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禁驚道:「大哥,你……你怎麼啦?」
陳鼎臉色慘白,萎靡不振,甚至於搖搖欲墜,有氣無力地說道:「主人,小的頂不住了,必須靜修一段時間。」
陳凡點點頭:「抓緊時間,快!」不用他同意,陳鼎身形虛化,轉眼間就消失不見,完全陷入沉睡。
雷電訝道:「好厲害的乾坤袋,連萬靈鼎靈也支撐不住,主人,我們怎麼辦?」
陳禁更是駭然失色,在他的心目中,萬靈鼎融合了上萬紫靈魄,成靈後絕對無可匹敵,比日月同體還要厲害,沒想到短短幾年就慘不忍睹。
陳凡暗歎一口氣,沉鼎本來就重傷,現在是傷上加傷,這一入定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恢復。關鍵時刻,只有自己挺身而出,不行也得行了,否則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兩靈也瞭解問題的嚴重性,氣氛頓時緊張起來。陳禁遲疑道:「要麼小的出去試試,也許能逃出乾坤袋,再幹掉它的主人。」
陳凡苦笑一聲,想得太簡單了,這是天地乾坤袋,而且已經成靈,連陳鼎也束手無策,他一個禁制靈更加不堪一擊。在別人的世界裡,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天大的奇跡了。想了想,心念一動,將兩靈收回,閃到青木林。
金童玉女、四金蓮正在玩耍,陳凡道:「各位好!」眾人大喜。玉女第一個跑過來,喜滋滋地說道:「陳凡哥哥,你真厲害,又搞了那麼多青木。咯咯,你看看,青氣越來越濃了。」
金童眨巴著眼睛,疑惑道:「陳鼎哥哥,是不是鳳凰台的青木?數量這麼大,只有鳳凰才有。」
陳凡哈哈大笑:「聰明,確實是鳳凰的。呵呵,湖洲一族的家底全在這裡……哦,小胖怎麼了?」
玉女喜道:「快了,快了,不會超過一年。嘻,你放心,我可以保證,這一次絕對出寶。」
陳凡笑著點頭:「好,你們再辛苦一下。」右手一揮,群龍、孔雀、威武王、羅浮等人仙,所有重傷員全部出現,「我需要靜修幾年,一旦出寶,你們幫我治療。」逐個介紹他們的來歷。
玉女連連點頭:「沒問題,小事一樁……不過,如果寶少人多,我們先救哪幾個?」
陳凡沉吟片刻,道:「羅浮老哥必須先救,其餘的隨便,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拜託了!」話音剛落,立馬飄然而去,落到眾十八靈身邊。
眾靈喜不自禁:「見過主人!」
陳凡擺擺手,飛快的打量著它們,修為都有了一定的提高,滿意的點頭:「很不錯,平時多多靜修,爭取在成真前再進一步。」
為首的靈龜拱拱手,滿臉遺憾:「小的等身具龍脈,最好的不是青木,而是龍木。可惜啊,龍木早已絕跡,否則進展更大。」
陳凡笑了笑:「不但你們感到惋惜,神龍更加痛苦。呵呵,已經無法挽回的事,咱們就不要再提。」忽然靈光一閃,當即問道:「如果有龍氣,是不是可以代替龍木?」
「那當然。」靈龜道,「對於小的等來說,龍氣比龍木還好。」
陳凡明白了,神龍並不需要龍木之氣,看重的是化身,不由笑道:「你們跟我來!」長袖一甩,全體落在一座山谷。
眾靈疑惑不已,面面相覷,陳凡道:「你們做坐成一圈,我在中間,正好吸收我的龍氣,咱們看看效果怎麼樣……」突然心中一格,表情僵住了,好像想起了什麼。
「三百六,再加一,三百六十一。」陳凡喃喃幾句,莫明奇妙的,對這個數字感到特別熟悉,似乎在很久以前曾經留下了特別深的印象。
眾靈詫異,老靈龜小心翼翼的問道:「主人想到了什麼?」陳凡眉頭緊皺,苦思苦想,既是自言自語,又是在詢問:「三百六十一,這個數字很奇怪,好像有什麼特別的規律……我想不起來了。」
靈龜不敢多嘴,小聲道:「您不要急,也許是陣法,也許暗合某個秘密,慢慢想。」
「陣法?」陳凡眼前一亮,豁然開朗,激動得語無倫次,「對,對,是陣法,天書,滅仙大陣。哈哈,是羅島的巨石陣。哈哈,我明白了,就是它。」
「師父的陣法,不,一生精華,肯定有重大秘密。」陳凡心潮起伏。
夏後子功力全廢,無奈隱居羅島,在漁灣與自然為伍,日觀大湖,夜觀天象,搜索天道的奧秘。數十年如一日,其間建立了滅仙大陣,與尋常陣法大不相同,厚土的高人無一領悟,甚至於斷定為廢陣,故弄玄虛。
陳凡可不這麼認為,師父學究天人,博古通今,絕對不會做出無聊之舉。此陣大有深意,肯定是師父他老人家一生的精華,臨終前還留下天書。
最後一次去羅島,陳凡機緣巧合,破解了天書,可惜的是,對裡面的陣法還是如看天書,就連現在,自創平衡之力、萬法同源,可謂天下之道盡在心中,可還是無法領悟。
到太玄這麼多年,陳凡對靈道瞭解越深,只要想起夏後子,心中總有一個疑問揮之不去,無法解答。
師父當年已經修成靈身,按理說再重的傷勢也能痊癒,沒聽說散功後還生龍活虎,更沒聽說過靈身能退化為凡體,心丹還原為凡心,難道他老人家比較特殊?
此外,天劫無情,靈仙不可能在凡間生存,如果依然是靈身,早就應劫而亡,怎麼能長期隱居,又無疾而終?
兩者必選其一,可是均不合邏輯。
陳凡隱隱感到,這裡面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也許夏後子真的與眾不同,由靈退化,也許他還是靈身,卻有秘法躲過天劫,也許……
最後幾個念頭,陳凡有些不敢想,唉,也許他老人家獨樹一幟,自創一套體系,與靈道迥然不同,所以領悟了心道,也許與慶湖有關。
現在仔細回憶,慶湖的白霧林、黃石島太神秘了。不談白霧林的怪獸,就說七彩金蓮,只有靈界獨有,怎麼會跑到厚土了?只有一個解釋,那裡有靈仙隱居。
由此看來,靈仙是可以在凡間修煉。不但是人仙,妖魔鬼怪也行。死亡森林有九獸,蛟龍只能排名最末,另外八種之中,也許就有成靈的妖魔。
道凡界需要解決兩個問題,一是天劫,二是出靈界的途徑。想來想去,只有傳送陣了,靈仙不可能穿越茫茫宇宙。
陳凡浮想聯翩,越來越覺得可能性很大,甚至於夏後子根本沒死,也許還在厚土隱居,也許已經成真,遨遊宇宙蒼穹。
眾靈見主人忽喜忽憂,神色不定,相互對望著,大為驚奇。
陳凡回過神來,笑道:「確實是一套陣法,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呵呵,你們都過來吧,咱們試一試,探索一下其中的變化。」
天書有三十六幅圖畫,每幅都是三百六十一根巨石。陳凡詳細講解,眾靈很快就記住了,卻無人能理解。
陳凡雙手一拍,道:「各就各位。」眾靈盤坐於地,陳凡居於核心,一聲輕喝:「變!」所有人均按圖飄動,轉眼間就走完了所有的變化。
沒有任何異常,眾靈深感疑惑,又不敢提出置疑。老靈龜猶豫了一會,鼓起勇氣說道:「主人,好像不是一種陣法。」
陳凡也是大失所望,點頭歎息。師父到底在暗示什麼?難道是太過深奧,或者說只是他初步的想法,並不成熟?
「算了,我們練功。」陳凡暫時放下滅仙大陣。
眾靈還是盤坐在一起,迅速進入空靈狀態。陳凡全身散發出濃郁的龍氣,將它們覆蓋進去。
兩個半月後,陳凡醒來,幾乎在同一時間,眾靈也睜開眼睛,修為增長比青木林三年還多,隱有龍氣外溢,個個喜笑顏開。
「謝主人!」眾靈齊刷刷跪拜。
陳凡笑了笑:「謝就不必了,自家人無須客氣。」手指一點,所有神龍出現在眼前,傷勢有了明顯好轉。陳凡擺擺手,制止他們行禮,道:「這裡環境很好,你們集體療傷吧,正好帶上他們。」
群龍都是人精,而且感應到眾靈身上的龍氣,哪還不明白陳凡的意思,拱手道:「遵命!」
龍在中間,十八靈在外圍,幾十條神龍同時散發龍氣,比充分的更加濃郁,瀰漫了大半個山谷。
陳凡略一思索,壞笑一聲,立即召來白雲、黑象、飛天王、多頭獅,靈界的所有十八靈,一起加入修煉大軍,自己騰空而起。
在高空中慢悠悠的飄蕩,陳凡還是想著滅仙大陣,他堅信,此陣肯定不會簡單,只是自己不得其法,也許不應該使用靈仙,而是用巨石還原。
說幹就幹,陳凡手心一抓,凝成三百六十一塊巨石,懸浮在空中,他們按圖排列,緩緩運轉。
果然不出所料,陣中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能量波,雖然極其微弱,幾乎無法察覺,卻源源不斷。陳凡大喜過望,這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力量,不,好像有一點熟悉。
陳凡閉上眼睛,沉思良久,猛地睜開眼睛,仰首觀天。他明白了,確實是一座陣法,而且是最高明的真道手法。
巨石代表星球,三百六十一顆星球組成一座更龐大的星系,陣心即為星系的核心,也就是太陽。構思之宏偉,威力之巨大,令人難以置信。
「師父沒死!」陳凡確信無疑。
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夏後子在受傷後,有過一些奇妙的經歷,因禍得福。也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在羅島的漁灣享受大自然,頓悟虛空裡的星辰,短時間內另闢蹊徑,直接超脫靈道,達到另一個至高的境界,十之八九是真道。
「厲害,絕對厲害!」陳凡佩服得五體投地,又充滿了仰慕與自豪。師父一生坎坷,獨立特行,從暴君到聖人,其經歷無人可比,真正大智大慧,大徹大悟。就憑他拯救厚土的億萬生靈,功德無量,跨越靈道順理成章。
「修行之路千千萬,條條大道通真界。」陳凡頗為感慨,在這茫茫宇宙中,異人無數,天才輩出,各有絕世神通。也許到了真界,日月同體只是比較突出的一種,並非天下無敵,夏後子師父就更勝一籌。
陳凡心中無限喜悅,所有的陰影一掃而空,滅仙大陣屬於真道,不僅是凡界的丹師,靈界也無從理解。若不是自己為日月同體,一隻腳踏入了真道,根本不可能通悟。
毫無疑問,此陣一擺,靈界的所有高手、任何法寶都不堪一擊。只要悟通其中的奧妙,破解乾坤袋輕而易舉。
此陣的關鍵在於星球,巨石體積太小,無法形成戰鬥力,只有星球那樣大小,才能發揮出應有的威力。
當機立斷,消除眼前的巨石,閃到太平洋的上空,陳凡雙手連點,一顆顆巨大的圓球憑空出現,最小的直徑都在萬里以上,最大的竟達十幾萬里。
陳凡心念再動,所有的巨球分散在四周,紋絲不動。他想了一會,又升高數萬里,原地出現一點金光,迅速膨脹,很快就變成了一個碩大的太陽,表面吐著熊熊大火,數不盡的火蛇來回伸縮。
眾球開始圍繞著太陽飄蕩,距離有遠有近,速度有快有慢,沒過多久,完全按照滅仙大陣的規律運轉,宛然就是一座完整的星系,也就是厚土所在的星系。
陳凡驚喜萬分。星系裡散發出同樣的能量波,源源不斷,永無休止,而且越來越強大,向外迅速擴散。僅僅幾分鐘,能量波就強大得不可思議,足以讓龍鳳粉身碎骨,就連他自己也感到一絲窒息。
毫無疑問,這就是真正的滅仙大陣。
突然間,陳凡臉色大變,立馬落地盤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