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易玨一陣心潮湧動,忙掐指一算,臉上露出訝色,隨即臉色劇變。
「怎地?」李進察言觀色,問道:「島主是否有什麼難處?」
「不是,我剛才心潮翻湧,此乃事發之兆,掐指一算,是醉仙島東北之處陣法出現異常變化,應是外敵入侵!」易玨再掐指一算時,已知端倪,喃喃道:「又是這批奸賊,想圖我醉仙島基業!」
「什麼人這麼大膽?不是說島中陣法牽一髮而動全身,島外之人怎敢貿然闖進?」李進大惑不解。
易玨有些難堪:「這批賊子是我醉仙島夙敵,素知我醉仙島之事,也算到我三百年一次的天劫即將要來,不敢傕動真元,推動陣法。趁著陣法虛弱的時候,才有機可乘,爭端不斷,不想這次來得這麼快!」
沒想到海外修真比中土更亂,居然還有公然奪人仙府的說法,李進倒是三分驚詫,三分佩服。不過說起來慚愧,這個惡念李進雖然沒動過,但對醉仙島這份基業,他確實是很眼紅吶!只是他還沒無恥到公然喊搶喊奪,如今自己心中的羨慕還沒放下來,就有人殺上門來要搶劫,李進怎能不震驚?
「唉,貴客臨門,卻又有惡客來襲,想留你們在這盤桓數日,也是不得。只怕這一場大戰是難免了,李公子遠來是客,易玨也不好牽連你們。就讓易玨立刻送貴客出島吧!」易玨憂心忡忡,甚至連渡劫這等大事都丟到了腦後。
看她這副如同鬼來敲門的驚駭表情,來敵有多麼凶悍大概也知道七八分。閒事少管那是李進的風格,可是滿島都是天材地寶,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了,心有不甘吶!萬一易玨一個不小心,將這份基業失守了,那以後想來計點東西,問誰去要啊?
一念到此,就是拿刀子趕他走。他也得賴著。
不過話還是得撿冠冕堂皇的說:「島主,我既然收了你地東西,也該幫你完成渡劫。敵人來了,我可以等,等你打退了他們。再行渡劫不遲。」
方尋向來以同情心氾濫著稱,也道:「是啊,就這樣走了,顯得我們好不會做人,也不合規矩。」
易玨歎氣道:「二位果然是好心腸的人,可惜此次我天劫將至,一旦行功,必然遭來天劫,一邊抵禦天劫,又如何去對敵?況且這幫惡徒十分凶悍。影兒是萬萬對付不了的,貴客留在這裡,只怕要受牽連。」
這個時候,兔子也急匆匆跑了進來:「媽,扶桑島的惡人破了北端真武大陣,已經向醉仙苑這邊靠攏,為首的是他們的島主端木信子,聽說他經過三百年的苦練,已經參悟了無相血殺大忍之術。可以召喚無嬰期級別的武神,帶頭同島內四大長老,來勢洶洶!」
易玨臉皮一陣跳動,以敵人這個陣營,目前醉仙島根本沒有實力抵抗。如果自己不用抵禦天劫的話。以自己元嬰期的修為,倒可以一戰!如今有天劫纏身,戰與不戰地結果都是一樣,就是失敗!
李進聽說扶桑島三個字,又聽什麼端木信子。怎麼聽怎麼彆扭,忙道:「等等,你們說的這扶桑島,是不是日本國啊?」
兔子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呢?扶桑島與我們醉仙島一樣,也是修門派,若論地理版圖,我們屬於中國,而他們屬於日本。他們的邪法,也屬於日本式神流,跟咱們的修真頗有不同,但原理也屬地大。這群傢伙,一直都說醉仙島是他們日本國的領域,圖謀了幾百年,只是沒有被他們搶去。」
李進總算聽明白了,又問:「這醉仙島是修真界自己開闢地空間,有什麼領土不領土的?莫非小日本還能霸道到如此地步,連人家仙府也要強認不成?」
易玨歎道:「只因這醉仙島所處的位置,卻是另外一個名字,叫作捕蝦島。一直都有版圖糾紛,這修真之事,與世俗也是牽扯不清。但我兒女,焉能讓寸土之地落入倭人之手?」
李進總算明白了,勃然大怒道:「殺,該殺,殺殺殺!犯我疆土,豈不該殺?管他扶桑島還是什麼鳥國,都叫他來得去不得!」
捕蝦島的爭端,一直是件邦交大事,此雖為仙府之爭,但延伸到疆土之爭,一下子就觸動了李進那股原本不怎麼熱烈的愛國主義情懷,雖然他不是那種腦子發熱的憤青,可遇到這種事,想要壓制情緒,又怎麼可能?
「這件事,別說我撞到了,即使在青城山聽到這事,也必然奔赴前來!島主休慌,待我發道密令,召喚青城道德之士前來助陣,區區扶桑島,只是元嬰級別的一個小丑,不足道哉,管保他來得去不得!」李進信誓旦旦道。
雖然說遠水解不了近渴,但無論怎麼樣,總得做出點樣子來。人活著就是這麼點血性。將青城道符燒碎,大致理由交代一番,著青字三老全體出去,全力趕來醉仙島!
青字三老隨便出來一個,足夠把扶桑島整個門派都給滅了,更何況是三老全體出去,這個陣勢足夠他們喝一壺了。青陽等人本在閉關吸收還虛丹的精華,突然收到李進連發三道令符,知道事關重大,哪敢怠慢。幾百年沒有出過蜀山地界的老骨頭,立刻竄上高空,踩著飛劍火速趕來,風風火火,讓派中的年輕人都吃了一大驚。青字三老真是越來越有單獨童真了,他們如此評價道。
要等青字三老趕到,起碼還得一兩個小時,畢竟那是幾千里路擺在那裡,即使他們催動所有馬力,快過超音速飛機,也得些時間吧。
可是,扶桑島地人已經殺到近前了。兩島交戰歷史十分豐富,彼此十分瞭解,作為攻方的扶桑島,對於醉仙島的陣法也都掌握了七七八八,再加上他們對易玨的天劫預料的十分準確,所以一進來就勢如破竹,轉眼殺到。
易玨臉色大變,她能守住這個島,靠得就是陣法,若論法寶,島上實在少得可憐,沒有能夠拿出手的,自己的道力雖有元嬰期,但苦在天劫在即。
兔子急了也咬人,嗆啷一聲,就拽出了仙劍,咬著銀牙:「我去跟這幫惡徒拼了!」
李進歎道:「衝動,年輕人就是衝動啊!」
兔子回頭瞪了李進一眼:「我是寧死不受侮辱,衝動便衝動,總好過受他們這幫矬子的侮辱!」
易玨歎道:「李公子不知,這端木信子是個衣冠禽獸,對我母女二人姿色垂涎已久,此次若是醉仙島不得保存,我母女二人寧可玉石俱焚,也不會讓他奸計得逞。」
方尋這樣好脾氣的人,聽到這風景點也怒了,天下居然有這麼可惡地人,搶人家業不說,還要淫人妻女,更可惡的是,母女還妄圖兼收了!
「先拖住他們,待我的同道一來,管保他們死無葬身之地。」李進知道,自己那點本事,火拚還派不上用場。
萬不得已,只好讓青鸞、火鳳出馬。其實這些都不是什麼難事,他之所以如此故作矯情,千里召喚青字三老,其實是擺樣子給醉仙島的人看,讓她們承了青城這段思情,最好兩家結為友朋,日後青城需要些什麼天材地寶,醉仙島還不是跟自家後花園一樣,隨時可以來?
這是他的如意算盤,否則地話,青鸞、火鳳的純戰鬥力,可比青陽他們強多了,還用得著那麼費心費力?
易玨黯然不語,顯然是很有些顧慮,若說兩島之間爭鬥,也不是不能請同道幫忙,她這所以幾百年來從未向海外同道開過口,實在是擔心前門拒狼,後門進虎,萬一請來的道友也是居心不良,橫加覬覦的話,那麼即使打退了扶桑島,卻多出了新的虎狼。
否則地話,以她易玨仙子在海外修真界的名氣,豈能找不到幫手?眼前李進如此熱心,她難免有些不是滋味。不過想想青城乃是中土門派,與這醉仙島隔了這麼遠,對方有自己的青城仙府,想來也不會太貪婪吧?
只是聽說青城式微,只是中土的三流門派,當真能幫忙打退端木信子這惡徒麼?修真界以訛傳訛,把青城塑造的十分不堪,也算是峨嵋的一件大功勞了。
易玨又哪裡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身為上八派之一的青城,再怎麼式微衰敗,十幾個元嬰期高手少說總是有的,區區扶桑島,只是一個端木信子到了元嬰期,而且還是剛剛步入不久的。要知道,青陽這批古董貨,幾百年前就已經是元嬰期了,如今已經接近實質性的突破,達到離合期。
這個級別的高手,又豈是什麼狗屁端木信子所能相比的?十個端木信子也不夠青陽一個人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