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為什麼站著不動呢?」方雪兒回過頭,見上官劍站在服裝店門口裹足不前。
「可以……進去嗎?我怕會被……追趕。」上官劍紅著臉,頭垂得好低好低,心裡害怕的。
方雪兒鼓舞且保證地說:「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這段日子他過的到底是怎樣的生活呢?她一直想到此,心就好痛、好痛的!
「可是,可是……會被打耶!」上官劍不敢說出口,怕他的膽小怕事一樣會讓方雪兒修理。
「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方雪兒對他嫣然一笑,果真令他放心大膽地抬頭挺胸起來。
「來,我們進去了。」方雪兒輕輕挽住他的手,身體亦貼亦近地給予無形的保護,然後踏進服裝店,拉著他買了兩套衣服和一雙球鞋。
「她們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在買衣服的時候上官劍小聲地詢問挑衣服的方雪兒。
方雪兒抬起頭看了一眼專櫃小姐,不在意地回答上官劍的問題:「因為你長得很帥啊。」
「帥?」這個字似乎跑不進去他自卑的心,他搔著頭傻笑道:「還好,我還以為又要被趕出去了了!」
「別……別再有此念頭了,只要你好好地跟在我身邊,我保證,再沒有恩敢把你趕出去。」方雪兒又氣又心疼,憐憫地撫著他消瘦的下巴。
彷彿是只被主人遺棄過、又被善心人領養的流浪狗般,上官劍露出一臉既忠心又謙卑的表情,只差沒搖尾乞憐示意了。
無法忍受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方雪兒軟弱的將臉埋進他寬闊胸膛,良久才悶悶地說:「你一定要記住這句話。這世上縱使所有人都不要你,但你千萬要記住,只有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你、不要你的,你一定不可忘記。」
「我知道。」上官劍露出好大的笑容,快樂地答應。
「好了,你的肚子正咕嚕叫,我們先填飽你的肚皮再去逛街買東西。」親密地拉著上官劍的手,方雪兒笑瞇瞇地說,
聽到要吃飯,上官劍整個人精神多了,他迫不及待的與她並肩離開,但走近玻璃門時卻被她莫名其妙拉住,他低下頭困惑地盯著她看。
「我現在終於知道他們為什麼一直盯著你看了。」
「為什麼?」
方雪兒指了指玻璃門上的倒影:「你的頭髮……我竟然忘了你的頭髮,天哪!」
想來是積怨過深,在忽見他的剎那怨恨全蹦了出來,她才會那麼凶悍地把他的頭髮剪成這副模樣。對了,她還打了他!喔!天哪!
方雪兒臉頰發燙,想不到自己竟然如此暴力,也不知哪湧出的力量,竟然拖旁邊的他人高馬大的身軀,還施加拳頭逼其就範……愈想臉頰愈燙,她索性捂著臉,不敢再看他一眼。
「你怎麼了?」上官劍關心地湊過臉問。
「喂,要親熱不會上賓館哪!幹嘛擋在大門口礙事?讓路、讓路。」背後一名男人調侃的與他們擦身而過,喚醒了獨自發呆的方雪兒。
上官劍拉著她到馬路旁,緊張地忙問:「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拉,我只是……哎呀!我的摩托車,我竟然忘了我的摩托車,我把它丟在路旁,不知道是否已經被人偷騎走了……」方雪兒慌張地直拉著他,大叫道,
「別急,別急,我們回頭找找看。」拉著她,上官劍快步跑了起來,他記得那條街離此地不遠。
盯著他那專注又憨厚的神情,方雪兒不覺熱淚盈眶,胸口被幸福的感覺塞得滿滿的,她的情人、她的愛,此刻都回到她的身邊了。
好希望這一刻永遠停住,希望上官劍永遠是現在這樣樣子,而且永遠永遠再也不會離開她。
跑了一小段路,方雪兒已經氣喘如牛,可是上官劍仍很焦急地拉著她跑,一直到覺察到她的遲緩才轉過頭來問:「你怎麼了?跑不動了嗎?」
「我……很喘……要休……休息……一下。」平時就懶得動的她,體力早已大不如前,連爬樓梯都喘,更別提跑路了。
「來,我背你。」上官劍一聽立即自告奮勇地說,
「背我?開什麼玩笑?大庭廣眾之下會被人笑死的,我才不幹。」方雪兒拚命搖頭。
「笑?為什麼?你不是跑不動了嗎?我背你可以更快到達模擬不是擔心摩托車嗎?不快點去看看是放心不下的。」上官劍奇怪的問
「不……不行拉,我……我很重哦,你一定背不動的。」方雪兒訕笑。電腦看訪問..
「不會拉,你這麼瘦,沒問題的啦!更何況我常跟警察躲貓貓,體力很好哦。不用擔心,儘管上來就是了。」上官劍露齒而笑。他的笑容很健康、很單純,令人不忍附逆。
方雪兒什麼也不管了,接受他的獨特溫柔,真讓他背著她在大街上跑,而且速度一點也不慢。
原以為她的愛已給盡了,現在才知道,她永遠都愛不夠他,而且會一直、一直愛他,不會改變,樓著上官劍的脖子,隨著他的步伐顛簸,方雪兒再一次赤裸裸的把心交給了他,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她能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我猜的沒錯,你果真很輕,背起來毫不費力氣。」上官劍很孩子氣地說,長距離的奔跑一點也不嫌累。
那全是拜你所賜。方雪兒沒將話說出口,因為從今天開始,她就會有食慾了,也更想為他把往昔的豐腴體態找回來,她很快的就要回別枯瘦如柴的曲線咯!
「啊,你看那是我的摩托車,竟然沒被偷走,」遠遠的便看見方雪兒那輛半新不舊的機車停放在路邊,顯然小偷對出過事故的車子不感興趣,又或者是她的運氣太好了。
方雪兒興奮的又喊又嚷,感染了上官劍,他快馬加鞭,一口氣奔到車前,然後也跟著歡喜地大叫大笑。
「有了她,你就不必再辛苦地背著我跑了。」方雪兒將車子扶正,邊說,
「不辛苦啊,而且我也很喜歡背你。」上官劍露出潔白的牙齒,笑瞇瞇地看著她,
方雪兒的臉又被紅暈給佔領,因為她能感受到他話裡的真誠,毫無造作或刻意捧贊,僅只是單純喜歡的口吻。
「我也……很喜歡,只是在一般人眼裡,那太怪異了,所以還是不要常做的好!」方雪兒紅著臉說,
沒想到當愛的感覺甦醒後,連帶對週遭的眼光也介意起來了,「為什麼?只要我們彼此都喜歡就啊了,反正又不傷害任何人,不是嗎?」上官劍反問,上官劍很單純的想法卻讓方雪兒不知如何解釋。
「我不知道該如何同你解釋你才會懂,總之,我不喜歡招惹別人注意,我不喜歡的事你應該懂得去避免吧?」方雪兒三言兩語便推托過去,
「可是……」
「別可是了,我們還是趕緊去吃飯吧。就擱了半天,還是沒讓你吃到半點東西,真不好意思。」方雪兒不理會他仍試圖爭辯的行為,踩著摩托車的油門,將車子發動。
官劍乖乖地點頭,「來坐上來。我想你應該沒駕駛照吧?」方雪兒指指身後,無意地說,
上官劍黯然的搖搖頭,悶聲不吭地做上機車且摟得她死緊,被人如不爪章魚般抱住,對方又是塊頭極大的男人,方雪兒還害羞的同時亦感到吃力,她該如何將兩人平安「運」回家呢?眼前的他身份不明,可怕連腳踏車也忘了怎麼騎吧?她才不敢將兩人的生死交到他手上,讓他載她呢!
「上官劍,你把手放鬆點,這使我喘不過氣來。另外,當我停紅綠燈時,你要記得把腳跨出去幫我平衡兩人的重量,一面出糗,好嗎?」方雪兒交代著,
「沒問題。」被賦予任務的上官劍一掃陰霾,又高興得咧著嘴笑,「原來……哎!」方雪兒看在眼裡,知道他其實對自己流浪漢身份耿耿與懷,可惜她幫他的似乎不多,
「抱好哦、要走了。」
「嗯。」
管他的,只要他願意留下來就好了,其他的……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