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魂不附體,只是求饒:「上仙啊,請聽小神解釋兩句,那賤人是兩個小屁孩,可偏偏本事十分高,而且法寶十分變態……」
「這些話你留到天庭去再解釋吧,跟我們兄弟說,也沒什麼用。」兩人鏈子一抖,一道白光閃過,那鏈子已經穿過了土地的琵琶骨,勾的土地鬼叫連天,連聲喊冤。
那兩人的身份比土地高了不少,卻也不是什麼天界大腕,也只是屬於嘍囉一類,但由於工作性質的原因,這兩人交遊卻是十分廣泛。不少都賣他們面子,這小小的土地,自然不敢在他們面前放肆。
「金烏,你聽好了,陛下令你忠於職守,勿生他心。這土地的下場,就是你的前車之鑒。」那值日功曹叫道。
金烏冷笑,心裡嘀咕:「這毛神,只是封神時代那封神榜上拿來充數的小卒子,也來跟老爺聒噪。」
不過此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也不便太放肆,雖然這幾千年來,他對天庭就沒產生過好感,但表面上,還是和和氣氣,一副甘於現狀的樣子。
「上仙放心好了,我這夜以繼日都是工作,能有什麼他心?」金烏裝得十分老實忠厚道。
值時功曹冷冷道:「你知趣就好,否則天雷劈將下來,滋味可不好受。」
兩名功曹交代完了,踏雲而去,帶著可憐的土地,消失在了雲空之中。
金烏冷笑了幾聲,睜開那雙慵懶的眼睛,盯著天際看了半響,才悠悠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天界原本就是我家的,卻被這幫混蛋奪走了。只是風水年年轉,如今這天庭,只怕日子也不怎麼安穩吶!」
翅膀一振,跳下了扶桑木,兩隻翅膀忽然大幅度展開,一晃之下。朝李進這個方位撲騰過來,三隻爪子往李進所藏身的岩石旁邊抓去。這一抓之下。一座矮山般的岩石堆,被他憑空抓了起來,朝著李進身邊砸了過去。
李進連忙閃身,躲開了這金烏的襲擊。心中大感驚詫,自己明明穿了八卦紫綬衣,連那兩名仙童和兩名天上地功曹都沒發現,難道這金烏居然知道自己躲在一旁。
「太子,請息怒啊。」青鸞用天妖傳神術和金烏溝通道。
「太子?」那金烏頓了頓。目光忽然變得凌厲無比,「這個稱呼,幾千年都沒人叫喚過了,你是誰?」
「太子既然發現了我們的蹤跡,自然是感應到了我們的妖族氣息,何必多次一問呢?」肥遺懶洋洋地道,三年工夫,他的妖丹也慢慢恢復了七八成。早已經成了李進的又一大幫兇鷹犬。
他們這些上古之妖,一般都比較放浪形骸,對於金烏這個太子,倒沒有表現出那畢恭畢敬的神態。畢竟這金烏雖然同是妖族,但畢竟當時帝俊只掌管天界,而這些洪荒之妖,並不受天界管轄,因此對帝俊這妖皇,也只是口頭上客氣罷了。當時掌管洪荒諸妖的,卻是東皇。名為太一。乃是帝俊地兄弟。
而天界名義上也設置了一個統領群妖的官職,即為勾陳大帝。但這官職一向有是空有職位,沒有實權。就是天界地妖族,也難降伏,別說洪荒那麼多太古大妖王了。
金烏也是洪荒之妖,聽了此話,不怒反笑:「看來來得不止一兩個人吶!你們如果不是故意將妖氣釋放出來。試探於我。我還真得不知道有貴客臨門吶!連湯谷的高溫都難不倒你們,看來都是來自洪荒的老朋友了。」
原來青鸞等妖。為得就是試試金烏如今到底妖力如何,是否被天界下了禁制,以至於無法催動妖力。看來天界還是沒有如此去做。
「太子妖力神通,一如既往,並沒有被天庭限制。是件可喜可賀的事啊。」火鳳出聲道,「只是這幾千年來,堂堂妖族太子,居然給別人當長工,太子心中豈能甘心,我妖族上下,也是嚥不下這口氣。」
別看火鳳平時神經大條,激將法也是用得也是十分到位。
「嘿嘿,熱鬧啊,熱鬧,看上去,貴客還真不少呢!什麼妖族太子,那都是陳年老黃歷了。改朝換代,是自然規律,天數所為。妖族衰亡,我家跟著失勢,天庭被人取代,也是潮流而已。」金烏一副淡然自在的口氣,似乎很認命,從他的口氣來判斷,完全聽不出有半點自傷身世的樣子。
「看來我們來的不應該啊。」雪羽歎道,「妖族衰敗,原本就是因為上位者無能,否則以我妖族在洪荒時候地興盛,怎麼至於敗落得那麼快?」
洪荒時代,天、地、人三界,天皇帝俊,管轄天界;東皇太一,掌管地界,三皇之中,倒有二人都是妖族,還有女媧、伏羲兩個聖人級別的大老闆撐腰,這二人乃是各族生靈的父神母神。
如此大的勢力,卻被人推翻了統治地位,雖說有天數二字在作怪,但天數之變,也在於人為功德。
歸根結底,當時妖族的衰敗,還在於帝俊和太一的統治出現了問題,內亂不斷,才被外部利用了,導致洪荒時代那場巫妖之戰。只是巫族也只是被人利用的炮灰,真正得勢的,卻是那居住在三十三天外地幾個聖人老爺。
這些,自然不是李進和他手下這些妖族所能知曉的,這隻金烏,雖然身為帝俊的二字,在洪荒時代,卻是個紈褲子弟,否則也不至於跟著幾個兄弟胡鬧,被后羿幹掉。
金烏被雪羽如此一說,臉上有些火辣辣的感覺,不過這幾千年的奴隸生活,他也時不時會進行自我反思。痛定思痛,自然知道妖族的衰敗確實跟當時妖族的統治者有很大關係。自己作為天界太子,卻是罪魁禍首。正是因為后羿和十大金烏之間的矛盾,才引發了曠日持久的那場巫妖之戰。
「哼!你們大老遠跑來,不會就是想教訓我這些吧?」金烏不是滋味地道,「幾千年來,倒是沒有哪個妖族同道有這麼大膽,敢靠近這湯谷附近。說起來,你們還是妖族的第一批訪客。何不現出法身來瞧瞧呢?」
李進道:「去吧!好好敘敘舊。」
得到少主地同意,四隻妖禽妖獸這才幻出妖丹,從李進身上飛出。此刻雪羽和肥遺的妖丹也都恢復得差不多了,四妖齊顯身,各展神通,大方異彩,各自幻出法身,繞著那扶桑木飛了一圈,這才停住。
金烏逐一掃過,點了點頭:「雖然或多或少都有過一面之緣,但彼此並非至交,你們約齊了來見我,倒是讓我有些意外。那隱著身的朋友,卻是誰呢?不妨也出來一見吧。」
李進哈哈一笑:「這是你們之間的聚會,我不打擾你們。要見面,卻也不難。只是想到昔日的妖族太子,今日居然沉淪到這種地步,實在可歎啊。」
李進腦子裡早轉過了幾十個念頭,想著怎麼搗鼓這隻金烏。畢竟這金烏被天庭拘禁了這麼多年,只怕多少養成了些奴性,要想他開化,只怕還要費些口舌呢。
金烏也不著怒,他也感覺的出來,這說話之人雖然身上沒有妖性,但與妖族卻是有著血脈相關的聯繫。雖然感覺不到他地神通法力,但能讓這四頭妖靈都聽他號令,甘願做他手下,自然大不簡單。此人卻是誰呢?來意又是什麼?
他被拘禁這些年,腦子並沒有壞掉,相反,因為繁華不再,落寞的時候,他反而多出了一些思考和反思,腦子比當太子那會兒,那是好使多了。
青鸞道:「太子,閒話我們也不多扯,此次前來,我們只求你一件東西,只要你答應了,我們保證日後不來打擾。」
金烏一愣:「求我東西?莫非你們也看上了這扶桑木?那剛才怎麼不趁火打劫,一發搶去?反正都是土地頂缸。你們總不會斯文到連搶劫都不會吧?」
肥遺叫道:「扶桑木有個屁用,我們要得當然不是這個。」
火鳳也跟著道:「要那扶桑木,也不用來湯谷了。那東瀛某個島上,就有一棵,不也是從這島上盜伐去地麼?」
金烏笑道:「確實確實,那幫矮子老盜扶桑木,我是知道的,但我卻是不想管,為此我還受了九九八十一天的太乙金雷轟炸呢。」
眾人聽得頭皮發麻,這個傢伙,居然是故意要讓扶桑木被人盜伐去的?這卻是什麼居心?
金烏似乎知道眾人的心事,笑道:「不難理解啊,等這扶桑木被盜伐完了,我的工作也就不用幹了,苦日子就熬到頭了嘛!」
這個理由,就是三歲小孩,也不會去信。大家也不去關心這扶桑木如何,青鸞又道:「太子不必轉移換提,所借之物,太子舉手之勞便可借出,只看太子還念不念洪荒的舊交情。」
金烏喃喃歎道:「洪荒舊交情……洪荒舊交情。想我兄弟十人,倒行逆施,牽累妖族,是妖族敗亡的罪魁禍首,還有人跟我論交情,慚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