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 (前傳)第六篇 南疆風急 第一節 赤荒隱秘
.    火辣辣的太陽不知疲倦地噴薄出億萬光芒,雖說還沒到正午,但大地似乎已經被烤焦,枯黃的樹——然自得,毫不在意,好像從來沒見過人類,所有的一切顯得異常寧靜安詳。

    輕掬一口湖水,一股涼氣直達肺腑,每一個毛孔都透出說不出的舒暢,陳凡看著水中的倒影,一個四十多歲中年人出現在眼前,濃眉大眼,皮膚微@婺看軸睿笠椄曙l跗颲趥L歡踧僰p喚嘉洩mΦ潰骸笆Φ埽悌不k值拿婢哂械鬩饉跡胨晙蠽繲u舋囍璇t嗨啤!甭芘{謢[人so咚檔潰骸叭肥等鞝耍眼搵Ⅶじ墨思儀鬃災譜鰲!?br />

    陳凡又連喝數口湖水,大聲呼叫道:「爽!真爽!」羅秀生坐在湖畔,拍拍地面說道:「師兄,咱們坐著聊。」

    陳凡坐在他身邊,嘻嘻一笑:「師弟,如果不方便講的話,不要勉強。」羅秀生看了看四周,臉色變得極為嚴肅:「師兄不是外人,小弟沒有任何事件可以隱瞞,不過,確實是事關重大,今後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否則立馬會遭來赤荒殿的追殺。」

    陳凡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說道:「師弟儘管放心,為兄知道輕重。」羅秀生的聲音變得很低:「其實我們這一次的赤荒殿之行,成功與否並不完全取決於赤霞子,還有極其兩個關鍵人物,無論是羅門之事,還是七位師侄的安危,如有一位從中作梗,肯定是大事不妙,反過來講,只要取得他們的支持,即便是天大的麻煩也會消之無形,他們的話就代表赤荒殿,比赤霞子本人還管用。」

    陳凡奇道:「赤霞子是一殿之主,應該是一言九鼎,難道還有人敢於違抗他的命令?他的話難道在南疆還不算數?」羅秀生神色略顯緊張,聲音忽然壓得更低:「娰騰生表面上掌管了議事堂,但他的背後還有一人,那就是赤蓮子,她在修士界默默無聞,表面上客居赤荒殿,卻在幕後指揮娰騰生,從不親自出面,所以說,她與娰龍子才是最關鍵的人物,娰虎生最害怕的就是他們兩人。」

    陳凡仍然迷惑不解,說道:「如此說來,赤荒殿現有三名丹師。不過,那個赤蓮子似乎是一個女人,難道是赤霞子的師妹?她與娰龍子既然都是丹師,為什麼不出去開山立派呢?」

    羅秀生笑道:「師兄有所不知,赤蓮子確實是女人,而且已經修至實丹境界。但鮮為人知的是,她既是赤霞子的師妹,也曾經是弟子,最主要的身份卻是妻子,而娰龍子是他們倆人的兒子。」陳凡聽得目瞪口呆,張大嘴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吶吶地說道:「你是說他們三人是一家子?」

    羅秀生點了點頭,輕笑道:「如假包換。天下知道此事的絕對不超過五人,魏老前輩也是偶然得知,赤蓮子原本是赤霞子所收的第一個弟子,但是不知何故,剛剛入門三天,還沒來得及對外公佈就與赤霞子結下了一夕情緣,隨即在赤霞子的安排之下,重新拜上一任殿主為師,兩人就變成了師兄妹,後來就秘密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子。」

    陳凡急忙問道:「難道那赤蓮子美麗過人?還是赤霞子乃貪花好色之徒?」羅秀生搖搖頭,忍不住笑出聲來:「恰好相反,兩人都生有異相,赤霞子身材特別矮小,相貌堂堂,但是修為高深,對男女之情從來都是不屑一顧,而赤蓮子比師兄還高出一頭,聽說又p殖螅|僦勾致常蟈僁s諞黃鴟淺;y\尚Γ捉迂氨簿醯眉薣勢齒M都[沒褂幸恍┌晃g酥T囊﹎H!?br />

    陳凡想了想,也笑了出來,然後問道:「如此說來,他們的第二個兒子也是赤霞子的弟子?」羅秀生點了點頭,說道:「他們的另一個兒子名叫娰海生,是赤霞子的第五位弟子,已經修至合氣中期,不過,八年前冒險深入靈海,不知遭遇什麼危險,回來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內外卻無任何傷痕,求遍天下名醫都是束手無策,服用無數靈藥也沒有任何效果,五年特意請來百草堂名醫,診斷的結果卻是天下已無藥可治,唯有尋得傳說中的火龍珠方能甦醒,赤荒殿隨即向全天下重金懸賞,卻是一無所獲。」

    陳凡心中一跳:「難道它就是火龍珠?羅秀生為了它血洗隋門,那麼隋門又是從哪裡得到呢?」立即岔開話題:「神仙眷屬在修士界並不罕見,為兄從沒聽說哪個門派禁止門下弟子合藉雙修,他們為什麼如此在意呢?」

    羅秀生擺了擺手,說道:「赤荒殿也沒有這樣的忌諱,但是自從得到南疆之後,就立下了一個不可更改的門規,禁止繼任殿主有任何私情,因為偌大的南疆情況複雜,一旦有了私心雜念,隱患立生,很難公平公正的處理龐大的事務,長此以往,各種矛盾就會激化,赤荒殿的威信也會逐漸喪失。為了取得殿主之位,赤霞子對外隱瞞了這件事件,就連兩個兒子至今也茫然不知,一百多年來幾乎所有的知情人都被其殺害,曾經有兩位師弟與他的關係極其親密,不僅幫他隱蓋了真相,還協助其取得殿主寶座,可謂赤膽忠心,但僅僅過了一年,兩人都神秘失蹤,其結果可想而知。」

    陳凡輕歎道:「門規合理不合情,當年的立規殿主確實是大智大慧,如果沒有自我犧牲的精神、沒有超然的地位,很難平衡各方面的利益,更難確保赤荒殿長盛不衰,唉!如此說來,赤霞子只能算一位梟雄,現在的赤荒殿已成了家天下,也許十萬年的基業就在他手裡斷送。」

    羅秀生更是感慨萬分,拍了拍背後的包裹說道:「師兄,咱們雖說只帶了一小盒壽禮,但它們非同小可,每一件寶貝都是價值連城,為了這些壽禮,小弟跑遍了整個五湖地區,甚至於不遠千里,用物品與其它地區的王侯富商、修士門派交換,唉!慶湖、辛湖收穫甚多,可那些戰利品全部都砸在裡面,就連羅門本身也是大出血,即便是這樣,還是略顯微薄。」

    陳凡瞠目結舌:「兩湖庫藏極其豐富,羅門肯定也不會差多少,這樣的壽禮是不是太重了吧?赤荒殿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羅秀生面帶愁容:「赤霞子對這些身外之物並不在乎,可娰龍子眼界太高,非常挑剔,對尋常之物不屑一顧,赤蓮子更是貪得無厭,只認禮物不認人,每次都是獅子大開口,南疆的每一個門派都是叫苦連天,可是敢怒而不敢言,曾經有幾位丹師在赤霞子面前哭訴,但是很快就被滅門。」

    「太涼快了!」就在此時,囉囌元遠遠地一路狂喊過來,邊跑邊脫衣服,然後全身赤裸裸地一頭扎進湖中,水花四濺,所有的水鳥被驚得「轟」的一聲齊刷刷地飛上天空,羅秀生正欲說笑,忽見羅陸元在大樹下搖搖欲墜,連忙叫道:「陸師弟,快快調息。」

    羅陸元隨即就地盤坐,陳凡身形一閃,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塞進他嘴裡,接著右手抵後背,輸入一股龐大的先天真氣,羅陸元蒼白的臉色很快就變得紅潤,頭頂現出五道氣旋,而且越來越盛,越轉越快。

    收回右手,陳凡微一調息,陰氣迅速在全身流轉一個大周天,立即恢復如初,羅秀生在旁拱手說道:「多謝師兄!」陳凡笑道:「區區小事,舉手之勞。」羅秀生歎道:「師兄修為高絕,陸師弟終身受益。」然後對著湖面大聲叫道:「蘇師弟,快上岸調息。」囉囌元連忙應諾:「來了,弟子就來。」

    陳凡擺了擺手,隨即躺在草地上,懶洋洋地說道:「囉囌元的性格好像變了許多,看來師弟調教有方。」羅秀生也露出一絲笑容,說道:「不敢說調教,小弟覺得他是一個人材,若是閒置不用未免太可惜了,所以與他推心置腹地交談過兩次,他也承認了錯誤,這幾個月確實改變了不少,對其他弟子變得和顏悅色,謙虛謹慎,否則怎麼會帶他同去赤荒殿?希望他是真心實意忠於羅門。」

    陳凡點頭贊同:「師弟說得極是,每個人都有缺點,都會犯錯誤,只要決心改正,都應該給予一次機會,不過,人心多變,有些地方還得留點心眼。嘿嘿!為兄多慮了,師弟肯定早有防備。」

    羅秀生會心一笑,忽然奔向叢林,隨著一個尖叫,拎著一隻活蹦亂跳的野鹿跑到湖邊,笑瞇瞇地說道:「師兄,咱們嘗嘗烤鹿肉的味道。」

    他們在大樹下生起了篝火,湖邊很快就飄滿了肉香,一陣狼吞虎嚥,不到一刻鐘時間,半隻野鹿全部下肚,陳凡心滿意足地說道:「嗯,味道真不錯,好吃,師弟的手藝稱得上一絕。」

    看了看已在湖邊入定的囉囌元,羅秀生又開始唉聲歎氣,繼續剛才的話題:「每年的朝貢已是不堪重負,這一次又逢赤霞子的六甲子大壽,赤蓮子肯定會變本加厲,如果壽禮稍輕一點,立馬打發回府,緊接著就是滅門之禍。魏老前輩說,不僅各地的修士門派聞風而動,就連南疆所有的諸侯王也在到處收羅奇珍異寶,五湖王抓捕流民的目的很明顯,將他們貶為奴隸後販賣到外地,然後再採辦壽禮。」

    陳凡義憤填膺,看著岸邊漸漸暗淡的火光,默默地說道:「羅門剛一統五湖,師弟更需要赤荒殿的認可,所以不惜血本,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唉!真是天下奇聞,修士本應清心寡慾、安心修行,沒想到居然與凡間的厚土王朝毫無差別,甚至於有過之而不及,不可思議,滑稽可笑。」

    「師兄,赤荒殿的怪事多如牛毛,到了赤荒嶺就知道了。」羅秀生也是滿臉氣憤,但無奈地一笑:「僅僅這一次的壽辰,整個南疆的財寶估計有一半流入赤荒殿,平日收入豐厚的門派尚可維持,很多小門小派肯定是傾家蕩產,聽說許多地方連續發生重大搶劫案,不僅王公貴族、富商大戶遭殃,就連不少門派的壽禮也在半途被劫,而且是無一活口。」

    陳凡更加哭笑不得,「堂堂修士門派居然鋌而走險,被逼無奈淪落為強盜,由此看來,赤荒殿已經是天怒人怨,南疆已是民不聊生。師弟,你堅持走萬嶺山,是否也擔心發生意外?」

    羅秀生臉色不變,淡然說道:「如今各門派都是人心惶惶,籌辦壽禮時心裡在滴血,運送時更是心驚膽顫,都是門中精英盡出,門主帶領所有的內門弟子一路護送,一直到赤荒殿大門外才能放心,有些平日交往密切的門派就聯合行動,種種跡象表明,肯定有丹師參與了搶劫案,否則不可能做得如此乾淨利落。」

    陳凡歎道:「墮落!南疆修士界墮落了,赤荒殿也支撐不了多少年。師弟,既然如此,這條路也不一定安全,咱們要當心一點。」

    羅秀生點了點頭,微笑道:「現在沒有哪一條路絕對安全,不過,小弟已經與魏老前輩約好,他老人家帶領兩名內門弟子將在今日下午到達這裡,正好與咱們匯合。」

    陳凡並沒有感到意外,而是笑道:「師弟想得很周到,有魏老前輩同行安全多了,難怪你堅持從萬嶺山經過,佩服!」

    羅秀生輕拍他的肩膀,說道:「單單咱們幾人肯定是羊入虎口,不可能安全到達赤荒殿,嘿嘿!關係太過重大,必須未雨綢繆。」

    「哈哈!師弟所言極是。」陳凡大笑一聲,起身說道:「兩位師弟已經醒來,咱們過去瞧瞧。」猛然間眉頭一皺,扭頭說道:「有人來了,好像情況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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