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官場上,貴王和太后不和的消息愈演愈烈,尤其是貴王府和殿帥府起了衝突,太后召見了貴王妃和高少夫人後,消息靈通的官員大多聞聽了太后如何對貴王妃冷淡,對高少夫人恩寵,從殿帥府傳出的消息更是繪聲繪色,言辭裡似乎太后與貴王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雖然太后還未下懿旨如何處置貴王妃,但想來這次貴王府要栽個大大的跟斗了。
殿帥府書房中,高俅正臉色鐵青的和孫先生敘話,雖然聽得兒媳講述宮中遭遇,心中稍稍去了一口惡氣,但想起貴王對自己的羞辱,高俅還是無論如何嚥不下這口氣,這次一定要把貴王府壓下去,否則日後自己也無面目在京城落足了。
看著手中厚厚的紙箋,高俅不住冷笑,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望著孫先生道:「先生果然消息靈通,若不是先生,還真不知該如何下手!」
孫先生笑道:「這些不過市井傳言,不過小人仔細盤查之後,十九倒也屬實!」
高俅微微點頭,看著紙箋笑道:「想不到他果然是個潑皮,在陽谷時欺行霸市,又敲詐陽谷知縣一個莊子,哼哼,武家莊,當初我就覺得這莊子有些蹊蹺,果然是他的,想來這些年禁軍裝備也落在武家莊不少吧,恩?陽谷知縣被提拔為知州……」高俅越看臉色越是舒展,抬頭笑道:「人證確實備足了麼?」
孫先生點頭,說道:「嗯,小人用了殿帥十萬貫,怎會辦不妥這些小事!」
高俅道:「我要得可是確實的人證,若不然太后問詢,只怕露出馬腳!」
孫先生道:「殿帥放心,都是實打實的證人,屬下這段日子可是把陽谷和幽雲翻了個底朝天。」
高俅笑著點頭,起身道:「走!帶我去看看這些人證!」
孫先生急忙跑上去拉開房門,等高俅走出才跟在後面。邊走邊小心問道:「殿帥,武家莊至今保有武裝,要不要奏貴王不軌之意?」
高俅笑著搖頭:「這卻不必了,就算奏上去太后怕也不信。不過貪贓枉法,斂財賣官就足夠了!」哈哈笑著向前走去。孫先生賠笑跟在後面。
深夜,汴京城仍然***通明,似繁星點點,襯托著著汴京的繁華。西十宇大街盡頭,垂析掩映中,有一座精緻的小院。院中有一小樓,彩欄秀閣,請幽別緻。
小樓二層,兩男子正笑著低語,兩人都穿綢緞長袍,一胖一瘦。看起來不是普通人物,旁邊有一名美艷女子為二人斟茶倒水。
說著說著,微胖男子忽然給給大笑起來:「承明兄。你說得可是真的?」
乾瘦男子笑道:「自然是真的,此次貴王可真是自身難保啊!」
微胖男子搖頭道:「承名兄。我到覺得此時雪中送炭比落井下石要好上一些!」
乾瘦男子笑道:「若是貴王府不倒,自然是子元兄說的在理,只是此次貴王府大廈將傾,子元,咱這小木炭可禁不住狂風暴雪啊!」
兩人對視一眼,又哈哈大笑起來。
此二人不是別人,喚作承名的乾瘦男子乃是侍御史張昌,微胖男子是監寡御史楊澄,雖然侍御史不過六品官員,監寡御史僅為七品官員,但御史乃是諫官,掌朝廷之口舌,宋又不以言論獲罪,御史更是得天獨厚,就算罵了皇上皇上也只有乖乖聽著。
蔡京掌相權後,大力氣結識御史台言官,和言官多交往甚密,張昌更是蔡京府上的常客,可算御史台中蔡京地死黨。
說起來當初張昌初入御史台,也算剛正不阿,曾經數次彈劾曾布,不過誰也想不到的是這名不愛錢財,敢於直言的言官老了老了,會拜倒在京城名妓鳳兒的裙下,更稀里糊塗進了鳳兒地香閨,倒後來不可自拔,等得知香閨和鳳兒都是蔡京買下送與自己後,已經追悔莫及,加之又怎捨得鳳兒這溫柔解語的美人兒?也就心一橫,倒向了蔡京,為掩人耳目,鳳兒之香閨也成了張昌聯絡縱橫之地。
這幾日朝中風雲變幻,張昌聽得蔡京話裡隱隱地含義明日早朝會有龍爭虎鬥,似乎高俅明日要彈劾貴王,蔡京話含含糊糊,張昌卻聽得明白,蔡京是想明日藉機發難,所謂牆倒眾人推,定要把貴王動上一動,最不濟也要壞了他的名聲。
張昌聞言就知定是高俅與蔡京透了口風,想想也是,若不趁這次貴王進退失據之機發難,錯過今日,怕是以後再抓貴王把柄就難抓了。
張昌回府後馬上拜訪與自己交情好的言官,倒也尋得一二願響應自己之人,不過這就夠了,若真的御史台諫官全去彈劾貴王,只怕反而弄巧成拙,顯得御史台有結黨之嫌。
楊澄正是此次表現地最熱衷的諫官,兩人本就是知交,無估不談,張昌當下盛邀楊澄來自己偏院吃酒,順便商談明日對策。和別的言官說起彈劾貴王之事張昌自然正義凜然,什麼當街毆打朝廷大員,縱容王妃胡為等等都是冠冕堂皇地文章,不過和楊澄,卻隱隱露出了明日殿帥會死磕貴王之意,言語裡透露殿帥似乎有了什麼大把柄在手中,此次貴王怕是在劫難逃。
「承名兄,如你所言,常山兄也痛恨貴王?明日也會湊這個熱鬧?」楊澄品口茶,問道。
張昌微微頷首。
楊澄歎口氣,沉思道:「莫非太后真要對付貴王?」
張昌笑道:「話不能這般說,常山是常山,太后是太后,豈可混為一談?再說什麼太后對付貴王的言語,可是不妥!」常山就是李氏族中的言官。
楊澄道:「承名兄,咱二人說話也不必那般多顧及,若你老這般含含糊糊,實在無趣。」
張昌笑笑,就算談起貴王府言語無忌,畢竟現在兩人是一條陣線。但談起太后還是小心些好,做言官的最會抓人話柄,幾年後誰知道自己和楊澄是何等模樣,若那時成了對頭。翻起老賬可是不好。
想想也是,國無二主。太后又怎會忍受朝中有可與她並駕的人物!」楊澄晃著腦袋自言自語。
「承名兄!天色不早了……」張昌笑著起身。
楊澄愕然,無奈的起身,問道:「蔡相明日不知會不會上朝?」自武植砸了高俅後,蔡京就開始抱病不起。太后也曾親自前去探視,據傳言病得不輕。
「這誰又知道?蔡相重病,想來自先皇去後。國事千頭萬緒,累壞了身子,多休息休息總是好地。」張昌歎息著說道。
楊澄笑笑,「如此就不打擾承名兄好夢了!」拱拱手,向外走去,張昌把他送出門口。這才回轉,一直坐在一旁安靜看書的艷麗女子放下書籍,笑著投入了張昌懷裡。
張昌抱著她向臥房走去。心頭一團火熱,和她在一起。自己似乎也變得年青,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初識銷魂滋味的毛頭小子……不多時,房中就響起了粗重地喘息聲……
貴王府,殿宇樓閣中千百盞燈籠高照,府中宛如白晝,後院中,燈籠卻一盞盞地熄滅,眼見快到貴王就寢時間,宮娥開始熄火。
此時地武植卻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書齋中,呆呆出神,不知道在尋思什麼,書齋外,吳用來回踱步,最後歎口氣,轉身離去。
早起朝日初生,東方紅彤彤一片,禁宮中,三三兩兩的朝臣邁步走向文德殿,大多和平時一樣,偵走邊在那裡閒談,神態輕鬆,渾不知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當太后和趙桓緩緩行入文德殿,眾官禮畢,高俅左右觀望,不但蔡京仍舊抱病,就是貴王武植今日也未早朝。高俅心中微覺失望,看不到貴王被自己掀出老底的表情,自己可是有些不解恨。
張昌和楊澄對望一眼,都是會意地一笑。張昌心中卻是在尋思,除去自己這些言官彈劾貴王,不知道蔡相還有什麼後手?說起來自己雖然專心依附蔡相,卻實在不知道蔡京在朝中到底有哪些助力,有些人雖與蔡京私交甚密,但朝堂上卻也經常公然和蔡京唱反調,把張昌這蔡京死黨搞得雲裡霧裡,納悶不已。
正在朝臣議論政事之時,大殿外傳來腳步聲,武植抱著金鑭匆匆走入,對趙桓歉意的笑笑,站在了左上首,朝臣見怪不怪,繼續挨個兒給趙桓上奏章,說是給趙桓上奏章,實際乃是給太后上表而已。
高俅見得武植姍姍來遲還那付理所應當地模樣,牙根恨得癢癢的,現在他看武植可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了,怎麼看武植怎麼不順眼。
某位朝臣剛剛退下,武植站出班道:「聖上,太后,幽雲諸事準備妥當,臣以為是合議北伐招討使的時機了!」
殿中群臣都交頭接耳議論起來,誰也想不到北伐竟然迫在眉睫,前些日子雖然提到北伐北伐,大家也都覺得時日尚遠,想不到轉眼間已經到了選帥之時。
「王爺且慢!」高俅站了出來。
武植回頭笑道:「殿帥有話說?」
高俅躬身對趙桓道:「聖上,臣參貴王武植橫行不法,斂財賣官,倒賣禁軍武裝裝備私兵!」高俅此言一出,群臣嘩然,這每一條可都是重罪,高俅竟然一氣彈劾貴王「三大罪」,若真罪證確鑿,貴王就算有先皇賜金鑭,保得王爵尊榮,怕也難立足廟堂之上了。張昌雖知道高俅今日要彈劾貴王,本以為高俅抓到了武植什麼小節之虧,卻是想不到高俅給貴王扣這麼大的帽子,若再加上自己等人彈劾貴王跋扈,貴王妃無德之類地章程,今天貴王可是要百口莫辯了。轉頭看向楊澄笑笑,意思是怎麼樣?咱們就算給貴王送炭怕也凍死他了。
趙桓還未說話,偏殿裡王貴妃話語響起:「你說什麼?」聲音有一絲惶急。
「臣參貴王武植橫行不法,斂財賣官,倒賣禁軍武裝裝備私兵!」高俅鏗鏘有力的重複,顯得極有把握。
趙桓「騰」一下站了起來,瞪著眼睛對高俅道:「你胡說!」
群臣面面相覷。都是苦笑,高俅愕然下心中更是下了決心,若不現在扳倒貴王只怕等聖上親政後就是另一個先皇,那時再拿貴王沒有辦法。
「聖上安坐!」王貴妃語氣平靜下來。「把奏章呈上來!」
趙桓瞪了高俅幾眼,憤憤不平的坐下。
司儀太監接過高俅奏章。傳到了偏殿中,文德殿中,寂靜無聲,看高俅模樣。定然有十足把握,若不然,那可是誣陷賜鑭親王。罪名可輕不了。殿中群臣,不管和武植有沒有交情,恨他也好,親他也罷,忽然都覺得心中有種說不出地滋味,若是貴王真的罪名落實。那該如何?
安公燾更是思憶起自貴王崛起後種種,以前他從未細細想過這些東西,一直將貴王看作對大宋皇室的威脅。但如今細細一想,安公燾卻是一愣。自從貴王被封爵,大宋似乎越來越是強盛,雖說很多事看似必然,卻終究少不了貴王的影子,安公燾越想越是詫異,忍不住朝武植看去,卻見武植面無表情,默默無語。
大殿中只有王貴妃翻閱奏章的聲音,高俅地奏章厚厚地,看來羅列貴王斑斑劣跡很是詳盡,聽著偏殿中「唰唰」的翻紙聲,群臣都陷入沉思中。
「這……就是你所說的貴王地惡行?」王貴妃清脆的話語響起,語氣似乎有些輕鬆。
「正是,臣多方搜集人證,可證明微臣並非虛言!太后若不信,可召人證上殿!」高俅朗聲說道。
「不必了!你自己再看看你地折子吧!」隨的話語,奏折「啪」一聲被扔了出來,趙桓眼睛轉了轉,不等司儀太監去拾,跳下龍椅,跑過去拿了起來翻看,看著看著,忽然哈哈笑了起來,滿臉怒氣化為烏有,抬頭看看身邊尷尬等著自己的司儀太監,順手把折子塞給他,然後笑呵呵的坐回了龍椅。
高俅一頭霧水,不知道太后什麼意思,接過司儀太監遞過的奏折,順手翻了起來,沒錯啊,正是自己彈劾貴王地折子,這可是自己精心所書,寫得大義凜然,痛斥貴王,有死諫之意。
翻了幾頁,方想抬頭說話,忽然面色一變,低頭仔細看去,就見前幾頁慷慨陳詞之後,本來該是羅列貴王劣行的位置,竟然變作了自己收取賄賂的賬冊,什麼幾月幾日,某某官員送自己多少銀錢,幾月幾日,哪家大戶孝敬多少金銀,連著看下去,高俅額頭冷汗簌簌落下,這自然不是他地賬冊,所列數目也不對,但那些官員大戶的名字卻是錯不了,若照這折子查下去,定能把自己查的請請楚楚。
高俅猛地抬起頭,卻說不出話,眾朝臣也都詫異的看過來,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但看高俅臉色這般難看,不由得都悄悄議論起來。
「折子留下,你先下去吧!」王貴妃清冷的話語傳出,高俅面色一下慘白,轉頭看看武植,慘然一笑,把折子交到司儀太監手上,緩步向外走去。
張昌目瞪口呆的看著高俅背影,怎麼也想不到今日這場狂風暴雨忽然就消弭無形,高俅這是抽什麼風?血盆大口張得好大,卻是人家衣角也沒碰到,就灰溜溜跑了?看看楊澄,不知道自己是該出列彈劾還是如何行事,楊澄對他緩緩搖了搖頭,張昌無奈地歎口氣,垂頭不語。
武植卻跟沒事人一樣,把自己袖裡的章程拿出來交與司儀太監,想是推舉北伐招討使的章程了。
「聖上,太后,臣以為此時議北伐不妥!」尚書右丞鄒浩站了出來。
武植道:「有何不妥?」
鄒浩道:「托孤重臣,首相蔡京抱病,就妄議軍國重事,有失先皇之意。」
「哦?照你地意思蔡京不在就不能商議國事?那若是蔡京死掉中書省就垮台了?」武植不屑的笑笑,又躬身對趙桓:「聖上,太后,臣氣憤失言,勿怪!不過臣想,有太后在,聖上在。安樞密使在,許副相在,難道就議不得軍國事?咱們加一起還抵不上一個蔡相麼?」
鄒浩被武植一句話噎地直翻白眼,聽得武植後面的話更是無語。他的意思不過是議軍國事最好也和蔡京商議,卻被武植歪解成沒有蔡京。就不能議軍國事,更借題發揮,氣憤下說出什麼「幾大臣加一起還抵不上蔡京」之類的話語,不過鄒浩對蔡京也沒什麼好感。聽武植言辭激烈,也不再辯,免得這傢伙又胡言亂語。不定說出什麼話。
「貴王少安毋躁,右丞所言也不無道理,不過軍務之事,刻不容緩,早作一天打算就多一分勝算,把章程拿與哀家過目。」
聽太后一說。眾臣也知道今日北伐招討使也要定下來了,張昌心裡這個急啊,這是怎麼了?今日不是說趕貴王出廟堂的日子嗎?怎麼成了貴王一言堂?北伐招討使?蔡相可是盯了好久了,聽說有意栽培他的兒子蔡攸,只是。只是怎會今日議定呢?轉頭去看梁中書,梁中書卻正和武植交談,邊說邊在笑著點頭,顯然是贊同武植推舉的人選。
等王貴妃召輔臣去紫寰殿議事時,張昌心中哀歎一聲,什麼全力一擊?什麼趕貴王出朝堂?這,這若被人知道還不笑掉大牙?看看左右陸續散去地朝臣,張昌無精打采的向外走去,楊澄湊到他身邊,悄聲道:「承名兄,兄弟以後作送炭人,勿怪!」說著加快腳步從他身邊走過。
張昌臉色一僵,看看自己曾經透過話的幾名諫官,臉色都十分難看,知道自己話語太滿,說得貴王府如何危殆,自己方如何勝券在握,偏偏重重一拳擊出,人家貴王根本看也沒看,這一拳已經反過來擊打在自己身上,看高俅模樣,怕是沒傷到貴王一根汗毛,自己卻惹了一身騷,怎不叫這些人洩氣?怕是都萌生了退意。
不說這些人,就是張昌自己,也心中暗暗生寒,那些朝臣自然不知道今日貴王有多危險,蔡相的意思可是「全力一擊」,怕是朝中沒有誰能擋得下吧?誰知道貴王不動聲色地化為無形,鬧到後來,貴王幾人樂呵呵去商議北伐人選,反而藉機把蔡相拋到了一旁,張昌想著自己都覺好笑,更隱隱有了一絲恐懼。
幾日後,宗澤被正式提舉為「北路招討使」,整軍備武,準備北伐,金國卻毫無所知,概因他們太迷信曾頭市的情報,三年間武植故意送了些真實地絕密情報給金國,使得金國對曾頭市情報深信不疑,漫說曾頭市不知曉北伐之事,就算知曉,情報也出不了幽雲就會被武植換掉,說來也好笑,曾頭市和金國來往的密使竟然是貴王府侍衛,不知道完顏阿骨打知曉後作何感想。
蔡京月餘後才病癒,不過第一日上朝時眾人均嚇了一跳,蔡京臉色蒼白的可怕,趙桓見到差點失聲喊出「鬼!」來,還好他記得自己身份,才強行忍住,幾日後和武植下棋時還是忍不住說起「丞相樣子好可怕,侄兒都不敢看他!」逗得武植給給大笑。
那日朝議第二日高俅就被削去樞密副使一職,交由開封府審理,宋對官員一向寬鬆,收取些賄賂在宋也算不上什麼大罪,誰也想不到太后會把高俅交送開封府,不過若按例也不能說太后做得不對,眾官員自然說不出什麼,只是心中警醒,太后,莫非喜用重典?王貴妃無意中倒是震懾了大宋官場,這也是她始料未及了。
而高俅回府後,見孫先生不辭而別,想起以前種種,終於恍然,貴王為何那日鞭打自己,自是得孫先生送信,知道自己下決心和他決裂,於是就開始策劃把自己徹底打壓下去,鞭打羞辱自己不過要自己借重孫先生之情報,而奏折,定是自己上朝前孫先生偷換的了。
想起孫先生來府中已有四年,四年前貴王就布下了棋子,自己卻懵懂不知,輸地也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