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一回頭之下,厲海的嘴裡立時情不自禁的驚呼,手裡的酒杯啪的一聲摔到了桌上,大廳牆上的那部三十五寸的超薄高清晰電視上正播放著一個新聞,而畫面上,是一個全身赤裸躺在床上的瘦削男人。
「這……這……這不是阿源嗎?」好一會之後,厲海才顫著聲音喊了出來,雖然他和這個青年只是合作過一次,但是他對於這個乍一看之下覺得身體太單薄,蒼白的臉甚至會讓人誤以為他生有什麼病的青年,印象無疑是非常深刻的。
他在美國,這個異國他鄉,混了這麼多年,之所以能混出一點名堂,靠的,就是一個狠字,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信奉著這樣的一個原則,所以,他的每一個手下,都要求一定要狠,他也一直覺得,自己算是狠的,可是當他見識了這個叫阿源青年露出的一手之後,他卻忽然明白,和這個人比起來,自己就是一個!
他不但是夠狠,而且也夠強,他的那種神乎其技的槍法,讓他感到膽寒,他那瘦弱的身體上蘊藏的暴發力,讓他感覺恐怖!他曾親眼看著他,看上去體重不會超過一百斤的他,真的一拳打死了一頭高大而凶狠的狼狗!
也是見識了項華的這個手下之後,厲海才對於項華他們,才發自內心的產生了一種畏懼和尊敬!
可是他此刻竟然躺在了床上!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所有人的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項華那張平時幾乎看不到變色,彷彿永遠都是那樣平靜地臉。更是已經徹底的陰了下來。
「……另外一名長相秀麗,雍容,年約三十五六的少婦,死在廚房中,經初步的偵斷,該女子和該男子死前曾發生過劇烈的性行為,警方目前在懷疑,這是一起由於情感糾紛而導致的悲劇……」電視的屏幕上在繼續報道著這一則新聞。畫面上一幕幕的閃過了案發現場地情景。
「項濤,立即去打聽一下現場的情形!」
直到電視新聞開始轉播到另一則新聞的時候,項華才回過神來,臉色陰晴不定的放下手裡的酒杯,也顧不得和厲海他們打聲招呼,便直接向站在包廂門口的一個身形長得極為精壯的男子揮了揮手。
「是!」精壯男子神情凝重地應了一聲之後,立即轉身離去。
「下邊報道一則國際消息……今日早晨,美國紐約打擊了一個叫『利刃』的重大黑社會團伙。抓獲該團伙地犯罪人近兩百人,是近十多年以來,美國打擊黑社會團伙最大的一宗,據說。該社團是黑手黨下面的一個附屬團伙,該團伙的頭目是一個美籍華人……該團伙地頭目並未在這一次的行動中落網,目前正在潛逃!……」
在厲海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來安慰一下項華的一瞬間,他的腦子便又像是空了一般,呆呆地望著電視的屏幕上的那些他極度熟悉的畫面,那一張張極度熟悉的臉孔……連新聞上後面說什麼,他都沒有聽到了,只是耳邊嗡嗡的作響……
「厲兄弟,厲兄弟。這是怎麼回事?」項華看著眼前地新聞,也呆住了,對厲海的底細幾乎清清楚楚的他,自然非常清楚,『利刃』,就是厲海的勢力。而厲海,就是電視上說的,正在逃的犯罪團伙地首領,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看著臉色極度蒼白的厲海,充滿疑惑地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
厲海極度無力的跌坐在椅子,目光依然呆滯地望著電視屏幕。
「美國怎麼無緣無故的會突然做出這種事來的?他***!」席間的另一個凶悍的男子看了一眼厲海的臉上的神情,大聲地罵了一聲。
「就是,這群該死的美國佬,要打擊。也要挑更凶狠的白黨他們來做啊,我們做事一向都這麼低調,他們居然拿我們開刀,真***王八蛋!」
「……」
有人開了口,其它的幾個人立時也紛紛開始罵了起來。
項華看了一眼一臉頹廢的厲海,揮了揮手,止住了他們的繼續漫罵的聲音,站起來走到厲海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厲兄弟,我理解你現在想法,但是我還是要勸一句,我們一定要冷靜,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要想的,是怎麼去應對!」
「我明白!」厲海默然半晌,抬起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鈴……」
就在這時,厲海衣袋裡的手機,忽然猛的響了起來,厲海掏出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立時帶著歉意的望了一眼項華,「對不起,我出去接個電話。」
「給我一個最好的理由,今天早上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按下按下接聽鍵,厲海便幾乎像是連珠炮般的問了兩個問題。
「老大,你聽我說,早上的事情,真的不關我的事的,目前我掌握的情況,事情的起因,就是昨天幫裡一個小子,在迪廳,調戲了紐約市市長的大女兒!」電話那邊的聲音幾乎要哭出來,作為受厲海所托,留守紐約鎮守大局的人,他還沒有好好感受一下權力多長時間,便遇到了這麼一個重大的事情,這如何能不讓他感到鬱悶和著急?他現在連跑到牢房去把那個色膽包天的傢伙醃了的心都有了!
「就這樣?」厲海聽到這個戲劇性的理由,忽然有一種不知想笑還是想哭的感覺。
「老大,事情的起因真的是這樣的,我可以對著萬能的主發誓,我絕對不敢對老大說半句的謊話!」
「我……圈……圈……他……媽……的……個……叉……叉!」怔怔地掛掉電話許久之後,厲海才恨恨地從嘴裡一個字一個字的罵出一句話來,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心血的結晶,居然就因為這麼一個意
|戲了一下紐約市長OVER了?這他媽地賊老玩笑了吧?
然而,就在他情緒還沒有來得及平復下來的時候,他手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喂,老大,我們頂不住了,我現在立即往香港的路上!」一接通電話,便聽到那邊傳來的焦急的聲音。
「下揮,究竟是怎麼回事?」厲海臉色一變。勉強沉住氣地道。
「錢坤那個豬頭,昨天被姓鍾的地個賤人抓去了,估計頂不住酷刑,已經招出我們來了,現在姓鍾的正在到處瘋狂地找我們!」
「***姓鍾的賤人,你們過來吧,反正在S市呆著也沒有什麼事了!」厲海目光中露出一絲強烈的恨意,說完。沉默了一會又道,「對了,你們一定要小心一點,我不希望你們再有什麼事!」。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會帶著弟兄們小心的!」柳下揮聲音並不知道厲海此刻的心情,只是聽到厲海聲音中的關切,心中升起一陣的感動,「老大,我一到香港就給你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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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
厲海點了點頭,放下手裡地電話,仰望了一眼頭頂的天花板,並沒有直接回到那個包廂。而是從兜裡掏出一包香煙點燃。
「鈴……」
今天他的手機,似乎要把幾天沒有響過的聲音一次都補回來,還沒有等他把一根煙抽完,手機便又響了起來。
低下頭直接看了一眼電話號碼,厲海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ROXIU。你能不能給我一個交待,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接通,便聽到了一個充滿著憤怒地標準的美國人的聲音。
「我的事情沒有必要向你交待,你,也沒有權過問我的事!」聽到電話那邊充滿著居高臨下的口氣的話,厲海冷冷地道,他最討的,就是這個只是和自己平級的美國佬,整天擺著一副這種臭面孔和自己說話!
「你……」電話那邊地美國人顯然沒有想到厲海的語氣居然還敢這麼沖。
「我什麼我,我的事。我自己會向教父交待,你,管得著嗎?」厲海絲毫不客氣地回道。
「好,好,我看你怎麼交待!」
電話那邊似乎也氣極了,說完便直接掛掉了電話。
怎麼交待?
在這個該死的BOBBY面前嘴硬一下,自然沒有問題,可是面對教父的時候,還能嗎?厲海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下意識地回望了一眼包廂的方向,現在,一切只能寄希望於這次和項華以及那個叫羅伯森的美國佬他們合作的這個項目,能讓他撈一筆了!
只有那樣,他才有機會償還他的那一筆筆透支的資金,以及彌補這次的這個萬惡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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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楊政便起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幾件便服,以及筆記本電腦等,然後便去辦理完離院手續,準備等陳芸一醒來便離開醫院。
「你醒了?」但就在他辦理完手續剛回到病房的時候,便看到陳芸也已經醒了過來,正呆呆地坐在床上發呆,微微愣了一下之後,微笑著向她打招呼道。
地神情看起來有些呆呆的望了一眼楊政,然後點了點頭。
「你昨天晚上沒睡好嗎?」楊政看著陳芸有些木然的神情,有些愕然。
「楊政,你是不是特別高興離開這裡?」陳芸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忽然望著他問道。
「當然了,看到你徹底的健康康復出院,我當然很開心了,難道你還不希望出院嗎?」楊政沒想到陳芸會問出一個這麼奇怪的問題,不由得愣了一下。
「沒有,我也很開心,馬上就又能回到公司工作了,躺在這裡這些天,差點把骨頭都躺酸了!」陳芸連忙呵呵一笑,站了起來,「好了,我去洗漱一下,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後找個地方和你一起美美的喝一個早茶再說!」
「好!」楊政笑了一下,也低下頭再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有沒有遺漏。
「終於再見到陽光了!」
從醫院大門出來,望著遠處正冉冉升起的火紅的太陽和萬丈的朝霞,陳芸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的雀躍的跳了起來,發出了一聲歡呼。
望著像小孩般的陳芸那張被陽光映得紅彰彰的臉蛋,楊政臉上帶著一絲溫柔寬和的笑容,轉頭攔下一輛正在撈客的的士。
「楊政,你這麼快就要走了嗎?」陳芸望著就要往門外走去的楊政,臉上滿是不捨地道。
「陳芸,你剛剛出院,身體還沒有好完全的,昨天晚上又沒有睡好,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覺,我下午的時候再打電話給你!」楊政微微一笑,回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陳芸,本來按他的意思,是隨便找個地方吃個早點,吃個營養好些的早點就行了,但是在逼不過陳芸的要求之下,楊政只好帶著她先去了找了個茶館喝了近兩個小時的早茶之後,才送她回到家中。
「哦,那好吧,你也要好好的休息一下!」陳芸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嗯,會的,記得,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對了,還有,一醒來之後一定要吃藥……」楊政點了點頭,又叮囑了一下要按時吃藥之類的事情之後,才放心地離開陳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