年的崑崙山頂,李基青衣揮灑,舉手投足之間,降伏窳跟窮奇兩大妖獸,那一派從容不迫,游刃有餘……
西王母每每想起,總是忍不住的沉浸在回憶中,只是每次回憶。總是帶著幾分黯然神傷:對方是聖人弟子。紫薇天帝,功參造化。法力通天徹地,自己雖然也是出身不凡,卻總是難以企及。
拜入西方,自己總以為,有朝一日,能夠對等的站在李基面前,可以堂堂正正,從從容容。
只是,這夢想,似乎永遠也達不到了!自己如何努力,如何不甘,對於他,總是仰望,是那般地遙不可及,如同虛想。
李基自然想不到這許多曲折,只是看著她雙眼無神,心中忽然湧過一絲憐憫,全身勁氣都收,都天黑虹也都散去,輕聲說道,「水玉道友,雖然佛道對立,你我總也是相識一場。發^^雖然我不知道為何你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今日之事我也不想再計較。這金毛你留下,就自行離開吧!」
西王母短暫的失神過後,一雙漆黑的眸子中神光漸漸凝聚,化身也成一縷金光收起,臉色又恢復了素日地冷淡,秀目直直的盯著李基,約莫半晌,伸手取了束在金毛脖頸上地絲絛,冷冷說道,「他身上的禁制是聖人親自所下,我也沒辦法!」
話說完,頭也不回的飄然而去。
金毛繩索一去,身上金光閃閃,化為一道人,古冠青裘,青光裹體,只是面容晦澀,顯然並不好過。
李基也是一時起意,當年封神大戰,三仙遭劫,卻也躲過上封神榜一厄,到底是福是禍,卻也難說。明知身為坐騎不會好受,卻也不及親眼所見,李基一時惱怒攻心,便把金光仙留了下來。
金光仙臉帶苦笑,「這次勞煩師弟了!」
李基卻是面帶憂色,「師兄,這禁制是准提親下,若想解開,必須去找老師。只怕這樣卻是時機未至,見不得老師的面,即便見了,也是無可奈何!」
李基深明天數,自然知曉其中玄妙,知道今天自己能夠解救金光仙出來,大多還是西王母看在昔日情分上,但卻不是根本解決之道。
金光仙見李基滿臉憂色,卻是爽朗一笑,拍了拍李基的肩膀,「師弟勿憂!經過這一番災劫,師兄也已經明白許多事情。師尊或許現在並不能解除我身上地禁制,但至少不用再繼續充當坐騎的角色。這禁制雖然是聖人所下,但畢竟是由別人來用。准提聖人之尊,怎會故意來為難我一個仙人。既然觀音放了我一馬,不再繼續奴役,也就是明說不再動用禁制來束縛我行動。這禁制雖然還在,卻是形同虛設,等到時機成熟,再請師尊解除就是了!」
金光仙一番話娓娓道來,李基也是恍然大悟,枉自己道行高深,卻還不及自己這位師兄看地透徹,不由有些汗顏。只是金光仙雖如此說,李基卻是看的分明,金光仙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帶著幾分期待跟急迫。
無論換成是誰,身上帶著隨時能被別人控制的禁製法術,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縱然是再豁達爽朗,也難免鬱結在心。
李基暗暗發誓,一定要早將師兄圓神內的禁制解開,得到最純粹的自由。心中計較,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斜眼一看下方,李基冷然一笑,飄然而下,金光仙也隨之跟下。
清流門人跟蜀山劍仙正在對峙,清流門人手上各種各樣的法寶光華耀目,氤氳流轉,都是一些造型古樸的法器,流光溢彩,繽紛閃耀,璀璨絢爛。蜀山劍仙本來已經死傷不少,許多飛劍本來就是一些不入檔次的下品法器,剛才長眉引動劍陣跟李基硬拚,更是被李基地長劍損毀了不少,在場地蜀山弟子手中,能持劍而立的,也不過寥寥數十人。更多地是捏著劍訣以自身凝聚的劍胎幻化劍氣,地上還稀稀落落的坐著許多弟子,都是面目慘白,大汗淋漓,浸濕了道袍,看起來狼狽不堪,但比起那些陳屍在地支離破碎的慘死輪迴者,或者是靈圓殆盡、筋絡劍心盡毀者,這些人卻是幸運的多了。至少保住了性命,而且能渡過一劫,顯然是根骨比較上乘的弟子。
長眉真人確實有著一派掌教的風範,面對彪悍的清流門人並不退縮,手中的飛劍閃爍著微弱的劍芒,猶自吞吐不息。
李基跟金光仙站在玄靈身前,看著這一群享譽人間的蜀山劍仙,各個狼狽不堪,面如土色,李基不禁有些為難。
殺,也不是;放,也為難。
正在遲疑間,周圍空間一陣動盪,泛起了一圈肉眼可見的漣漪,如水波一般蕩漾起伏,一個穿著素青道袍的道人從虛空中逕自走出。頭上挽著一個簡單的髮髻,古冠巍峨,臉容古樸,略顯消瘦,一雙眼眸之中寂滅無物,掛著淡淡的落寞,讓人看來就帶著神秘。
這人與李基也算有過一面之緣,正是太清聖人老子門下弟子,莊周莊子休!
李基一見是他,心中略略安定,「總算是來了一個台階!」心中如是想著,李基滿臉微笑,對傳說中的莊子,李基總是心懷敬意,有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尊崇之心的!
莊周見了李基,嘴角浮起一絲淡淡微笑,只是笑起來仍舊沒能消磨他那似乎與生俱來的落寞,讓人感覺此人如同飄然與俗世之外,遙不可及。
「李道友有禮了!」
李基慌忙回身還禮,一顆古井不波的道心都有些激動。
莊周並不識得金光仙,見他跟李基並肩而立,也就打個稽首,口稱道友。金光仙也不識得莊周,但見李基面色身為恭謹,並不似原來時候多是應付的還禮,心中雖然好奇,也就中規中矩的還了一禮。
長眉真人見了莊周,臉上一直緊繃的神情稍稍輕鬆,「見過子休師兄!」
莊周眼光掠過長眉,並不言語,只向李基說道,「此來卻是煩請李道友,長眉雖然霸道,卻總是一片天心慈悲,無意而為。如今我道門式微,還請道友看在三清一體,饒恕過這一次!」
李基呵呵一笑,「即便道友不來,我也不會怎麼為難他的。既然已經得到教訓,想必以後就能改過。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這才是上乘解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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