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瞻還沒看到小夏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後背發涼,因為岳小夏等於麻煩,而他最怕麻煩。
「血腥瑪麗。」小夏像個生客一樣,一本正經的對阮瞻說。阮瞻沒辦法,擺上平常的溫柔神色,文雅地笑著。人家是客人,難道你能趕她出去嗎?
「小夏姐!」倪陽大嗓門的打招呼。
「你和這個小男生很熟呀!」旁邊的女人酸溜溜的。
「正因為熟,所以沒機會了,你繼續努力吧。」小夏順嘴胡說八道,「老闆,借你的夥計說幾句話,一會兒把酒給我送到那邊。」她敲敲吧檯,然後拉著暫時還不太忙的兩人坐到角落裡,全當各種殺人目光是消毒射線,其中包括一位偽裝的老闆。
「這是我為你們爭取的休息福利,為了報答我,你們中哪個和我說說那個女生的事。」
「她叫錢莉,和劉鐵比較接近,還是他說吧。」倪陽說,「我去招呼客人,不能和小夏姐一起欺侮老闆。」
小夏甩給他一對衛生球眼,然後把目光挪向劉鐵。
「好吧。」劉鐵歎了口氣。他對錢莉的死也很惋惜和震驚,雖然他對她並沒有特別的意思。
「要說什麼呢?」
「隨便,是事實就好。」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她就是個普通的同學,人比較文靜秀氣,平時是不怎麼愛出風頭的。」
「這件事很出風頭嗎?」
「當然嘍!誰都知道血腥瑪麗有多恐怖,從上個學期就開始流傳這個遊戲,但還沒人敢嘗試過,第一個吃螃蟹的當然會成為風雲人物。」
「天哪!」小夏感慨,「現在的社會可真是發展迅速,差幾歲就會有代溝,就像差一代那麼不可理解。我上大學的時候還沒有這個玩意兒,現在的女生!她們就不怕嗎?」
「怕呀!可是夠可怕才夠刺激嘛!」
「你不玩吧?」
「我沒興趣。」小夏鬆了口氣。
她和鬼魂打過交道,善良的鬼魂倒也罷了,如果招惹了惡靈,不是你想不玩就不玩那麼簡單。有的人無意中冒犯它們都會招來無妄之災,何況還主動招喚!
「恕我年邁,跟不上潮流,這個血腥瑪麗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夏問。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不過周圍的同學總是提起,而且學校出了那麼多事,我才瞭解了一點。」劉鐵老實地說:「你聽過一種叫『血腥瑪麗』的雞尾酒吧?」
「當然,我今天就點的這個。其實我沒喝過,只是好奇,一種酒怎麼和那麼恐怖的『請仙』遊戲對上號。不對,它是西方來的,應該叫『召喚』。耶?我的酒怎麼還不到,服務態度太差了吧!」
她說著就去看阮瞻,見後者正掛著波瀾不驚的溫柔笑容和一眾客人打成一片,並正打發倪陽給她送酒過來。她幸災樂禍地想,要是這些迷戀他的女人看到他摘了那付掩蓋他冷漠神色的眼鏡,虛空畫符大戰惡鬼的可怕模樣還會再追逐他嗎?早嚇跑了吧!
「覺得好喝嗎?」劉鐵見倪陽走後,小夏淺淺抿了一口酒。
「怪怪的--不過很好喝。」小夏又嘗了一口,「不說這個,給我說說那個。」
劉鐵知道那個是指什麼,於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訴給小夏。
原來血腥瑪麗最初是一個鬼魂的名字,也是一種西方的通靈玩意,也叫鏡子巫婆,很受外國少女歡迎。但BloodyMary被認為是個壞透的邪靈,稍有不慎,其帶來的後果是十分嚴重的。你可能會發現在鏡子裡出現一副皮肉被撕裂的面孔;也可能會有一對邪惡的紅色眼睛在鏡子裡出現,鏡子及牆壁會有血液滲出;甚至邪靈會把你拉進鏡子裡,邪靈會把玩者嚇死或嚇瘋。如果玩者心裡想,最糟糕的情況也不外是這些,那麼真正的後果可能還要惡劣!在外國,聽聞有很多玩過血腥瑪麗的女學生,被發現死於學校的洗手間內,有的被人奪去雙目。
這個遊戲最奇怪的地方是,沒有人知道BloodyMary是何方神聖。不過,自從70年代開始,這個遊戲便大行起道,一般人相信BloodyMary是一個巫婆,因為使用妖術,在一百年以前被判以火刑處死,並且遭到毀容,所以在召喚她的時候,她總會奪取年輕少女的美貌。
至於為什麼這麼危險還會不斷有人嘗試召喚她,大概是因為冒著生命危險玩樂更刺激;還有許多想展示膽量的女孩會一試究竟;更有少部分的人是為了證明這個並不存在;但最多的是想和這個鏡子巫婆定下契約,因為據說只要完成它一個願望,它也會完成你一個願望,不管那個願望是多麼難以實現。
「這些有什麼根據嗎?」小夏問。
「這些靈異的玩意有什麼根據,只是傳說,頂多是『據說』有根據。」
「你剛才說邪惡的紅眼?」小夏想起劉鐵講的內容,聯想到處自己在鏡子處的幻覺,覺得後背發涼。這麼說來,T大的女生比較倒霉,一下就召喚到它,而且它還徘徊不走了?
「怎麼了?」劉鐵看出小夏神色有異,不由得問。
「沒什麼!」小夏掩飾,「我膽子小嘛,有點嚇到了。」
「那就別介入我們學校這件事了。」
「我只是為你們學校提供咨詢。」她也想放棄呀,不過她有點懷疑是否會走到反的方面。也怪了,每次她都是越想離開就越會被拉近。
這是命運的捉弄吧!誰能和命爭?!
「那個女生--叫錢莉是吧?如果她是個文靜內向的女生,她為什麼要第一個玩這個遊戲?你沒聽到什麼有關的小道消息嗎?」
「小道消息?校園裡的消息都是同學們之間談論的,那幾個和錢莉同寢室的女生據說都嚇病了,第二天就都回家休假了,沒有第一手資料。不過--」劉鐵沉吟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之前聽說,錢莉是因為和同學打賭才做這個遊戲的。」
「和誰?」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我可以給小夏姐打聽打聽。」
「那樣太好了。」小夏很高興,因為錢莉的動機有可能會是重大的線索。「不管幫不幫得上忙,我都請你吃飯。」
「我也要去。」突然出現的倪陽說。
「沒問題。不過你也要做我的臥底才行。」小夏覺得沒什麼可問的了,就和兩個男生道別離開。臨走時她沒忘記要了劉鐵和倪陽兩個人的手機號碼,以方便聯繫。但她卻根本忘了該和上次幫了她大忙的阮瞻說句感謝,表現得非常沒有良心。對此阮瞻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為什麼她走後還縈繞在腦海中的不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