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法卻是好的,但一邊是大鵬王和牛魔王這樣的妖王,另一邊是金角和銀角這樣的凶人,要從他們之間討好處,若沒個好的計較,只怕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想來想去,最終得出一條計策,先去金角、銀角那裡報信,然後讓他們之間鬼打鬼,趁機撈取好處,計策雖然笨了一些,卻是百試不爽的招數。
那金角、銀角本就敬重全真之士,見李進一身道裝,又自稱貧道,身上也確實道骨仙風,卻不知李進這個散仙之體,才就剛剛新鮮出爐不久。
李進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完全以一副局外人的口氣道:「適才路過山門,有些見聞,料想二位道友會感興趣。」
金角、銀角頗有些納悶,好在他們一向敬重全真之士,一邊著人斟酒,一邊問道:「仙長有何見聞,還請直示。」
李進正色道:「我乃遊方之士,遍觀這西牛賀洲,俱是佛門香煙,獨獨你們這平頂山,敬重三清,十分難得,因此被吸引下來。正要登門拜訪,卻見血光之災,著實失望。」
「血光之災?」金角跳了起來,念叨著,「我就說今日有些異常的感覺,想來那精細鬼和伶俐蟲休矣!」
李進當下將適才的見聞,一五一十都講了一遍,也不加油添醋,也不隱藏事實,用無比中立的語言將剛才之事說了一遍,氣得銀角咬碎鋼牙,金角當場暴走。
「那大鵬王和牛魔王果然是欺人太甚,殺我屬下,奪我法寶,怎與他們甘休,二弟,點齊人馬,埋伏山口,就等這兩個潑怪上門。一發結果了他們。」金角咬牙切齒地道。
銀角此刻十分冷靜,拽住金角的衣角:「大哥,那牛魔王和大鵬王都是孫猴子的結義兄弟,手段高明,如今咱們的三件看門寶貝,都落入他們之手,如何能攻?不若緊守門戶,再圖計較吧?」
金角獰笑一聲:「賢弟有所不知,當時二人臨走之時。我在那兩件寶貝上劃了幾道暗符,非我兄弟二人不可解。寶貝落在別人手中,立刻失效。這回就算他們把寶貝得去,叫上千聲萬聲,咱們也不怕被吸進去。」
銀角聽了此言,真是精神大振,讚口不絕地道:「還是大哥英明。小弟糊塗。適才大哥滿口說有異兆,卻是做兄弟的疏忽。好在大哥精細,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教訓。留了後手。這番就叫他們有得來,沒得回!」
金角惡狠狠地道:「這兩頭潑怪想是圖謀我二人很久了,否則何以連巴山虎、倚海龍那樣的角色,他們都瞭如指掌。變化起來,還能欺騙精細鬼和伶俐蟲。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咱們兄弟二人,怎會犯相同的錯誤?」
銀角點頭附和道:「正是。如今那兩門寶貝已經不用擔心,那幌金繩咱們能收能發,他們即使得去,也不好使。這一回,咱們就圍個鐵桶陣,讓他們插翅難飛!」
「那牛魔王雖然厲害,卻是蠻力,變化不多,又是妻管嚴,沒有芭蕉扇的話,不足為慮;倒是那大鵬王,有一門法寶就作陰陽二氣瓶,很是厲害,咱們也要提防,其次,此怪身有一對肉翅,一煽能去九萬里,咱們萬不能讓他有機會逃跑,否則天下之大,誰能攆得他上?」
兩兄弟商議了一番,還是覺得鐵桶陣最為保險。立刻吩咐手下先鋒去安排佈陣,切不可走漏消息。商議停當,金角又給李進斟了一杯酒:「這次多虧仙長厚愛,及時傳達消息,否則又吃了大虧。我們兄弟敬仙長一杯酒。」
李進也不客氣,接過酒杯,見金角和銀角正要將酒倒進嘴裡,連忙喊住:「且慢且慢,這等好酒,如此牛飲,略嫌糟蹋,我這裡有些仙丹,有長生功效,可以和酒食之。」
金角和銀角對望一眼,哈哈一笑,繼續將手中的酒喝個精光。
「仙長要說仙丹,我們兄弟二人可是不缺,休看我兄弟二人粗魯,煉丹一道,卻不敢謙虛,只怕仙長葫蘆中地仙丹,還未能入我兄弟的法眼呢!而我們有的丹,仙長是萬萬沒有見過地。」金角大誇海口道,銀角也在一邊附和。
妖怪畢竟是妖怪,智商還是無下限,卻不知道李進剛才之舉,是故意為之,乃是拋磚引玉,故意要他們誇此海口,承認自己是煉丹高手。
這金角、銀角乃
老君丹爐前的兩名童子,上半生的職業就是煉丹燒丹給三界第一煉丹高手當徒弟打下手,什麼樣的好丹沒見過,什麼樣的好丹沒吃過,還會在乎李進那葫蘆裡的仙丹?
李進自然知道金角和銀角的來歷,知道他們是太上老君跟前地看爐童子,心中就有所圖謀,希望從他們二人口中得到一些煉丹心法。
當下裝作十分驚奇的樣子:「哦?不想二位道友竟也喜丹道,很好,貧道平生最喜煉丹,天下之丹,自問見過十之八九。你們這山野之中,卻有什麼仙丹是貧道沒有見過的,若真有此事,貧道是要成心討教一番了。」
金角和銀角相視一眼,都點點頭:「這次多虧仙長前來通風報信,既然仙長喜歡煉丹,咱們兄弟二人也不是不懂報恩之人,就送仙長一些丹,保管仙長從位見過。」
李進聽了此言,簡直高興的想跑上去抱住金角、銀角一陣猛親。他們既然開了這口,送出來的丹必定不會是凡品,極有可能就是從兜率宮裡摸出來的極品仙丹。他以煉丹入道,對仙丹實有一種說不出的熱愛,只是青城派地丹訣再棒,也只是那個水準了,達到顛峰,就無法取得什麼突破。
可這下機會卻是不同,說到煉丹,放眼三界內外,有誰能比得上人教教主太上老君老子先生?又有什麼丹能比得上老子從他的金爐銀爐裡煉出地仙丹?
只見銀角從內室裡轉了出來,手裡捧著一隻玉盒子,虔誠地放在几上,說道:「這裡有三顆丹,分別是長生之丹、修煉之丹和起生回生之丹。丹名盒子上寫著。至於材料煉法,也非什麼獨家之密,只是這樣的仙丹,天下丹師沒有一人可煉,即使知道材料和煉法,也切記不可造次,否則悔之晚矣。」
也不知道銀角是不是危言聳聽,不過金角卻是煞有介事地點頭道:「此乃忠告,仙長既是喜歡煉丹,看到好丹,定會覺得技癢,但是這丹天下只有一處地方煉得,也只有一人煉得。其他人若強煉,只會引火燒身,仙長請千萬記牢啊。」
若是一個人如此說,李進也許會認為那是恐嚇,兩個人說,李進就不得不好好面對這個問題了。
金角和銀角倒是實誠地漢子,這份報答的心意,卻是很重很重的。這些丹,都是他們平時從老君那裡吃的回扣,比如這回煉丹明明有七顆成品,上報六顆,就能吃上一顆回扣。如此日積月累,倒也存下了不少好貨。
李進只得道:「既然二位道友再三告誡,貧道焉敢自不量力?想來此丹丹訣是獨門手法,外人煉之,會逆了經脈。」
金角哈哈大笑道:「那倒不是,丹道無邊,大道無名,哪有什麼獨門偏門?仙長我且問你,煉丹之道,除了材料、丹訣之外,最為重要地是什麼?區別一個丹師和他的產品的最明顯指標又是什麼?」
李進明知道那是對於五行元力的控制,可卻偏偏要裝作外行,假意道:「那自然是火候和手法了。」
金角和銀角同時哈哈大笑,都搖頭不止,笑著調侃道:「若是如此,我們兄弟二人更勸仙長不要去煉這些丹。檢驗一個丹師和他地產品唯一的標準,就是五行元力是否平衡。換句話說,最傑出的丹,也就是五行元力最平衡,甚至可以說是平衡到滴水不漏的地步,那才是極品仙丹。」
李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裝出一副十分受教的樣子,歎道:「聞君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若是能和二位多討教幾天煉丹訣竅,就是折幾年壽,那也值得啊。」
這幾句馬屁,卻是拍得十分到位,把金角、銀角直接送上雲霄。畢竟他們的心性還只是兩個道童,聽這名仙長都仰慕自己的丹技,自然得意。當下腦子一熱,也不多想:「這有什麼說的?仙長若是不閒棄,在我平頂山盤桓幾日有什麼不可,我兄弟二人說到煉丹心得,可有幾籮筐呢!說給你聽,倒也不妨。」
這也難怪,金角、銀角平生事業的輝煌和成功,酸甜苦辣,盡數都集中在煉丹一道上,這也是他們唯一值得誇口的地方,這時遇到知音,能不澎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