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的意思也很明確,不作戰也可以。那麼就等待洪荒妖族伐你靈山,到時三界束手旁觀,看你靈山極樂淨土勢單力寡,怎麼對付。還不如和天庭合作,組成聯軍,來個裡應外合。
這並不能說是威脅,但卻著實將了釋迦牟尼如來一軍,如來是吃準了天庭一定會征伐洪荒妖族,因此故意大行賣乖,哪想到天庭也可以如此無恥,居然有著不出兵討伐的打算。而即使出兵打算,打著的卻是仁義的口號,讓他這個號稱靈山佛祖的釋迦牟尼,真有些汗顏。
那三大士被坐騎暗算過一回,心下都有怨懟之心。和洪荒妖族算是結下了樑子,更何況在人間地道統都被李進經攛掇去了,說不恨李進那是假的。
他們到底也是闡教出身,和楊戩原本是同宗同源。此時見楊戩登門拜謁佛祖,要組成征伐妖族的同盟,而我佛如來卻是推三阻四,讓他們頗為鬱悶。只是他們的修為不夠,想和洪荒妖族叫板是基本上沒有希望,因此不煽動如來親自動手,根本沒有希望報仇雪恨。
不過二郎神顯然早就料想到了如來會這番計較,當下又笑道:「這次到了靈山極樂淨土拜謁佛祖之後,弟子還將前往大彌羅天和大玄都天拜見兩位聖人祖師,請他們主持大局。」
如來更是鬱悶,知道這楊戩是拿聖人句號來壓自己,當下微笑道:「若是聖人有所主張。貧僧自當聽從,二郎真君若能說動西方蓮池旁邊接引和准提二聖出面,我靈山極樂淨土定當全力以赴。與那洪荒妖孽周旋。」
如來的意思也很明確,要佛門聖人出面,他才肯出兵。說來說去,還是害怕做了冤大頭,最後吃力不討好,被人拿來頂罪。那可是大大的不智。
二郎神笑道:「好,有佛祖這句話,弟子也好回去交差了。想必聖人之間早有通氣,只不過是還未達成共識罷了。」
聖人之間,並不是不想達成共識,只是仙道佛門之間,如今齟齬多過了友好,互相地方,誰也不賣誰的帳。誰也害怕吃虧。
最重要的是,聖人如今各自都有忌憚,不能親自動手。
送走楊戩之後,釋迦牟尼如來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想保持平靜已經是不可能了。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好好利用仙道和佛門之間的矛盾。再利用他們和洪荒妖族的宿怨。想保全靈山極樂淨土,基本上是不可能,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不要滅亡,只要一靈不昧,就有希望。
他十分清楚,當初封神之戰。仙道佛門也是恨之入骨。全因佛門趁機挖了仙道的牆角,害得仙道實力大幅度受損,如今新的量劫到來,仙道沒有理由不整佛門,不把他們推向第一線。
而佛門在無法推脫的情況下,只能犧牲靈山極樂淨土來保全聖人臉面。
這才是釋迦牟尼最擔心的地方,作戰地話,靈山極樂淨土要和洪荒妖族血拼,下場可以遇見;不戰地話,就是三界的口水,也能淹沒靈山極樂淨土。
進退兩難,就是他現在所有處境。倘若靈山極樂淨土團結的話,那還罷了。最要命的是,這靈山極樂淨土派系林立,各懷鬼胎,根本談不上任何團結可言,大家都是表面和氣而已。
「佛祖,我看二郎真君所言也是不差啊。」那燃燈是過去佛,在靈山極樂淨土初立之時。是這一方佛祖,因此可能以倚老賣老進言。
他一開口,闡教這一派系地懼留孫也就跟風道:「確實如此,天妖宮建立在洪荒蠻地,其實用意很明顯了。就是要向咱們靈山極樂淨土率先開戰。他們拿了彌勒佛當作標靶,向咱們示威,借此打壓咱們靈山極樂淨土的名聲,這一招十分狠毒,咱們若是置之不理,三界之內,臉面無存。」這是懼留孫的說法,他其實慾望並不高,就是想把自己的捆仙索拿回來。
反正他在佛門已經沒有什麼發展潛力,佛祖的位置輪不到自己,混元道果?比自己有希望的起碼十幾個,輪來輪去都跟自己沒關係。如今之計,最重要的是保全自身,能在殺劫當中力保不滅。想要達到這些願望,就必須有強大地法寶護持,因此那捆仙索,不能眼睜睜地旁落在洪荒妖族之手。
如來歎道:「二位釋子應該是和洪荒妖族交過手地吧?依你們來看,那妖族六大聖,以你們的實力。能確保勝過其中任何一個不?靈山極樂淨土佛陀近百,菩薩數千,還有五百阿羅漢,三千揭締,二十諸天,十八迦藍,更有百萬佛兵,但是,你們也看到了,與那阿修羅魔道戰數千年,尚自僵持不下。那洪荒妖族不論是實力還是名頭,都比阿修羅魔道強大十倍不止,更兼背後有媧皇宮和截教相助,戰火一開。在座眾僧,能周全者,怕是十者難有其一啊。」
燃燈和懼留孫等人主張開戰,無非是仗著自身實力比靈山極樂淨土其他佛菩薩高出甚過。哪怕不敵,也有後路可退。再加上他們在靈山極樂淨土呆得也是不耐煩,人心早散,根本不會為靈山極樂淨土考慮。
三大士也是一樣地心思,也紛紛道:「佛祖悲天憐人,可見慈悲。只是那洪荒妖族凶頑,我們越不理會,他們越是得寸進尺。鎮元子已經被他們趕走,難道下一步咱們靈山極樂淨土也要拱手讓給他們不成?」
如來實在是有這個想法,只是眾目睽睽之下,不好開口,只好道:「眾僧不必多說,待那楊戩拜見聖人之後,聖人之間自有主張,咱們等候上頭安排就是。」
當今之計,怕也只有如此了。
如來又道:「燃燈佛陀,持我法旨,帶領五百阿羅漢在靈山極樂淨土以東結羅漢大陣,築成佛牆,以防洪荒妖族偷襲。懼留孫佛陀,你腳力出眾,可借土遁之術去一趟西方八德池旁拜見接引、准提二聖,請二位老人家主持大局
這番安排,也算一個姿態,至少沒有被動挨打。燃燈也沒有話說,照著吩咐,帶領五百阿羅漢去了。懼留孫也遵照吩咐,前往西方拜見聖人。
與此同時,天妖宮緊鑼密鼓正在籌建,這些都是具有大神通者,建立妖宮,材料倒是其次,主要是佈置各類結界陣法,十分耗費心思。
李進這一日心有所感,忽然閉關。將那神識打開,喝道:「蚩尤,你既然借我識海棲身,這些日子為何又屢屢試探,試圖壞我心神?」
蚩尤自從在鎖妖塔被孔雀妖尊呵斥之後,一直乖乖地躲在識海裡不再作為,直到李進獲得洪荒至寶之後,蚩尤的神識忍不住悸動,因此頻頻干擾到了李進的神識。那蚩尤在李進地識海裡呆了千年,如今已經凝成了一個完成的神識,笑道:「我並非想破壞你的神識,只不過是試圖和你交流,讓你放開泥丸宮大門。將我神識掃地出門,咱們從此分開,豈不是好?」
蚩尤原本佔據李進的軀體,是有奪舍的打算。只不過他當時太微弱,只是一道神識而已,連李進普通的神識都無法抹除,更別說奪取李進的廬舍了。如今神識強大之後,沒想到李進的修為也是突飛猛進,神識錘煉絲毫沒有落下,根本沒有蚩尤任何機會。
李進察看一陣,知道蚩尤已經凝神成功,心想這蚩尤乃是巫族餘孽,放他出去,只怕形成大患。但回想起來,蚩尤對自己還是有過點化之功,飲水思源,就這樣將他滅掉,只怕也說不過去,當下笑道:「好吧,看在你我曾經共患難的份上,放你去也沒有什麼要緊。」
蚩尤地神識即使被放出,沒有適合地法身,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形成禍患,即使長遠考慮,缺乏強大的肉身,根本無濟於事。
當下將泥丸宮略開一些,打算放那蚩尤地神識出去。只要蚩尤的神識有些微輕舉妄動,李進可以保證當場將他地這抹神識給抹得一乾二淨。
一道白光倏地出了泥丸,凝成一個虛幻的幼嬰模樣。全身似有還無地飄蕩著。看那樣子,連元嬰都算不上。
「妖族小子,這份情誼,我蚩尤不會忘記,他日如果戰場上相見,我會還你一個人情。」蚩尤說罷,白光閃動,一晃而沒。
李進冷笑,蚩尤這點微弱的神識,如果他真要動手,讓他先走上萬里路程,照樣可以將他滅掉。聽他胡吹大氣,也不以為意。他認為巫族已滅亡,憑借這點神識凝成地元嬰都算不上地東西。孤掌難鳴,根本成不了氣候,因此完全不以為意。
留著他在識海當中,反而要擔心關鍵時刻他給自己搗亂,掃視了識海一遍,發現蚩尤沒有留下什麼後患的佈置,也就釋然,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他卻不知。正是一時地仁慈,卻給巫族留下了一個凶悍地大巫,給自己留下了個強大的對手,當然,也給他留下了戰鬥地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