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這裡聽見了這邊發出慘叫聲的那個看守著張清母女的那人頓時臉色一變,緊張的道:「頭兒!你在嗎?」
但卻沒有回音,他的心一沉,緊張的盯著那洞口,槍口更是緊緊的對著洞口,但從他略微有些顫抖的槍身可以看出他現在非常緊張。張清見他緊張的身體都有些顫抖,輕蔑的一笑,若不是母親在身邊她不想讓母親擔心,她已經早出腳將那人踢出去賭一把了,只要將那人踢出去之後對面的左手能夠馬上敢到,她相信完全可以將這人制服。
但她卻沒有這樣做,因為她不敢確定對面的左手可以如此好的配合自己,如果失手,那母親便也要跟著自己遭殃,她現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左手能夠將這人解決。
那人緊張的望著洞口一陣之後,見並沒有人出現,他的心更加緊張起來,突然轉身瞪著張清母女兩人,走過來用槍指在張清的頭上,大聲道:「給老子出來,否則我馬上開槍先殺了這個年輕的。」對面依然沒有聲音傳來。
可是正在這個時候,下面傳來的警笛聲越來越響,略微等了一下之後便聽下面的喇叭聲響傳了上來:「上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馬上投降,否則我們馬上衝上來,反抗者當場擊斃。」
這竟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聽語氣還很年輕,但話卻非常果斷,一種不容人回絕的氣勢從話音中顯露出來。
「媽的,給老子出來,我數三聲,如果不出來,便先殺了這個年輕的,反正下麵條子已經來了。」聽他的語氣,竟然鎮定了不少,看樣子是豁出去了。
「三」依然沒有動靜。
「二」洞口仍然沒有人出現,張清感受到頂在自己頭頂的那把槍的顫抖,一顆心也玄了起來,當那人即將吐出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不要,你要殺先殺我吧,放過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了」
喬月一把將張清緊緊摟住,哀求的看著那人,眼淚已經如雨點般落了下來。
「啪:」
「媽的,給老子安靜一點。」一個乾脆的耳光將喬月打的倒在了床上。
那人心裡本來已經很緊張,讓喬月如此一陣吵鬧,心情更是煩悶之極,反手一耳光將喬月抽倒在床上之後,憤怒的他已經將槍口指向了喬月。
「不要」張清聽見那清脆的耳光聲後睜開眼來便看見那人已經將槍口對向了自己母親,而且正要扣動扳機,她臉色瞬間變的蒼白,大叫一聲之後猛然從床上彈起,用身體向那人撞了過去。
「碰」的一聲,那人沒注意竟然被張清撞中,身子一歪,槍聲雖然響起,但卻因為他身體被撞歪,所以槍口也從喬月的身上移開,子彈將房間中牆壁上的一些東西掃得粉碎。
「嗖嗖」兩聲,只見人影移閃,從窗口射入一條人影。
「喀嚓」
「磁」
「啊」
幾乎是同時,三個聲音同時響起,只見那人雙目圓睜,頭已經被一雙手夾住,脖子也已經完全扭曲,整個脖子已經被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扭轉的變形,腦袋完全轉了一個方向,被轉到了背後,向下看去,一把白色的鋼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插進了他的體內,一絲鮮血正好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豐睿將手收回,那人撲通一聲倒在了床上。左手也已經從那邊跳了過來,他先是看了豐睿這邊一眼,見沒有了威脅,馬上緊張的從床上將喬月扶了起來,擔心道:「月,你沒事吧,嚇著了嗎?」
張清見他們同時出現將那人殺死,一顆緊張的心也放鬆下來,頓時重重坐在了床上,眼角看見張叔對母親如此緊張,她嘴巴微微一撇,嘴張了張,卻沒有說話。豐睿將張清的神色看在眼中,不由得微微一笑,見她雙手背在後面,忙走過去俯下身,伸出雙手去給她解綁。
喬月被張叔扶起來之後,見大家都在,都沒事,頓時放心下來,待看見張叔關切的目光,她內心一陣欣慰,點點頭,道:「我沒事,你們都沒事麼。清兒,你有沒有受傷?」幾人都搖頭表示沒事。
但豐睿卻眉頭皺了一下,傷口本來就沒好,剛剛又在房間中與那忍者拼了幾招,每次都是全力施為,現在傷口處又已經流出血來,而且一陣陣的疼痛也隨之傳了過來。
見眾人都沒事,張清被豐睿解開綁住的雙手之後,站了起來,冷聲道:「你到底是誰,竟然得罪了這麼多人,我看我和媽媽還是不與你們一起了,這樣太危險。」
眾人聽了,都是一陣沉沒,雖然她的話聽起來讓人不舒服,但說的卻是事實。就在幾人沉默著沒有說話的時候,突然見喬月猛然一把抱住了張叔,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身子一轉,讓自己與張叔兩人互相換了一個位置。當張叔被轉過身後,他的臉色頓時蒼白無比,一顆心更是沉到了萬丈深淵之中。
「砰」甚至連張叔都來不及反應過來,在他被喬月將身子轉過來的時候,一聲槍響,緊跟著便是喬月的一聲悶哼。
豐睿臉色大變,在槍聲響起的時候,他已經一手從倒在身邊的那人身上將左手的刀拔出,然後迅速扔了過去。
「磁」
「啊」一聲慘叫從牆邊傳來。
原來開始被左手斬落的石頭砸中而暈過去的那人並沒有死,當他清醒過來見到房間中的情形時馬上抬起手中的槍,對準了正在自己眼前的左手背影便扣動了扳機。
當時喬月正好與他正面相對,將那人醒轉過來的情形全部看在眼中,可是想要呼叫卻已經來不及,於是為了救左手,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將左手的身子扭了過來與自己換了一個位置,如此一來正好為左手擋下了這一槍。
那殺手本還想繼續開槍,不過豐睿已經沒有給他第二此機會,那把扔出去的刀已經將他那舉槍的手連根斬斷,鮮血大量從那傷口處流出,房間中的血腥氣味更濃。豐睿氣極,一刀將那人的手臂斬下之後,大喝一聲,猛然一掌臨空劈了過去。
「轟隆」
頓時整個房間飛沙走石,那人本來就被許多石頭壓在下面,此刻被豐睿臨空一掌擊去,那邊竟然被掃的乾乾淨淨,那人已經被擊成了肉團,血肉橫飛著夾雜在碎石之中從那洞口被擠了過去。
「月,你要堅持住,你不會有事的。」左手感受到胸口有熱熱的粘稠的東西濕潤了自己的胸膛,他知道這是喬月的鮮血,感受到喬月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他慌忙站起,雖然只有一條手臂,但卻依然將喬月的身子穩穩的抱了起來,便要衝出房間去醫院。
突然遭此巨變,張清臉色大變,看著母親倒在張叔懷裡,口中鮮血直流,而且嘴角也已經滿是血水,她已經嚇的面無人色,慌忙從床上爬了過去,一把從張叔手中將喬月搶了過來,驚聲道:「媽,媽,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幫他擋子彈,為什麼,我們不欠他的,是他欠我們的,媽,你為什麼這麼傻!」說著,越來越是激動,眼淚早已經似雨點般落下,滴在了喬月的臉上。
「清清兒別別怪他」喬月的聲音是那麼微弱,但卻清楚的傳在了眾人耳中。
豐睿的鼻子一酸,他見過的死人並不少,而且大多數都是死在他自己的手中,但此刻看到這種場景,想到喬月如此過的一輩子,就算是死也是為了救自己的男人,他內心一陣酸楚,雖然只有一天的相處,但他卻無法忘記了這個中年婦人的仁慈與善良。
大家都看著喬月,並沒有再去向醫院趕,因為大家都明白,喬月已經沒有救了,那子彈是打在心口的。喬月臉上並沒有痛苦的神色,相反,她滿臉的欣慰笑容,慈愛的看了看女兒張清,然後有些艱難的將目光移向了張叔,臉上帶著無比幸福的神色,彷彿能夠在死之前看見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便已經足夠。
「要照顧好好她」聲音漸漸的已經聽不清楚,但張叔卻還是點著頭,努力的點著頭,兩滴眼淚,不知何時,從這個成熟堅強的男人眼中滴落了下來,也落在了喬月的臉上,似乎與張清的眼淚融在了一起。
喬月的笑容僵在了那裡,一雙眼睛安詳的閉上,她死的很欣慰很安樂,雖然是死於非命,但能夠在死之前看見二十多年沒見的男人,能夠看見一輩子關心的女兒,她已經很滿足!
「媽」張清嘶聲徹肺的痛呼一聲,搖晃著母親的身子,眼淚已經流成了兩行直線,在她過去的世界中,就只有母親這樣一個親人,但現在卻死在了自己的懷裡,她內心的悲傷之情可想而知,本來是想將母親接出來享受晚年的日子,可是卻沒想到她一天的好日子都沒有過上便這樣死去,這叫她如何不傷心?
張叔已經沒有淚水,他只是一臉蕭然的看著安詳死去的喬月,見張清神情市失常,他內心的悲哀絕對不下張清,但他卻沒有表現出來。
豐睿將頭轉向了外面,走到了窗口邊上,看著外面藍藍的天空以及下面被警察圍得水洩不通的街道,眼中一絲哀愁一閃而過,眉宇間已經滿是煞氣。
如果是自己受傷,豐睿並不會如此生氣,但因為自己而連累了喬月死去,這讓他的一顆心感覺到了深深的內疚,喬月不僅是張叔的情人,更是一個讓他心中尊重的女人,聽見背後張清的哭聲,豐睿的心卻已經冰冷,無論想要自己的命的人是誰,喬月的仇,已經深深銘刻在了豐睿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