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日月如梭,恍惚之間,三年過去。青城所有門下弟子,都已經了結了塵緣,回到山中。
我們青城祖師李進同學從雲床中坐起,歎道:「難難難!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閒啊。」
站起身來,知道自己這一番閉關,已經過了三年時間。所幸法性通圓,根基漸固,已經結出金丹,進入了韻丹之期,只待五行元脈完全結成,即可進入破丹之境,到時破了丹後,進入元嬰期,左右不會超過五年時間,早已無限度地刷新了人間界修真的元嬰記錄。
不過這個成績並不是十分值得炫耀,想那孫猴子,二十年修成大聖之境,才是真正的變態人物。
「翠湖,召集門下弟子,我有話講。」李進向翠湖發出命令。
五龍大殿裡,各個輩分的青城弟子齊聚,等待五德祖師講課。三年時間,李進的仙丹鋪路的策略已經收效,在化神丹的幫助下,三年內,青城派生生培養出了十幾名元嬰期的弟子出來,這份收穫,簡直讓翠湖驚大了嘴巴。
而那些還虛丹,更讓一干老道門修為或多或少都取得了進展,尤其是青字三老,真正進入了空冥期,向大乘期進發,離功德圓滿,可以說只差一步之遙了。
看著這個可喜的局面,翠湖這個當掌教的也十分有幹勁。和翠劍兩兄弟唱起了將相和,兩人聯手,將青城派整頓地好生興旺。
「蜀山會盟之期。已經近在眉睫,翠湖,你來說說有什麼準備。」李進三年閉關,不但修為大漲,連氣質上也大為改觀,舉手投足之間,更有風度。祖師之威,已經不用靠發仙丹,獎法寶這樣的行為來鞏固。他只是一句話,五龍大殿立刻肅然,連根針掉下去都能聽清楚。
翠湖雖然是青城掌教,但面對祖師,他還是跟小孩子沒什麼兩樣,走出列來。小心翼翼地稟告道:「此次峨嵋鬥劍,將在今天九月初九重陽之日在峨嵋舉行,本門將有八名弟子參賽。分兩批人次。按歷屆的規矩,蜀山會盟是考教各派新人。比拚各派地人才儲備,因此門派中的長老和絕頂高手,都不可能參賽。本門參賽隊伍當中,以黃梅為首的一批,這是中生代的比拚;另外一批,是近十年內入門的新進弟子,弟子尚未挑選出合適的人選。請祖師明察。」
「近十年入門?」李進叫道,「翠劍出來。」
翠劍忙道:「弟子在。」
「我托付你的四大弟子,如今修為如何?」李進所說地四大弟子。自然是指方尋、張老實、路星華和余良傑了。
翠劍道:「弟子不辱使命,四大弟子當中,方尋和張老實二人已經凝丹成功,而路星華和余良傑,雖差一步,但料想到了重陽之時,也當凝丹成功。」
其他門下聽聞。都發出了一些輕微的議論聲。凝丹成功?大家都有些難以置信,這四大弟子,雖然是祖師欽點,但入門最多也就三四年,短短的三四年內,怎麼就能修煉到凝丹期呢?
他們哪知道,這四大弟子從築基開始,就比其他人佔有無比的優勢,跨出了一大截,而前三人都是福緣深厚,根基扎實的天才,惟獨余良傑天資稍弱,卻勝在一股韌勁,再加上翠劍的大力培養,居然也有此成就,確實是其他青城弟子學習的楷模。典型的勤能補拙啊。
祖師對這四大弟子地偏愛,大家都看得出來,可是誰也沒有半句閒話說,畢竟這是祖師在世俗世界結交的朋友,渡他們入道,特殊照顧,名正言順,誰也沒傻到和祖師的好友去爭風喝醋。
輩分高一些的,卻知道祖師此舉肯定另有深意,到底是什麼深意,卻不是他們所能猜想地到,他們也不敢妄加猜測。
也算是天意冥冥,李進初時涉足這段塵緣,只是因為不想枯燥無味地呆在青城山修煉,直到後來,他才隱隱參悟了天機,自己命中注定應該有五大弟子,與那五行元脈對應。
此時印證,自然見出分曉。方尋是火、張老實為土、余良傑屬木、路星華對應水,與那五行元脈一樣,獨缺個金屬性。
李進卻是知道,那金屬性的弟子,早已出現,只是一直跟自己唱反調,不過此為天數,只是時機未到,一旦到了,最後一名弟子肯定也會歸位。
三年光陰過去,日出日落,日落日出。李進知道,該是去那湯谷的時候了。按青鸞她們的說法,這隻金烏獨自耕耘,掌握日出日落地規律,是天帝帝俊的兒子,與他的妻子羲和結合,生下了十個太陽兒子,也就是十頭金烏,掌握太陽升落。
後來,帝俊失勢,這九隻金烏的地位也受到了削弱,但他們司職卻沒變,豈知這十大金烏也是倒行逆施,忽然在某一天一起出現,曬得天干地燥,土地乾裂,江河枯涸。當時的掌權者帝堯,派出手下神箭手后羿,射落了九隻金烏,而另外一隻金烏留到現在,作為老長工一樣,半拘禁,半奴役地掌管這份沒前途地職業。
對於這些洪荒舊史,李進也不太清楚,青鸞等人此時也不便多說。畢竟帝俊的失勢和東皇太一的隕落,是妖族衰敗的根源。這裡邊有個大陰謀,卻是青鸞等妖此時不敢提起,只怕動了天聽,降下災劫,反而不好。
妖族自那一次衰敗之後,後世也出現過不少妖族強者,但都是有勇無謀之輩,能逞一時威風,卻難現洪荒時代的輝煌,到了如今,妖族早以沒落,成了邊緣化的種族。
李進也知道天機不可洩露,也不多問,只是默默經營。此時算到三年之期到了,該是去那湯谷走上一走,若能取得金烏地血脈,築成金屬性的元脈,五行元脈俱成,立刻成就肉身地先天境界,到時修為一日千里,自然是不在話下了。
只是那湯谷素來都是境界,受那天界把持,那隻金烏的所作所為,也有監視,在這人間之境,想要靠近那湯谷,卻不容易。瞞天過海,更加崑崙。
好在有了這八卦紫綬衣,倒是方便多了。李進此時明白青鸞的一片苦心,自然感動,若沒有這幾隻妖禽護法,自己如今只怕還是個廢物,游離於塵世之間,惶惶終老,無所事事。
此去湯谷,危機重重,自然是不能帶同任何門下弟子前去的了。那湯谷表溫就有六千度,不是仙體,萬難靠近,即使是青陽等三老,要進那湯谷,也需耗費不少道力,抵抗那高溫。
李進若非有八卦紫綬衣,在五行元脈未聚齊的情況下,根本無法靠近。
青鸞等妖卻是不懼,同是妖族,她們對金烏的妖性還是有些瞭解的。雖然此四妖都不如金烏那般強大,但抵抗金烏的妖力,還是可以做到的。
不過要說服這個千年老長工,倒是一件費心的事。雖說金烏也是妖族太子,但今時不比往昔,帝俊都不曉得去了哪裡,他這太子,只是要加個「前」字,無名無實,昔日那股桀驁不遜的妖氣,不知道有沒有被馴化。若是被馴化了,甘做奴隸,事情就更加難辦了。
不管成或不成,都要試試。這金屬性的妖靈,除了金烏,舉世恐怕都難再找出第二隻,若非如此,青鸞等人也不會主張去冒這個險。畢竟這湯谷屬於是非之地,這金烏的勞作,肯定也受了監視。
可憐妖族零落,連洪荒時期的妖族太子,卻被人奴役,當作苦力驅使。
李進十分感喟,忽然想起蚩尤那衰人,他口口聲聲說什麼九黎血脈,是妖魔兩道之祖,這話現在考慮起來,似乎不怎麼經得起推敲啊。
隨著李進認識的不斷深入,他也漸漸覺得蚩尤寄宿在自己身上,只怕未必如他說的那麼簡單。不過這些事,他卻是只能自己考慮,不便和青鸞、火鳳商議,因為蚩尤就附身於他的識海裡,自己只要和旁人交流,他必然感應得到。十分不便。思之再三,隱隱卻是覺得自己似乎被這個貌似忠厚的衰人欺騙了。
不過李進此時也不揭穿,蚩尤只是一抹意識留在自己身上,暫時還形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不過這廝到底有何居心,李進心裡著實留下了一個不小的問號。很明顯,妖族的始祖是女媧、伏羲,跟這蚩尤搭不上關係。
那麼蚩尤這廝如此作為,卻是有什麼用意?
李進暫時也無力追究,當務之急,是要完成五行元脈,其他事宜,並非當務之急。有了五行元脈,自己就有能力進入那鎖妖塔。
鎖妖塔,那可是李進心中無法抹去的痛啊。為人子女,卻只能眼看著自己父親被人鎖在那塔裡,想到這裡,李進的心事就完全無法平靜下來。雖然鹿心筠已經伏誅,但這份痛楚,卻是越演越烈。
他卻不知,在鎖妖塔裡的妖尊,雖然長年閉目不語,卻是可以通過內視之術,觀察到李進的一舉一動。那天機戒,附有妖尊的無上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