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進證得混元那一刻,其實三界已經震驚。此時他親自降臨,自然令交戰雙方都是十分吃驚。
那懼留孫是圓滑之人,聽說聖人法駕光臨,連忙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垂手而待。就好比是佛門聖人到來一般。他心裡很清楚,混元級別的聖人到來,自己在人家面前就好比是螻蟻一樣,根本沒有任何抵抗。
他是參與過封神一戰的,知道聖人的厲害之處。當初截教門下那些強者,就是因為覺得自己很強,連聖人都敢挑戰,結果落得個身死封神的下場。
青鸞、火鳳分侍兩邊,雪羽在前,肥遺在後。李進這位史上第一年輕的混元聖人終於登場。
鯤鵬哈哈大笑:「論公道,你是混元聖人,成就了無上道果;論私情,你是我侄子。這個稱呼著實難辦,還是叫你宮主吧!」
李進立天妖宮,振洪荒妖族道統,身為天妖宮主人,叫聲宮主,那也沒錯。
包括鯤鵬、牛魔王在內,妖族六大聖帶領手下妖帝和妖王全體出動,出來迎接。見到李進如此風度,心中都感慨聖人儀態,果然非同小可。羨慕和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妖族素來崇拜強者,如今李進以力證道,成就混元道果。別說那些妖帝和妖王,就是牛魔王這些凶悍的大妖聖,也是發自肺腑地崇拜和敬畏。他們都很清楚,混元道果意味著什麼,聖人的力量又是何等威力。
「無量天尊,懼留孫,我與你也算有些因果緣分,今日不為難你。你且回去,讓釋迦牟尼出來答話。」李進此時身份不同,氣度自然不同。當然不會再似以前那樣偷偷摸摸去搞什麼小名堂,鬼把戲。
靈山極樂淨土此時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他若真要出手,用煉妖壺的話,轉眼間可以滅掉整個靈山道統。
懼留孫自然知道來龍去脈。對於李進的發展軌跡,三界早已傳遍。都知道李進是人間得道,和懼留孫留下的人間道統青城派有一段因緣。正是以為這段因果,懼留孫才能得到李進如此和顏悅色對待。
懼留孫哪敢多說什麼,不敢失禮。向李進告了個罪,灰溜溜地逃了回去。
整個靈山大雄寶殿,上到如來佛祖,下到一名無名比丘。人人都感受到了李進的混元氣息。這股氣息絕對醇厚,而且與所有佛門氣息不同,那時一股來自亙古洪荒的遠古氣息,帶著濃郁的滄桑之感。讓他們個個心頭產生一股沉醉之意。那股子敵意,竟是完全無法凝聚起來。甚至連作對的勇氣和決心都無法凝聚起。
懼留孫將信息傳到,諸佛才恍惚醒悟,都紛紛望向釋迦牟尼,詢問對策。如今李進已經證得混元,三界之中又多出一名聖人。紫霄宮前聽課的交椅,又多出了一把。
他們心裡都清楚,聖人到來,什麼抵抗,什麼排兵佈陣,都是浮雲,根本無濟於事。唯一可以考慮的就是投降還是滅亡。
除非聖人此行不是來找他們晦氣,不是滅靈山道統來的。否則這靈山道統,必然雞犬不留,難逃一個。這是誰都清楚的事。包括如來自己。如果說李進未證得混元之前,他還有把握取勝的話,那麼此時此刻,他是半點機會也沒有了。
如來歎道:「妖族新聖又出,以煉妖壺號令天下群妖。我佛門除了接引和准提二聖之外,其餘無可當者。今西方八德池聖人不前來支援的話,靈山道統只怕自今日而絕。諸位佛陀菩薩有何僥倖之法,請盡抒己見。」
諸佛都是面面相覷,毫無對策,人人驚恐,個個慌張。都是滿臉驚慌。面如死灰。他們萬沒想到,李進會有這麼快的速度證得混元。
即便是仙佛二道那幾位聖人,也沒算到李進進展如此之快,竟會在三個月沒到的情況下提前取得突破。
「罷了罷了,螳臂當車只能是自取滅亡。咱們還是避其鋒芒,守住靈山根據不出。他以聖人之尊,總不能親自衝鋒陷陣,來跟咱們為難吧?」燃燈古佛還是第一次如此灰心,竟也打起了死守的算盤。
「那李進在人間作亂時,就是心狠手辣出名的。未必就不會親自來找咱們晦氣。妖族對仙佛二道最是痛恨,天曉得他下一步會怎麼做。倘若咱們龜縮不出,他找個借口說咱們無禮,當場將靈山道統滅得乾淨,那便如何?大家可別忘了當初封神一戰,截教的人是如何大片大片死去的。大家都很清楚,截教那些應劫的弟子,大多都是媧皇宮女媧聖人托付給通天教主照拂的妖族子弟。」這時藥師佛的發言。說罷,還不忘瞟了定光佛和毗盧佛幾眼。
這二者,乃是截教弟子,自然更明白其中典故。
普賢菩薩因為他在人間的道統峨嵋派被李進收編的關係,對李進成見十分之大。此時卻道:「聖人那又如何?畢竟不是紫霄宮鴻鈞祖師那樣的永恆存在。咱麼如果合力布成千佛壁,就算是聖人,也未必能破開。」
千佛壁那時佛門一個類似為陣法的秘術,十分厲害。由千尊佛陀菩薩合力佈陣,砌成一道無形之強,勝過那銅牆鐵壁十倍不止。
如來歎道:「千佛壁雖強,卻未必能將聖人阻於門外。若是惹惱了他,殺性大起,大開殺戒的話,組這麼一個陣法,更加方便他進行屠戮。諸位還有其他良策沒有?」
諸佛紛紛搖頭,都表示無可奈何。面對聖人,他們明白自己的存在其實和螻蟻一樣卑微,根本不足為道,他們才不願去做炮灰。
「如今之道,看來只有先認個輸,尊他為聖人。以小輩之禮拜見他,然後派人去請西方聖人前來做主。」這時典型的好漢不吃眼前虧。
如來掃視四周,見諸佛菩薩十有八九,都是這麼個主意,當下才道:「既然諸位都是這般計較,那麼也罷。他是聖人,鴻鈞親傳,咱們原也抵抗不了。不如就尊他為長,以晚輩之禮見他。量他聖人之尊,總不能再做出格舉動。」
這也是無奈的選擇,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都裝起孫子,裝起晚輩了,看李進還如何動手?如來這般計較,也是為了保全靈山一脈道統,可謂煞費苦心。
這個決定,卻是惹惱了那送來六根清淨竹的西方使者:「如來,你身為靈山佛祖,不思進取也就罷了。臨陣畏縮,打擊士氣,損害軍心,該當何罪?我定要回去回復二位聖人,將你的惡性一一上呈。」
如來冷笑道:「依使者之見,那妖族新聖,可以敵得?」
西方使者叫囂道:「怎麼不能敵?那小子自人間求道開始,至今不過是千年之期,比之洪荒時期那些先聖窮極數千年之功差得遠了。我就不信他是貨真價實的混元道果,必定有什麼便宜門道,投機取巧之處。待我用六根清淨竹去拿住了他,一併揪回西方八德池旁,由二位聖人祖師發落。」
靈山諸佛聽了他的口氣,都覺得此人恐怕是瘋了,居然連混元道果都敢懷疑,這簡直就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啊。不過他自己要主動請纓去送死,大家也沒理由反對。
那西方使者果然拿起那六根清淨竹,獨自一人,跳出靈山,大咧咧向李進洪荒妖族這邊撲來。
李進早已料算清楚,笑道:「有佛門弟子前來挑戰。」
鯤鵬道:「我去,倒要看看是哪個不怕死的禿頭,這般膽大。」
李進道:「我去,此人乃是西方教主座下使者,仗著六根清淨竹叫囂。」
聽到六根清淨竹,眾妖聖都是皺眉,想起了被擒拿的三妖仙。正要說話,李進笑道:「不必多言,我都有計較,你們且隨我去觀戰。」
當下帶領一批部下,出門迎戰。那西方使者孑然一人,孤零零的,顯得倒是有些膽識。只不過形單影隻,多少有些淒惶,他仗著六根清淨竹,見妖族出來的人多,卻也不懼,驕傲:「哪個是李進,敢來破我六根清淨竹麼?」
李進歎道:「若是准提前來,說這樣的話,倒是合情合理。你區區一個八德池旁的小童子,也說這樣的大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麼?我站在這裡不動,任你施展六根清淨竹,若能困住我半刻鐘,也算你贏。」
那西方使者哇哇大叫,將手中六根清淨竹抖動,迎風一晃,立刻在李進週身種下數百株紫色竹篁,將虛空包括於其中,竟是十分純正的木元力,割裂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繫。
李進微笑,這六根清淨竹果然不同凡響。而這西方使者不愧為長期侍奉准提的童子,使在他手頭上的六根清淨竹,比文殊卻是勝過十倍。
那些紫色竹篁就地蔓延,不斷纏繞,不片刻,就交織一片。將李進裹在其中,開始纏向李進的週身要害。
「來得好!」李進叫了一聲,法袍微微一振,輕嘯一聲,果然是全身動也不動,任憑那竹子不斷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