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清淨琉璃瓶也和打神鞭一樣,難以催動,否則她無限使用,心會找到我們。」青鸞不無憂色的道。
火鳳不服的道:「量那老惡婦能有多大神通,廣寧子操縱打神鞭尚且那麼吃力,她的修為,總不能比廣寧子更強吧?」
青鸞搖頭道:「這可不是簡單的對比問題,各種法寶屬性不同,操作熟練度不同,都有可能影響。那廣寧子顯然對打神鞭不是十分熟悉,這才受了牽制,我看那鹿心筠對清淨琉璃瓶有所掌握,只怕……」
李進收了番天印,本是沒打算這麼早去用他,一來對這法寶還不怎麼瞭解,二來發揮不出多大作用,只怕還不如天都、明河好使。但若是抽冷子給她那麼來一下,就是神仙,也是招架不住,別說是鹿心筠了。
「可惜我那第二元神都還沒煉出來,若能煉出一隻身外化身,便就不怕她。只要捨棄個化身,讓她去吸,我這躲在暗處,給她一印,她那清淨琉璃瓶再厲害,也要落在我的手中。」李進心中歹念不斷。
火鳳忙道:「要身外化身有何難的?我姐妹二人身上羽毛,任何一根,都是化身,雖然與本命元神相連,捨棄一根,倒是不妨。雖然不比道門第二元神那麼好用。但基本能幻出我姐妹的形狀。只可惜我姐妹修為沒有到達大聖期,否則根根羽毛皆可化為和本體一樣之身,那才厲害。」
准大聖和大聖期的區別,就是如此。修道世界,其實都莫不如此,一個境界,看起來只有一步之遙,但修為和本事,卻要以十萬八千里計算。那地仙一界東勝神洲花果山有只靈石所生的猴子,以二十年時間。參破大聖期的修為,可以將身上任何一根猴毛,俱化成本體,神通廣大,妖法通天,功參造化。
這也是各自的福緣,青鸞、火鳳比那石猴還更早出世,卻無比福緣。千歲之功。抵不得二十年的修煉,俱是天數,強求不得。
不過以她們的修為,也可勉強將羽毛化成自身,雖然只是形似還神不似,但慌亂之際,惑亂鹿心筠的心神,只怕還是有些用處,當下將這情形詳細和李進說了,李進聽得十分歡喜。
「既然如此,咱們就冒這個險來。你們二人將羽毛取出,幻出你們的形狀。只消讓她的清淨琉璃瓶出手,我這邊就可以逮住那片刻之機,祭出番天印。生生將她砸成肉餅。」李進摩拳擦掌,熱血沸騰。
他恨這婆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剛才本以為已經吃定了這婆娘,不想她居然還能有後招,若不是青鸞有眼力,自己一個不小心,還要被她那清淨琉璃瓶給吸了去,做了瓶中冤魂。想到此處,更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那番天印,若要以全力施為,威力自然也大,雖然李進不曉得具體如何用這法寶,但想只是物理攻擊,自然是心隨意到,哪怕是發揮千分之一的威力,只要是偷襲,那鹿心筠只怕也無力回顧,不怕砸她不死。
「她追來了!」青鸞以神識告訴大家。
鹿心筠果然是杏眉倒豎,銀牙暗咬,正兜著一個清淨琉璃瓶到處搜索李進的蹤跡,只是李進如今有八封紫綬衣在身,有了這門法寶,暫且隱了身,鹿心筠一時三刻也找他不到。
「明明到了此處,便不見了,難道那小子還能上天入地不成?」鹿心筠心裡尋思著,覺得此事十分蹊蹺,按說風火輪雖然走的快些,但那妖過留痕的線索,卻是瞞她不過,畢竟七百年前和妖族戰了一場,他鹿心筠是主力,對妖族十分瞭解,摸著軌跡找來,卻是找不到,自然十分奇怪。
就在這時,忽然覺得前面一青一紅兩點光芒閃動,在雲層當中,一閃即沒。鹿心筠知道妖族的妖丹到了一定境界,可以化為微塵之境,心中哪有疑惑,暗自獰笑一聲,將清淨琉璃瓶祭起,喝道:「妖孽,現身吧!」
那寶瓶果然了得,瓶口一晃,立刻射出兩道華麗的陰陽之氣,形成兩儀之狀,一陰一陽相抱,事成一個太極,光束有水桶粗,立刻將那一青一紅兩點光芒罩住,生出倒吸之力,生生拽住,將那青紅兩點不住往瓶口吸附。
「嘿嘿,小子,你以為這妖族的彫蟲小技,能瞞我得過嗎?」鹿心筠此刻已經確信這是妖丹化微塵的妖族法術,自然大喜過望,將瓶口一收,已經將兩點光芒收了進去。
心中得意非凡,正要去查看那清淨琉璃瓶,忽然覺得背後有股鋪天蓋地的風潮湧了過來,剛一轉身,就見一座巨大如同山頭的印章朝自己兜頭砸下,那印章華光四射,已經將她四周閏發的五行元力立即鎖住,約了她的逃竄之路和借力渠道。
鹿心筠魂飛天外,定晴看時,見那巨印上面寫著兩個篆體之字,分明是——番天二字。
番天印!鹿心筠腦袋裡閃過最後一個念頭,怎麼可能,這東西不是被妖屍谷辰搶走了嗎?
轟一聲,巨大的擠壓之力和轟擊之力早已將鹿心筠週身的空間盡數撕裂,元力四射,可憐那鹿心筠一身道行,沒有半分抵抗,就被砸得形神俱滅,連遁出元神的機會都沒有。這封神法寶的威力,果然驚人。
李進收了隱身,從暗處跳了出來,兀自有些難以置信,剛才他也只是隨心將那番天印祭出,作為一門普通的法寶,使用物理攻擊,沒想到這玩意就是隨意這麼一砸,居然也能有如此威力,尤其是剛才在那一瞬間時,那番天印居然可以將敵人四周的所有五行屬性的真元力全都隔絕,這個功能,實在是有些變態,若非有此神通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除非身上有同樣等級的法寶拿出來對轟。可惜鹿心筠根本就來不及祭出清淨琉璃瓶,就被番天印轟成了渣,香消玉隕。
李進收起了番天印,又將那跌在一旁的清淨琉璃瓶一同收了,心中向鎖妖塔的方面遙遙施了一禮,歎道:「父親,這惡婦我已經代你除掉,你在塔中,也要保佑我早日築成那金性元脈,待五行元脈一成,孩兒定當闖進那鎖妖塔,將這破塔徹底推倒。」
青鸞、火鳳見李進一舉將鹿心筠擊斃,也是十分欣慰,聽他如此說話,更是有些哽咽難語,這兩代主人,對她們來說,都是情比手足,見他們父子相見的曙光再現,如何能不替他們高興。
「少主,咱們走吧。慈航靜齋失了主人,定然惹出一段風波,只怕要連累那醉仙島之人。咱們還是將她們先送回醉仙島吧?」青鸞還是先冷靜下來,收拾好了激動的心情。
李進將兩門法寶藏回戒指中,點了點頭,這鹿心筠死不足惜,被番天印一轟,渣都不剩下一點,也不用誰來替她收屍。道門中人,卻多作惡事,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命中注定。
「鹿心筠死,未必便要慈航靜齋道統滅了。這女人如此霸道,只所派中之人多有不服她的。此間事了之後,不妨暗中使此手腳,另立個傀儡坐上慈航靜齋齋主之位。依我看,鹿心筠打算強搶醉仙島,這番行徑,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門下弟子只怕未必會聲張出去。」李進分析道,「如今她修真門派,都是弱肉強食,如果慈航靜齋被人知道鹿心筠已死,只怕當晚就會有人摸上慈航靜齋去,強佔她們的仙府,美其名曰是幫助慈航靜齋度過難關。
青鸞對李進這個分析也十分贊同,道:「我看崑崙和峨嵋是最有可能如此做的門派,既然如此,還不如讓青城派去做這件事。」
李進其實就是等她們領悟這一點,聽青鸞如此說,哈哈大笑道:「還是青鸞知我心思,慈航靜齋和我青城,素來交好,既然有難,青城不去支援,誰去支援呢!唉,青城的光棍也是不少,從慈航靜齋找些道侶,原也不錯嘛!」
他說得一本正經,似乎鹿心筠的死,根本就不是他幹的,他的口氣,完全是站在一個青城祖師的高度,充滿了悲天憐人的意味。
肥遺在戒反映中歎道:「唉,我一直以為我臉皮很厚,少主你的臉皮,可比我厚多啦!這鹿心筠有胸無腦,撞到你手上,果然是自找死路啊。」
李進聽了肥遺這話,也不曉得是誇獎還是揶揄,不過他是自動當成誇獎來接受的,笑道:「你們別再誇我了,正事要緊,咱們還是先回去和他們會合吧。那些慈航靜齋的弟子……」
青鸞忽道:「少主,那些人罪不至死,只是被這惡婦所逼,你……」
「我什麼我嘛!我又沒說要殺人滅口。況且這事天知地知,就不算秘密,殺了他們,也需瞞不過天機。不怕不怕,鹿心筠命中注定我來殺她,就不怕叫人知道。」
眾人聽他如此說,對這個剛出道的少主,又是多了幾分佩服,如今的李進,確實越來越有此宗師的味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