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人 第一篇 你是誰 第九章 阮瞻出馬
    早飯後阮瞻提出要和萬里去小夏的房子看一看,可是小夏受驚過度,不願意獨自呆在空無一人的酒吧裡。結果為了安慰小夏,阮瞻稍微一沒注意,就被萬里洩露了他的其它秘密--比如酒吧看似普通,實則是按失傳已久的古老陣法佈置的,陣眼就在樓梯口,臥室是極陽之地,就連他書架上那三個卡通形狀的蠟燭,也是他老爸遺留下來的靈力強大的法器偽裝的。

    這麼一來小夏是安心了,阮瞻卻氣得夠嗆,差點當場唸咒讓萬里變啞巴。他不明白一向忠厚穩重的萬里為什麼這麼輕率,是小夏是值得信賴還是她對他特別重要?但是他明白了『朋友就是用來出賣的』這句話原來是對的!特別是當他們從小夏的家裡出來後。

    「她不能住我那裡!」阮瞻見萬里把小夏的行李扔在後座上,立即拒絕。

    「不然怎麼辦?讓她被掐死嗎?」

    「她可以住旅店,要不住你那裡!」

    「可是怎麼保證她不再發噩夢或者再來這麼一次鬼襲呢?只有你那裡是最安全的。」

    「我不同意。我可以在你家也擺個陣貼點符咒什麼的,把法器借給你也可以。」他豁出去了,只要不讓外人打擾他的有序生活就好。

    「得了,別那麼小氣!」萬里死賴上他,「不過就是幾天,等把那東西除了就萬事大吉。」

    阮瞻不上他的當。「我沒說要替你除了它,只答應你讓岳小夏平安無事,讓它不去害她。至於其它人的死活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你給我下套是沒用的。」

    「算了,隨你怎麼冷酷無情。放心,我會保證小夏不影響你的生活。」

    不影響嗎?說的好聽,已經大大的影響了。

    「我會讓她保證在你的酒吧營業的時候不下樓。」萬里補充,「只要你也不讓人上樓,也不讓你的夥計來搬東西,就不會破壞你的花團錦簇。」

    「閉嘴!」阮瞻沒力氣再和他辯論。他不是怕影響他在女人心目中的地位,只是不想有例外。可是今天萬里已經逼迫他破例許多次。

    萬里見他沉默不語的開車,一付不想說話的樣子,趕緊轉變話題。

    「沒發現什麼嗎?」

    阮瞻又沉默了一會兒。

    「表面上看沒什麼。除了陰氣重一點,氣場不大活絡外。」

    「它走了?還是藏起來了?你找不到嗎?」

    「----」

    「那怎麼辦?」

    「等它半夜出動時再來。它如果附在別的什麼東西上或者躲在陰暗的地方不出來,白天是很難發現的。何況我爸雖然把他的畢生所學傳授給了我,我也有所謂的天生『良能』,但你該知道我已經自我封印,從小到大也只用過兩次。這種東西就像打RPG遊戲,你不殺人放火,不管底子多好,等級也不高,能力也就不足。所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足夠的能力對付它。」

    「這一隻--我是說這個,厲害嗎你感覺?」

    「不善。白天能一點鬼氣也不外洩。我又不能作法,不然它會發覺而有所防備,夜裡就更不好對付了。」

    「那麼,晚上我和你一起來。」萬里一陣內疚。他只想著幫助小夏、保護小夏,沒仔細想過帶給老友的麻煩。他以為只是簡單情況,但現在看來不是那麼一回事。如果這次比上兩次凶險,他可能會讓阮瞻陷入生命危機。

    「不用,到時我還要照顧你,礙手礙腳。」

    「誰說的?我們同生共死過兩次了,互相有個照應也是好的。」

    「不,這次真的有點不同。」阮瞻很堅決,「它先是能遙控岳小夏發噩夢,然後讓她在醫院『目睹』殺人案,而且很可能是它控制的李景明父子兩個。接著它能附在藥瓶上跟你們回來,然後一邊讓你遇到鬼打牆,一邊還想傷害岳小夏,雖然沒有成功,卻仍然嚇昏了她,這不是一般的鬼魂靈體能做得到的。」

    「你是說它很厲--等等,你說藥瓶?哪一個?」

    「就是床頭桌上那個白色的玻璃瓶,上面有微弱的黑氣。如果你問我,那是我今天早上唯一的發現。」

    「我的天!」萬里吃了一驚,「這要怪我,是我幫小夏收拾的東西。當時也沒看,回到家發現不是她吃的藥還納悶呢!」

    「你不拿那個藥,它也會另想辦法。她在醫院的時候,除了發噩夢,有人接近過她嗎?」

    「沒有,我一直守著她。但是--」萬里忽然想起什麼,「她噩夢醒了以後,我去給她打水,回來的時候她問我是否有人來過,我說沒有。其實是有一個護士在走廊裡,好像剛離開的樣子。而現在想來,她走路的姿式很不正常,像是--飄。」

    「那很可能是被殺死的護士,也就是說它能控制其它的鬼魂。」

    「它為什麼那麼做?這和那個案子有關嗎?」

    「很可能,但是還不能確定。」

    「凶嗎?」萬里不安。

    「管它呢!看看再說。」

    阮瞻越是輕描淡寫萬里越是覺得自己也有責任,所以他很堅持要和阮瞻一起行動。最後他們決定由阮瞻一個人上去,萬里在樓下拿著一件法器接應。如果法器外層的蠟融化,他就立即上樓支援。

    「血木劍在那個蠟燭小兔裡嗎?」

    「沒錯。但是小心點,別讓蠟層人為融化,我好不容易才封印上的。」阮瞻囑咐。其實他並認為今晚會有多大的機會用到這個,不過讓萬里安心罷了。

    自『夜歸人』酒吧開業以來,顧客們第一次發現帥哥老闆缺席了。本該一臉溫柔笑意呆在吧檯後面的阮瞻,此刻正準備去和鬼談判。聽起來很酷,但實際上危險又麻煩。

    他把萬里安排在垃圾筒旁邊蹲著,後者很不情願。「你是藉機整我。」萬里說,「這裡又髒又臭,我一個堂堂心理醫生,被人看到還會以為我本身就有病。」

    「百分之八十多的人都有心理問題,為什麼你不能有?老實呆著,不然你就滾蛋!」他才沒那麼多閒功夫整他,是因為這裡才沒有鬼魂出沒。

    他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這也是他不願意夜晚外出的原因。遊蕩的鬼魂大多是因為心裡有強烈的執念--留戀、不甘、愛恨,還有橫死的孤魂野鬼以及少數的惡靈。如果有一點不小心,就會被鬼魂知道他的能力,它們就會想借助他的能力實現願望。他可不願意白天被人糾纏,晚上還要應付『好兄弟』,那樣就太麻煩了!

    岳小夏說他對什麼都無動於衷?是吧!可他也不是天生如此,是經過多少心靈折磨才百煉成鋼的。

    「別把紙盒打開,會弄壞蠟層的。」他阻止的萬里的舉動,然後抬腿就走。

    「小心點!」

    他停了一下,但不回答,一切盡在不言中。

    小夏的住處是在城鄉結合部,房價便宜,但據說解放前這裡曾是刑場,所以遊魂相對較多。不像其它地方,也許走半天也看不到一個。他盡量走路的中間,不想穿過它們徘徊的陰暗處,也盡量不快走,免得遇到反應遲鈍的不知道躲閃。繞行會顯出他能看到,穿身而過的話,兩方都會不舒服。

    他就這樣不急不徐目不斜視地走進大樓裡,才一踏進電梯就感到這裡強烈的陰森之氣。他猜想這裡的居民也許無緣無故的就會感到後背一陣發涼,但很快就會忽視吧。可是他能循著這陰氣的越來越濃,直接找到1205室,即使十二樓的公用燈壞了,他也可以不用照明。

    他打開門。

    門光的一聲在他身後自動關閉,像是被誰用力甩上。接著黑暗中的燈突然自動開啟,強烈的光線讓他有一瞬間的失明。

    阮瞻不以為意,繼續往小夏的臥室走,但進門後他卻一愣。

    他跨進了電梯裡!

    不等他反應,電梯的門重重關上,各種指示燈瘋狂閃爍,最後電梯開始啟動,忽上忽下,還有個尖利的女聲自動報數。一樓--二樓--三樓--

    阮瞻冷冷地站著不動,等著看它還有什麼新花樣。直到電梯失重一樣瘋狂下落,他才虛空畫了幾個符。電梯顫動著停止,但他還被關在裡面。他皺眉,知道這個惡靈不簡單,接著又畫了幾筆,一陣黑暗後,才又回到了小夏家的門廳。

    「你想要什麼?」他問。回答他的是突然掉下來的客廳的吊燈,要不是他躲得快,很有機會和那個鬼魂變成同一種類。於是他不再說話,再次進入小夏的臥室。

    不正常的黑暗象濃得化不開的霧,讓阮瞻看不見任何東西,所以當陰風襲來時他只能將將閃身,只覺得右臉一陣刺痛,然後是玻璃碎裂的聲音。他知道它沒有實際形體,只能控制其它物品傷人,但是在它製造的黑暗中,連他的陰陽眼也無法捕捉它的位置。

    他伸手摸摸右臉上濕黏的液體,伸中指在眉心豎劃一下,心中默唸咒語,讓天眼再明亮一些,終於可以讓他看見牆角的一團人形黑氣。奇怪的是,人形殘缺不全,好像只有一半。不過他沒時間去想這個問題,那團黑氣已經向他撲過來。他依然虛空畫符,因為手指沾染了自己的血,而使符的法力加倍,隱隱紅光中,黑氣被逼到牆角。

    尖利的叫聲傳來,像是玻璃劃玻璃般的刺耳,讓他不由得偏過頭去。黑氣借這個機會暴漲,差點把阮瞻推倒,迫使他不得不把所有精力全集中起來。

    「滾到你的地界去,這不是你呆的地方。」他大喝一聲。

    黑氣不語,和阮瞻僵持不下,房間內雜物亂飛,直到黑氣被越壓越小,縮成一團,周圍才漸漸平靜。

    「還不滾!」

    黑氣終於回話:「多管閒事者死!那個女人和你!我要你們死,永不超生!」

    阮瞻冷笑,「我怕你嗎?」同時手上加力。

    黑氣慘叫一聲,不甘心地吼,「我會報復的!我會報復的!當心,我會報復的!當心!」隨著聲音漸漸微弱,周圍逐漸平靜,月光也照射進房間。

    阮瞻鬆了一口氣。在床上坐了好一會才去找垃圾筒邊的萬里。

    「怎麼這麼久?」萬里一看到阮瞻的影子就跳出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差點闖進去。」

    「蠟層化了嗎?」阮瞻邊問邊往停車的地方走,親眼看到為了追上他,萬里把一個鬼魂撞得東倒西歪。

    「沒有。」

    「那你在外面看到什麼或聽到什麼異常嗎?」

    「也沒有。所以我忍著沒動。」

    「恭喜你,沒有被誤傷。」其它人當然看不到也聽不到異常,因為他封印了空間,否則在這種人口密集的地方,所有人都會跑出來看只有電影裡才會出現的人鬼大戰。那還了得!

    「這麼說戰況激烈?」

    「你要是有興趣,哪天可以看看她的房間,亂得像經過二戰。」

    「看起來它很凶!」萬里等車子啟動才發現阮瞻臉上的傷,「你掛綵了。」

    阮瞻從後視鏡中看了一下,發現那傷口從顴骨一直延伸到嘴角,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劃傷的。血已經凝結,看來傷口不深,雖然不至於留下疤痕,但肯定要過些日子才能好。

    萬里指指他的臉,「你這個血染風采--徹底制服它了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不能確定。它比我想像中要厲害得多。我本打算破了它的怨力,把它趕回它自己的地方。最後它雖然逃走了,但我沒把握是破了它的怨力還是只能封印,能封印多久?」

    「老天,我們碰到大傢伙了。」

    「廢話,一隻小貓能讓我這樣嘛!」阮瞻下意識地摸摸臉,「它逼的我把咒語加上了我的血,用血咒才勉強壓制住它,費了牛勁了。」

    「你該常常練習一下你的能力才對,早知道多找此這種事給你做。」

    「閉嘴!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天塌下來與我有什麼相關?」他還沒說那個惡鬼只是殘缺不全的半體,要是全體的話才夠他喝一壺的。而且,有的事他還得想一想。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靜觀其變。」

    「就是說小夏還要在你那裡住幾天?」

    「你以為我願意?得說服她放棄這個案子,那樣大家省事。要不,把她接到你那兒去好了。」

    「不不,還是你那裡安全。」萬里連忙否定提議。那隻鬼白天沒有作為,小夏晚上和阮瞻在一起才會沒有危險。「你不會突然變成人狼吧?」他開玩笑。

    「放心!我老了,沒胃口消化那種渾身帶刺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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