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網站.***)(XX網站.***)(XX網站.***)鳳和日暖,武植一大早就乘馬來到了東郭門外西邊幾里處的宋軍大營,在都監聞達的陪同下閒逛,大名府有六萬禁軍,其中侍衛親軍武衛軍(禁軍步兵番號)九十指揮(一指揮五百人)共計四萬五千步軍,侍衛親軍雲翼左右廂三十指揮計一萬五千馬軍,北宋戰馬稀少,失去幽雲十六州和河套地區兩大產馬地,使得宋代成為華夏歷史最缺乏騎兵的時代,雖然步人甲使得大宋禁軍成為防護最好的重步兵,神臂弩更是前所未有的犀利,但卻掩蓋不了大宋少馬的尷尬。而河北地區雲翼左右廂(禁軍騎兵番號)有幾萬之眾,分佈在河北各路,可見大宋對北方邊事的重視。
武植聽著聞達的講解,在旁默默點頭,以前雖也指揮過幽州之戰,但畢竟是臨時調撥,對河北兵力部屬還是一知半解,如今才有了詳細的概念。
走在連綿不絕的營房間,一路上不時有精神氣十足的士兵見禮,武植均是含笑示意。
「河北各路軍備物資何人分配?」武植忽然問道。
聞達呆了一下,才回道:「由末將分管。」心裡有些忐忑,數日前貴王點將時還說過一切照舊,怎麼突然問起這事兒?
武植似乎根本沒注意他的疑惑,又笑問道:「糧餉由何人打理?」
聞達道:「李都監打理……」
武植又接連問起禁軍各路統籌,聞達漸漸安下心來,自己似乎太敏感了。貴王新任留守,自然要把這些調理清楚,若一直不聞不問才不正常。
說笑間一行人奔主大營而去……
大名府的堂鼓忽然響起,震耳的鼓聲中,韓通判匆匆升堂,貴王去了軍營,韓通判想偷懶都不成,高坐在大堂正座。聽著兩旁衙役吆喝,韓通判微微有些自得,似乎這樣地日子也挺好,比坐在旁邊聽審威風多了。
鼓聲歇,吆喝停。堂外慢慢走入一名清麗女子,白裙如雪,宛若仙子。
「見過大人。」白衣女子微微施禮。
韓通判為她風采所懾,竟是忘了來到堂上如何不跪?順口說道:「不必多禮,姑娘有何冤情?為何鳴鼓?」問完話才覺不妥,微微有些尷尬。但這時再發官威不免露了形跡,也只有含糊過去。心裡暗道慚愧。自己久歷官場,閱人無數,怎會為一小姑娘失神,真是奇哉怪也。
若平日有人來大堂訟案如此無禮,衙役早就吆喝翻天,可此時卻覺得天經地義,人人都聚精會神聽她這般人物會有什麼冤情。
白衣女子道:「民女真定府扈家莊扈三妹,為兄申冤。」
扈三妹?原來她就是扈三妹?堂上韓通判和堂下衙役一般心思,同時閃過了這個念頭。韓通判暗道,怪不得。怪不得,這卻是怪不得我了,河北有誰不知道扈三妹?想像著面前少女白馬玉甲,縱橫河北的英姿,韓通判再次入神。
大堂上寂靜無聲,扈三妹卻也不急,靜靜的立在那兒,如同一朵雪蓮,俯覽蒼生。
韓通判回過神,乾咳幾聲。又急忙收住,不知怎的,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雖然自己在堂上高座,少女靜靜站在下首,卻感覺堂下的少女才是高高在上,自己反而在仰視她一般。
「原來是扈姑娘,久仰大名……恩,不是……扈姑娘兄長有何冤情?」弗通判說完前邊幾句才覺不對,那似乎是第一次見面寒暄的口氣,現在可是在大堂上。自己是在審理案子,急忙把話頭打住,轉問案情。
扈三妹道:「民女兄長扈成,幾日前不知為何被拿入大牢,請大人明察。」
韓通判驚訝道:「有這種事?」
扈三妹微微點頭。
韓通判向左右看看,旁邊蔡福偷偷湊過去說了幾句,韓通判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看看堂下的扈三妹,沉吟道:「扈姑娘,此事怕是有什麼誤會,待本官查出究竟再知會姑娘。」
扈三妹道:「謝大人。」微微福了下,倒把韓通判弄得頗有受寵若驚地感覺,不自覺從座上站起:「姑娘不必多禮!」
扈三妹卻是轉身去了,只留下清淡的話音:「民女在堂外等大人消息。」
韓通判老臉一紅,今日丟臉丟大發了,看看左右似乎人人都在出神,沒人注意自己的失態,心下鬆口氣,還好還好,要不然事情傳出去,自己可就顏面丟盡。
「退堂!」韓通判拍下案木,兩旁衙役回神,風火棍一陣亂敲:「退堂!!!!!」
韓通判下了大堂,匆匆向後院行去,聽蔡福說牢裡是被關入了一名叫扈成的囚犯,不過那是王府侍衛送來的,可不是自己能作主的,還是去見見王妃,聽王妃發落吧。
後堂客廳裡,韓通判恭恭敬敬坐在下首,看起來一臉恭謹,但他心裡卻遠不像表現的那麼平靜,他自然不敢仔細打量貴王妃,只是驚鴻一瞥,但這一瞥就差點讓他心臟停止跳動,什麼世道啊?怎麼一天內叫自己受兩次刺激,世上竟有這般美麗的女子?如果說扈三妹是雪蓮,清麗脫俗,那貴王妃就是神花,艷光逼人,論容貌,那是更勝扈三妹一分了。
韓通判心裡歎息,嘴上畢恭畢敬的把事情來由講述一遍,然後低頭聽王妃決斷。
金蓮皺起眉頭,怎麼會出這種事情?相公不在,自己還需拿個主意,不能壞了相公的名聲。
「把李侍衛喚來!」金蓮吩咐旁邊宮娥,李侍衛就是前幾日把扈成送入大牢地侍衛。
韓通判站起道:「下官在廳外等候!」自然不能在旁聽這些事情,等王妃查明告訴自己該如何辦就是。
金蓮微微點頭。韓通判恭謹施禮,轉身行出,剛一出屋門,香風襲襲,眼前黃影一閃,向自己撞過來,韓通判驚呼一聲,不想那黃影甚是機敏。忽然飄出,韓通判心砰砰亂跳,驚魂未定間,忽聽一個清脆略帶嗔怪地聲音:「你這人怎麼回事?走路不長眼睛嗎?」
韓通判抬頭,幾步外,黃衫少女笑吟吟站定,略帶責怪地看著自己,嬌憨可人,說不出的可愛。
韓通判「啊……啊……」了幾聲,卻是一句話說不出來。一日內接連見到一輩子也沒見過的三名傾城女子,又是各具風采。韓通判腦袋都有些轉不過彎來,退了幾步,正茫然間,客廳外侍衛已經對他使眼色:「還不見過王妃?!」
韓通判恩啊幾聲,慌忙施禮:「下官大名府通判……」
「得了得了!本姑娘最煩這一套!恕你無罪!」說著話,黃衫少女風一般進了客廳,隱約聽到她的笑聲:「姐姐,有熱鬧瞧麼……」
韓通判目瞪口呆,這簡直和裡面端莊文靜的貴王妃是兩個極端嘛,「恕我無罪?」韓通判好笑的搖搖頭。看客廳外侍衛也是一臉笑意,想來這位可人的王妃平日總是這般風風火火。韓通判釋然,心裡卻在歎息,貴王真是好福氣啊,有賢內助,也有開心果,唉……
最後被傳進客廳地是杏兒,畏畏縮縮的跪在下面,把事情完完整整講述一遍,見金蓮臉色有些難看。杏兒嚇得額頭伏地,不敢言語。
「胡鬧!我叔父胡鬧也就算了,你是從東京城裡跟出來的,還這般不曉事,跟著他一起胡鬧?」金蓮慍道。
杏兒哪敢分辨,只一勁兒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七巧笑瞇瞇在旁看熱鬧,一句話也不說。
金蓮數落了杏兒一番,歎氣道:「事情也委實不能全怪你,說來說去還是我叔父地不是。回頭我就命人把叔父送走,至於你,還是等王爺回來聽他發落吧。」說著轉頭望向七巧:「妹妹覺得這般處置可妥當。」這一轉頭才看到七巧擺明一副看熱鬧的神情,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也就知道頑皮!」
七巧笑著過去接住金蓮,在金蓮耳邊悄聲道:「姐姐別生氣,晚上我把相公讓你!」武植輪流在二女處就寢,今日卻是去七巧房裡的日子。
金蓮臉一紅,屏退杏兒,反手擰了七巧一把,「整日就知道瘋言瘋語!」這些日子七巧雖然在眾人面前瘋話少了,在金蓮面前卻是變本加厲,什麼話都敢說。
七巧依偎在金蓮懷裡,忽然歎了口氣。
金蓮奇怪,小妮子也會歎息?「妹妹有心事?」
七巧道:「是啊!七巧常常想,相公為什麼今天陪姐姐,明日陪七巧呢?沒相公抱著睡,七巧總是很晚很晚才能睡著,相公陪七巧的時候姐姐也是這般心思吧?」
金蓮接緊七巧,輕輕撫摸七巧的頭髮:「妹妹就是愛有怪想法?誰家不是這樣的?以後啊,咱們相公還會娶來更多地姐妹,難不成還能把相公分成幾個?」
七巧嘟起小嘴:「為什麼還要娶更多的姐妹?有姐姐,七巧,玄靜姐和竹兒妹妹還不夠嗎?」
金蓮笑道:「玄靜和竹兒還沒進門呢。」
七巧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嗯,以前七巧不知道成婚要這樣子,嘻嘻,挺好玩地,姐姐,為什麼我和玄靜還有竹兒說這些事的時候相公就給人家白眼?很難為情嗎?我是想玄靜姐和竹兒妹妹早些嫁進來嘛!」
金蓮笑道:「你又知道什麼是難為情了?現在就開始抱怨沒相公睡不著了,等玄靜和竹兒進門你這小妮子受得了嗎?」說完臉一紅,怎麼說出這種話了?難道和七巧在一起日子久了,自己也變得喜歡瘋言瘋語?
七巧道:「所以七巧常常在想啊,為什麼要分房呢?太不好玩了。姐姐和七巧一起陪相公不是很好?」
金蓮臉一下火熱,小丫頭怎麼會有這般荒唐的想法,還沒等她出聲,忽聽七巧又笑道:「到時候我抱金蓮姐睡,把相公晾在一旁,讓他也嘗嘗沒人陪的滋味,嘻嘻,想想那時相公地苦瓜臉。真是笑死人……」說著說著,似乎想像出武植那時候的可憐樣子,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金蓮膛目結舌看著懷裡嬉笑的七巧,再說不出話來。
韓通判再次被召喚的時候七巧已經走了,金蓮怕她在旁胡鬧,早早就把她哄的喜笑顏開,找玄靜和竹兒玩耍去也。
「韓大人,告狀地女子還在等消息麼?」金蓮問道。
韓通判道:「是。」
金蓮默然片刻,忽然好奇地問道:「聽韓大人說這位姑娘是位巾幗?」
韓通判道:「回王妃,正是如此。河北無人不知扈三妹大名,又稱作扈無雙。」
「河北無人不知扈三妹」。金蓮微笑,若是七巧聽到這句話定會不服,吵吵著去和人家較量。
「她多大年紀?」
「十七八歲吧,年紀卻是不大……」
金蓮笑道:「是該嫁娶的年紀了,想來已有婆家?」
韓通判道:「這卻不知,只聽說扈三妹眼界甚高,尋常男子是瞧也不瞧地,似乎扈員外也奈何她不得。」說完覺得不妥,自己一個堂堂朝廷命官怎麼和長舌婦似的?急忙圓話:「這些鄉井傳言到處都是,下官不經意也就聽到了。」說完又覺得不對勁。想解釋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好尷尬笑笑,低頭不語。
金蓮看得一陣好笑,卻不由對扈三妹的風采悠然神往,「傳她進來,我和她說幾句話,畢竟是叔父理虧,不能令人家生怨。」
韓通判連連點頭,「那扈成那邊?」
金蓮道:「送人家回府就是,一場誤會。還好沒鬧大,只是在牢裡關了幾日,好好和人家解釋一番。」
韓通判心下苦笑,王妃哦,您深居王府,身份尊貴,又哪知道這些勾當?只是在牢裡關幾日?送他回府?現在他要是能站起來我老弗以後就倒著走路,不過也不能多說,只有應命告辭,心裡盤算怎麼把王妃吩咐的事辦妥。王妃不知道那些勾當,但王妃的意思是息事寧人,還得叫扈成別對貴王府有怨氣,自己怎麼也要想辦法把事情辦的利落漂亮。
韓通判本想吩咐人去傳扈三妹,但轉念一想,還是自己跑一趟吧,囑咐扈三妹幾句,別不知道深淺,得罪了貴王妃,名氣再大,身份卻是雲泥之別啊。
出得府衙,一眼就望到靜靜立在街邊的扈三妹,府衙前行人不多,但幾是經過扈三妹身邊地人都要遠遠繞開,或許是那裡空氣太冷,也或許是自慚形穢,總之無人接近她幾步之內,而扈三妹就那般靜靜站著,很文靜的站在那裡。
韓通判歎口氣,果然和傳說中一樣,看上去她永遠是這樣寧靜淡泊,卻不自覺的釋放出自己地驕傲,讓人退避三舍。
「扈姑娘……」韓通判過去打招呼。
扈三妹微微點頭示意,似乎在說你說,我聽。
韓通判一陣苦笑,出了大堂,竟是拱手的禮節都免了,但心中卻沒什麼不自在,這才是真正地扈三妹,「扈姑娘,貴王妃娘娘想見見你……」然後開始嘮叨起來,把貴王妃多嫻淑,貴王多神武,貴王府水多深拐彎抹角講述一遍,提醒扈三妹莫惹惱貴王妃等等,直說的口乾舌燥,才算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說完自己都覺好笑,怎麼倒像嘮叨的老人囑咐後輩呢?話也忒多了,抬頭看,扈三妹卻是在靜靜聽著,絲毫沒有不厭煩地表情。
韓通判鬆口氣,卻有些好奇:「扈姑娘在聽我說話?」
扈三妹點頭。
韓通判心中一喜,笑道:「既然如此就好,扈姑娘還是快些進去吧,莫讓王妃等得心焦!」
扈三妹道:身行去。
韓通判望著扈三妹背影。心中美滋滋的,想不到扈無雙竟然會聽自己嘮叨許久,想來自己的。才夠好吧?於是這幾日,韓通判總是把此事掛在嘴邊,幾日後韓通判再次美滋滋提到扈三妹靜靜聽自己說話足有小半個時辰後,他夫人終於忍耐不住,輕聲道:「夫君,這些話咱自己說說也就成了。還請夫君不要出去說,徒令人笑話。」
韓通判不解道:「為何?」
韓夫人低聲道:「扈姑娘就是乞丐和她說話也從不打斷,更莫說相公了。」
韓通判一下鬧了個大紅臉,閉嘴不語,好久後感歎起來,什麼是驕傲?人家這才叫驕傲,想來在她心裡,阿貓阿狗,貧民權貴地位都是一般,天下又有誰地言語能真正聽入她的耳中?想到這裡尷尬盡去。又開始沾沾自喜起來,自覺得自己乃是那驕傲到極致地少女知音。
古雅的客廳。金蓮細細打量著面前的三妹,心中震撼不已,世上還有這般清麗驕傲的女子?不怪至今未嫁,誰又配得上她?腦海裡忽然閃過自己朝思慕想的影子,或許也只有他吧。旋即失笑,怎麼方見面就冒出這種荒唐念頭?
三妹見到金蓮也微微動容,清麗的俏臉竟難得流露出幾絲讚賞之意。
「民女扈三妹見過貴王妃娘娘。」三妹微微福了一下。
金蓮笑道:「妹妹不必多禮,快請坐,請妹妹來是賠罪地,妹妹若這般客氣姐姐心裡可不安。」
三妹輕輕點頭落座。
金蓮道:「前幾日姐姐的叔父得罪了妹妹兄長,又有些不知輕重的下人把妹妹兄長送官,實令姐姐汗顏。」
三妹靜靜的聽。
金蓮又道:「今日令兄就可回府,至於姐姐這邊地錯失自有我家老爺回來評斷,姐姐也不敢擅自做主,不過妹妹放心,我家老爺最是剛正,斷不會徇私的。」
三妹忽然道:「貴王奇襲幽州,三妹很是感激。」
金蓮心裡美極,相公真是有本事,能令對面少女說出感激二字的只怕數遍天下人物。也沒有幾個吧?
心裡有點好奇,相公襲幽州是為大宋解憂,小姑娘感激什麼?「妹妹何出此言?」她哪知道那次遼人襲宋令扈家莊吃了大虧。
三妹搖搖頭,不欲再說此事。
金蓮見她不願提起,也不再問。
過了片刻。三妹站起身道:「既無事,民女告辭了。」
金蓮對這小姑娘好奇的緊,實在不想就這樣放她走掉,笑道:「姐姐這般討厭麼?害妹妹一刻也坐不下?」說著話走過去拉三妹的手坐下。
三妹有些不習慣的坐在金蓮身邊,也只有金蓮才不會被三妹那種驕傲到骨子裡地氣息所懾,就如同對待妹妹般拉著她的手敘話。很久沒人這般親熱地對待過自己了。三妹有些不自然,又有些期盼這種溫情,心中一陣迷糊。
「妹妹巾幗英雄,姐姐敬佩的很呢,給姐姐說說,你打過幾次架?」金蓮親熱地拉著三妹的手問道。
打架?金戈鐵馬,血肉橫飛的戰場在貴王妃眼裡只是打架嗎?三妹被金蓮的話逗的微微一笑,搖搖頭:「王妃還是不要問這些的好。」
金蓮面色一黯,歎口氣道:「怎麼你和他一般口氣?每每我和他問起這些事啊,他也是這般回答,就是語氣都和妹妹一樣……」
三妹道:「那是貴王疼王妃。」
金蓮欣喜道:「是麼?妹妹怎麼知道?啊,妹妹不許再叫我王妃,叫姐姐好了!」
三妹道:「那些血淋淋的事情和王妃是兩個世界。」
金蓮歡喜的表情又淡了,沉默了一會兒道:「姐姐還是走不進他地另一個世界……」金蓮不知怎的,這些話沒和武植講,怕他煩,沒和七巧講,怕她取笑,沒和玄靜講,怕她同相公說,沒和竹兒講,怕小姑娘跟自己一樣煩惱。今日卻和第一次見面的扈三妹說了起來,說完自己也覺得奇怪,或許是三妹那種獨特的氣質吸引了自己吧。
三妹不會開解人,也不想開解人,只有默然。
兩女沉默良久,金蓮問道:「妹妹心裡有過人麼?」旋即一笑:「姐姐這話卻是傻了,妹妹這般人物又哪會把世俗男子放在眼裡?也只有姐姐這樣的俗人,才會整日茶不思,飯不想的去想念一個人……其實……那種滋味也很好……」
三妹靜靜聽著,看上去似乎和聽韓通判的嘮叨也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她眼中閃過的那絲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