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對於軒轅法王一向十分鄙夷,但此時他在場中鬥法,心裡罵他,他也聽不到,見牛郎師叔這樣的鬥法,實在有些擔憂,真恨不得進去幫一手,但這又不符合規矩,說實話,這軒轅法王的變化,讓李進十分佩服,畢竟在人間時,軒轅法王那點道行雖然可以稱霸人間魔道,但在如今的李進眼裡,其實微不足道。
李進自己能有這麼大變化,除了出身運氣好之外,還有種種許多奇遇,一路都有貴人扶持幫助,大小戰鬥無數,基本上都沒有吃過什麼虧,偶爾遇到些危險的情況,也仗著神通和法寶能夠化險為夷。
牛郎的拳勁用老,依然奈何不了軒轅法王那面冥都血焰旗,當下縱起妖光,將妖丹幻了出來,全身急變,變出法身,也是一頭巨大的望月犀牛。
李進見過牛魔王的法身,見牛郎突然變出法身,也不意外,只是這樣的戰法雖然霸道,但同樣也存在巨大的破綻,很可能被對手利用。當初在蓮花洞時,牛魔王就是因為法身被困,才被金角、銀角得了便宜。
牛郎本是打算用法身衝擊軒轅法王的防守,若不成功時,再以那七寶玲瓏塔襲擊。他畢竟是洪荒妖族,媧皇宮子弟,對於自己的道法向來自信,就不信對方一個後起之秀,還能鬥得過自己的洪荒妖身。
對於那七寶玲瓏塔,他是有些成見的。畢竟這玩意在上古時候,可沒少對付過妖族,而且化為鎖妖塔時,專門就是煉化妖族同胞,不曉得壞了多少妖族同胞的性命,能不用時,還是不用為好。
李進和父親交流了一個眼神,都覺得這樣下去。恐怕要糟,只是孔雀妖尊依然鎮定自若,絲毫不見他有任何焦躁情緒,一直是穩如泰山似的站立當場。不過當此情形之下,他們也確實沒有辦法。
「父親,我觀叔父並非出爾反爾之人,為何到了此刻,他還沒有出現?」李進用神識詢問道,「以您之見,叔父會否前來?」
孔雀妖尊不置可否,臉上從容淡定的表情絲毫不改。
李進一時不解,想了片刻,也就通達了。心裡慚愧自己境界畢竟不如父親,他老人家此時如此鎮定自若。自己身為他的接班人,可不能墮了他的威風,空自著急也沒有用。叔父若要來時,自然會來,若是不來,擔心也沒有用。不如把握眼前,好好觀察這局勢,看看有什麼可為之處。
這時候,那軒轅法王率先變招了,手中突然多出一物,略晃一晃,那牛郎的妖丹頓時一陣暗淡,似乎被這鐘聲干擾。
李進認得此物,失聲道:「是落魂鐘,三晃能收人魂魄。」
這落魂鍾名這落魂,對於妖族的妖丹也同樣的作用力,牛郎地妖丹被那一晃,顯然大受干擾。連同法身都忍不住一陣顫抖。
牛郎知道厲害,妖丹不敢再過冒進。連忙收回,將法身跟著一卷,妖丹再次與法身融為一體。他畢竟不是那種不知進退之人,知道這門法寶的厲害,若妖丹不回本體,被這鍾晃上幾晃,定然破碎。當下再不遲疑,變回人型,伸手去摸那七寶玲瓏塔,迎空扔了出來,登時金光大作,那寶塔登時佛音大作,佛門七寶俱放光華,有蓮花,有瓔絡,一併朝著軒轅法王當頭罩了下來。
軒轅法王見這金光寶塔厲害,連忙將那冥都血焰旗振開,全力擋住這一壓之力,右手摸向袖中,一道肅殺之光閃過,那阿鼻劍終於被他拽了出來,全力騰空,對著那金光寶塔之頂削了過去。
兩道光芒交錯,嗖地一聲,那金光被生生切開,寶塔頂部居然被硬生生削掉,轟隆一聲落入塵埃國。那七寶玲瓏塔身為上古法寶,卻是被這阿鼻劍破開。
孔雀妖尊也是動容,萬沒想到這後起之秀的軒轅法王,居然能操縱那阿修羅魔道至寶阿鼻劍,而且能將七寶玲瓏塔破去,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在金光被破開的那一瞬間,牛郎真有些萬念俱灰的感覺。輸了,終究是輸了。
背後忽然一股深厚親切的力量將他引回陣中,卻是大師兄孔雀,只聽他道:「五弟,不必氣惱,那血河教主全副家當都給了那小子,贏你這一局,勝之不武,咱們還有後招。」
血河教主此時地是在為開心,軒轅法王這一次可真是給自己長臉了,不枉費自己對他一番栽培,交付他這許多修羅法寶。
「孔雀兄,這一戰,是我們勝了吧?」血河教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之情,三戰二勝,還是在濕婆和因佗羅兩位師弟沒有出場的情況下取得地這樣的戰局,可真是讓他十分滿意。接下去還有兩位師弟出場,沒道理不贏下這段爭鬥。看來這回阿修羅魔道想不贏洪荒妖族都難。
孔雀妖尊淡淡道:「不錯,是你們贏了。但你心中必瞭然,若是我四位師弟全部恢復洪荒傳承記憶,又有那媧皇宮親傳法寶壓陣的話,你手下四大法王,根本沒有任何取勝的機會吧?」
血河教主訕訕一笑道,「那是後話,問題是你們現在只是媧皇宮的叛徒,與媧皇宮沒有半點干係。孔雀兄,下一戰是我出牌,要出場的是我因佗羅師弟,你是派哪位應對呢?是李進還是白蛇道友?」
媧皇宮四大弟子當中,已經有三位出過場,只剩白蛇。白蛇是五大弟子當中最為仁慈心善的一位,最不喜爭鬥,此時輕咧嘴唇,對孔雀妖尊道:「大師兄,我去吧。我雖然不是那因佗羅的對手,卻絕不墮我洪荒妖族的威風。」
洪荒妖族最為高傲,寧折不彎,白蛇聽血河教主語氣中充滿調侃和挖苦,自然惱怒,明知道那因佗羅和血河教主不相上下,自己與他相比是毫無優勢,但士可殺不可辱,她根本不考慮退縮。
孔雀妖尊望著白蛇,忽然笑了,淡淡地道:「師妹,我五兄妹當中,以你性格最為溫和,因此與阿修羅魔道一戰,沒有安排你出場。並非因你道力不及。若論陽謀,你不輸給他們,若論陰謀,此戰不適合你。你且寬心,這一戰我早有安排,不必你來出手。」
李進心中一動,似乎從父親的言語當中領悟到了些什麼。難道說……
孔雀妖尊地笑容仍是如此鎮定,如此淡然,這讓血河教主心底下突然產生一絲絲不安,不過這種不安馬上被他否決掉。憑什麼呀,自己手中還有兩張王牌在握,而且前面三局還贏了兩局,這最後兩局只要拿下一局,就算勝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沒有退路的應該是對方才是。
因佗羅已經登場,這因佗羅本是佛家之神,因與釋迦牟尼爭權失敗,地位下降,心生不爽,轉修阿修羅魔道,成就無上地位。是阿修羅魔道當中的抗佛先鋒,與釋迦牟尼常有鬥法。最擅操控雷電。
血河教主哈哈一笑道:「孔雀兄,我家師弟已經出場了,你派出哪位大將?怎麼還不出場呢?」
孔雀笑道:「他已經出場了,就在谷中,只不過你們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血河教主吃驚,問道:「什麼?是誰?」
天窗忽然一片昏暗,所有光芒都被遮住,彷彿被完全剝奪了光輝。因佗羅處在北海雪谷之上,更是感覺到背後似乎傳來一陣颶風,刮起了無數冰滓雪花,呼嘯而來。
這時候,所有人的視線當中,出現了一對巨大的翅膀,竟不下千里之寬,振翅而飛,將天地全部遮住。
若非眾人都有神通,哪能看得清楚這是一對翅膀,就連其中一根羽毛,也夠將人活活驚傻了。
這對翅膀散發著金光萬丈,每振一下,都帶著無數聲勢,將整個北海的海水全部驚起,掀起那滔天巨浪,足有幾百丈高,聲勢浩大。
血河教主凝聲問,「孔雀兄,這是誰啊?似乎不是你們洪荒妖族吧?難道你還另請了幫手,這不合規矩呀?」
孔雀妖尊笑道:「教主錯了,此子與我一母所生,同為鴻蒙血脈,怎不是洪荒妖族?難道以教主的地位,竟會不知道我孔雀還有一個兄弟麼?」
血河教主停住了,他怎麼會不知道?他太清楚了。但據他所知,孔雀是有那麼一個兄弟,但三界之內都知道,這個兄弟最痛恨的人就是孔雀,兩兄弟可心說是不共戴天一樣地仇恨。怎麼可能會來幫手呢?
李進卻是經歷著在驚大喜,暗自慚愧,原來叔父早就到了呀,自己居然毫無知覺,難道說父親和叔父早有約定,只不過是為了試驗一下我的定力不成?想到這裡,他明白自己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些!很明顯,父親和叔父是要把自己推向第五戰,讓自己在決勝場裡表現。
既然命運是如此安排,而自己父親和叔父又如此打算,那就迎難而上吧!濕婆呵濕婆,李進默默地念叨著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