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網站.***)(XX網站.***)(XX網站.***)半響後,盧夫人猛地回過神來,從地上爬起叫道:「不可能!那明明是贗品,怎會成了真品!陳大人可教她拿出來一觀!」突然想起這證詞的漏洞,盧夫人馬上來了精神。
陳主事憐憫的看了她一眼,指指她身後。
盧夫人愕然回頭,就見閻婆惜正從一方錦盒裡取出一枝金釵,輕輕別在了髮簪上,沒錯,是「五珠護鳳」,那墜下的五顆珍珠明亮耀眼,光華流動。斷不是自己那日扯斷的金釵,這根似乎是真的「五珠護鳳」!!!
盧夫人如墜冰窟,呆呆望著閻婆惜,望著昨日還在自己眼前誠惶誠恐的小婦人,今日卻彷彿換了個人一樣,看著自己也不說話,嘴角滿是輕蔑。可是人家有足夠的底氣輕視自己,就那根「五珠護鳳」就足以把盧夫人原有的信心擊得粉碎。
昨日在人家面前的誇誇其談如今變成了莫大的諷刺,現在想想自己就像跳樑小丑一般在人家面前蹦達,耍猴戲給人家看。或許昨日那婆娘就是裝樣子給自己看,心裡還不定在怎麼笑自己呢,盧夫人簡直快氣瘋了,頭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用發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閻婆惜。
「昨日扯斷的不是這根!」盧夫人忽然鬼叫起來。
陳主事臉一下拉的老長:「夠了!別鬧了!還是快回府和盧員外籌備銀錢吧!」
陳主事的吼聲把盧夫人從歇斯底里中拉了回來,轉眼看向陳主事:「大人,你怎不念舊情?」
陳主事面沉如水:「本官一向公正,何來私情可言?若再胡說。莫怪本官治你妄言!」
盧夫人恨恨掃視眾人一圈,轉身向外便走,盧府丫鬟們急忙跟了上去。賈押司心卻沉到了谷底,盧夫人對官場上事情不太明白,賈押司卻清楚的緊,大名府官吏中,陳主事和盧員外關係最好。可看今天陳主事的樣子,一副和盧員外徹底劃清界線地模樣,賈押司馬上知道,么妹這次闖下的禍事非同小可。
對陳主事拱拱手,走前還是忍不住向那邊美人兒望了一眼,卻聽那美人兒身邊的貼身丫鬟冷笑道:「也不怕瞎了眼!」
賈押司一凜,慌得轉頭就走。
眾人走後。陳主事對閻婆惜深施一禮,畢恭畢敬道:「下官告退。」昨日韓通判突然找到陳主事,把那張證詞遞到陳主事手裡,陳主事開始看到紙箋自然為盧家說話。韓通判只笑瞇瞇說了一句話:「王爺交代你辦的。」
陳主事馬上全身冷汗,韓通判也不再說,轉身走了。混跡官場多年,陳主事哪還不明白貴王交代自己辦這件事的意思,自己和盧員外交情好在大名府人盡皆知,貴王這是要動盧家,交自己辦那是給自己個回頭的機會,若是辦得好。辦的王爺滿意,自己和盧家地事就算一筆勾銷。自然不會受到牽連。但若不知悔改。那自己鐵定和盧家一起完蛋。能怎麼辦?陳主事眨眼間就作出了拋棄盧家的決定。
雖然不知道這位武夫人和貴王千歲什麼關係,但不管什麼關係。自己也是越恭敬,越謙卑才好。
閻婆惜被陳主事這一禮嚇了一跳,她自然看不出陳主事那身綠袍官服是幾品,在閻婆惜心裡,縣城裡的押司就是不小的官了,但大名府押司在陳主事面前就跟狗在主人面前一般聽話,這位大人來頭肯定是小不了的,如今再見他對自己畢恭畢敬施禮,閻婆惜慌忙躲開:「大人莫折殺妾身。」
陳主事不敢和她多說,恭敬道:「下官去盧家催催這些刁民。」抱抱拳轉身而去。
閻婆惜望著他的背影,心裡一陣迷糊,從昨天下午到今天的一切一切彷彿夢境一般,昨日龍五領來這些漂亮地侍女,送來的那些珍異瓜果,無不叫自己瞪目結舌,後來更送來真品「五珠護鳳」,當時閻婆惜險些暈過去,最後武植又傳消息言道今日一切全安排妥當,只叫自己耍威風就可,想怎麼耍就怎麼耍,最後會有大名府官員收拾自己的爛攤子。
閻婆惜雖然按老爺吩咐作了,心裡還是有些沒底,畢竟這裡不是陽谷,大名府官員更非縣城官吏可比,誰知道那陳主事不但幫自己演戲,最後走時又是這般謙恭,閻婆惜又怎會不迷迷糊糊,如在夢中?
「老爺好厲害!」冬兒長吐了一口氣。
閻婆惜深有同感,默默點頭。
「也不知道老爺到底是哪方神聖,怎麼到哪兒都能吃得開?在陽谷就不說了,這來了大名府,又立馬把盧家壓了下去,夫人,昨天奴婢可是打探的清清楚楚,盧家在大名府,在河北都是有名地很呢。真不知道咱老爺哪兒這麼大神通……」冬兒在那裡喋喋不休。
閻婆惜默然,從昨日起她又何嘗不是一直在思量老爺的身份來歷?
「夫人,我知道老爺是誰了?」冬兒忽然道。
閻婆惜眼睛一亮:「老爺是誰?」
冬兒道:「夫人您想啊,就看老爺從昨天拿出的排場,施展的手段,再看官老爺對夫人的敬重,老爺能是簡單人物麼?」
閻婆惜啐了她一口:「小妮子就會賣關子,你說的這些誰又不知道了?你倒是說說老爺是誰啊?」
冬兒笑道「夫人莫急,您想想,咱老爺姓什麼?」
閻婆惜瞪了她一眼,冬兒不敢再賣關子,說道:「那夫人再想想當今大名府頂尖的人物又姓什麼?」說到頂尖人物,伸出拇指晃動。
閻婆惜道:「頂尖人物第一位自然是貴王,好像也是姓武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看向冬兒:「你是說咱家老爺是貴王?」
冬兒搖頭笑道:「老爺雖然威風。卻又怎可能是貴王,貴王可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老爺可比不上。」
閻婆惜不服氣地道:「你又怎知咱家老爺比不上貴王?」冬兒吐舌頭道!「是是,咱家老爺是天下第一,誰也比不過咱家老爺!」
閻婆惜白她一眼,道:「少在那裡賣弄嘴舌。那你說咱家老爺到底是誰?」
冬兒道:「奴婢猜想,咱家老爺或許和貴王沾親,說不定還是兄弟呢!」
閻婆惜微微點頭,冬兒的話聽起來似乎有幾分道理,還真有這種可能。
「好了,別亂猜了,老爺早晚會說地。」閻婆惜坐回石凳。夾起一塊綠綠地果塊放入嘴裡,雖然昨天那些侍女(宮娥)為閻婆惜講解半日,卻是早就忘了,也不知道自己吃的水果叫什麼名兒。「冬兒你也嘗嘗,不是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麼?怎麼番邦水土養不出人樣兒,果子卻養地這般好吃?」閻婆惜嘖噴稱奇。
冬兒笑道:「奴婢可沒這福氣,養刁了嘴怎麼辦?」
閻婆惜想起方才譏諷盧夫人的話,不由也笑了起來。
西院的盧府,此時卻是愁雲慘霧。
盧員外看完手中信箋,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陳主事。
陳主事微有侷促,畢竟平日稱兄道弟。今日卻要徹底撕破面皮,怎麼也有些不自在。搓搓手。擠出一絲笑容:「盧兄,事兒你都知道了。給兄弟個話吧。」
本來面如銀盤地盧員外此時臉色鐵青,話間再無客氣:「陳大人的意思是叫盧某賠錢了事?」
陳主事笑容一斂,語氣也生硬起來:「盧兄莫非賽想鬧上公堂?」既然你不識趣,那還和你客氣什麼?
盧員外盯著陳主事道:「鬧上公堂又如何?拙荊說扯斷的根本就不是那根『五珠護鳳」紅兒又失了蹤,分明是被對方收買,如今人證都是他們的人,怕是不能令人信服吧?」
陳主事嘿嘿冷笑:「盧兄!盧員外!枉你一世精明,今日卻這般不曉事,兄弟坦白告訴你,紅兒在大名府衙,無它,尋求庇護而已,說了對主家不利的實話,又哪敢在你家裡待下去,還有紅兒當初賣的是死契吧?請盧兄高抬貴手,放這弱女子一馬,今日兄弟也是為贖紅兒而來。」
賣身為奴的契約分死契和活契兩種,活契可以贖回,至於死契,那就終身成為主家地奴婢,除非主家同意,否則再無自由可言。紅兒當初被賣入盧家就是賣的死契。
盧員外聽了陳主事的一席話,心下已然明瞭,鬧上公堂,這官司自己必輸無疑,只是到如今也不知道對手是誰,實在心有不甘,總不能就這般吃個大大的眼前虧吧?五萬貫,嗯,是四萬六千貫可是等於自己三分身家了,況且現錢又哪有這許多,難道要把辛辛苦苦打理地鋪子典賣出去?更何況聽陳主事的話,還要把紅兒送出去,盧員外可是恨不得把紅兒剝皮抽筋,早想好無數法子炮製她出氣,怎能說放就放?
「陳大人!能否容盧某思量思量?」盧員外思前想後,猛地想起自己的某個朋友,或許他能幫上自己……
陳主事也不為己甚,點頭道:「也好,盧兄可要三思而行!明日兄弟再來聽信兒!」說著站起身,搖搖晃晃走了。
盧員外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從稱兄道弟到咄咄相逼,確實令人難以接受,不過也怪不得他,久經商場的盧員外又豈不知世事無常?況且二人相交本就是利益的結合,也談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如今陳主事為利益和自己分道揚鑣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聽到陳主事只給一天時間,明日就會再來,盧員外一陣憋氣,一日內自己怎有時間去找朋友商量?
寫封書信,叫下人快馬送走,心裡卻是沒底,畢竟和他只是生意上的來往而已,也不知道會不會幫自己。悶悶不樂地走向後院,路上遇到的家丁奴婢大概都得到了消息,再見盧老爺面沉似水,各個大氣都不敢出,匆匆行禮走過,走出老遠才敢議論起來。
賈押司正和盧夫人竊竊私語,似乎在商量什麼。見盧員外一臉怒容地進了屋,急忙站起身,陪笑招呼道:「妹婿來了……」
盧員外點點頭,走到桌旁坐下,「三哥,你說說,是誰在給隔壁撐腰?真是好大地面子!害得十幾年的老朋友說翻臉就翻臉!」說著冷笑起來。
賈押司歎氣道:「這個我實在是猜不出。要說能令陳主事和妹婿翻臉地,大名府也就那麼幾位……」
盧夫人插嘴道:「管他是誰,咱們盧家還怕了不成?我就不信大名府……」
「閉嘴!」盧員外一聲怒喝打斷了盧夫人的話,本來壓了一肚子火氣。不想在舅哥面前發作的盧員外再也忍耐不住,如同被點著的火藥桶,對盧夫人就罵了起來:「都是你這婆娘,整日就知道惹是生非!闖了大禍還不知悔改!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盧家盧家!盧家就要給你敗了!」
盧夫人雖然喜歡炫耀,平日和盧員外感情卻好,夫妻倆相敬如賓,盧員外重話也不曾說她一句,如今劈頭蓋臉一頓臭罵。更是當著賈押司地面,盧夫人臉上哪掛得住?眼淚唰一下流出。轉過頭抹淚。
賈押司一臉尷尬的勸道:「妹婿息怒。此事實在也不能全怪么妹,隔壁那狐狸精不是什麼好路數。看起來就是害人胚子。」
盧員外吼了幾句,怒氣稍平,聽了賈押司的話問道:「隔壁女子以前是哪裡人?」
賈押司道:「只知道是山東人,具體籍貫卻是不詳。」
盧員外微微點頭,閉目思索起來。
賈押司不敢打攪她,對盧夫人使個眼色,努努嘴,盧夫人不解的看向他,賈押司用極低的聲音道:「我和妹婿談些機密要事,么妹先迴避一下。」
盧夫人雖然不情願,但剛被盧員外訓斥,氣焰全無,不敢再惹盧員外生氣,只好站起身走了出去。
半晌後盧員外張開眼睛道:「不管這場官司是打還是不打,錢賠還是不賠,對頭的來歷總要打探明白,那女子的身份來歷就有勞三哥了。」
賈押司拍胸脯保證:「妹婿放心,大名府地面還沒我打聽不到地事情。」
盧員外對他這寶貝舅哥可不大放心,叮囑道:「一定要打聽清楚詳細,到時也好從中順籐摸瓜,找出咱們真正的對頭。」
賈押司聽了盧員外的話,眼神閃爍不定,慢慢道:「要說能把陳主事治的服服帖帖地,不外乎韓通判,李推官幾人,其中李推官最為可疑,妹婿莫忘了以前的那個案子。」
盧員外皺起眉頭,看了賈押司幾眼,李推官曾經在一個案子裡狠狠折辱過賈押司,雖然最後盧員外出面講情,總算無事,但李推官不怎麼賣盧家面子是肯定的,此時賈押司舊事重提,也不知是他懷恨在心,還是真有所懷疑。
賈押司見盧員外面色不對,豈不知他心思,正色道:「妹婿莫以為我在胡言,茲事體大,賈某又豈會給妹婿添亂,表面看那婆娘排場,河北除去滄州柴大官人似乎無人擺得出,但妹婿莫忘了李推官的身世背景……」
盧員外聽了點點頭,李推官乃是汴京一家大族子弟,賈押司分析的也不無道理,不過賈押司畢竟官府中人,卻不知道河北的另一個世界,隔壁女子的排場是夠大了,但是在河北能擺出這個排場的絕不止柴進和李推官,最起碼另一個世界地翹楚,河北道大名鼎鼎的田虎是擺得出地,更何況,近日滄州形形色色地人物可是多了不少,聽說很有幾個不凡角色,尤其是聽說山東最大的鹽幫也遣人來見柴進,隔壁女子也是山東人,不能不令盧員外浮想聯翩,正因為盧員外知道地事情多,頭緒才亂,實不知如何下手,甚至擔心此事乃是柴進聯合山東強人設計自己,思來想去,簡單的貴婦人鬥氣事件早已不知被他想到什麼陰謀詭計上去了。
盧員外沉吟了一會兒道:「走!去隔壁見見這位女子,恩。夫家姓武,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卻未聽說山東有什麼姓武地厲害角色。」邊說邊向外走。
賈押司跟在盧員外身後笑道:「姓武,嘖嘖,咱大名府第一號人物也是姓武,若是他老人家的夫人,咱哥倆也別蹦達了。趕緊去找棵歪脖樹上吊才是正理,免得活遭罪。」
賈押司雖是說笑,盧員外聽在耳裡卻是心神巨震,不會……不會真這般巧吧?再一轉念,不可能,貴王上任已有月餘,兩位王妃都住府衙。隔壁女子卻是才搬來沒幾天,時間上就不對,倒是和柴進那邊山東來人時間吻合。再說沒道理貴王把自己的女人放在外面,這個年代或許有懼妻如虎者偷偷養妾侍在外。但若說親王千歲也怕河東獅吼,真是貽笑大方了,何況聽聞貴王正妃傾國傾城又嫻淑溫良,決不可能是那種悍婦。
盧員外思慮至此,心神稍安,把這荒唐念頭也拋到一邊,這才發現自己出了滿頭冷汗,苦笑搖頭。年紀越大,膽子越小。若是二十年前。自己又怎會被貴王二字嚇成如此模樣。
行到閻婆惜所居宅院前,賈押司叩門。不大一會兒,院裡響起腳步聲,門吱扭被拉開一條縫,露出一張俏臉,正是冬兒。
「又是你?來做什麼?」冬兒叉腰氣沖沖道。她可是記得賈押司初進宅子時那副趾高氣昂的神態,對賈押司全無一絲好感。
賈押司尷尬笑笑:「我是陪盧員外來見夫人的……」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院門關起,院裡傳來冬兒的話:「我家夫人不見男客!」接著腳步聲遠去。
賈押司眼中陰狠之意大盛,回頭看向盧員外,盧員外搖搖頭:「何必和小女子動氣。」說完轉身向自己府邸走去,彷彿沒事人一樣,根本不像吃了閉門羹地樣子。賈押司無奈的跟在後面,心裡也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宅子裡,冬兒吩咐完下人「誰來也不見」後向後花園走去,來到花園門前,忽地拍拍自己的頭,怎麼成習慣了,還以為夫人有空兒理自己嗎?笑了一聲,掉頭向偏廳走去。
後花園涼亭中,只有武植和閻婆惜二人,坐在欄杆旁的石凳上談笑。
閻婆惜宮扇輕掩檀口,笑的花枝亂顫,眼波流轉,媚意無邊。
武植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個笑話會把她笑成這樣,也不知她是真覺得好笑還是討好自己,歎口氣道:「你不必這般小心的,心思太多容易衰老哦!」
閻婆惜宮扇輕搖,陣陣微風向武植吹去,風中帶著絲絲甜香,「妾身今日是真開心,不是故意討好老爺的!」
武植道:「胡說!方才講地笑話哪有那般好笑。」
閻婆惜道:「其實老爺就是不講笑話妾身也想笑呢。」
武植心思一轉,已經知道閻婆惜變著法子告訴自己她現在有多喜悅,自然是因為自己的到來。
武植笑笑不語。
閻婆惜從頭上把「五珠護鳳」取下,遞給武植:「妾身的富婆癮也過足了,該還給老爺了。」
武植擺擺手:「你收著吧。」
閻婆惜略一思量,點頭道:「也對,盧家不會輕易賠錢的,怕是有好一場官司要打,妾身還要留它作證物,等事情過去再還老爺吧。」
武植道:「打完官司這釵子也是你地,既然贗品壞了,就送你件真品吧,這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抄了方家武植可是得到數件極為珍寺的寶物,幾件最珍貴的自然留給金蓮了,又被七巧瓜分去幾件,「五珠護鳳」不過是小魔頭挑剩下的,既然已經被閻婆惜戴過,也沒有收回的道理,何況也確實是該送人家件首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