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守從冥想中醒過來時,只見在自己面前的不再是白茫茫的大霧,而是碧藍的天空,在天空中,更是可以看見自由飛翔過的白鳥,聽著它們發出的激亢的鳥鳴聲,荊守感覺是那麼悅耳,因為這一切都表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從大霧裡出來了。
他往懷中望去,娑羅正一臉安詳的在自己的懷裡,她頭上的斗蓬已然落下,露出了她那黑暗精靈特有的尖尖的耳朵。
「贏了,賭贏了。」荊守在心中朝懷中的娑羅道,說著他這才注意到自己還飄泊在海水裡面,他忍不住往四周望去,只見在不遠處,那一座座的島嶼是如此醒目的坐立在他們的前面。
這個時候,在荊守懷中的娑羅也醒了過來,她看著正朝邊上望去的荊守,道:「荊守,我們這是在哪?」
說著娑羅倏地一醒,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喜道:「我們逃出霧裡了?」
「沒錯,我們逃出霧裡了。」回轉過頭來的荊守朝娑羅微笑道,說著他帶著娑羅朝就近的一個島嶼游去,由於之前一直冥想,荊守整個人得到了充分休息,現在要游到邊上島嶼上,倒是一點也不費力,一下子就到了島嶼邊的海灘上。
到了海攤上後,荊守和娑羅兩個人都不由感覺到一鬆,紛紛躺在海灘上面,娑羅長吁一口氣道:「感覺真好。」
荊守微微一笑,道:「是啊,泡海裡都快泡霉了。」正說著,躺著的他突然起身,臥坐著朝前看去。
「怎麼了?」娑羅看著荊守臥坐著。忍不住伸手撐起身來,這一望。他只見遠處一艘大船正朝這邊疾速駛來,她忍不住笑道:「看來是苦盡甘來,想不到才從大霧裡逃困,就能遇到大船。」
「不要說話。」荊守傳聲給娑羅道,說著他把娑羅一抱,然後身形一起,整個人如鬼魅般朝海灘邊的林中躍去。
當荊守剛躍進林中時,森林裡突然響起了一個冰冷的蒼老聲音,「老朋友,怎麼才見面就跑呢?」
娑羅正猜測荊守可能看到船上有什麼時才會躲藏。現下聽到空中響起的聲音。她只覺聲音好熟,似乎在那裡見過,隨即,她地臉色不由一變,因為她辯別出來這個聲音是誰的聲音了。它不是別人地,而是穆多夫的聲音。
在穆多夫聲音一落中。荊守只覺前面的魔法圓素帶起的一絲魔法現象的徵兆,沒有一絲猶豫,他腳下一點,在空中一個翻身,直接朝左手邊躍去。
當抱著娑羅的荊守剛從自己原先的軌道上移開時,他剛才欲躍往的前方赫然噴出了數道如樹幹粗的火束,緊貼著他的尾巴飛去,前後地時差,只不過在眨眼間地事情,倘若荊守晚上一秒。恐怕現在他就要被前面噴出的數道火束所淹沒了。
雖然躲過了火束的攻擊。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這個時候。但聽嗤嗤聲傳來,荊守和娑羅的四周頓時生出了數道巨大的閃電,閃電從四面八方轟向了荊守。
這些閃電和普通地閃電不同,它們都是由魔法圓素裡的雷圓素構成圓素之電,作為擁有雷屬性地魔法師,荊守自然知道如果他和娑羅被圓素之電擊中,哪怕只是僅僅被圓素之電碰中,那他和娑羅都會遭到超乎想像的電擊,這電擊之大,絕對不會遜色於一個大型發電站所發的電力。
既然知道圓素之電的厲害,荊守自然不會嘗試,眼見圓素之電到來,他想也沒有想,體內的鬥氣直接一御,頓時他整個人如泰山壓頂般朝地中陷去,在他和娑羅陷入地中時,那些飛向他的圓素之電碰在了一起,瞬間形成了一個電團,不停發出象保險絲燒壞時的聲音。
陷入地中的荊守並沒有因此停滯,手上的暗羅刀一提,螺旋勁一使,頓時在他面前的地面就生生被他一刀給劈了一條道出來,而荊守身形一起,穩穩地落在了邊上森林邊。
「我們又見面了,看樣子你又有長進啊!」穆多夫那冷冷地聲音再次傳來,他整個人已然渾不知鬼不覺的站在了荊守和娑羅面前地沙灘上,只見在身體四周,四個火焰盾牌圍繞著他慢慢轉動。
荊守和娑羅在魔法上都是境界不低的人,看到四個火焰盾牌,就知道穆多夫身上的傷還未好,這火焰盾牌的作用是吸收空氣中的魔法圓素並轉化為靈氣,讓靈氣去活化身上的傷。
看來上一次荊守給穆多夫的一刀,對其所造成的傷害不是一般大啊!
這火焰盾牌並不止是轉化靈氣這麼簡單,與珍妮弗所放的光系八級魔法魔法盾不同的是,火焰護盾施放以後,雖然不用穆多夫自己耗費精神控制,但是所需要的法力卻要從穆多夫身上抽取,只要穆多夫能供應足夠的法力,那麼理論上可以抵擋住任何攻擊,而且火焰護盾對攻擊者還能造成火系反擊,如果攻擊者火焰抵抗能力不強,攻擊時會沒有效果,反而會被火焰護盾的火所灼傷。
而這之中,荊守和娑羅二人更感應到四周空氣中的魔法圓素被抽離開來,顯然是穆多夫控制了周圍的魔法圓素,二人不由面面相覷,因為他們想起了當初和邦納在開梅拉家裡的談話,他們心裡面都同時湧起了一個念頭,那就是穆多夫在創造世界,一個他用魔法構築並由他主宰的世界。
「你先退開,我來對付他。」荊守對娑羅說到。
娑羅望著荊守,抿了下嘴唇,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她和荊守兩個人一起執行過了那麼多次任務,彼此之間早就有了相當的默契,她知道荊守是考慮到她的情況。才沒有讓她留下來並肩作戰,想她因為在儀式上消耗了大量法力。再加上使用了秘法死亡移動,一身的法力極乎耗盡,雖然在進入龍捲風裡後她有冥想,可是那恢復的只是一丁半點,根本連平常地幾成實力都沒有,現在看穆多夫的陣勢,一場大戰是不可避免了,她若是留下,不但不能幫著荊守對抗穆多夫,反而會成為累贅。當下她也不多說什麼。直接朝一旁躍去。
「接著。」在娑羅朝邊上走去時,娑羅聽見荊守地聲音傳來,天空中就掉下一件物品,她本能的伸手一接,卻見是自己送給荊守的暗夜守護項鏈。
一旁的穆多夫把這一幕看在眼裡。意外的倒也沒有出聲阻止,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荊守所做的事情是他所樂意見到的。
這段日子裡,他一直在療傷,但是讓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是,他根本不能讓自己的傷治癒,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荊守一刀留在他身上的刀勁,他使盡了辦法,但無一例外地結果是都不能把傷口上地刀勁消除,這也使得他到現在,身上的傷仍未好胸口上的傷。讓他每天都處在痛苦之中。每一次的痛,都讓他對荊守的恨加深一分。他並不怕荊守,以他地閱歷和經驗,他看的出,當日荊守對他那一刀,那完全是不受控制時使出地一刀,那個時候,誰都看的出,荊守失去了心神,他知道,那只是荊守被逼下爆發出來的一刀,如果他不能在最短的時間解決掉荊守,一旦荊守領悟了,他就再也沒有機會殺荊守了,所以,當他知道荊守的行蹤時,沒有一絲猶豫,他就找上門來了,他一定要把這個小子大卸八塊才甘心。
幸運的是,他遇到了荊守,而且正如他所料,荊守看到他時第一反應就是逃,他知道荊守還沒有領悟那可怕的一刀,如果領悟了,荊守絕對不可能見他就跑。
但當他看到荊守使出帶螺旋勁的刀時,他就改變了想法,荊守此時的實力,顯然比之前更厲害了,倘若娑羅也是的話,以現在身上還有傷地他一對二,他也沒有百分百地把握,所以當他聽到荊守叫娑羅到一旁時,他這才沒有阻止。
在荊守面前吃過一次敗仗後,這一次,他不敢在荊守面前托大了。
娑羅拿著黑夜守護項鏈,看了一眼荊守,也沒有說什麼,腳步一邁,直接朝邊上行去。
「既然你做好了準備,那麼我就成全你。」穆多夫說著就準備動手,不過荊守適時的出聲道,「慢著。發^^」
荊守在穆多夫望向他時,道:「我想知道,是不是希澤派人傳信告訴你我在這邊?」
「是誰並不重要,重要地是你必須要為上一次的事情付出代價。」穆多夫狠狠道,說著,在他身體前就突然出現一點火星,然後火星慢慢變大,變成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大火球,耀眼的火光刺的荊守和娑羅的眼睛生痛。
大火球的大小慢慢固定,而四周的魔法圓素突然如洪水般湧向了穆多夫面前的大火球,撲的一聲,只見穆多夫身前的大火球的顏色突然越深,更是放出一股襲人的熱意,而在這時,只聽滋滋聲響來,海灘邊的海水赫然蒸發了起來,瞬間就使得海灘邊形成了白茫茫的大霧。
荊守當然不可能讓穆多夫順利使用魔法,所以他在第一時間裡,就對穆多夫發動了攻擊,可是當他的刀來到穆多夫身前,只見穆多夫身前的大火球突然往裡一縮,一條條火龍從大火球裡竄了出來,直接迎向了他。
如果荊守繼續向前,那麼他百分百會被火龍給環繞,而他的攻擊未必就能一擊奏巧,權衡利害得失時,他自然選擇躲閃。
站在遠處的娑羅看到那些從大火球裡出來的火龍,非常吃驚,連忙對著荊守喊到:「小心,這是傳說中的秘法火龍術,不要單獨攻擊一個。要同時殺掉九個。」
秘法在亞比斯大陸上,是指那些神秘而又強大的法術,這些法術都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它們都是由超強的魔法師創造出來的,具有超強的攻擊性和不可思議性。比起禁咒來,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更重要地是,這些魔法比起正規的魔法來,要顯得別具一格,說穿了,就是不按常規出牌。
而據娑羅瞭解,秘法火龍術,可以放出九條火龍自動追蹤對手,之所以這個魔法會是秘法,原本就是九條火龍是生生不息地,一條火龍被破掉後。它又能立時復原。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它復原的時候,它會順帶吸收空氣中的火圓素,所以火龍被殺的次數越多,火龍的威力越大。更恐怖的是,這九條火龍都擁有思想。另外它們的威力也極大,可以帶給人很大的麻煩,除非有人能夠在同一時間砍下九條火龍的頭,否則地話,根本就是不死不休。
娑羅在說完後,見荊守砍掉了其中一頭,連忙把自己所知道地全部給說了出來。
「這個該死的娑羅倒還真是麻煩。」穆多夫見娑羅把自己的火龍術的特點一一告訴荊守,忍不住在心中咒道,可惜的是,他現在沒有多餘地精力去對付娑羅。要不然的話。他絕對不會讓娑羅多嘴,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他現在全部地精神力都用在駕馭九條火龍了。
雖然說火龍具有思想,可是它們的思想並不是真的屬於它們,而是他利用自己的精神力控制的。
和九條火龍纏鬥的荊守在砍殺第一條火龍後就發現到火龍復原並變強的特點,如今聽到娑羅的話,當下他連進攻都不進攻了,直接用躲閃。
看著荊守沒有再砍殺火龍,娑羅不由鬆了一口氣,不過緊接著,想到火龍不死不休的她又不禁擔憂了起來,如果荊守不能同時殺掉九頭火龍,那麼可以肯定的是,荊守最終會被九條火龍給拖死地。
「哎,可惜因為使用了儀式,我現在不能照著秘典上地恢復方法恢復法力,要不然的話,現在地情況也不會這樣了。」娑羅心裡歎氣道,雖然很想幫荊守,可是現在法力所剩無幾的她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荊守的穆多夫戰鬥了。
穆多夫雖然大半部分的精力都放在荊守身上,可是眼見娑羅沒有對自己展開攻擊,心中倒是奇怪了起來,不明白為何娑羅只在一旁干看著,而不趁機出手對付他呢,要知道他是早就有準備的,只要娑羅出手,他就會讓娑羅好看。
「難道她發現了嗎?」穆多夫心中疑道,眼見荊守能在自己火龍術下輕鬆躲閃,當下也懶得多想,不管娑羅看沒有看透他的佈局,反正他現在已經套牢荊守,只要把荊守先幹掉,到時再解決掉娑羅也不遲。
碧波蕩漾的大海裡,一艘大船馳騁在海面上。
在大船的船頭上,站著兩個人,最前的一個人,如果荊守和娑羅有在的話,一定會很驚訝,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眼鏡斯文男希澤,而在他的後面,則是一個中年男子。
希澤不是在地獄城嗎?為何現在會在大海裡的船上呢?
「少爺,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就可以上岸了。」希澤身後的人一臉恭敬的對希澤道,他叫希澤少爺,那希澤又是什麼身份呢?
希澤撫了撫額頭前的頭髮,臉上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溫和笑容,道:「還有一個時辰嗎?海上的日子總算是到頭了。」
那站在希澤身後的人並沒有回話,而是一臉安靜的站著。
「對了,我要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希澤似乎想起了什麼,出聲詢問道。
那站著中年人恭敬回道:「回少爺,我已然派人去通知熔岩城的人了,具體的情況,恐怕要上岸才能知道。」
「呵呵,是我心急了,是我心急了。」希澤笑道。
中年人猶豫了會,才道:「少爺,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就算把穆多夫引到了地獄城,以地獄城的規矩,穆多夫也絕對不可能對荊守他們怎麼樣啊!」
「如果訶首他們在地獄城裡,穆多夫的確是不能拿他們怎麼樣,但關鍵是他們會離開,那娑羅下的死亡移動的標記我感應過了,在我們離開後一天之內,他們必須會離開地獄城的,否則的話,死亡移動的標記是會失效的。」希澤一臉自信道。
邊上的中年人聽到希澤的話,臉上露出了恍然之色,一臉佩服道:「原來如此,少爺考慮事情還真是周到啊!」
一個小時後,希澤所乘坐的船停泊在了帝都赫赫有名的流雲港口上,而在他們的船停下時,一群下人駕著一輛高級的地龍車從旁邊趕到了他們停泊地方前,當希澤和中年人從船上下來時,他們紛紛叫道:「少爺。」
希澤看了其中站前的一人,道:「德森,事情辦的如何了?」
「回少爺,事情出了一點意外。」那站前的一人回道。
希澤哦了一聲,道:「說說看。」
「我照著少爺的吩咐叫人去把訶首在神棄之島的事情告訴熔岩城的人,不過派去放消息的人被他們抓了,據我事後打聽才知道,訶首是那個人所起的假名,熔岩城的人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把我們的人給抓了,另外據我打聽,熔岩城城主穆多夫已然買船出海了,照我估計,他現在差不多快到神棄之島了。」
「是嗎?這樣看來,我因為暴風雨改道是改對了,要不然碰到他倒是有苦頭吃了。」希澤笑道,說著他轉身朝身後的大海望去,「訶首啊,這算是我送給你的好禮,你就好好享受吧。」
黛安娜正在房中跟老歐路談生意上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感覺到心緒不寧,眼皮更是直跳,這讓她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處理生意上的事情,她停了下來,朝老歐路道:「老歐路,這些事情你來處理吧,我有點悶,想出去走走。」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醫療師給你看看。」老歐路聽到黛安娜的話,看著臉色有點不太好的黛安娜一臉關懷道。
黛安娜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就是有點悶,出去走走就好,你先忙吧,這些事情要不盡快處理,到時候會有麻煩的。」
歐路也知道黛安娜說的是事實,叮囑道:「如果不舒服,那就去看醫療師。」
黛安娜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不是小孩了,如果身體真的不舒服,我又怎麼可能會不去看醫療師呢。」
老歐路聽到黛安娜的話,想想也覺得是,以黛安娜的性格,如果真有病,她的確會去看醫療師,當下也放心道:「那你去吧。」
黛安娜嗯了一聲,就離開了房間,獨自一個人走到了街上去,她邊走,邊奇怪道:「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心裡總感覺到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