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奕揚兩人不知道的是,從他們開始破壞聖地當中的佛像時,白蓮宗負責監視和情報的天成院便立刻發現了異常,雖然她們也立刻向聖地派出人手,不過有兩個原因導致黃奕揚兩人和她們沒有碰上。
一是因為聖地之所以被成為聖地,防範森嚴那是自然的,同樣,規矩森嚴也是自然的,像白蓮宗這樣千年的大門派,規矩自然是多的不能再多了,即便是手握大權的天成院弟子,想進入聖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哪怕是執行任務也不行,因此,可憐的天成院弟子們在聖地的大門外面苦苦守候著一道又一道的手續,還沒等那一長串的公章蓋完,黃奕揚兩人早都已經直撲戒律院去了。
二是現在正臨巔峰論劍,雖然大雪山戒備比往常更加森嚴,但是頂尖的高手全都被調去參加那個一甲子才一次的盛會了,總部裡面只有那些普通的高手而已,而且白蓮宗和將門宗雖然彼此斗了上千年,兩派的恩怨已經結為死結,可是有密宗的強大壓力在,同為密宗分支的兩宗自然不敢將這種仇怨表面化,所以,大雪山的白蓮大殿和高原將將宮都已經太平了上千年,任誰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有哪個活得不耐煩的傢伙膽敢跑到大雪山來撒野。
在這兩個原因下,繞是白蓮宗的防備比往常更加的森嚴,功力突飛猛進的黃奕揚反而可以在白蓮宗的總部裡面橫著走,再加上出身黑道世家,古靈精怪又心狠手辣的黑玫瑰曹玉珠,白蓮宗已經陷入了千年以來最大的危機當中。
可憐的白蓮宗,他們哪裡想得到,當真就有人敢來大雪山撒野,而且這兩個膽大包天而又對白蓮宗抱有仇恨的傢伙,已經在大雪山製造了一起起血淋淋的慘案了。
距離聖地、廣場和後花園之後,戒律院也迎來了千年來最大的殺神。
「咦,你們兩個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守門的白蓮宗女弟子驚詫地道,千年以來,白蓮宗總部幾乎從未有生人進入,現在突然就出現了兩個,這兩人衣衫不整不說,而且還是渾身上下血跡斑斑的,看起來都觸目驚心,是以看門的弟子一下子就愣了。
曹玉珠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一路走來,白蓮宗的弟子全都是女子,而且各個長相俊俏,若是放到俗世當中,每個人都可以去參加選美去。
「我們是弗蘭德雅殿下的朋友,前來拜會她的。」黃奕揚淡淡地道,腳步卻絲毫未停,逕直向裡面走去。
千年未遇的突發狀況,再加上現任聖女弗蘭德雅殿下的威名,看門的女弟子居然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就這麼會兒工夫,她駭然發現黃奕揚兩人已經快要走出她的視線了,當下趕緊大叫道:「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你們是誰?」一隊巡邏的女弟子剛才路過這裡,聽到門衛的叫喊,趕緊跑了過來,攔住了黃奕揚兩人。
「請問,弗蘭德雅殿下在哪裡?」曹玉珠笑瞇瞇地問道,便說便出示了兩人的腰牌,剛才被黃奕揚卡嚓的女弟子每人都要一個腰牌,曹玉珠隨便拿了兩個戴在身上備用的。
「在後花園中……」也不知道曹玉珠出示的腰牌的原主人是什麼身份,帶隊的小隊長居然沒有再繼續盤查,於是曹玉珠心情愉快地道謝,然後和黃奕揚一起向那小隊長所指的方向走去。
「咦,我怎麼覺得,好奇怪的感覺啊?」小隊長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是啊,我也覺得怪怪的……」一同巡邏的女弟子也紛紛插口道。
眼看著那兩人消失不見了,一群女弟子還是沒有想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忽然一個女弟子嬌呼道:「啊,我知道哪裡不對勁兒了,那個人是男人!」
「什麼?!」小隊長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煞白的,第一時間抓起胸前的哨子,用盡全身力氣猛吹起來,尖利的哨聲立刻傳遍了戒律院。
戒律院的後花園幽靜無比,看起來毫無設防,但是實際上除了數十名警衛以外,花園內外還有大大小小幾十個防禦陣,本來後花園是戒律院最不設防的地方,可是自從一年前聖女殿下入住這裡之後,就連這最後一塊淨土也沒有了。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即將下台的聖女,本名曼飛雅的弗蘭德雅。
曼飛雅凝望著水池中的那朵紅艷艷的花,水面上泛起的氤氳蒸汽裊裊升起,然後在小亭子上面的空氣中漸漸消散,一切都這麼的安靜,曼飛雅的心也像這幅畫面一樣,淡淡的沒有波瀾。
被押回大雪山已經一年了,可是她一直好好地呆在戒律院當中,沒有人來煩她,也沒有人和她說話,不過她畢竟做了那麼久的聖女,白蓮宗的機密她幾乎全部都知道,因此她的心裡十分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一甲子一次的巔峰論劍即將開始了,這是關係到白蓮和將門兩宗今後一甲子勢力格局的關鍵一戰,歷來都是兩宗最重要的大事之一,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長老會自然不願意進行新老聖女的交替工作,哪怕這一年拓拔嵐已經完全取代了她曼飛雅,可是拓拔嵐還是拓拔嵐,只有拓拔嵐得到了長老會授予的新名字,她才是名正言順的聖女。
不過,曼飛雅明白,她是絕對沒有資格來參加這一次的巔峰論劍了,而且,不管這次巔峰論劍的結果如何,拓拔嵐正式登位的那一刻,便是她走上黃泉路開始。但是曼飛雅不在乎,她所愛的人已經在一年前鑽進了禁地,按照上千年來的觀察,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在進入禁地以後還可以活著離開,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曼飛雅就當黃奕揚已經死了,而她的心,也在那一刻破碎了。
「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縱使多情要比無情苦,你是否還是這樣的不在乎……」曼飛雅輕吟著黃奕揚曾經吟給她聽的句子,冰冷的心彷彿又開始抽搐一般疼痛起來。
「也許,該是時候結束自己的生命了……」曼飛雅默默地在心中想道,作為白蓮聖女的驕傲,讓曼飛雅不能夠容忍她將來要死在拓拔嵐的手中,可是她的身邊一直戒備森嚴,她根本沒有自殺的可能,所以她忍耐著,同時也抱著萬一的希望等待著,就這樣,一年過去了,一切都沒有變化,曼飛雅的心也徹底的死了——巔峰論劍,這是她唯一能夠了結自己生命的機會。
「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縱使多情要比無情苦,你是否還是這樣的不在乎……」
一個沉重的男聲驀地在曼飛雅的耳邊響起,平靜的畫面立刻被打碎了,曼飛雅有些氣惱的回過頭來,頓時像被天雷擊中似的呆在當場,兩隻眸子迅速地被氤氳的水氣所覆蓋,消瘦的身子也顫抖起來。
「弗蘭德雅,曼飛雅……」看著曼飛雅這個樣子,黃奕揚的心中充滿了喜悅,他確認無誤,曼飛雅的確是真的愛上了自己的,於是輕聲道:「你想我叫你哪個名字?」
「當然是曼飛雅……」曼飛雅旋風一般撲進黃奕揚的懷中,一瞬間,彷彿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這一方天地之間,只有她曼飛雅和黃奕揚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以往所有沉重的思念和懷念都通通地被風吹走,曾經背負的所有壓力和痛苦都在這一刻得到了豐厚的回報。
「不過,你叫人家什麼都可以,阿貓阿狗都行。」曼飛雅哽咽著爬在黃奕揚的懷裡道。
曹玉珠心情複雜地望著緊緊擁抱的兩人,心中五味陳雜,本來她是非常嫉妒這個女人把黃奕揚抱的那麼緊的,也非常生氣黃奕揚居然也把那個女人抱的那麼緊,可是看到曼飛雅哭得稀里嘩啦地說叫我阿貓阿狗都行的時候,她忽然開始同情起曼飛雅來了,看看別人想想自己,她們都是遭遇相似的兩個女人啊,同樣都是為了一個「情」字吃盡了千辛萬苦啊,所以在面臨收穫的時候,她知道她是絕對不會放手的,曼飛雅也同樣不會,她所承擔的痛苦只會比她的更多,所付出的也更多,她實在沒有任何理由好嫉妒曼飛雅的。
想通了這一點,曹玉珠忽然發現她在看向曼飛雅的時候,居然不覺得這個女人有多可惡了,心中也沒有那麼嫉妒了,不過,再看向黃奕揚的時候,曹玉珠就更加的氣憤了,這個可惡的傢伙,越抱越緊越緊不說,一抱起來還就沒完沒了了呢。
「老公,我們還是快點去救盈盈妹妹吧,等辦完事情了我陪你繼續卿卿我我。」曹玉珠柔聲說道。
口氣雖然溫柔,可是這話聽起來怎麼都想是話裡有話啊,黃奕揚一個激靈,放開了曼飛雅。
「妹妹真漂亮,難怪奕揚對你這麼聽話,哦對了,別看我的外表好像和奕揚差不多大的樣子,其實我已經上百歲了,厚顏叫你一聲妹妹,可好?」離開了黃奕揚的懷抱,曼飛雅的神情也從激動中平復下來,恢復了聖女原有的威嚴與聖潔,連想來難纏的黑玫瑰曹玉珠也情不自禁地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黃奕揚給兩人互相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然後急匆匆地道:「飛雅,你可知盈盈被關在哪裡?」
「自然知道,不過,你們怕是去不了了。」曼飛雅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