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內,相關的會議召開了五次,討論的重點就是怎麼誘敵。
除了在第一次會議上有過驚人的表現之外,白佑彬在後面四次會議上幾乎沒有發言。不是他不想發言,而是在細節討論上,他沒有找到合適的發言機會。相反,鄭恩博卻在後面四次會議上表現得非常積極,而且還提出了幾項非常有建設性的意見。搞到最後,連白佑彬都不得不懷疑,鄭恩博是不是「作弊」了。
最後,衛延年確定了下一步的任務。
海軍司令部與總參謀部將協同其他部門與部隊,盡量尋找或者創造誘敵出戰的機會。李玉民與祖壽清務必盡快使艦隊保持在最佳狀態,並且隨時做好出戰的準備。郭懷平則率領南洋支艦隊防範部署在澳大利亞的美國太平洋艦隊。
讓白佑彬感到失望的是,因為「太祖」號還在海軍船廠維修,所以祖壽清讓他留了下來,沒有帶他一起回高雄。
說實話,當時白佑彬還真想離開舟山,避開派系鬥爭。
另外,讓白佑彬感到驚訝的是,鄭恩博也以借調的方式留了下來。讓他更加難以相信的是,鄭恩博也被分到了作戰處作戰策劃司,並且成為了季常林上校的直接助手。也就是說,鄭恩博爬到了白佑彬的頭頂上!
所謂「禍不單行」,鄭恩博不但成為了海軍司令部與海軍總參謀部的「明星」,還很快向白佑彬發出了新的挑戰:向夏紫瑤發動了「進攻」。
雖然白佑彬一直把夏紫瑤當作普通朋友看待,但是當他看到鄭恩博又是送花,又是約會,甚至還組織一幫年輕軍官搞了個什麼「愛情宣言」,白佑彬的心裡還是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小白,你還真能忍啊!」丟掉了勺子後,藍凌波露出了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餐廳另外一邊,鄭恩博很是「厚顏無恥」的坐到了夏紫瑤對面的位置上,好像還拿出了一份特意定制的點心。
隨著一陣口哨聲,一幫年輕軍官又起哄了。
「媽的,熟可忍,生不可忍!」藍凌波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白佑彬也有點忍不住了,被人騎在頭頂上拉屎,還能忍嗎?
說白了,鄭恩博就是出身好,別的還有什麼好?如果長得帥,也算是優點的話,他也就這兩點比白佑彬強,別的能比嗎?當然,按照成熟思想,男人有沒有吸引力,外表是排在最後一位的。真正成功的男人看的是能力,是才華,是品德。只不過,絕大部分小女生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也許,夏紫瑤並不屬於那絕大部分。
可是,誰又能夠肯定呢?
想到這,白佑彬站了起來。
「老兄,別衝動!」藍凌波趕緊抓住了白佑彬。「媽的,他是上校,你是少校,官大一級壓死人。那狗日的還有背景,你現在去找他的麻煩,不被他整死才怪。」
毫無疑問,藍凌波絕對是「識時務」的主。開始還憤憤不平,現在就來勸白佑彬了。
「誰說我去找他的麻煩?」白佑彬冷冷一笑,「對付他那種人,釜底抽薪就足夠了。」
「釜底抽薪!?」藍凌波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走到夏紫瑤旁邊後,白佑彬有意朝鄭恩博笑了笑,這才說道:「紫瑤,我下午有個很重要的會議,需要一些甲類文件,不知道你現在能不能幫我處理一下?」
「現在?」夏紫瑤抬起了頭來。
自從上次被藍凌波攪局之後,夏紫瑤好像有意在避開白佑彬,兩人的關係也疏遠了不少。
「對,很急切,所以……」
「好吧,我現在就去幫你準備好。」說著,夏紫瑤就站了起來,朝鄭恩博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就離開了餐廳。
毫無疑問,此時鄭恩博臉上的神色非常難看。
「上校,真是不好意思。」白佑彬卻顯得很無辜,「我也沒有辦法,畢竟甲級文件只能在機要室閱覽,不能外借。所以,還請上校見諒。」
沒等鄭恩博回話,白佑彬就轉身朝餐廳外走去。
藍凌波迅速追了上來,並且朝白佑彬豎起了大拇指。「高,確實是高!」
現在,藍凌波也明白了「釜底抽薪」的意思。
說白了,鄭恩博再有能耐,沒有陳錦寬元帥批准,他就拿不到甲級涉密權,也就不可能享受白佑彬的待遇。在設法支走夏紫瑤,讓鄭恩博無處獻慇勤的同時,還不輕不重的打擊了一下鄭恩博的優越感。白佑彬這一手玩得確實夠狠,如果鄭恩博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恐怕回去後要鬱悶很長一段時間了。
當然,做戲要做踏實。與藍凌波告辭後,白佑彬直接去了檔案處。
「少校,這是你要的文件!」將文件丟在白佑彬面前後,夏紫瑤說道,「另外,今後如果需要借閱重要文件的話,希望少校能夠提前知會一生,免得我們準備不足,耽擱了少校的重要會議。」
看到夏紫瑤有點惱怒的樣子,白佑彬也有點頭大。「其實……其實我沒有什麼重要會議。」
「什麼!?」夏紫瑤瞪大了眼睛,一下就激動了起來,「你……你這不是在捉弄人嗎?」
「紫瑤,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白佑彬趕緊解釋,「其實,我……我……」
「我什麼我?你開始不是能說會道,不是讓鄭恩博下不了台嗎?現在怎麼又支支吾吾,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其實……」白佑彬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其實我只是不想看到他跟你那麼親熱!」
夏紫瑤一愣,剛到嘴邊的話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同時神色也有了變化。
「我知道,這麼做不對,只是……只是我確實不想看到……」見到夏紫瑤的神色變化,白佑彬漸漸冷靜了下來。「這樣吧,我請你吃飯,算是對這件事的補償。」
「補償?僅僅是補償?」夏紫瑤的態度出現了明顯的轉變。
「這……」白佑彬撓了撓頭皮,「除了補償外,還有道歉!」
「這還差不多。」夏紫瑤微微點了點頭,同時露出了笑容。「晚上我沒有別的安排,下班後你過來接我。記住,六點,我會幫你在餐廳訂位置。記住,只准你來,別叫那個藍凌波,不然的話……」
「沒問題,我不叫他就是了。」
「就這麼說定了。」夏紫瑤拍了拍文件,「如果你不借閱的話,我就把這些文件帶走了。」
白佑彬當然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一些無關緊要的文件上。
整個下午,白佑彬都注意到,鄭恩博總是時不時的打量他,而且還時不時的向別的參謀軍官詢問他的情況。
當然,這些事情,白佑彬也只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別說那些不太熟悉的參謀軍官,就連藍凌波都不知道白佑彬的具體情況,鄭恩博能夠打聽出什麼名堂來?如果他有本事去陳錦寬元帥那詢問的話,還用得著害怕白佑彬這個競爭對手嗎?
似乎中午發生的事情激勵了白佑彬,下班前,他還專門回去換了一套乾淨的軍服,並且特意打上了領帶,然後才去檔案處接夏紫瑤。
出人意料,夏紫瑤並沒有要求去那種貴得離譜的高檔飯店,而是在海軍司令部外面隨便找了家餐館。更讓白佑彬有點頭大的是,有很多家境富裕的年輕軍官都喜歡到這家餐館來改善伙食。
「你可別看這裡的環境不太好,幾道特色菜非常不錯,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常客了。」夏紫瑤一邊說著,一邊幫白佑彬擺好了碗筷。「另外,老闆與老闆娘都是海軍家屬。聽說,他們的三個兒子都在海軍服役,連小女兒都考上了海軍護士學校呢。」
「是嗎?那不是擁軍光榮家屬了?」
「那是當然,很多人就是沖這一點來照顧他們生意的呢。」
白佑彬微微點了點頭。「這麼說來,不是與你開始說的矛盾了嗎?」
「這……」夏紫瑤臉色一變,「你就知道鑽別人的空子,這麼大個男人了,還跟我這個小女人計較,你有沒有點紳士風度啊?」
這話聽上去像是氣話,可更多是在撒嬌。
最要命的是,夏紫瑤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幾張桌子旁還坐了不少的年輕軍官。她這話一出,讓所有年輕軍官都朝白佑彬投來了鄙視的目光。
「對了,你今天是不是吃醋了?」夏紫瑤也意識到自己開始的話讓白佑彬下不了台,趕緊轉移了話題。
「吃醋?」白佑彬抬起了頭來。
「是啊,看到鄭恩博追我,你肯定吃醋了吧?」
「這個……」白佑彬有點頭大了。
「不准騙我,說老實話,是不是吃醋了?」夏紫瑤窮追不捨,非要問出個究竟不可。
「其實……這個……」
「說嘛,你中午都那麼勇敢,為什麼現在不敢說了?」
「其實……」
這時,老闆娘把菜端了上來。
「吃飯吃飯,我可餓壞了。」白佑彬像是找到了逃跑的線路。「中午就沒有吃飽,又忙了一下午。快吃吧,不然菜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
雖然嘴上不滿,但是看得出來,夏紫瑤還是挺高興的。顯然,她從白佑彬那支支吾吾的神色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