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是充滿了意外,本以為進這幽冥之地,必然要大殺一場,哪想到除了兩隻牛頭馬面比較拽之外,幽冥之地連同閻王判官在內,都十分的和藹,甚至有些畏縮,看來真的是被妖族嚇破了膽子。
也難怪別人膽戰心驚,李進左手番天印,右手清淨琉璃瓶,一副隨時幹架的態勢,是人都怕上三分。何況閻王又不是瞎子,上古先天法寶是認識的,雖然不曉得這少年什麼來歷,但既然三生石都顯不出他的狀態,,很顯然,又是個異類。
而這女子,身上的洪荒氣息,根本毫不掩蓋,整個森羅殿,都感覺得到這股子洪荒妖氣。要知道那猴子還是後天得道的妖精,已經是如此厲害,那洪荒妖族,不是女媧宮,就是東皇太一的手下。雖然妖族已經衰落,但豈是一個閻王敢惹的?
好在兩件事總算辦妥了一件,那范杞梁死在長城上,那是被術士拘走了靈魂,不屬於森羅殿的業務範圍之內,也好推脫。
兩尊大神總算離開,看著他們走出酆都,閻王那顆高懸在嗓子眼的心臟終於放了下來長長舒了一口氣。
「賢弟,這兩人明明修為不高嘛,怎麼你就這樣放他們走呢?」不知道什麼時候,第一殿的秦廣王走上城牆,一本正經問道。
「喲,大王爺,您怎麼這會兒大駕剛到啊?要真是動起手來,您只怕現在還趕不到吧?」閻羅王是第五殿的閻君,但權利相對比較大,是幽冥真正的大王,其他九位王,地位和權利比起他來說,都要低一些。因此該出頭的事,自然該由他先出頭。此刻送走邪神,見秦廣王來風言***,忍不住諷刺道。
這個時候,其他八殿閻君似乎都約好了似的,都出現在了城牆上,指指點點,都說這兩個根本沒成仙,不享仙祿,不享神祿,充其量也是散人兩個,根本不用擔心什麼。
閻羅王怒目一睜,「既然這樣,我就派你們九位分九路包抄。現在將他們截住,來得及。你們如果有這個勇氣和決心,我立刻下令,如何?」
「算了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結嘛!既然已經結了善緣,還不如把順水人情做到底。現在找人家翻臉,總是顯得咱們幽冥界沒有體面。」其他幾個閻君口氣又是一變。那口吻,倒顯得一個個都是與人無爭的君子。
「那這麼說來,還是要本王親自掛帥出馬?押解天庭,聽玉帝老爺處罰?」閻羅王冷笑道,「我怕他那番天印砸出來,我們的酆都鬼城不夠他轟兩下。若是地藏王老爺不肯出手,我們要想留住他們,千難萬難。」
其他九個閻君默默無語,他們早知道來人是妖界神靈,尤其是那少年,一手一件法寶,都是十分逆天的先天至寶,誰跟他動手,那是腦袋被門夾了。
那番天印也還罷了,清淨琉璃瓶含陰陽二氣,對幽冥界的冥神來說,更是剋星,幾乎就是天敵。若是讓他肆意耍起這兩件寶貝,酆都城勢必又是一場浩劫。即使最後能拿住他們,萬一惹出了這兩人背後的勢力,就更加吃不了兜著走了。妖族的神通他們領教過,往往一個妖族大聖,就可以在閻羅殿裡橫掃。地藏王老爺倒是高手,只可惜常常裝聾作啞,根本不會出頭。沒事的時候,牽著諦聽那野獸到處閒逛,喊幾句口號,根本不是一路人。天庭也根本靠不住,靠他們搬援兵趕到,十座酆都鬼城都給人家毀了。
總而言之,多結善緣,少惹禍事。如今的森羅殿的這些王,一個個都學得十分聰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事若不大,能忍則忍,忍不住了,再去天庭哭訴求告,這是下策。
反正跟爹跟媽吃飯都是過日子,天庭的馬匹拍得再好,他們的待遇又不會提高,該征的還是得征,該捐的還是得捐,該受點卯的,還得乖乖趕去。
十名閻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太尷尬,鬱悶之下,只得再度解散。閻羅王更是吩咐:「判官,將那少年問的那個人的因果去掉了,讓她父母各加五十年壽。這年頭結善緣,準沒錯。」
閻王也不知道是得到什麼指示,總覺得這個少年,自己惹不起,將來要成大事。自己能巴結他一把,就盡早巴結一把。更何況,人家臨走的時候,還真是送了不少仙丹,那玩意,即使是閻王,那也是聞都沒聞過的。這幽冥世界,哪有什麼煉丹的人?都是些升斗小民出出入入。
天界的仙丹靈草,瓊汁玉液,那都是那些大仙大神才有資格享用的,閻王這些的地方性傀儡,聞聞香味的資格都沒有。
歷來的蟠桃會,請的都是九洲十島,三十三天外的這些仙人,以及在天界有大司職的神人。像閻王龍王這些地方性官員,地位太低,怎麼輪都輪不到他們上位。因此說起來,那都是淚水,憋屈得緊。被李進幾枚仙丹收買,心裡還真是熱乎乎的,思付道,還是這些散修之人大方。
卻說李進和孟姜女從原路返回,心情都是十分鬱悶。孟姜女沒有找到范杞梁,這樁姻緣始終是無果,那麼那段偈語,想來定有內涵在裡邊,絕不可能毫無根據亂來一句。
當下勸道:「師叔,你也不必過於擔心了。你想,若是天數注定我妖族要興,你們四段沉冤自然要一一解開。只不過是過程曲折一些罷了。我想那幾句偈語,終究不會是空口無憑的空話。」
孟姜女點了點頭:「賢侄說的不錯,我正是相信那幾句偈語,才肯在封魔洞呆一千年。如今想想,這一千年時間,卻是完全誤了。」
李進開導道:「那也不見得是誤了。咱們不入這酆都鬼城,師叔就不會知道你丈夫的下落,只會永遠認為他還在幽冥之中。如今你斷了這個念頭,再向別的方向努力,未必不是一個好的轉變啊。咱們就去那山海關看看,當年是在那長城附近吧?」
孟姜女道:「正是那裡。」
兩人借助天都、明河開啟了兩界縫隙,回到了封魔洞中。那些魔人發現二人不在,早已將奶爸圍住,要他交代大長老到底被他們弄到哪裡去了。
奶爸卻是不慌不忙,一柄天魔化血神刀雖然不說大殺四方,但自保是綽綽有餘了,封魔洞群魔,比他修為高的不少但敢於直攖化血神刀鋒芒的,卻是沒有一個。雖然人人虎視眈眈,直欲吞掉這口寶刀而後快。
李進和大長老再次出現的時候,封魔洞的騷亂才告個段落,都紛紛上來問七問八,顯然對大長老的失蹤十分不滿。
「哼,你們這些蠢材!我剛離開一會兒,你們就要造反了嗎?難道不想出去了嗎?」孟姜女此刻恢復大長老的身份,威嚴立刻顯露出來,連李進都不得不佩服,自己這個師叔真是厲害能把這個身份隱藏得如此之好。
「大長老,這兩個傢伙鬼鬼祟祟,身上又帶著重寶,我們擔心他們對您不利,所以就粗魯了一點,所謂關心則亂嘛!」二當家厚著臉皮地道。其實一切活動,都是經他煽動,他甚至赤裸裸地告訴大家,要出去,大家就要齊心協力,不能讓這種事情給大長老一個人獨美了。
這些魔眾早被封魔洞的氣氛困得快崩潰了,聽說可以出去,自然盲目趨從,被二當家將一股熱潮鼓動得十分澎湃。倘若孟姜女再不出現,他們可能就要對奶爸發難了,哪怕他有天魔化血神刀在手。
想要擺脫這幫魔棍,卻是不是件輕鬆的事情,尤其是離開封魔洞,比進入幽冥世界要難多了。畢竟那可不是靠天都、明河當鑰匙就可以打開的,而是要外圍接應,運起道力,將那封印稍微削弱一點,好讓李進和奶爸強行穿過封印空間,那種滋味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體驗。
如果要動這麼大的動靜,想要瞞過這幫魔門棍徒,實在有些不容易,更何況還要帶著孟姜女走。
不過兩人早就商量好了對策,當下由孟姜女道:「經過我和這位洗崆峒的高弟探測,已經找到了一些端倪。只要拿到天都、明河二劍,剖開此洞脊樑,封魔洞龍骨一斷,咱們的生機就來了。屆時大家一同發力,向外衝去,那封印定然抵抗不住。」
群魔相顧,都是滿腹心事,也不曉得大長老這話是哄他們,還是真心對他們。不過聽說有生機在,這些魔棍怎麼都不會死心。有人道:「那麼依大長老之見,咱們該當如何?」
孟姜女道:「咱們只需要在洞中自守,等待時機。由這兩位西崆峒的朋友負責與外界溝通。裡外發力,才能衝破封印。最重要的是軒轅法王取到那天都、明河二劍,否則一切俱是空談畫餅。」
眾魔聽她如此說,原本三分的相信,加到了六分。
「既然如此,還遲疑什麼?那軒轅法王什麼時候能拿到天都、明河二劍?如何讓裡面知道?」群魔紛紛問道。
李進道:「這還需我們兩名西崆峒弟子在洞開運法溝通,雖然封印厲害,但勉強溝通還是可以的。只是這等念力溝通,需要十分幽靜的環境,爾等切不可爭執吵鬧,否則心神一壞,大事不妙。」
這等危言聳聽的話,自然把群魔唬得一愣一愣。李進也是無奈,進洞容易出洞難啊。如今要出洞,又得瞞過這幫魔頭,可真不是容易的事,只得用些狡計了。只要一出去,一定把這封魔洞封死,給這些魔頭來個斷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