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神雕終出
楊過將小龍女扶起後,趕緊從懷中掏出一粒九花玉露丸給她服下,背起她就走。後面巨蟒見他逃走,停止打滾,噌的一下游出好遠,將兩者的距離拉近不少。楊過回頭望去,見巨蟒速度致斯,心中大急,搞不好兩人都要葬身蛇腹。不過此時手無寸鐵,只好加緊逃命,心中問候神雕許多遍,「我都被你仇敵追,你怎麼還不出來?」又問候巨蟒:「如果有利器在手,或許尚有一博之力,又何必逃跑?」
小龍女趴在楊過背上,又羞又急,臉蛋紅的如同蘋果,但此刻正在緊急關頭,哪能顧得上許多?只隱約覺得很享受這樣的感覺,巴不得那大蛇一直追著不停。楊過內功大成,輕功絕世無雙,雖然背了一個人,但對他的速度影響卻不大,而巨蟒卻緊跟在後頭一步不離,不得不歎服它爬行之快。
楊過一路狂奔,不久即出了樹林,來到兩座山前。但觀此山,只覺得「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而連山只見只有一條小徑深入峽谷,不知通向何處。楊過正在逃命,不論山高險阻,一個騰躍就來到峽谷前,說是峽谷其實不太確切,因為這通道雖這山勢走高而變高。
後面的蟒蛇見到了此山,卻停了下來,不急著追楊過。小龍女經此顛簸也難受的緊,楊過趕緊放下她來,自己也趁機恢復一下體力。那巨蟒見楊過休息,認為是對自己的挑戰,捲曲的身子又直了起來,碩大的舌頭伸出,彷彿向楊過示威。楊過哪知它的想法,見巨蛇只是直立,並未前行,自己也索性不繼續逃走,兩眼盯著它,心中戒備。
陡然,巨蟒彷彿下定決心似地,毅然奮力一彈,笨重的身子立馬向楊過飛來,巨口大開,露出尖尖的牙齒。楊過時刻關注大蛇動向,在它蓄力期間就已洞悉其目的,因此也不慌張,將小龍女放在一塊巨石後頭,自己卻要正面挑戰一下巨蟒,畢竟一直躲避不是楊過風格,何況一路狂奔體力消耗巨大,遲早要被它追上。
巨蟒碩大的身軀砸在地面,立時飛沙走石,一些石塊都被碾得粉碎。楊過手中扣了幾隻石子,躍於空中,石子連發,都向巨蟒另一隻眼睛而去。巨蟒見楊過如此行徑,竟然想將自己剩下的一隻眼睛弄瞎,當然勃然大怒,躲過石子竟不顧性命地衝了過來。
楊過借此機會從巨蟒頭頂越過,手執劍柄,將它右眼插的長劍拔出,借力飄到巨蟒背後。右眼經此變故,巨蟒疼得一陣扭曲,翻滾著身子要壓死楊過。不過楊過豈是易與之輩,長劍灌輸十成功力,奮力向巨蟒砍去。這一動作與小龍女相似,不過其中所蘊含的力道卻天壤地別,劍還未到,劍氣已致。霸道的劍氣直接擊向巨蟒尾巴,途中擋道的小石均被劍氣劈開,地面都裂了一條縫隙。巨蟒見楊過這招使出,仗著鱗甲刀槍不入,本不在意,但劍氣襲來,陡然覺得非自己所能抵,就要躲開。
只可惜此刻為時已晚,雖躲開致命位置,但一截尾巴還是沒有躲過浩劫,直接被切斷,鮮血噴薄而出。巨蟒仰天長嘶,身子蜷縮不已,更加瘋狂的向楊過衝來。剛才逃命時已耗費體力過多,加上剛才一擊,楊過功力耗盡,片刻之間還不能恢復,楊過心中大急,只好向旁躲避。
正當楊過越發絕望之時,忽然聽得山谷方向傳來一陣陣雕鳴,聲音微帶嘶啞,但激越蒼涼,氣勢甚豪。楊過心中一喜,估計是神雕來了,因此一個騰躍躲在巨石後面,將小龍女扶起。小龍女見楊過獨鬥巨蟒,身處險境,本想前去幫忙,奈何身受重傷不能動彈,心中大急。此刻見楊過完好過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淚流滿面,拉著他的手再也不放開,心道就算是葬身蛇腹也無遺憾了。楊過對她微笑,說道:「大雕來了,我們安全了,且看它如何鬥得巨蟒。」
小龍女伸頭一看,眼前赫然是一頭大雕,那雕身形甚巨,比人還高,形貌醜陋之極,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似是被人拔去了一大半似的,毛色黃黑,顯得甚是骯髒。這丑雕釣嘴彎曲,頭頂生著個血紅的大肉瘤,世上鳥類千萬,從未見過如此古拙雄奇的猛禽。但見這雕邁著大步來去,雙腿奇粗,有時伸出羽翼,卻又甚短,不知如何飛翔,只是高視闊步,自有一番威武氣概。
神雕見到巨蟒,昂起頭來,哇哇哇連叫三聲,似向它挑戰。巨蟒見楊過又來了幫手,口中嘶叫不已,猛向丑神雕撲去。神雕毫不退避,反而迎上前去,彎嘴疾伸,又將毒蟒剩下的左眼啄瞎。那雕頭頸又短又粗,似乎轉動不便,但電伸電縮,楊過眼光雖然敏銳,也沒瞧清楚它如何啄瞎毒的眼珠。
毒蟒雖然失了雙眼,劇痛難當,但之前瞧準了神雕方位,張開大口,拍的一聲,咬住了它頭頂的血瘤。一擊成功後,兩丈長的身子在它身上繞了幾匝,愈盤愈緊。神雕毛羽賁張,竭力相抗,眼見就要不支。楊過見狀連忙強運真氣,使出已多次發揮作用的絕技,將長劍當作暗器一般射殺巨蟒。只聽見破空之聲直上雲霄,長劍如飛虹一般向巨蟒腹部而去。此刻巨蟒已將神雕纏住,也不怕誤傷了神雕,只聽到「噗」的一聲,長劍貫穿了整條巨蟒。而楊過因為強運真氣,導致氣息不調,「哇」的吐出一口鮮血,歪倒在石頭上。小龍女見狀大急,掙扎著將他扶到自己身邊。
巨蟒腹部被長劍擊穿,疼痛之下扭動不已,身子略鬆,神雕得此空當,抽出身來。巨蟒自顧不暇,張開巨口,四下亂咬,防止神雕偷襲。這時它驚慌錯亂,那還能咬得中?神雕雙爪掀住蛇頭七寸,按在土中,一面又以尖喙在蟒頭戳啄。眼見這巨雕天生神力,那毒蟒全身扭曲,翻騰揮舞,蛇頭始終難以動彈,過了良久,終於僵直而死。神雕仰起頭來,高鳴三聲,如將軍打了勝仗一般自得不已,接著轉頭向著楊過,柔聲低呼。
楊過見神雕如此,心中大喜,暗道:「這神雕來的及時,而且顯然對我友善。我初始還擔心如何才能接近它,沒想到有此機緣,也算天定造化,玄鐵重劍合該為我所得。」念及此,楊過與小龍女相互扶持,慢慢走近,笑道:「雕兄,你神力驚人,佩服佩服。」丑雕低聲鳴叫,緩步走到楊過身邊,伸出翅膀在他肩頭輕輕拍了幾下,然後咬住楊過的衣角扯了幾扯,隨即放開,大踏步便行。楊過心知神雕要帶他去獨孤求敗劍塚,對小龍女笑道:「我們且跟雕兄前去。」
行了幾步,復又停了下來,對神雕高聲叫道:「雕兄你且稍待,我取了一樣東西便來。」神雕回頭張望,彷彿聽懂楊過所言,低鳴幾聲,停下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