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和李進都沒想到他忽然有此一舉,就連十二祖巫也沒想到蚩尤會如此決絕自戕。祝融連忙一把抄住蚩尤的一脈靈識,運起巫功護住,惡狠狠地盯著老子道:「潑道,這份施捨,我巫族是記住了。」
老子和元始天尊面面相覷,他們算計來算計去,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自家前程。他們原本打算利用蚩尤,挑起巫妖大戰,然後憑借蚩尤這顆棋子,無形之中操控巫族。
沒想到蚩尤居然如此精靈,居然知道老子的意圖,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而是果斷的選擇自戕。這一舉動登時將他們的如意算盤擊碎,更鬱悶的是,同時敢讓仙道和巫族結下樑子。從祝融那份眼神和語氣就可以知道,巫族對於失去蚩尤是多麼的在意和痛苦!
李進此刻十分欣賞老子和元始天尊的表情,心想這大概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吧。他向女媧和通天示意,將路讓開一條:「祝融,我敬你巫族跟我妖族爭競數千年,也算豪傑。如今也不打算趁人之危,暫且放你走,一個月後,再決高下不遲。在此之前,我要清除三界宵小,書寫賞罰天書。要說這三界秩序,最早就是我巫族共立,你我二族才是天地正主,我們之間的爭鬥,不容其他雜魚打擾,你們說對麼?」
孔雀妖尊聽了兒子這番言語,心中大感欣慰。這一招挑撥離間用得十分高明,完全粉碎了仙道和佛門拉攏收買巫族後路。以巫族的高傲。自然不可能知仙道結盟,更何況還有蚩尤之仇橫亙在他們之間。
李進特意將巫妖並提,而忽略仙道佛門。顯然是告訴巫族,只有咱們之間才是真正旗鼓相當的對手,是這個三界秩序地定立者。咱們彼此要鬥爭,也要先消滅這些雜魚再說。隱隱然的,已經有了先結盟再對敵的意思、
那十二祖巫紛紛相視,都覺得妖族這位聖人說得有禮。他們雖然恨不得滅絕妖族,但不得不承認,他們歷來只在妖族手上敗過,只有妖族才配做他們的對手,至於仙道佛門,他們根本不認同。
那后土對女女媧道:「女媧,既然如此,在巫族開戰之前。咱們的共同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肅清的那些雜魚。」
女媧道:「仙道佛門,雖是後起。卻非雜魚。不過這一殺劫既是注定以巫族大戰為結束,那麼自然應該順應天數。這件事,我們應承了。」
共工道:「爽快!你我擊掌為誓!」他的大手掌伸出,虛空一擊,李進也伸出手來,虛空印出一個手印,與他擊實了。
擊掌為誓,讓老子和元始都是在為吃驚。這真是大事不妙,得趕緊去西方世界聰穎佛門二聖。真是計劃不如形勢變得快。他們原本所有計劃都是瞞著西方二聖行事,構思的最後一步才是怎麼對付佛門,沒想到突然峰迴路轉,形勢劇變。原本期待的巫妖大戰,卻成了巫妖聯手,先對付他仙道來著。
事不宜遲,再不聯絡佛門二聖,三界秩序訂立之前,仙道只怕成了巫妖大戰地祭刀之物了。必須將這些事對佛門說清楚,曉以利害,否則危矣。
有太極圖在手,李進和女媧等人也知道強留不住老子和元始天尊,自是冷笑看著他們離去。這三界爭競之事,不是聖人間的廝殺。聖人幾乎都是不死之身,彼此若是肉博相向,未免有失體面,不到萬不得已,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仙道聖人走後,那巫族也跟著離開。李進和女媧遵守前約,也不阻攔。
女媧呆呆看著那北天裂痕,以及五要碎倒在地的天柱,心如刀割,她此前不事征伐,專心行這補天善舉,原本也是為了三界蒼生著想,不想終究功虧一簣。只是沒想到的是,破開這北天縫隙的不是巫族自己,而是仙道聖人,曾經號稱三界第一的大玄都天聖人老子。
「師妹,不需傷心,此為天意,不必難怪。我看鴻均老師在紫霄宮時,顯然已算到了老子的手段,只是他當時沒有點破而已。」通天教主勸道。這一殺劫他不是主角,只想看老子和元始的笑話。
李進贊同他這個觀戰,當初鴻均老師曾滿懷深意地看了老子和元始幾眼,只是李進當初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等他隱約猜到一些端倪時,急著回趕,卻終究晚了一步,被那巫族逃脫。
既然木已成舟,也就沒有什麼值得後悔了,如今之計,只有全力補救。好在適才聰明,利用巫族高傲的心性一蚩尤之死,挑撥了巫族和仙道地關心。即使巫族不能聯盟,但也讓巫族和仙道產生嫌隙。如此一來,四方勢力互相牽制,總避免了讓妖族成為眾矢之的。
孔雀妖尊此時心如死灰,對女媧道:「娘娘,弟子無能,無法守住基業,無顏再見諸位同道,願回媧皇宮閉門反思,從此不出。」
那蚊子等四人勸道:「大師兄,此非你地過錯,乃是老子奸詐,用太極圖使詐而已。那太極圖乃是洪荒至寶,我等不敵,也非戰不利,不必太難過吧。」
女媧也道:「孔雀,我知你心性驕傲,你自去吧,若得此劫而悟,領會混元大道,反為美事。你有此天賦,卻無此福緣,真是可惜。」
孔雀妖尊在實力上和根性上,自然是一等一地天賦,要不然怎麼會在洪荒時就被譽為準聖人?但成聖之事,不但要有天賦,更需福緣,他孔雀妖尊,一直缺地就是這份福緣。
好在他這份夙願,他的兒子李進已經替他完成。他如今早已沒有什麼遺憾,只不過這北天失守,給他地衝擊太大了,若是自己成就混元道果,在那一刻,又怎會被太極圖所困呢?
那蝴蝶忽然道:「娘娘,既然七位聖人都在紫霄宮裡,那最初來此的七位聖人顯然是假的,可是天下之中,又有誰有這等本事喬裝聖人,且那麼神似?」
女媧默然,通天卻道:「這卻是大玄都天的神通,乃是老子一氣化三清的手段,我等三清俱會。只不過人一口氣只如今最多也只能化出六個分身,且每一個都會比前一個弱一些。最強的分身,也無法和本身相提並論。那老子一口氣化出七個分身,還能行變化之事,看來手段果然在我之上。」
通天教主倒不文過飾非,直承老子比自己還厲害一點。事實也確實如此,老子身為三清之首,曾經是第一聖人,手段確實高過其他聖人。而元始天尊卻是和通天教主差不多的手段,也最多只能化六個。
「一氣化三清?這門手段神通,極耗真元。老子竟是耗此血本,也不惜將巫族放出來,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好處?」女媧痛心疾首地道。
李進冷笑道:「無非是想引起我巫妖大戰,他好撿便宜,只可惜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如今是自作自受。蚩尤一死,他大玄都天從此不得安寧了。」
經他如此剖析,女媧總算解開了迷惑,對老子更家憎惡。
「孔雀,你去吧,本座知道此事罪不在你。」女媧允許了孔雀的要盚李進滿懷深意地望了父親一眼,父子二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孔雀走後,其他四大弟子都有心去陪大師兄,女媧卻道:「癡兒,你們各有各的因緣,不必自責。孔雀今日閉關自思,未必不是他日的一樁功果。蝴蝶,你去拿我的招妖幡來!」
招妖幡乃是媧皇宮唯一一件洪荒至寶,為女媧執掌,此寶一出,天下妖族莫不要前來聚集,乃是妖族四大法寶當中的號召力比較高的一門法寶。
「我要祭祀天地,召集萬妖。從此媧皇宮與天妖宮合併一處,統歸天妖宮掌管。有道是天無二主,我妖族道統,終究要不斷繼承下去。」女媧堅定地道,「那補天之事,我不會就此罷休,定會擇其良策,永絕後患。」
通天教主大笑道:「賢妹如此通達,真乃幸事,你我本是逍遙之輩,早該放開虛名。你欲行補天之事,愚兄願效犬馬之勞,打個下手也是好的。」
「道兄這份心意,小娃感激不盡。若成此事,願與道兄從此攜手雲遊,學那伏羲前賢遺風,道兄願否?」女媧居然拋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繡球給通天。
通天自來愛慕女媧,只是聖人之間這份情誼,事關天數運道,自然不便提及,此時聽女媧如此允諾,隱隱有結成連理的意思,真是喜不自勝。
大笑連連,即使是李進,也忍不住拊掌叫好。聖人之間的結合,在三界之內,還是屬於首例,若真是如此,還真是揚一時新風,沒準會成為後世楷模典範呢!
李進現在想的是,不知這等安排,鴻均老師是否知曉,他老人家又是什麼想法?不管如何,這卻不是壞事。至少可以讓通天教主徹底擺脫三清舊誼,徹底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