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交會處的所在地,正是魔界之門的位置,我和一般弟子還有錢清總盟主的人馬,早在前一天就已來到此地,等候著魔門大開。
在場可謂是人才聚集,平時難得一見的高手比比皆是,只是有一點,除了幻界的修真者之外,其他人都和本門壁壘分明,區別在於他們人多,我方人少。
我和修羅也不想自討沒趣,所以也不願上前去打招呼,只是和一干弟子守在後方等候。
這一次隨行的都是我那些老弟子,新弟子是一個都沒讓他們來,就連萬年青和大山我也沒讓他們跟來,畢竟修煉時間太短,而且不但是修為不足,就連見識和應戰能力我都不放心。
這可不是凡人界的武林,玩的是刀劍,這裡只玩修道人的法器、魔物的內丹,而我那些新弟子,最欠缺的就是修真界的一般知識,如五行生剋之類的應變以及陣法上的見聞,最後才是實戰上的應用。
這些是教不來的,只有多讀本門典籍,多思考加以融會貫通,從實戰中收取教訓,再回來重新檢討改進,如此反覆才能有出頭之日。
倘若只懂得在師門清修,雖也能白日飛昇,卻永遠都不能與修為相當的修真者對戰。
像修羅是三世修為,經驗歷練可說是無人能及,對他而言,即使是簡簡單單的招式,他也敢拿出來應用在法器之上,弄得與其對戰之人,始終都摸不清修羅的攻擊方式,因而吃了修羅不少虧。
這就是修羅和一般人不同的地方,新弟子哪能跟他比,光是本門的典籍就有得念了!談到應變制宜,那得多少歲月來累積才能辦到。
我們不理人,但是離界老和尚還是走到我身前來,道:「紫真人,老納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我客氣的道:「不必客氣,大師請說。」
老和尚遂問道:「老納只是想問問真人,那天為何一走了之?以真人平時的為人,實在有些不合道理。」
修羅冷笑一聲反問道:「老和尚,我問你,若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貴派,不知道你會不會同意呢?」
老和尚看了修羅一眼,以平穩的口氣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分散門人弟子這事本派也無法遵從。」
修羅只是看著和尚輕鬆的笑道:「這不就結了!連你們出家人都不願意,本門又豈會同意?
「老和尚你仔細想想,難道不覺得這件事很有些問題?錢清先是管到本門派出的人手多寡,接著又想分散本門的實力,然後又是一陣的口誅筆伐,最後還像犯眾怒似的擺臉色給我們看。
「哼,真當本門是可以任意擺佈的棋子嗎?」
老和尚一想也是,他道:「你說的雖然是理,但這畢竟是修真界和魔界的大事,意見不同還是可以好好的商量。」
「商量!」
修羅不屑的說,還用手指指錢清那群人,道:「商量個屁,和他們還有什麼好商量的,一頂頂的大帽子拚命往本門身上扣,再不走還不知道要受多少氣!
「老和尚,你可得好好弄清楚,這次會議的目的是討論滅魔大計,可不是審訊犯人!何況,本門只是不加入聯盟而已,可不代表本門沒出力。」
老和尚點著頭,道:「這些事老納都明白,只是如此一來,我方在戰鬥時,就無法有個統一陣線。」
修羅才不管老和尚的感慨,道:「去!老和尚你也不是省油的燈,說說你來找本門的用意,其他的屁話就別再多說了。」
老和尚笑著答道:「也好,如此老納就直言了,老納是希望能和貴門採取共同策略。」
我看著老和尚那誠懇的態度,只好出面說道:「貧道接受這個提議,而且……」
我話都還沒說完,天空中已然出現異象,一個和上次情況完全相同的黑洞出現在天空中。
我看到本門祖師天風真人面色溫和的看著下面說道:「下界紫霞、修羅聽令。」
我忙和修羅雙雙跪倒在地,道:「弟子在。」
天風真人一看現場這麼多人,也不好多說什麼的道:「你二人因觸犯仙界定下的律法,現在執行時間已到。
但是,仙界有鑒於此仙律有些不合情理,從此廢除不得和地球凡人接觸的定律,但你二人觸犯仙界律法在先,還是要接受仙界的懲處,你二人可服?「
我馬上恭敬的回道:「弟子心服口服。」
天風真人點點頭,道:「月下海之門已開,你們即刻起程。」
只見天風真人一揮手,在我和修羅的身旁出現了一個傳送陣。
我知道,那就是進入月下海的傳送陣,忙對身旁的紫陽說道:「陽兒……從此刻起,掌門一職便由你擔任。」
紫陽雙眼立時出現了淚光,跪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一個響頭,恭敬道:「弟子遵命。」
我摸著紫陽的頭,卻對場上跪了一地的眾弟子說道:「好了,該說的都早已經告訴你們。修羅,我們走吧。」
修羅回頭看著一眾弟子說道:「你們都給我聽著,在我們離去期間,本門一切按我的標準行事。」
眾弟子們聽了修羅這個師叔的話,只差沒當場站起來歡呼,遂一起向修羅叩頭道:「弟子謹記師叔教誨,絕不讓師叔失望!」
修羅完全沒有被懲處的失落,還樂呵呵的笑著,道:「呵呵……那最好,千萬別在我回來的時候聽到,本門被誰給欺負了!記住,人家給我們一,我們就還他十,我走了。」
一眾弟子再一次齊聲說道:「弟子等恭送師尊、師叔!」
我再看了眾弟子一眼,才和修羅一起走進傳送陣,然後在一片光芒中消失在眾人眼前,天風真人自然也在我們離去之時也跟著消失。
我們才剛感覺到離開了傳送的光芒,身體就感到奇重無比的往下掉,一身真元就像消失無蹤似的完全提不起來,就連我身上的渾沌原力也一點作用都沒有,半點都不能阻止正在往下掉的身體。
我抽空看了修羅一眼,只見他的情況跟我一樣,也正在往下掉,在他的臉上沒有半點驚慌之色,還看著我道:「果然我沒料錯,月下海的可怕不在它的凶險,而是讓我們便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在說話的同時,修羅的風系魔法已將其身體包在其中,慢慢的往下降,而我也想到了我那對翅膀,遂將翅膀張開穩住身形,然後才開始打量四周。
同時腦中也出現了錢清曾說的那兩句順口溜:「月下海來海上月,不見邊來不見地。」
還真是非常好的形容詞啊,確實是上不見天,除了一彎明月及一座小型的島嶼之外,四面八方眼睛所能見到的就是海。
修羅此時說道:「大哥,在這裡個鬼地方我的魔法消耗得非常厲害,不如先找個地方落腳?」
修羅這一說,我也感覺到體力的消耗幾乎是平時的十倍甚至是百倍,兩隻翅膀更是從無先例的有了酸痛的感受,遂同意了修羅的提議。
我們隨意挑選了一座小島做為暫時休息之地。
這是一座光禿禿的小島,修羅說道:「好個月下海,不但封鎖了我們的修為,連魔法的消耗也是平時的十倍,就連體力也變得一塌糊塗,簡直比剛練武時還要差勁,只這麼一會就能讓我累成這樣,看來在這兒,我們不吃東西是無法補充體力的。」
我看著四周,道:「畢竟是十大凶地排名第三的地方,出了名的有進無出,我認為,除了你剛說的幾個情況之外,應該還有很多你我暫時還不知道的狀況存在。」
我再看了一下那完全平靜無波的海面道:「這海面太平靜了,反而給我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何況我們又是在無法使用道法的情況下,一切都應該小心才是。」
修羅還是老樣子,對於已經發生的事總是顯得毫不在意,他道:「管他那麼多做什麼?道法不能用也不算什麼,我這有的是各種武器,從最原始的手槍到最先進的激光槍,應有盡有。
「吃的也不是問題,我戒指裡的食物,夠我們吃他個好幾千年,況且我還準備了一樣好東西。」
「什麼東西?」
修羅給了我一個讓人振奮的答案,道:「海上戰艦!是我從國主那買來的,有了戰艦我們哪都能去,只是四下裡都是海,我還真不知該朝哪個方向行駛。
「算了,先不管這些。來,先幫我將戰艦組裝起來,只要有了海上戰艦,要去哪都不是問題。」
我一想也是,有了戰艦就等於有了落腳之地,那時想去哪就去哪,何況還有小狼和寶寶,以及修羅那隻小火龍,都在我身上的神器桃花源裡修煉,必要時可以讓它們出來幫幫忙。
結果整整耗費了我們五個月的時間,才將戰艦組裝完成。
其中的辛苦實在是難以言喻,每一個部件說大不大,可是在沒有道法的情況下,全變得奇重無比,這還是有用魔法和念力來減輕物品重量的情形,要不然根本別想完成。
這五個月來我們可以說是吃足了苦頭,下雨時無處躲藏,得忍受風雨的侵襲,尤其是這兒經常會吹起一陣陣的冷風,能讓人冷到骨子裡去。
總之,那些早已經被我們遺忘的各種滋味,又重新回到我們身下,我們只能在天氣好的時候,拚命的組裝戰艦,直到戰艦組裝完成的那一天,我和修羅都忍不住的歡呼出聲。
戰艦長十丈,寬五丈,算起來只是一艘小型船艦,和大型軍艦比起來,只能算是小不點。
艦上有三座主炮,是那種一炮就能轟垮一個小島的能量炮,這種主炮只要船艦上還有能源就能一直使用。
另外還有八挺大型的激光槍,人只要坐在上頭就能三百六十度的射擊,當然也可以交給電腦自行控制。
再加上,這艘戰艦在必要時還可以潛到海下,當潛水艇使用,其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飛。
戰艦上有三個主艙,一個是駕駛室,另一個是可以容納數百人的生活艙,還有一間是休閒艙,裡面有著光明星人平時的休閒設施。
戰艦上還有一個主腦,只接受我和修羅的命令。
自從有了戰艦,一切都不同了,不但有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也等於有了一個一應俱全的新家。
戰艦是用那種特級仙石來當能源,而且是全時段的開啟防護措施,畢竟這是我們目前所有的一切,一旦沒了戰艦,我們就只能過著野人的生活,更別提要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那絕對是在考驗一個人的身體極限。
月下海還有一個特色,就是會消耗修道人的真元。幸運的是,我們在很短的時間裡,找到解決辦法。
那就是將仙石掛在心口上代替身上的消耗,如果沒有仙石來代替消耗的話,我們辛苦修煉而成的一身修為,恐怕就得化為烏有,從而變成一個真正的凡人。
修羅還將所有的資源分一半給我,就是怕我們會在不可抗拒的因素下被迫分開,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就像我們常說的─有備無患總不會錯。
當戰艦組裝好之後,我和修羅整整休息了三天,才將體力恢復過來。
在戰艦的甲板上,我看著四周完全一樣的景色,說道:「這裡的確不愧有十大凶地之稱,要不是有你準備的這艘戰艦,我們的處境必將非常艱苦。」
修羅還是那麼無所謂的笑道:「這也是你的功勞啊,要不是你那天的一句話,我怎會想到要去準備這些東西?
「呵呵,現在有了這艘戰艦,月下海又如何,還不是任我們縱橫!」
修羅還樂呵呵的道:「要不是我們實在是人手太少無法組裝,我這還有兩艘五倍大的呢!」
說到這兒,修羅想起了國主為他準備的一切。
國主準備的每一樣物件都比他當時寫的還多了數倍,就連這種海上戰艦,國主也一口氣為他準備了三艘之多,當然這還不包括那些備用的零件,以及一應俱全的各類書籍。
修羅在心中暗暗決定,要是能回去的話,他一定會好好的答謝國主一次。
實在不知道該向哪邊航行,我們只好採用最原始的方法─丟石頭決定,一切聽天由命,是好是壞也顧不得了。
石頭一落地,正好是我的正後方,我和修羅相視一笑,由修羅對著主腦下了一道啟航的命令。
一路上出乎我們意外,不但是毫無凶險,就連生命都難得看到,只是不時的看到天空中迅速飛過的鳥類。
失去了真元可用的我們,當然是無法看清高空中快速飛過的鳥類,其所擁有的實際形態。
海上的島嶼也是處處可見,島嶼和島嶼之間都隔得非常近,幾乎轉眼就能跨越,但那是在有真元力可以用的情況下,以凡人之力,這點距離就非常要命了,可能還沒游到另一個島嶼,就已經溺斃在海中了。
這種情況看在我們眼中,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
我們都知道,要是沒有這艘海上戰艦,我們將和其他進入月下海的修行人一樣,得歷經千辛萬苦,從初始的島嶼開始,一個島一個島的轉換前進,直至找到出口的那一天,這當中的艱辛,絕非筆墨所能形容。
在航行中我和修羅也忙得很,都在拚命的增強體質,開始了我們超強度的訓練。
因為我們都很清楚,如果想要安然的度過這次劫難,就必須擁有一個強橫的體魄,要不……
以如今這種動不動就累的要命的身體,絕對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有可能會死在這裡。
時間過得很快,才一轉眼,我們已然在月下海度過了半年的時間。
這半年來還是啥都看不到,觸目所及,除了海還是海,對此現況,我們也感到無可奈何,唯一的收穫,就是身體已經能夠適應這裡的環境,不會像剛來時那樣糟糕,不時感到疲累。
「大哥,快來。」
今天一早,我和修羅還是按照慣例,一人在左一人在右的,在甲板上觀察四周。
在我眼中依然還是一望無盡的海洋,可就在我失望的同時,那邊已經傳來修羅的呼叫聲。
我趕忙來到修羅身邊,順著修羅手指的方向看去,結果,我竟然看到除了我們之外的另一個人類─一個在海島上看著我們大吼大叫的人類。
只見此人在叫了一會之後,就一頭跳入海中向我們游過來,其游速之快,讓我和修羅都嚇了一跳。
顯而易見的,此人肯定已在此地生活了很長的時間,被環境所逼,練就一身非常高明的泳技,許是在這月下海生活的落難人。
我和修羅相視一笑,都有了讓此人上船來的準備,遂一人準備好一把激光槍,靜靜的等待此人的來臨。
才一會兒的時間,這人就已經來到戰艦下方,然後在一個翻身的動作當中,就跳到戰艦之上,十分不解的看著我們的戰艦,接著就是一陣嚎啕大哭,當真是哭的驚天動地。
我和修羅都沒有任何安慰此人的舉動,將心比心,我們也可明白此人此刻的心情,遂都有志一同的決定讓來人哭個夠再說。
這一哭,直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見此人以充滿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們所擁有的戰艦,道:「你們……怎麼會有這玩意?」
我當然能理解此人的疑惑,遂以友好的口氣問道:「貧道紫霞,這是修羅,敢問道友如何稱呼?」
這人才回醒過來的看著我們,雙手一拱的道:「不敢有勞動問,本人修的是野道,你們叫我幻象即可。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玩意的?」
我笑著解釋,道:「這只是凡間的用品,沒啥稀奇之處,我們只是運氣好,在來這兒之前就準備好了這物品,哪想到,這玩意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幻象羨慕不已又感歎的道:「運氣!哈哈……那你們的運氣也太好了,若是當年我也擁有這玩意的話,又何須吃這麼多的苦頭!對了,你們來多少年了?」
修羅回道:「快一年了,你是我們遇到的第一個人。」
幻象此時的心情好似也已恢復平靜,只見他不斷的搖著頭說道:「才一年……才一年就能碰到人,你們的運氣還真是好的沒話說。
「你們可知,我當年至少花了上百年的時間,才碰到第一個人,只是一見面的結果,竟然是生死相鬥的局面。」
修羅理解的接下話頭道:「可是那人見財起意?」
幻象驚訝的看著修羅,一會又好似深有體會的道:「沒錯,那人一見面就要我交出身上所有的仙石。
「這兒的情況你們大概也知道了,沒了仙石就等於沒了生命,為了保有仙石,我別無選擇,只好和那人大打出手。唉,真是往事不堪重提。」
對這種事我倒是頗能理解,只好轉個話題,道:「道友無須為此事感歎,我想那位道友大概也是無奈之舉。」
修羅是不管這些的,他問道:「我說幻象道友,這兒你算是老前輩了,能不能為我們說說這月下海的情況?」
幻象笑著指向海的遠方說道:「行,這月下海的情況絕對會出乎你們的意料之外,在那個方向有一個非常廣大的陸地,當地人稱它為『月州』。
「在月州上有著一個王國,叫『碧落王國』,有大約三千多萬人口,全是修道人的子孫所組成的。
「除了這個月州,月下海再無任何可供生養的陸地,在出去無望的情況下,月州正是所有人賴以生存的地方。」
修羅有些驚訝的問道:「照你這麼說的話,你也不知道出口在哪囉?」
幻象很無奈的道:「這倒不是,出口在哪誰都知道,一是路途遙遠,再是那一帶凶險非常,不但有海嘯,還有無數的魔獸在。
「其實這些也都還可以克服,最讓人聞而生畏的是那變幻不定的環境,那才是屢屢讓人鎩羽而歸的問題所在。
「那裡環境變幻莫測,我曾經和不少道友一起闖關,但每一次都是被當地的環境弄得方向不明,結果只能跟那兒的魔獸一戰再戰,可是那些魔獸就像死不完的,打完了一批就會再出現一批新的。
「我和一幹道友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始終沒能通過,直到所有道友都死了心,唉……此事真是一言難盡,有機會你們可以去看一看,就會知道一切。」
的確,光是用聽的是絕對無法體會實際情況,我看著幻象道友問道:「道友是否需要食物?」
只見幻象猛點頭道:「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真的非常需要。」
我笑道:「道友不需要客氣,同是天涯淪落人,本就應該互相幫助,走,我領你到餐廳去。」
在解決了幻象的肚子之後,幻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一艘戰艦的存在,他道:「有了這玩意,或許……我們真有機會能衝出這月下海。」
修羅一直都在觀察著這個幻象,直到現在他才小聲的告訴我道:「大哥,這個幻象是個直性子,可以讓他加入我們。」
我神色不變的看著幻象說道:「來,坐!坐下來我們慢慢聊。」
甲板上這時已有修羅放好的一張圓桌和三張椅子,桌子上還有一套茶具,修羅正慢慢地弄他的功夫茶。
幻象也不客氣,找了個最舒服的姿態坐好之後,他道:「你們這樣,根本就像是來度假似的,實在是讓人看著有氣,不過,呵呵,我喜歡。」
修羅邊擺弄他的功夫茶邊道:「這有什麼!人嘛,就是要懂得過日子,至於離開月下海一事還得從長計議,急不來的。」
幻象頗能理解的道:「也是,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急也急不在一時。」
修羅幫幻象倒了一杯茶後,問道:「這裡既有可以生活的地方,怎麼你會一個人待在這兒,是不是有什麼事,讓你不得不一個人過日子?」
幻象先是長歎一聲之後才道:「唉……你們有所不知,不是我想脫離人群生活,實在是迫不得已,如果你們有興趣,我可以說給你們聽。」
修羅比了個請的手勢,道:「請說,我們呢,有的是時間,你可以慢慢的說,我保證,我會是個好聽眾。」
幻象一聽大笑起來道:「說的是!其實,這說起來也是老生常談的故事了。
「在月下海這個地方,最為珍貴的東西自然就是仙石了,連那些在這裡出生的人,都需要仙石才能提升他們的實力,而我們這些修道人,更是不能沒有仙石來代替真元的消耗。
「我曾看過那些沒有仙石補充的道友,在失去一身真元之後,不出三天就會老化而死,由此可見,仙石在我們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事情的起因就在三百多年前,那時的碧落國王暗中派了一群手下,要他們來搶奪我們這些修道人身上的仙石,結果呢,應該是不用我說了吧。」
這還真是一個老生常談的故事。
我遂接道:「是不用了,只是我想問一下,整個碧落王國有多少好手?我指的是那些對我們有威脅的。」
幻象聽了這個問題,好像有些不好回答。
在猶豫了好一會後他道:「這很難說,真正懂內力的人不多,大約只有千人左右,可在這個鬼地方,隨便來一群弓箭手也能要我的老命,所以,我很難給你一個正確的答覆。」
我想了一想又道:「那這裡的凡人有多強?能舉起大約多大的石頭?」
我會這麼問,是因為這裡的重量和外界不太一樣,比重大約是地球的三倍。
幻象用手指輕敲桌面,要修羅再來一杯茶,道:「一般沒經過訓練的人,約能舉起一人大小的石頭,至於軍人就比較強一些,能舉起三人大小的石頭,那些修煉過內力的高手,大約能舉起十人大小的石頭。
「基本上,這裡的每個人都有些強得變態。」
這一說我和修羅都有些吃驚,以我們來說,不靠魔法的話,頂多只能舉起二人大小的石塊,這還是這半年來拚命訓練之後的結果。
修羅慢慢的喝著茶,聽了好一會才問道:「幻象……你在這也不少時間了,瞭解的也比我們多,所以我想問你,我們這些修道人,到底還剩下多少能力可用?」
幻象一聽就笑了,他道:「其實你們是誤解了,這裡不是不能施展道法,只是非常耗真元,一般我是不用的,只有在危急時刻才用上。
「在這個地方用真元之力不像在外頭,必須集中精神全力以赴,才能推動體內的真元並且使用,你們多試幾次就能抓到竅門。
「但是你們千萬要記住,一定要一手施展,一手握著仙石來補充消耗,否則真元一旦沒有及時補充,就再也沒法補充了。
「另外就是靈力的問題。在這裡,體內的元嬰時刻都處在沉睡的狀態,所以有靈力也等於沒有靈力,就算有再多的法器也沒法用,因此我們最多是依靠真元之力來應敵。」
修羅會意的道:「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我們還能當一個武林高手囉?」
幻象點頭道:「正是這樣,不過還是少用的好,一用起真元力,仙石的消耗速度快得驚人,一顆三等仙石,只能大約三個小時的用量,我早先就是用多了,所以身上也只剩下百來顆了,不省著點用是不行的。」
修羅和我聽到這裡都放下了心事。
我們身上的三等仙石之多,連自己都數不清,何況還有次等仙石、上等仙石,以及修羅找到的特等仙石。
幻象又接著說道:「除了真元力之外,一般凡人所謂的超能力也能用,只是威力百不及一。
「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了,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能力可用,就不清楚了。」
這一點我可是深有體會,在組裝戰艦時,就已經發現身上的念力用起來非常吃力,平時能輕易移動的千斤巨石,在這裡竟然要我們兩人加上魔法的輔助才能辦到。
修羅在手心上聚起一顆小火球,道:「還可以使用魔法,就像我手上這玩意。」修羅說著就將手中的火球拋到戰艦之外。
幻象大驚道:「你……你竟然懂得這個傳說中才有的魔法!」
修羅樂呵呵的道:「這不是傳說,魔法本來就是存在的,而且魔法的威力一點都不比道法差多少,用魔法來對付你說的那些高手,應該是足夠了。」
幻象急急問道:「怎麼你的魔法沒有受到限制?」
修羅苦笑了幾聲:「哈哈,哪能沒有!威力是沒什麼變化,就是累的快,沒用幾下就夠我受的。」
我這時拿出一百顆三等仙石放在桌上,道:「來,這一百顆你先拿去用。」
幻象一看激動到不行,他道:「這……唉,就老著臉皮收下了。」
修羅說道:「放心吧,這玩意我這多的是,用完了說一聲就是,我這裡保證夠用。」
幻象收下仙石問道:「我那就不客氣了,只是這裡用得快,不比外面,你們還是省點用的好。」
修羅哈哈大笑道:「哈哈……這點你儘管放心就是。對了,這月下海有沒有什麼值得收藏的東西?」
幻象點頭,很是認真的道:「有,這裡是沒有仙石可以開採,但這兒多的是仙界才有用的晶元,你們的仙石若是夠多的話,還可以跟這兒的人換,一顆仙石可以換到二十顆晶元。
「你們不知道,這兒的人是以晶元來當貨幣,如此,你們當能想像有多少晶元在這個地方。
「一開始,我也曾有這個念頭,用仙石來交換晶元,可沒幾年我就後悔了,晶元再好,但在這個地方卻是半點用處都沒有,還不如仙石來得實在。」
我聽的心中大是激動,這晶元我在師祖的玉簡上有看到,那是修煉仙元用的材料,而且晶元採集不易,以師祖的收藏量,也不過才一千多顆,而那些剛到仙界的仙人就不必說了,那絕對是一顆難求。
仙界裡多的是仙石,被仙界拿來當貨幣之用,大約一萬顆仙石才能換到一顆晶元,這還得要有人肯換才算。
因此,將來到了仙界之後,因有師門在的關係,我和修羅都不用擔心沒有晶元可用,但……能帶過去當然是更好了,而且是越多越好。
再說,仙界的晶元早就被開採一空,每一個礦場雖然都會在一定的時間內產出一些新的晶元,然而杯水車薪,哪裡夠用?
因此現有的晶元都是早年開採之後所留下來的,那是用一顆少一顆,若是我能將此地的晶元弄回去的話,當能對師門有非常大的幫助。
想到這裡,我道:「修羅,我們何不將身上所有的三等仙石全部換成晶元,這樣等我們將來到了仙界之後,就不用擔心沒有晶元可用,還可以給師門一些幫助,你看呢?」
修羅聽了笑道:「基本上我是同意,只是怕這裡的晶元不夠我們換。」
幻象聽得大為驚訝,問道:「你們身上到底有多少仙石?」
修羅輕鬆的喝一口茶道:「不多,實際數量我們也不清楚,但幾千萬顆總是有的。」
修羅有的是仙石,無極星那一趟可說是收穫豐富非常。
修羅在搜羅完那些特等仙石之後,還展開了大搜索,幾乎將整個星球都搶了個遍,最後只留下兩條靈脈沒去動,因此他的那一趟搜索行動,光是三等仙石就不只幾千萬顆,當然這件事我是在事後才知道的。
說起來無極星可說是得天獨厚,擁有兩界的靈氣滋潤,當然會盛產仙石,還產出了特等仙石,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再好的仙石到了仙界,也只能當傳送用的工具,對修煉是沒有半點用處的,才會被仙界拿來當貨幣使用。
幻象已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幾千萬顆仙石,這是他想都沒想過的,往常能弄個上千顆,他就躲著偷笑了,幾千萬顆……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遂見他在那自言自語。
好一會他才對我們說道:「既然你們有這麼多的仙石,那我們不只可以換到無數的晶元,就連神晶也不是問題,但不知道國王肯不肯換了。」
「神晶!」
我大驚的脫口而出,有些不敢相信,月下海竟然有著連仙界都很難找到的神晶,這種神晶雖不能提升仙人的修為,卻可以提高仙人的實力。
任何一個仙界的仙人在煉器時,若是能加上一顆神晶,那麼所煉出來的法器,至少能高上一個層次。這種神晶在仙界,那真是錢都買不到,一向被仙界的人視為煉器的無上至寶。
一旁的修羅也從椅子上跳起來,吃驚的看著幻象。
幻象看見我們的樣子,總算是讓他有了些面子:「沒錯,就是『神晶』,又稱『幻元晶石』,一種只有在仙界才有的結晶體。
「可惜的是,這種神晶只有國王同意才能交易,如果你們想要,只有直接找國王才有一點希望。」
修羅立時接下話頭道:「看來,我們還真得去跟這位國王好好的談一談了。」
幻象卻猛搖頭的道:「不是我不贊成,只是你們不知道,現在這位國王比以前的幾個都還要殘暴,一旦讓他知道你們身上有這麼多的仙石,他肯定會直接用搶的,我就怕……你們到時不但換不到東西,還會因此惹上殺身之禍。」
修羅邪邪的一笑道:「誰殺誰還得看誰的本事高囉,他肯交易最好,不肯……老子就拿他的頭來當球踢。」
修羅遂掏出身上的激光槍,對著天空放了一道激光,然後才笑嘻嘻的看著幻象說道:「看見了沒有,這叫『激光』,就算是最堅硬的石頭,也會被射個對穿。
「他的人再多又如何呢?一道激光下去肯定會讓他死成一串,有了這玩意,我就不信這位國王還敢玩陰的。
「何況,我還有這艘戰艦在,再多的人我也能讓他們有來無回。想要仙石,他就只能跟我們交換,跟我玩陰的,哼哼……我只怕他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