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儀事大廳,孤天生高坐當中,下面眾將分兩旁站立,見孤天生手中捏一面令旗,叫道「雄師霸王何在?」
雄師霸王聽孤天生叫自己,忙上前一步拱手道「末將在!」
孤天生將那令旗一拋,道「命你領金豹王、毒蟲老祖二人,前去虎城抵擋申公豹,要聽姚將軍號令行事,否則軍法處置!」
「得令!」雄獅霸王領命退下!
「報……」外面突然一聲高聲傳報,一個鼯鼠精飛到當中,叩首在地道「報魔帝陛下,獼猴、獅駝兩位大王,如今已到城外!」
孤天生聞聽此言,大笑而起道「正是天助我軍,我兩位哥哥此時而來,正解我憂慮也!」忙揮手對眾人道「走走,隨我前去迎接!」
「賢弟何必客氣!」獅駝王舉步入得廳來,身旁自然是那獼猴王!
孤天生見兩人自己進來,忙上前拱手道「二位哥哥來助我一路辛苦,我卻不曾出迎,待我備下酒宴,為兩位哥哥接風賠禮!」
獼猴王芒擺手道「酒宴不急,我方才聽聞賢弟你頗有難處,我二人可能助一臂之力否?」
「哈哈……」孤天生大笑一聲,請二人落座,這才道「小弟方纔還在憂慮,我有一隻奇兵,乃是百目魔君領兵,已經繞小路佔下了瘟天界!」
獅駝王疑惑道「百目那廝本事不俗,如今助賢弟佔了一天之地,本應欣喜,賢弟卻為何憂慮?」
孤天生搖頭道「二位哥哥不在天庭,難怪不知其中關鍵……」說著便將如何要拖聞仲後腿,現在瘟天界如何緊急之事一一說明,聽得兩大妖王心中大驚,冷汗連連,直道凶險!
孤天生拱手道「我欲要請二位哥哥為將,前去攻打余家父子碧霞天,如此可解瘟城之危!二位哥哥意下如何?」
「得令!」二人起身拱手,這般作為便是說明已經誠心相投,日後孤天生是君,他們便是臣,要按君臣之禮相待!
孤天生心中大喜,點頭道「二位哥哥先用酒宴!」
獼猴王性子急,起身道「百目和我有些交情,現在事態緊急,我二人還是立刻啟程!」
孤天生起身一禮到地道「如此辛苦二位哥哥!」兩人這才各自領了本部兵馬而去,二人此去究竟如何,可能解得瘟天界之危難,這留待日後細表,此時暫且不提!
正是「一筆一世界,上下任千年!」且看我筆鋒一轉,時日倒流幾日,說說那救苦天太乙城處!
哪吒駕風火輪大笑著進入太乙宮中,朝著太乙抱拳行禮道「師父,徒兒又退了那聞仲一陣,張節被我一槍收了性命,人頭現在此處!」說罷將要間人頭扔給一旁黃巾力士,抓起桌上一盞茶喝了個乾淨!
太乙真人笑道「這麼大了還是這般的脾氣,人殺了也就罷了,何苦將人頭帶回?這張節當年也是個人物,你給他一個全屍又能如何?你呀……」說罷朝一旁那提頭的黃巾力士道「下去好生葬了吧!」
哪吒見如此雖然心中不以為然,卻仍恭敬受教,隨即笑道「師父,那聞仲可比以前差的遠了!」
太乙真人搖頭道「小子無知,聞仲過人之處,乃是禮賢下士,用兵如神!也只有子牙當年可以和他較量一番,你再厲害,不過是個戰將,那聞仲卻是萬人敵的帥才,怎可輕視?」
哪吒聞聽心中頗不痛快,皺眉道「師父何故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太乙真人長歎一聲道「我這救苦天兵馬不多,全靠你我個人的本事才能撐了這些時日,我今日卻算到有一個對頭要來與我師徒二人為難,此人非同小可,當年便是截教中出名的人物,和你還有些淵源!」
哪吒笑道「師父怕他作甚?管他誰來,我這桿火尖槍定要讓他吃點苦頭!」
太乙搖頭道「你當年便不是她的對手,如今你雖有長進,那人卻更是厲害,你不是對手!」
哪吒還不在乎的擺手道「師父多慮,徒兒不是對手,還有師父你法力無邊,難道還怕她不成?」
太乙真人苦笑道「你這小子,若我能對付,何苦如此愁眉不展?」
哪吒訝然問道「師父已經快要證得神通大道,卻說自己不是對手,那人到底什麼來偷?」
太乙真人捋髯歎道「你可記得當年那個石磯娘娘?」
「嘶……」哪吒倒吸一口涼氣,驚訝失聲道「那個昔日的妖中霸主,被師父九龍神火罩送上封神榜的石磯?她不是脫仙證道去了麼?怎麼又來趟著三界大戰的渾水?」
太乙真人道「當年這石磯卻是死得有些冤枉,說起來卻都是我護短之過,想來她心懷不忿,終究差此一步證不得神通大道,故而想到用外力來解開心魔,這到的確是截教的手段!」
哪吒頗為不屑的撇嘴道「那通天老兒當年何等神通,卻因被兩位師祖打的殘傷,最終被自己坐下牛妖打的魂飛魄散,如今截教中人沒落太甚,我等怕她做甚?」
太乙真人苦笑道「哎……通天師叔被牛魔王所殺,乃是天意,只是……師父他上達神界,師叔他老人家如今不復當年之勇,我闡教也不必笑截教沒了依仗!」
「那又如何?如今天下不再是封神之時,天下能人輩出,即便是通天老兒鼎盛之時,恐怕也不能和那時一樣有什麼威風!」哪吒說罷,手撫火尖槍道「師父不必擔憂,石磯若來,我自然有辦法讓她再死一次!」
太乙真人聽得此言,頗為感慨,長歎一聲道「正如你所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天下變化太快,我等終究不能悟道,當年儒道大聖孔丘雖非我道家之人,但是一句話卻讓師叔常常感歎!」
哪吒疑惑道「師叔祖感歎何言?」
太乙真人笑道「聞道無先後!」
「聞道無先後……」哪吒喃喃而念,心中不解道「怎麼個無先後?還請師父指教!」
太乙笑道「癡兒,你看那西方如來,菩提樹下得道不過區區千載,卻比燃燈、接引等得道萬年的佛陀通透百倍,這是時間先後而言!」
哪吒點頭道「這徒兒自然知道,就像我結拜二弟,雖然年不過百歲有餘,但是恐怕已經三界無有敵手,只是若是這般簡單,師叔祖怎會常常感歎?」
太乙真人大笑道「問得好!這先後之言,並非只論時間,道之一字,並非長久,乃在朝夕,並非一家一門之言,乃是無人所言也,佛道魔儒諸家,本沒有先後之分,世人卻總有正邪的定論,豈不可笑?諸家由道而始,由道而止,何為始終?為師這裡有一首詩你且聽來:
前無淵源後無終,道魔佛儒本是空。
妖鬼神巫又是空,我問空空何處空?
女媧捏泥我輩生,女媧又是誰捏成?
盤古開天因混沌,混沌本是和人生?
鴻鈞雖能論大道,卻問之前誰道通?
正邪不過人心定,截闡鴻鈞一言成。
本初之心求大道,大道悟得初又生。
道本無道又是道,可笑卻求大道同!
此詩乃我近日悟得,方之無道便是有道之理,可笑世人強求定論,元始天尊等輩自認為得道,實在乃是天下最可笑之人爾!」
哪吒聞聽大驚,忙跪倒在地道「師父因何直呼師祖名諱?」
「哈哈……」太乙真人大笑道「何為師?師之師又從何而來?癡兒還未悟透我方纔那番話,罷了罷了,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終究沒有終究而已!」
太乙真人言罷,頓時間空中道德誦經、梵音大做、儒墨論辯、妖魔猙獰……各種表象不一而足,卻又化而唯一,終究沒有了蹤跡!
「師父何處去?」哪吒跪地高呼,卻見太乙真人全身已在光暗交替之中,心中大急!
只聽太乙聲音響起道「前些時日雖有感悟,不能悟得,今日一番道理講出,心中通透,不知何處去,不知何處生,我先行一步,不過又踏一本初而以……」說罷光華頓收,人已經不知何處去!
「哎……」一聲輕歎之聲將哪吒從愣神中驚醒,忙轉頭看去,一看之下大驚失色,將手中火尖槍一抖喝道「石磯你待如何?今日便和你了結一番!」
石磯卻對哪吒之言,充耳不聞,她本就比哪吒悟道至深,自然聽太乙之言更加感觸良多,但是終究不能得其真道,只能長歎一聲道「太乙啊太乙,沒想到天下有能之人甚多,卻被你悟通如此大道,這莫非便是一朝頓悟之理不成?罷了,罷了,修道之人道都沒有悟透,談什麼爭鬥神通?」說罷又對一旁哪吒道「小友,你我前因後果,誤會重重,今日一笑作罷可好?」
哪吒心中其實也是沒底,正不想起什麼爭鬥,聞聽此言自然樂意道「前事乃是小子頑劣失手,終究小子過錯,娘娘能夠不計前嫌,實在小子之福!怎敢不尊?」
石磯點頭道「你師父那首詩你可要用心記住,日後必然受用無窮,我等對然不能證得你師父那般的大道,從中悟出小道也可!」說罷躬身作稽,轉身而去,終究還是與太乙所言道理相差甚遠!
哪吒見石磯離去,心中暗道「如今師父不知何處證道而去,聞仲大軍壓境,我本是為了師父而來,師父已走,何苦在這裡給玉帝那老東西賣命?不如這就投我二弟去吧!」想罷,哪吒也不通知那些道童力士,他心中只有師父兄弟,哪管這些人死活,只駕起風火輪迴寶塔天收拾傢俬不提!
只是可憐那聞仲,不知這寶塔天已成了空城,還在外面大軍駐守,放聲叫陣足足三天有餘,等破城時見人去城空,只氣得暴跳如雷,又是一幢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