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荊守來說,異界的一切都是新鮮的,因為這裡的許多東西都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例如根長在空中而花藏於土中的地蕾,例如那跑起來如風的低階魔獸風兔。
儘管大部份的事物在他眼中那麼新奇,但他並沒有抱著欣賞的態度去看這些東西,他之所以會注意這些,是因為他得密切注意四周的情況,以防隨時會出現的動靜,而他大部份的心神還是放在了黛安娜身上。
三人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林中,都沒有說話,黛安娜此時已然沒有了之前才碰到強盜不久後的那種劫後餘生的緊張感了,在荊守二人的守護下前行,她出聲打破了沉默,「荊守,為什麼你在和雷蒙比試時那麼膽大呢?連劍到你眼前,你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原本警惕著四周的雷蒙聽到黛安娜的話,忍不住側耳旁聽了起來,對於荊守的鎮定,他是佩服的緊,如果換作是他,劍到身前,他是不可能那麼泰然的,所以他也是極為想知道為什麼荊守能夠如此的答案。
荊守很自然道:「這沒有什麼,當護衛的,自然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否則有什麼資格保護別人。」
「的確如此。」黛安娜頗為贊成的點了點頭,本想再說些什麼,不過在看到邊上暗覺慚愧的雷蒙,她還是把原本要說的話強忍了下來,道:「荊守,能介紹你這身怪異的衣服嗎?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衣服,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它叫西服。」荊守淡淡道,說著又補道:「這套衣服是我一個朋友亂做的,他非逼著我穿,說有一天要讓它成為大陸的流行服裝。」
「這怎麼可能。」黛安娜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道:「別說穿了,光是看著就彆扭。」
一旁的雷蒙也笑了起來,道:「沒錯,這種衣服就是白送我,我也不會穿的。」
「不曉得,反正那是他的事,我穿這衣服只是為了給他一點信心。」荊守道。
就在這時,嗖的數聲響起,數支箭矢突然從林邊破空而來,朝三人射來。一直戒備的雷蒙眼見箭矢射來,他多年來習武的本能發揮了作用,想都沒想就躲了過去,毫髮無傷,而場上站著的黛安娜看到那疾射而來的箭矢,整個人都被嚇呆了,一時之間也忘記了反應。
荊守看著那勁射而來的箭矢,第一反應是拉一旁的黛安娜,只是那些箭矢來的實在太快,他還沒有把黛安娜身形完全拉開,箭矢就已然破空而至,沒有一絲遲疑,荊守猛的一用力,把黛安娜拉進自己的懷裡,而自己則一轉身,用背擋住了那幾支射來的箭矢。
當然,荊守可不是傻傻地把自己當成靶子,在保護黛安娜的同時,他也盡可能的控制自己中箭的部位,把傷害降到最低。
三支箭矢毫不留情的射入了荊守的肩膀上、背上的三個部位,鮮血頓時如泉水般從荊守身上流了出來,瞬間把他的西服給染濕。
好在荊守已然拉著黛安娜到箭矢攻擊犯圍的邊緣,要不然此時他不是隻身中三箭,而是成了馬蜂窩了。
在這個時候,一群強盜從旁邊叢林中躍了出來,熟練的朝黛安娜三人圍了上來。
「你……你……沒事吧?」反應過來的黛安娜看著身中箭矢的荊守,一臉關心道,她看著擁著自己的荊守,腦海裡回想著剛才的狀況,心裡說不出的感動,此時要不是有荊守在,恐怕她早就死在箭矢下了。
荊守並沒有回話,而是伸手一用力,把黛安娜推到了一旁,自己則持劍一格,擋住了一把攻過來的劍。
黛安娜原本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如今看到圍上來的近乎二十多名的強盜,整個人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
那邊廂,雷蒙已然和幾個強盜纏鬥了起不,就是荊守,此時此刻也和對方交起手來。
而在此時,插不上手的強盜中的一人看到這邊極為惹眼的黛安娜,淫笑的提劍朝黛安娜走了過來。
「你……你……想……干……幹什麼?」黛安娜看到對方朝自己走過來,一臉驚慌道,連說話都變得結巴了起來,身形更是不住的往後退去。
對方瞇著眼睛笑了起來,嘿嘿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說著霍然朝黛安娜伸手一抓。
黛安娜連忙朝旁邊躲去,心慌意亂的她雖然躲過了對方的一抓,可是一個腳絆腳,整個人就在發出一聲驚呼後倒在了地上。
「這下你逃不了吧。」對方哈哈笑道,說著直接走到黛安娜面前,彎腰朝黛安娜抓去。
砰!
就在此時,荊守無聲無息趕到,伸腳朝對方屁股上一踹,霍然把對方給踹飛了出去,然後他又不得不應付尾隨而至的幾名強盜。
荊守和對方交手,雖然忽左忽右,和對方打得異常激烈,但他始終不離開黛安娜太遠,而且注意著她的情況,把她列入自己的保護範圍中,一旦有在旁的強盜欲對黛安娜動手時,他總會及時趕到,免其受難。
好在對方身手也只是一般,荊守還能夠應付。
在荊守和雷蒙與強盜交手中,原本極為害怕的黛安娜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她看著二人,已然發現到二個人的不同之處。
雷蒙看起來實力很強,仗著自己的身手高強,不停的和對方廝殺,而且一個又一個的強盜死在他的手中,殺的極為起勁。反觀荊守,他並不像雷蒙那樣衝入敵群中廝殺,看起來顯得不夠勇猛,但經歷了剛才的一幕,親眼看到荊守毫不猶豫地用身體替自己擋箭,黛安娜很清楚,這位名字和服裝都很古怪的年輕人,一定不是因為膽怯,事實上,他比誰都勇敢!
再仔細看下去,黛安娜漸漸看出了些門道。
她發現,自己的兩名護衛中,雷蒙表現神勇,長劍飛舞,不時有人被他刺傷,而荊守的出手則明顯要少很多,但他只要一經出手,在他面前的強盜一定是當場斃命,那個荊守,竟然是一擊必殺。
在默默地數了一下後,黛安娜驚訝地發現,真正殺敵的數量,竟然反而是一直守在她附近的荊守更多一些。
她之所以說荊守是守在她附近,是因為她意識到,一旦自己有危險,荊守總會及時趕到她的身旁保護她,隨後再把那些尾隨過來的強盜引到旁邊,以避免她被劍給誤傷。
正是明白到這一點,擔驚受怕的她才會漸漸平靜了下來,亦會有閒情觀看二人和強盜們的打鬥,她不禁慶幸自己僱傭了荊守,若是沒有他在的話,她相信,她是絕對不會活到現在的。
還在黛安娜多想時,啊啊的慘叫聲接二連三響起,打破了她的遐想,她抬頭望去,卻見荊守不知何時已然把手上的劍換掉了,荊守用的不再是她那把女士用劍,而是一把闊劍,但見荊守拿著闊劍,整個人大刀闊斧朝對方攻去。
雖然黛安娜並不會劍法,不過他也看的出荊守的變化,現行的荊守不再像之前那樣出劍毫無章法,而是一劍接一劍,大開大闊,攻得極為威猛,整個人有若猛虎下山一樣把那幹強盜打的潰不成軍。
這讓她看起來大惑不解,她實不明白荊守為何沒有一開始就用這樣的劍法,那樣的話,他也不至於那麼狼狽。
黛安娜也只是想當然,她又如何能夠瞭解荊守為何一開始沒有使用現在所使劍法的實情呢?
荊守現行所使的劍法不是別的,而是他家組傳的狂風刀法。
事實上,荊守當上中南海保鏢,也可以說是家學淵源,他家世代都是保鏢為生,祖上更是一手創建了大名鼎鼎的龍威鏢局,據說家傳的狂風刀法威力無窮,所向披靡,只可惜到了現代,荊家傳下來的只剩刀法,而沒有與之配合的內功心法,使得刀法威力大減,尤其是在這熱兵器時代,更是成了一種擺設。
所以荊守當初學狂風刀法也只是學著玩而已。
剛才和幾名強盜交手,荊守一劍刺進一名強盜的身體,而適時的一名強盜攻過來,逼得他不得不棄劍躲閃,隨手他抄起了地上的一把闊劍,闊劍一入手,由於有刀的感覺,在交手中,他不自覺就是使出了家傳的狂風刀法。
如果是在21世紀的地球,這套狂風刀法哪怕再精妙,也擋不住衝鋒鎗的一串子彈,但此時此刻,儘管荊守沒有內力的支持,精妙的刀法驟然使出,卻也攻得那些圍攻他的強盜一個措手不及。
荊守猜想對方可是能是因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刀法才會如此,豈會放過機會,立時一鼓作氣攻上,趁著幾名強盜疲於應付他的狂風刀法,刀法加在部隊中學的一擊必殺的技巧齊上,利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著一擊必殺掉幾名強盜。
漸漸的,雷蒙和荊守分別掌握了場上的局勢,剩下的幾名強盜眼見情況不妙,也不再逗留,而是打了一個眼色,分別鑽入了林中逃走了。
眼見強盜死的死,逃的逃,自己等人安全了,黛安娜連忙拿著一瓶金創藥來到荊守面前,道:「荊守,你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我來替你擦藥,免得流血過多。」
荊守嗯了一聲,伸手把自己的衣服和那被血染紅一大半的白襯衣給脫了下來,他這一脫,邊上的黛安娜立時發出了一聲驚呼聲,而走過來的雷蒙臉上更是露出了驚駭之色。
在荊守那健碩的身上,有著無數大大小小的傷疤,這些傷疤細細數來,竟不下百處,看的讓人觸目驚心。
「你真的是太讓人吃驚了。」黛安娜一臉不可思議道,看著荊守那背上流血的傷口,知道此時不是發表感歎的時候,連忙拿著金創藥在他傷口上擦了起來。
雷蒙看著躺在地上讓黛安娜擦藥的荊守,心裡對荊守無比的佩服,這些傷口代表了什麼他豈能不知道?每一處傷口代表著一次凶險,而在這麼多凶險中還能活下來,那說明了什麼?
這個時候他回想起剛才荊守用身體替黛安娜擋箭的事情,耳邊不由迴盪起荊守之前所說的話:「當護衛的,自然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否則有什麼資格保護別人!」爬^書^網,本章節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