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元子十分狡猾,只是微笑不語。他對妖師鯤鵬的性格十分瞭解,知道此人絕對不是那種雪中送炭之輩。自己指望他搭一把手,可別到頭來與虎謀皮。
陸壓久聞妖師鯤鵬的名頭,見這尊邪神也來湊熱鬧。乾笑一聲:「倒是貧道看走眼了,原來二位竟是地仙之界的兩大宗師,失敬失敬啊。」
龜靈聖母奇道:「什麼地仙之界?我怎麼沒聽過?」
那地仙之界是在封神之戰後慢慢確立的地位,以地仙之祖鎮元子為首,集中了仙魔妖三道的高手。不服天管,不服地攝。是屬於一個相對獨立的地方。那龜靈聖母在封神之戰後就一直留在了人間,因此沒聽說過。
陸壓笑道:「聖母你卻有些信息閉塞了,這位鎮元子道友,與三清祖師一般,都是鴻蒙得道,乃是如今三界內最有希望證得混元道果之人。至於這位妖師鯤鵬,乃是如今妖族第一妖師,妖法深湛,連那西方佛祖也要忌憚三分,也是厲害人物。」
陸壓十分狡猾,特意強調鎮元子有希望成就混元,語言中含有挑撥之意。
那龜靈聖母不屑地道:「阿貓阿狗也喊著要證混元,自古以來,除了那些教主,又有誰當真證得混元了?」
陸壓謙虛地道:「不敢不敢,貧道資質愚鈍,哪敢求什麼混元道果,只求像如今這樣逍遙自在,無災無劫。就已經十分滿足了。」
鎮元子歎道:「這三界之事,就算聖人也要應劫,只不過聖人不滅,法身不毀罷了。除此之外,真正想要置身事外,追求永遠的無災無劫,那是不可能的。」
陸壓笑道:「因此三界之內,多少高手對這個混元道果十分熱衷。以我觀之,這一量劫之內,鎮元子道友你是最有希望證得混元的那一個。」
妖師鯤鵬哈哈一笑:「若不為此。鎮元子仙師也不用千里迢迢趕到這人間界來吧?陸壓,你莫非也是為了那洪荒至寶而來?」
陸壓為之語塞,心想這鯤鵬怎麼這樣啊,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去提那什麼洪荒至寶,偏偏你一個人不遵守這規矩。你這麼一說,龜靈聖母肯離開才怪呢。
果然。那龜靈聖母神識一震:「什麼洪荒至寶?莫非我這山門之內,還有什麼洪荒至寶不成?哈哈哈。你們不會是想證混元想瘋了吧?」
龜靈聖母是洪荒妖道,怎麼會不知道洪荒至寶的威力,知道要想證混元,必須有一件洪荒至寶安身立命。只是這洪荒至寶哪有那麼容易得來?這三界之內,也就那麼幾件。大多都在聖人手上把持著。
不過她終究是那個時代的人,略一推算,立刻知道大家所圖的洪荒至寶大致是什麼來頭。仙佛二道的洪荒至寶,都在那五大教主手裡,不可能旁落。除此之外,妖族有四件洪荒至寶,有可能其中的一兩件隨著原主人的殞命而失落。
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有來頭。若說一個兩個找錯了地方,那也罷了。不可能同時這麼多人都找錯了地方。既然這些人不約而同地來到此處,就算沒有什麼洪荒至寶,也定有重大的線索在此。
龜靈聖母也是聰明之人。腦筋一轉,就有了個大概的想法。
「嘿。我說怎麼突然之間山門如此熱鬧,原來還有這麼一樁大事要發生。嗯,你們現在打的主意肯定是怎麼將我這老太婆趕走,然後將我的山門顛倒過來,也要將那洪荒至寶找出來是麼?」龜靈聖母從容地道。
妖師鯤鵬笑道:「我個人是有這麼一個打算,至於這兩位道兄嘛!我估計他們道德之士,應該不至於如此惡劣,應該只是來觀摩看熱鬧的吧?哈哈。」
鯤鵬狡猾。拿言語擠兌那鎮元子和陸壓。這二名道者一向自封道德之士,自然不便當場和鯤鵬爭辯。
龜靈聖母道:「妖師鯤鵬,這個名字似曾聽過。倒是個真小人,我欣賞你這說真話的個性。我倒十分想知道你這位妖族新貴,到底憑借什麼號稱當今妖族第一。」
龜靈聖母乃是妖身,雖然拜在通天教主門下,卻對妖族不忘香火之情。
妖師鯤鵬笑道:「好說好說,聖母既是通天教主的門下,想必與我妖族也有淵源,你我妖族一家親,有些事,倒可以商量商量。說實話,此次洪荒至寶出世,其實沒有仙佛三道什麼事,這洪荒至寶肯定是我妖族失落的無疑。」
龜靈聖母咯咯一笑:「你這麼說倒也有理,妖族一家親,你是不是考慮先幫我趕走這兩位不速之客呢?」
鎮元子和陸壓對望一眼,心想這妖師鯤鵬果然不要臉,把話說的這麼直接,居然還跟這妖婦攀親,真是有損宗師形象。
妖師鯤鵬論心計,可比這二道狡詐多了。
「哈哈,好說好說,不過這二位道兄手段神通,我怕是孤掌難鳴,吃他們不消。不過聖母若是沒有意見的話,咱們來個裡應外合,卻也不錯。」妖師鯤鵬並不忌憚把話挑明了說,他也知道,要來奪寶的人何止眼前這幾個,只怕還有大批正在路上,或者已經趕來,躲在暗中,打算撿現成便宜的。
鎮元子道:「妖師此話怎講?那洪荒至寶乃是鴻蒙初辟時就有,屬於有德者居之,本不屬於哪門。既然大家來到這裡,自然是各憑機緣,妖師口口聲聲將這洪荒至寶納為妖族家傳之物,似乎不妥吧?」
妖師鯤鵬揶揄道:「妥還是不妥,終究還是看最後誰拿到了這件寶貝。其餘都是廢話。鎮元子道友,你道行雖然強大,我鯤鵬並不怕你,我勝你難,你要穩贏我也不容易。我們若是拼了起來,你自認為有幾成希望拿到那寶貝呢?你雖為地仙之祖,但在這裡。這個名號壓根不好使。我不覺得道兄你會比其他人多一份機緣,相反,你可能是希望最小的一個。」
鯤鵬也不客氣,直接稱呼鎮元子的名號,並把鎮元子孤家寡人的狀況直接點了出來,讓他明白自己的處境。
陸壓此時忽然笑道:「妖師此話差矣。大家到了這裡,既然都是為了奪寶,其實都是孤家寡人,哪來的聯盟,到最後,只有一個人勝出。」
鯤鵬微笑不語。鎮元子卻是連連點頭。
李進聽到這話,心裡暗笑,你們說得果然熱鬧,我且不出去,看看他們會鬧出什麼名堂。最好是越熱鬧越好。那洪荒至寶若真要出世,我撿撿這現成便宜,倒是樂得自在。
龜靈聖母笑道:「按你們這麼說,應該還有很多高手才對,怎麼說來說去,還只是你們三個?莫非其他人無意爭這洪荒至寶?如此也罷,我就用吾師傳地大法,封鎖了這山門,咱們來個公平比試。看看四人當中,誰最有資格獲得此寶。」
她故意將這句話用神識傳遍方圓千里的角落,那些躲在暗中的勢力聽了這話,也不知道真假,但都不敢托大,連忙從四方八方鑽了出來,紛紛跳了進來,顯然是怕龜靈聖母當真施展什麼妖法將空間封鎖,那到時就吃大虧了。
妖師鯤鵬見狀,哈哈大笑:「聖母不愧為通天教主門下,只一句話,就釣出這麼多大魚。」
佛門的有燃燈佛、懼留孫佛和文殊、普賢和觀世音三大菩薩,妖族有牛魔王、蛟魔王等幾名大聖,三清教下有廣成子、赤精子等十大仙人;老子門下有青牛、金角、銀角還有上清鐵拐李、呂洞賓等八仙。
端得是熱鬧!龜靈聖母掃了一圈。大部分都是相識之輩,有些陌生的,一看那架勢。都知道沒有一個是善男信女。
李進不便展開神識觀察,只得靜靜聽這些人說話,分辨來了些什麼人。
那牛魔王和蛟魔王見了鯤鵬,招呼道:「老三,你怎地獨自一人,也不招呼先跑來了?打虎還要親兄弟,我們幾兄弟怎麼都應該站在一起呀。」
妖師鯤鵬笑道:「我先來一步,探聽一下風聲,如今我們兄弟聯手,也是不遲。不過如今這裡仙佛二道的高手來了一堆,似乎咱們的發言權不多呢。在他們眼裡,咱們可是屬於非法勢力,妖族餘孽吶!」
那燃燈佛道:「無量壽佛。鯤鵬,老牛,你們既然歸降了佛門,怎地野性不改,反覆無常?不怕被打入十八層地域,永世不得超生麼?」
鯤鵬對燃燈一點面子都不給,針鋒相對地道:「燃燈,你也別在我們面前裝什麼慈悲道德,誰不知道你的來歷?你由道轉佛,也不見得有多光彩。只可惜謀了一世,終究也無那混元道果給你。那靈山釋迦牟尼佛、彌勒佛,哪個不排在你的前頭,就是那半路出家的鬥戰勝佛,你也八輩子趕不上!如今是後悔了吧?」
燃燈的心思被他揭穿,心中惱怒。其他如懼留孫和文殊等人,其實也是一般心思,無奈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縱然心比天高,卻是命比紙薄。離那混元道果是越行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