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成功的煉丹師來說,李進在毫無內丹基礎的情況下,能夠取得如今的成就,完全取決於他堅忍執著的本心,也就是《丹訣篇》裡反覆強調的道心。
道心不昧,堅定不移,朝准一個目標,心無旁騖,這對於一個少年來說,加倍的不容易。李進知道,要實現自己的目標,就必須在前進的道路上始終堅忍不拔,專心致志。
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從小玩《仙劍》遊戲長大的李進,對於蜀山始終有一種微妙的感情,一方面,對於那些御劍乘風,朝游北海暮至蒼梧的劍仙有種莫名的崇拜,也時常做一些這樣的夢,自己有朝一日亦能駕起一口飛劍,遨遊四海,縱橫天地;但另一方面,他又無比痛恨蜀山的鎖妖塔,因為它先是鎮住了靈兒,後又奪去月如的命。
現階段,飛劍是還沒有,不過菜刀倒是有五口。好好打磨一下,用作飛行道具還是勉強可為的。不過內丹不成,無法引氣,終究還是難作長途跋涉。如果僅靠神識操控,到了一定程度,也不是不行,只是萬一遇到個意外什麼的,沒有防禦之力,精神之力再強,也是無用,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途徑。
說來說去,還是要煉內丹,煉氣化神,做好精氣神三寶的功課,才是王道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接下去的日子,李進沒有什麼牽掛,三十顆化神丹不足掛齒,暫時還不必列入議事日程。反正離燕赤行半年出關之期還早著呢!這段時間,他倒真是花了心思在學習上。如今的李進不比凡人,別說受了那麼多丹,就是他那天生超強的精神力,如今被他深度挖掘,已成不可阻擋之勢,世俗這些俗物,對他來說根本形成不了挑戰,任何一門功課,一經點撥,立刻瞭然於胸。只花了短短半個月時間,他已經把這三年拖欠下來的功課補足;又花了半個月時間,找了大批習題來自我測試,幾乎沒有任何難關。
這些事情,他當然是不會提前暴露出來地。好在一個月的時間飛速過去,下一次月考,已經如約而至。不知道怎麼搞的,李進發現同學們看他的眼神裡,漸漸多出了幾分同情。唉,看來即使出現了蓮華池奇跡,大家還是不看好他啊!
當然,有兩個人卻是例外,第一個就是方尋,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她有著一個強烈的自我暗示,這回趙老師會栽!另一個卻是當事人趙紅,不知為何,月考越是逼近,她內心的惶恐就越甚,每次偷偷觀察李進那淡然的眼神,她莫名其妙就會一陣空虛,覺得掉進了一個無底洞,完全沒有個深淺。
最要命的是,師生二人賭的這個局,已經在全校範圍內傳播,成為枯燥的校園生活中鮮有的熱門話題。大家在談論蓮華池為什麼會幹的同時,卻並不看好李進,大家只是知道李進怎麼能夠從學校爬到北京去。
最鎮定的反而是李進本人,他每天照常上課,準時放學。不遲到不早退,以一個正常學生的要求自律,倒也讓人無法捕捉任何信息。如此難免有人背後說他臨時抱佛腳,已經晚了。
不管怎麼樣,月考還是如期舉行。文科的考試只有語文、數學、外語和文科綜合四門考試。總共消耗了兩天時間。考試期間,李進也沒有過分顯擺,雖然每門考試他都沒花上一半時間,但他還是小心翼翼,並不提前交卷,出什麼風頭。
在最後一門考試結束鈴聲響後,他交上了卷,微笑著出門。為了避免有人在試卷上動手腳,他在上面布了道簡單的結界,誰要是想改動他的試卷,那是自討苦吃。如果沒有意外的話,750的總分,拿個740是沒問題的,如果這分數還拿不到第一,他爬到北京去也沒話好說。況且考過後,大家都議論紛紛,說本次月考難度較上次為大。
「李進,考得怎麼樣啊?」這方尋真是個妙人,還真有些神通,無論李進什麼時候走,她都能在恰當的時間,恰當的地點出現。
「感覺挺好,要是你不跟我搶,那我爭個第一問題應該不大。」李進半開玩笑的道。
「這次題目好難,我估計都很難上七百分。」方尋有些沮喪。
七百分其實已經是很變態的分數,聽方尋這麼一說,他倒是肅然起敬,人家方尋這可是扎扎實實下的苦功夫,半點取巧也沒有。看來清華北大,就是為這類變態考試機器準備的啊!
「你還擔心什麼,老趙不是說了,全國的大學那是隨你挑選,對了,你選好沒有?」
方尋似乎也在為選學校的事情煩惱似的:「我還沒拿好主意呢!我對大學沒什麼特別的挑剔哦。你呢?」
「我啊?老趙眼中的倒數第一,只怕人家補習班都不願收留我呢,還挑什麼大學?」
「裝!還跟本小姐裝呢!我說李進,你真想讓趙老師一世英明,毀於一旦啊?」說到班主任趙紅,方尋有些擔心地問。
李進原則問題不讓步:「現在的問題是趙老師想讓我一世英明毀於一旦啊。從學校爬到我家近,從學校爬到北京卻是遠吶!孰輕孰重方尋你不會看不到吧?」
「唉!你們都太強了。先不說這些了。今晚不上晚自習,你有什麼打算啊?」
「沒什麼好幹的。博爾赫斯說,男人一輩子在戰場和床第間徘徊,虛度此生。我剛從考場這個大戰場下來,只剩下床第之歡了,別想歪了,我說的只是睡覺哦!」李進心情大好,開起了帶點葷腥的玩笑。
方尋雖然大方,卻也嫩臉一紅:「呸,我才沒想歪,是你自己本來就打著歪主意呢!」
「打你歪主意的是那些哥們吶!」李進笑了笑,指著停車場旁邊一群男生,正流里流氣望著這邊,有吹口哨的,有肆意賤笑的,神態各異。
李進剛要撇下方尋,獨自離去,身後卻突然風馳電掣撞過幾輛單車來。他也不躲,反而笑嘻嘻將腳掂了過去。
「李進,你瘋了啊?他們要撞你……」方尋話還沒說完,三輛單車東倒西歪,三個找茬三名男生或抱腿,或捂額,哭天搶地喊起痛來。
「我的腿斷了!媽啊!」
「我的額頭破了……嗚嗚。」
「嘿嘿,小爺我失陪了。」看著這群廢柴,李進還沒無聊到跟他們糾纏,拔腿要走。
「喂,姓李的,最近很出風頭啊?怎麼著?撞了我哥們就想走不成?留下來親熱親熱吧?」一名戴著黑框眼睛,染了一頭黃髮的高大青年扳住了他的肩膀。
「把你的爪子拿開,老爺我沒興趣聽你們聒噪。」李進停了下來。
這個黃毛小子李進還是知根知底的,名叫徐書豪,是本市常務副市長的公子哥,平時糾集了一夥黨徒,在這三中一帶,打上初中時,就常幹些扎人車胎,背後扯人褲子的勾當,經過五六年的洗禮,如今也算是個呼風喚雨的風雲人物。跟李進一樣,也是初中就在這市立三中上學。在初三之前,沒少欺負過李進這個外鄉人。李進雖然不是睚眥必報之人,卻對他沒甚好感。
「哈哈,這幾年沒怎麼親近,小李子你脾氣見長啊!看來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材啊!這三年來,老子確實對你管教太少了,是我這做爸爸的不對啊。」徐書豪口氣輕描淡寫,一副吃定李進的樣子。
看著李進的臉色倏地泛起青紫之光,方尋就知道這是出事的徵兆,因為李進頂撞趙紅時,表情也是這般模樣,活似要吃人一樣,讓方尋這武學世家出身的人,都忍不住感到害怕。
「李進,咱們走,別跟這幫人一般見識。」方尋擔心李進鬧出大事,忙上去拉他。俗話說的好,民不與官鬥。以李進一介平民的身份,遇到徐書豪這衙內,除了退讓沒別的選擇。
李進巋然站定,就好似一尊雕塑似的,冷冷盯著徐書豪。方尋用了七八分力,只如蜻蜓撼柱,紋絲不動。如此淵停岳滯的氣勢,立刻將徐書豪的囂張氣焰鎮住。
「給你三十秒鐘考慮,一是跪下叫三聲爺爺,懇求爺爺我寬恕;二是自己把手腳打斷,當場贖罪;第三……」
「這人瘋了,哈哈,他瘋了啊!」徐書豪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似的,指著李進的鼻子捧腹大笑。不過就在他目光和李進那麼一接的瞬間,渾身硬是沒來由打了個寒戰。這個寒戰過後,徐書豪全身的顫抖竟是不可抑制!
紫青之色漸漸擴散到李進的全身,時間一秒秒的過去。
「好吧,既然你們放棄了前兩條路,那第三條路是由我來動手!」李進獰笑一聲,欺身而上。順手揪住徐書豪的衣領,如同老鷹抓小雞似的提了起來。
「兄弟們,操傢伙,砍了他!」徐書豪陡然被制,方寸頓失,嚇得魂飛魄散,鬼哭狼嚎地道。
頓時有三四個傢伙從書包裡摸出管制刀具,從不同方位包抄而來。閃亮的寒光迎面劈來,交織成一道攻擊網。幾個傢伙只覺得手上一陣無助的酸軟,手裡的刀具鬼使神差似的轉向,紛紛招呼在了徐書豪的胳膊大腿上。
「哎喲!你們這幫廢物,沒長眼睛啊……哎喲!」徐書豪身中數刀,登時血流如注,全身哆嗦,目光中充滿了仇恨,咬牙切齒對李進道,「好小子,你有種,我會讓你後悔的,你等著。」
李進冷冷一笑:「你以為遊戲到這裡就結束了嗎?」
口中真言念動,眼中忽然精光大盛,一道厲芒以肉眼看到不到的氣勢迫向徐書豪,徐書豪只覺得渾身又是一陣激靈,腦子裡一片混沌。無形之中,李進的「道心種魔大法」已經侵入了徐書豪的大腦,在他腦子裡撒下了色慾魔念的種子。
這「道心種魔大法」本是道門之法,與魔門常用的攝魂術異曲同工。全靠神識念力施法。李進天生念力強大,於青城道訣中這門法術領悟最多。鑒於徐書豪在女色方面的斑斑劣跡,李進所種下的魔念卻是色慾方面,事實上,魔念種子包羅萬象,想用什麼只是信手拈來。
他要徐書豪好好體味一下夜夜春夢,精盡人亡是一種怎樣的銷魂滋味。
李進從小沒有父親,最忌諱別人在他面前充老子。徐書豪數罪並犯,李進才會出重手懲戒。
種魔大法雖然還沒發作,但徐書豪等人早有了退意。他們不知道李進怎麼突然如此威風八面,但好漢不吃眼前虧,幾個人相互攙扶著,恨恨離開。
方尋長吁了一口氣,一來這群討厭的傢伙終於走了,二來李進總算沒闖什麼大禍。
李進沒心思跟這小丫頭糾纏下去,擺了下手算是招呼過了,拔腿就走。
「喂,李進,你真不把我當朋友啊?」方尋有些賭氣地喊。
「這話怎麼說?」李進聽她的口氣有些委屈,心一軟,回頭問。
「你把我當朋友,怎麼連聽完我講話的耐心都沒有。我是想告訴你,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爸給我辦了個慶祝派對,想邀請你出席,怎麼樣,給不給面子?」
「時間?地點?」朋友一場,這點面子還真是不能不給,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啊。
兩人約好了時間和地點,方尋這才放李進走了,瞪著他的背影,方尋沒來由一陣惆悵,一陣迷惘。從來沒有哪個男生能給她如此謎一樣的感覺,也沒有誰讓她如此迫切想揭開這個謎。
(PS:重樓寫書很隨意,沒有刻意分什麼2黨和3黨,寫到哪裡算哪裡。不過別人說2的話,章節可以多一點,是不是這個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