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 (前傳)第五篇 五湖風平 第一節 羅門監事
.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陳凡睜開眼睛,但見東方彩雲翻滾、霞光四射,太陽即將出山,湖面上金光閃閃、碧波粼粼,已經沒有了往常驅之不散的薄霧,眼前的沙灘金黃耀眼,兩邊的山丘格外蒼翠,微風吹過,只覺神清氣爽,心情舒暢,精神抖擻。

    察看體內,真氣奔騰不息,陰陽兩氣同時運轉,流暢無比,沒有一絲遲滯之感,傷勢已經痊癒,頓時又喜又驚,咋舌不已:「原以為如此重傷最起碼需要調息幾個月方能癒合,沒想到竟然一次性大功告成。」思索良久,忽然展顏一笑,心中已有明悟。

    回憶起這次血戰,更是暗自高興,雖說險象環生、兩敗俱傷,但歷經九死一生、戰勝兩個合氣後期高手之後收穫甚多,在強大的壓力下,原本生疏的「御」字初訣越打越熟練,其它技藝也開始有所領悟,更重要的是,大戰前夕拜得第一奇人夏後子為師,得傳「心」道,雖說是初創,目前只能局限於千米範圍內,可其神奇妙用已經顯現無遺,今後若能逐步領悟其中的奧秘,不僅實力大增,飛昇仙界也是指日可待。

    想到這兒,心中對未來充滿了強烈的自信,萬丈豪氣充斥於胸膛:「哈哈!今天就回慶湖,埋頭研習六藝,爭取早日修至丹道,其它的事件先放在一邊。嘿!再好好調教那幾個徒弟,爭取早日跨入先天之境。」仰天長嘯一聲,隨即躍下石柱。

    「嘿嘿!大狗熊只剩下半條命了。」娰虎生依舊像死狗一樣躺在原地,氣息微弱,陳凡略一思索,順手給他餵下一枚丹藥,緊接著搜遍全身,將七瓶丹藥與一塊玉牌納入懷中,然後起身看著遠處急馳而來的p啊?br />

    「哈哈!聽到嘯聲,羅某就知道華兄已經醒來。」片刻之後,羅秀生出現在眼前。

    「華某心情舒暢,一時間控制不住,讓羅兄受驚了。」陳凡微一拱手,看到他手中的道袍,猛然一愣,再摸摸身上破爛不堪的舊袍,特別是背後的大洞,不由大笑道:「還是羅兄考慮周全,華某糊塗了。」身形一閃,消失在石陣之中。

    「多謝羅兄,大小正合適!」不一會兒,陳凡走出石陣,煥然一新,喜笑顏開。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羅秀生也是笑容滿面,指著冉冉升起的太陽問道:「華兄可知自己已經入定了多長時間?」

    「多長時間?」陳凡略一思考,說道:「大概有三天三夜吧!」

    羅秀生大笑一聲,豎起五根指頭說道:「五天五夜!」

    「什麼?」陳凡有些吃驚。

    羅秀生歎道:「唉!五日雖短,羅某卻是不休不眠,忙得四腳朝天,一刻也沒有停歇,就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今天早晨方才有機會喘口氣。」

    「來,咱們坐下來說話。」沙灘上有兩塊巨石,陳凡首先坐下,然後拉著羅秀生坐上另一塊,抬頭看到他臉色疲憊,眼中佈滿血絲,不由關心道:「以羅兄之能,戰後諸事應該都已經安排妥當。」

    「事務繁多,千頭萬緒,只能說初步理順。」羅秀生苦笑連連,緩緩地說道:「為七位師弟療傷、原慶門弟子的安置、打掃戰場、羅湖禁區的重建、收編韋湖與辛湖弟子,甚至於重新佈置師父的靈堂,每一件都是迫在眉睫,而且均需事必親躬,唉!羅門的老弟子人丁凋零,死的死、傷的傷,羅某手下現在已是無人可用。」

    「有喜必有憂,這場大戰雖說損失慘重,但羅門已經今非昔比,形勢一片大好,不僅包攬了五湖,三湖新入門弟子也是人數眾多,這幾日的事務當然繁重,羅兄辛苦了。」陳凡含笑道:「萬事開頭難,日後走上正軌,眾弟子歸心,人人各司其職、按章辦事,羅兄居中指揮即可,況且羅門日益興旺,羅兄越是忙碌心中越是高興。」

    「嘿嘿!當然高興。」羅秀生的眼中露出一絲喜悅,說道:「這幾日最值得慶幸的是,七位師弟的傷勢前兩日開始大有好轉,特別是陸師弟與塵師弟,現在已經恢復了五、六成功力,可以協助羅某處理大部分具體事務。」

    「好!好!」陳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兩人對羅門忠心耿耿,才智出眾,可堪大用,羅兄有此左膀右臂應該心滿意足了。」

    「兩位師弟確是難得的人才。」羅秀生連連點頭,滿臉笑容:「羅某三日前已經將韋湖與辛湖完全接收,新增加三十八名弟子,雖說只有引氣期修為,但他們資質俱佳,若是細心調教,日後均有所成,甚至於能夠修出一、兩位先天高手。」

    「恭喜!恭喜!」陳凡拱手慶賀,「羅門如今弟子近百,一躍成為中型門派,人氣之旺遠超從前,假以時日,羅門必將名揚天下。」

    「多謝華兄吉言!」羅秀生拱手致謝,然後說道:「華兄,咱們到議事堂說話如何?」

    「哈哈!客隨主便,華某早就想看看羅門的議事堂。」陳凡大笑一聲,看了看地上的娰虎生與巨劍,眉頭一皺,拎起他們並隨手扔到一根石柱的頂部。

    羅秀生頓時瞠目結舌:「華兄厲害,赤荒殿的二爺在你眼裡還不如一條狗。」

    陳凡冷笑道:「不就是一隻大狗熊嗎?別看他平日那麼囂張,其實膽小得很,若是回到慶湖調教一段時間,肯定會服服帖帖,比狗還聽話。」

    羅秀生卻對赤荒殿極為忌憚:「娰虎生是赤荒殿一霸,除了已經修至丹道的大師兄娰龍生外,修為僅次於二師兄娰騰生,而且深得赤霞子寵愛,整個南疆無人敢惹,即便是普通丹師也會讓他三分,華兄需小心謹慎,千萬不能走露風聲。」

    陳凡輕笑道:「大家不敢惹,華某卻不懼赤荒殿。嘿嘿!況且娰虎生肯定是私自出山幫助韋寧生,赤霞子做夢也想不到他會栽在華某手上。」

    羅秀生有些尷尬:「華兄言之有理,但羅某得為羅門考慮,還望華兄見諒。」

    「華某光棍一條,羅兄卻身繫羅門,絕對理解。」陳凡哈哈大笑,輕喝一聲:「走!」兩人連襟而去。

    在羅秀生的帶領下,兩人穿越中部的森林,因為敵人並沒有深入羅島內部,只有北岸與羅湖的四周湖畔受到嚴重破壞,所以羅島基本上安然無恙,這一路景色依舊秀麗迷人,看不到絲毫戰鬥的痕跡。

    兩人全力奔跑,很快就來到廣場,看著眼前氣勢恢弘但顯得陳舊破落的議事堂,陳凡微微一笑,羅秀生立即心肚自明,嘿嘿笑道:「等手頭的事務忙完之後,立馬整修,見笑!」說話間,廳外當值的弟子推開大門,他伸手說道:「華兄,請進!」

    陳凡也不客氣,當即跨入大廳,卻見廳內正中擺放著兩張太師椅,兩邊下首各有數十隻蒲團,蒲團之外則懸掛著兩道又高又長的白綾,將東西兩側遮擋得嚴嚴實實,羅秀生神色肅然,拱手說道:「羅門的議事堂與其它門派有所不同,不僅是商議重大事務的場所,還供奉著列代門主的神像。」緊接著拉開東側的白綾。

    白綾後面是一個狹長的小廳,東面牆壁長達三十多米,懸掛著二十多幅遺像,正中間的那一幅就是夏後子,慈眉善目,栩栩如生,陳凡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跪在遺像前的蒲團上連磕三個響頭,然後抬起頭來,凝視著師父的遺容,心中激盪萬分,眼中滿含淚水,哽咽道:「弟子拜見師父!」羅秀生也跪在一旁,磕頭說道:「羅門第二十一代門主羅秀生拜見祖師爺!」

    許久,許久,羅秀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地說道:「華兄,聽說祖師爺仙去時面帶微笑,神情安詳,不要太過悲傷!」陳凡點了點頭,抹乾眼淚,起身說道:「羅兄,麻煩你介紹一下我那五位師兄。」

    羅秀生也跟著站起身來,指著夏後子兩側的遺像說道:「五位創派師祖的道號均由祖師爺親賜,分別為孝、仁、慈、善、和,左面的三人分別為首祖羅孝子、二祖羅仁子、三祖羅慈子,右側兩人為四祖羅善子、五祖羅和子,飛昇仙界的就是首祖與五祖。」

    陳凡仔仔細細地觀看五祖的容貌,將他們一一銘記於心,特別是已經修成仙人的兩位師兄,羅孝子是一副中年人模樣,身材適中,鳳眼蠶眉,丰神俊逸,英姿出眾,仙風道骨,飄逸出塵,而羅和子則身材極其高大,面部粗獷,濃眉如墨,眼如銅鈴,臉上長滿了鋼針般的鬍鬚,雖說只是一副畫像,但氣勢凌厲無比,不怒自威。

    羅秀生在旁說道:「祖師爺取名意味深長,他老人家生性淳厚,從不與人爭先,當時的羅門實力極其強大,擁有五名丹師,卻一直默默無聞,只有五祖性情剛烈,疾惡如仇,經常在外出頭打抱不平,惹事生非,雖說被祖師爺多次責罵,但始終本性不改,後來甚至於隱藏身份,幹下了許多轟轟烈烈的大事,誰也沒想到他竟然能夠修至靈身,而且僅比首祖晚半年時間。」

    陳凡默默地說道:「赤子之心,無畏無懼,不圖名利,只求心安,雖千萬人皆往矣!五師兄境界之高非常人所能想像,知徒莫如師,師父肯定是心肚自明。」

    羅秀生愣了片刻,若有所思,然後說道:「華兄所言極是!今後華兄若想拜謁祖師爺,羅某隨時敞開大門熱烈歡迎。」

    陳凡鄭重其事地作一長揖,恭恭敬敬地說道:「多謝羅兄!」

    羅秀生慌忙扶起他的雙手:「華兄不必客氣,這只是羅某的份內之事。」緊接著露出一絲微笑,語氣變得非常輕鬆:「華兄,咱們如今已經是一家人,相互之間是否應該改一下稱呼?」

    陳凡抱拳含笑道:「本應如此,小弟見過秀師兄!」

    羅秀生連連擺手,拱手說道:「錯了!應該是小弟拜見華師兄!」

    陳凡心念一動,朗聲說道:「區區小節無妨大雅,我就不客氣了!」

    「見過華師兄!」「見過秀師弟!」兩人重新相互施禮,隨即均哈哈大笑。

    笑過之後,羅秀生抬手說道:「師兄,咱們到大廳說話。」陳凡點點頭,兩人回到大廳,拉上白綾。

    落座之後,羅秀生指著西面的白綾說道:「那裡是先師的靈堂。」

    陳凡連忙起身說道:「小兄應該先行弔唁。」

    「此事不急,師兄稍等片刻!」羅秀生笑瞇瞇地將他按下,然後說道:「弟子們正在早課,半個時辰之後將會全部集中於議事堂,敬請師兄列席。」

    陳凡一怔,隨即擺了擺手,輕笑道:「羅門弟子集會,小兄就免了吧!」

    「師兄見外了。」羅秀生臉色轉而嚴肅,鄭重其事地說道:「五湖一統雖是喜事,但近幾日變故連連,師父仙逝、三位師兄失蹤,大戰之後的事務更是極其繁多,小弟如今是喜憂參半。昨日思索良久,覺得諸事中以安定人心、整肅門規為第一要務,如若人心不定、門規不遵,肯定是一盤散沙、後患無窮,勝利果實必將不保,羅門不僅復興遙遙無期,日後勢必陷入內亂的困境。」

    停下來喘了口氣,他繼續說道:「小弟才疏學淺,從前執掌羅湖已經頗感吃力,如今五湖一統,人數雖多但良莠不齊,況且陸師弟與塵師弟兩人傷勢頗重,完全恢復尚需時日,其餘弟子功力太淺,不堪大用,小弟一人獨木難支,深感力不從心,所以懇求師兄助我一臂之力。」

    「師弟所慮有理,不知小兄有何效勞之處?」陳凡心中一動,點頭微笑。

    「小弟希望師兄能夠擔當監事一職!」羅秀生目光炯炯,飽含無限期望。

    修士界中小型門派人數較少,沒有監事一說,大型門派因人多事雜,除了議事堂外,大都另行設立一個監事堂,監督所有弟子,執行門規,權力極大,為首的監事地位崇高,僅次於一門之主,不受議事堂管轄,特殊情況下甚至於可以代替門主發號施令。

    「不可!不可!」陳凡一愣,然後連連搖頭:「監事一職責任重大,小兄並非羅門弟子,難以服眾,況且我曾經說過,五湖一統後,立即隱於慶湖,不僅你我門下弟子禁止往來,就連咱們的關係也需嚴加保密,若是成為羅門監事,豈非弄得天下皆知。」

    「師兄此言雖說有理,但所慮過多,頗有不周之處。」羅秀生胸有成竹,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如今羅門處於最關鍵時刻,若是在三年之內能夠穩定局勢,今後復興有望,如果不能,肯定是前功盡棄,師兄乃祖師爺衣缽傳人,豈能坐視不理;此外,羅門弟子成分複雜,設立監事堂勢在必行,而且必須有一位修為高深、德高望重之人坐鎮方能服眾,師兄乃唯一人選;其三,以客卿身份位居監事古已有之,甚至於三清宮兩萬年前也有先例;最後,至於師兄所關心的保密問題,小弟認為此計更妙,既然羅門一統五湖,對於修士界來說,慶湖作為羅門的一部分理所當然,若是刻意隱飾反會令人生疑,小弟近幾日左思右想,覺得唯有作為客卿的暫居之所才能遮人耳目,日後施以援手也是順理成章。以上所言俱是小弟肺腑之言,公私兼宜,兩全其美,望師兄慎重考慮。」

    陳凡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凝重,緩緩地站起身來,兩眼盯著東面的白綾,心中頗不平靜,羅秀生這一番話雖然說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但他卻是心明如鏡,對其突然大變的態度、處心積慮的心思毫不奇怪。

    以前對自己是又拉又防,時時保持警惕,既想借助於自己的力量一統五湖,又擔心自己在五湖生根立足,反客為主,鵲巢鳩佔,所以當自己提出功成之後歸隱慶湖、今後相互保持距離,心中頓時求之不得,立即一口應諾。

    現在的形勢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自己已經拜夏後子為師,對於羅門和他本人不但沒有了任何威脅,反而成為強有力依靠對象。而且羅門雖說統一了五湖,卻是身胖體虛,實力弱得可憐,根本不堪一擊,不用說是丹師,就是一位合氣初期的敵人打上羅島,羅門也會面臨滅頂之災,只有利用自己的修為才能震懾內患外敵,穩定局勢,渡過難關。

    所以說,羅秀生精心策劃了剛才的一幕,利用師父將自己緊緊地拉住,其目的非常明確,主要還是為羅門考慮,為他自己著想,委以監事之職只是一個借口,可是此事有違自己的初衷,今後的計劃將被全部打亂。

    不過,這一席話也有一定的道理,五湖一統在修士界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肯定會吸引許多門派的注意力,談論起來也不可能拋開慶湖,況且原慶門弟子已有三十多人加入羅門,人多嘴雜,難免會不小心透露給外界,俗話說:「紙包不住火」、「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借口,外人的疑慮肯定是越來越深,另外,當著師父的神像也無從拒絕。

    見陳凡沉吟良久,沉默不語,羅秀生面帶哀求之色,繼續說道:「師兄,五湖雖說一統,但羅門弟子實力太差,修至煉氣期的只有三名,即便是小弟也僅僅為化氣後期修為,內外壓力接踵而至,並沒有高枕無憂,內有人心不穩,外有赤荒殿態度不明,甚至於還有外敵暗懷不軌之心,時時窺視五湖,若是沒有師兄鼎立相助,羅門復興之路困難重重。」

    說到這兒,他忽然半跪於地,拱手說道:「還望師兄看在祖師爺的情份上施以援手,鼎立相助。」

    「師弟這是何意?快快請起!」陳凡慌忙挽著他的雙手,準備將他扶起身來。

    「師兄如不答應,小弟決不起身。」羅秀生態度堅決,目光堅毅。

    陳凡心念急轉,思索片刻,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師弟先起來吧,出任監事可以商量,但小兄有三個先決條件。」

    羅秀生喜不自禁,起身說道:「師兄請講,只要小弟能夠做到,無不從命。」

    陳凡伸出一根指頭,認真地說道:「第一條,小兄出任監事只能為期一年,期滿之後師弟必須另找他人接任。」

    「才一年?」羅秀生睜大眼睛,連連搖頭:「太短了,最起碼需要兩年。」

    「一年足矣!」陳凡笑道:「小兄觀羅塵元生性嚴謹,威望也高,具有煉氣後期修為,雖說身有重傷,但一年之內肯定能夠痊癒,他就是接任的不二人選,況且若能在一年之內穩定局勢,羅門肯定是已無大礙。」

    羅秀生不再爭辯,點頭說道:「就依師兄所言,日後若有困難,還得求助於師兄。請說第二條。」

    豎起第二根指頭,陳凡微笑道:「小兄的監事之職只是掛名,羅塵元必須進入監事堂,具體事務還得讓他來處理,為今後的繼任創造條件,我平日居於慶湖,當然,如果師弟遠行辦事,我可以來此坐鎮。」

    羅秀生面露難色,吶吶地說道:「塵師弟雖說能力出眾,但魄力稍嫌不足,若是…?」

    陳凡笑道:「師弟此言差矣,一般事務羅塵元能夠解決,況且我會經常前來視察工作,頑固不化者肯定是當場處決,足以威懾眾人。」

    羅秀生略顯緊張,不由問道:「第三條是…?」

    陳凡豎起第三根指頭,神情輕鬆:「師弟必須當場宣佈,慶湖作為我的終身居所,也是監事之職的報酬,今後與羅門毫無干係。」

    羅秀生喜笑顏開,說道:「這是自然,小弟豈能自食其言?慶湖已為師兄所有,小弟待會就要公佈於眾,不僅弟子們不會感到意外,在修士界也是稀鬆平常,劃出一塊區域獎給有功之人,歷史上早有先例。」

    「好。咱們一言為定。」陳凡舉起左掌,羅秀生也隨即舉起手掌。

    「啪!」兩掌相交,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師兄,羅門雖說實力弱小,但數千年的積累也非同小可。」羅秀生心情舒暢,開口說道:「師兄日後若有需要,小弟有求必應,此外,韋湖與辛湖的庫藏也是極為豐富,現在已經清點完畢,師兄可得一半。」

    陳凡拱手笑道:「多謝師弟慷慨解囊,我就不客氣了。」

    「哈哈!這些都是師兄應該所得。」羅秀生又取出一本小冊子,遞過去說道:「這就是祖師爺留下的無字天書,小弟兌現承諾。」

    陳凡看也不看一眼,順手收入懷中,只是連連叫好。

    羅秀生的臉色忽然變得極為嚴肅,鄭重其事地說道:「師兄,眼前事務雖多,但有一件關係最為重大,而且是迫在眉睫。」

    陳凡含笑道:「小兄知道,師弟指的是赤荒殿。」

    「正是!五湖地區數萬年來一直屬於赤荒殿的勢力範圍,再向北就是上清宮的地盤。」羅秀生面帶憂色,輕歎道:「咱們五湖的任何一位門主都必須定期去赤荒殿朝貢,從前是五年一貢,可是最近數百年來越來越頻繁,至今已經變成一年一貢。」

    陳凡點了點頭,說道:「師弟曾經說過,主要是因為五湖的丹師越來越少的緣故。」

    「師兄所言極是!」羅秀生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片刻之後默默地說道:「五湖也曾有過輝煌的歷史,但是不知何故,三百年來各湖的弟子再也無人修至丹道,老門主仙逝後,為了讓本門傳承下去,只有打破修士界十萬年來的常規,讓修為最高的弟子繼承大位,最先施行的是隋湖,改稱家主,起初沒有人承認隋湖的門派地位,甚至於想趁火打劫,隋湖的繼任者三年之內前往赤荒殿數十趟,甚至於在赤荒殿前連跪三天三夜,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方才取得了殿主的默認,致使其它門派不敢輕舉妄動,讓隋湖一脈得以延續。

    後來辛湖、慶湖與韋湖的丹師門主也相繼仙逝,同樣沒有丹師弟子,無奈之下紛紛倣傚,赤荒殿的胃口當然是越來越大,開出的條件也是越來越高,時至今日,聽說其它四湖的朝貢佔去了門中收入的一半以上,幾乎成了赤荒殿取之不盡的金庫,雖然怨聲載道、苦不堪言,但只有忍氣吞聲,敢怒而不敢言。韋寧生為了討好赤霞子及其內門弟子,獲得練功靈藥,不惜一切代價求購稀世珍寶,甚至於冒著巨大的危險潛伏於外地搶劫其它門派。

    羅門的情況稍微特殊,以前的幾任殿主與羅門的關係比較密切,羅門也一直由丹師擔任門主,所以還是五年一貢,但現在師父已經仙逝,小弟不才,修為太淺,為了羅門的大業,唯有效仿韋寧生,前去赤荒殿千方百計討好赤霞子。

    此次前去赤荒殿非同尋常,難度極大,因為五湖雖然一統,但也觸犯了赤荒殿的利益,唯有付出更大的代價方能平息赤霞子的怒火,希望他看在從前的情份上不要過於為難小弟,讓羅門能夠休養生息。」

    聽了羅秀生一席話,陳凡連連點頭,安慰道:「師弟不要過於擔心,五湖一統已經既成事實,誰也無法改變,只要師弟講得有理有節,態度恭順一些,赤霞子不會提出太過分的要求,羅門畢竟也是赤荒殿一脈,至多今後將五湖每年的朝貢補全。」

    羅秀生低頭長歎一聲,然後說道:「但願如此!」

    陳凡忽然奇道:「師父在世時羅門已經創立,後來怎麼會成為赤荒殿一脈呢?」

    「師兄有所不知。」羅秀生搖了搖頭,說道:「五祖之後,羅門日衰,兩千八百年前,面臨一場滅門大劫,無奈之下只好求助於赤荒殿方才渡過難關,從此以後,羅門就變成他們的一個支脈。」

    「原來如此。」陳凡笑道:「師弟何時動身?」

    「三個半月之後,正好是赤霞子六甲子壽辰。」羅秀生沉默半刻,隨即放下心思,心情忽然變得開朗,微笑道:「小弟走後,還望師兄前來坐鎮羅門。」

    陳凡大笑道:「師弟儘管放心,小兄遵命就是。」

    「多謝師兄!」羅秀生滿心高興,忽然說道:「眾弟子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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