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佛萊森林不愧是容納了大陸各種地形地貌的奇異所在,梁天一行越是往裡深入,就越發能夠感覺到這片存在於大陸中部的廣茂森林的不凡之處。
不知不覺已向著森林深處行進了三天,而三天下來,已鮮少見到人跡,只有時不時被他們這一行驚了的飛鳥走獸與變化無端的天氣調劑著看似無聊的行程。
當然,友情客串了一把神農氏的梁天,他的收穫還是頗為豐厚的。
「忘憂樹,這是忘憂樹!」
海倫娜左手持一本《大陸魔法植物圖鑒》,右手拿一冊《孫氏百草仙方錄》,這一路上抓點小魔獸之餘,又在梁天的指點之下搜集各色奇葩異草,歡快得如一隻放飛的雲雀,忙得不亦樂乎。
愛絲蒂`安琪諸女成天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放心大膽地深入這片冒險者的天堂禁地,接觸的鮮活事物皆是雖及聞名卻未曾見面的,但無論資料上將它們描繪得如何凶險,在她們這幫子手持各色重軍火管殺還管辦後事的專業人士眼裡卻是算不了什麼。何況梁天時不時地跳出來給她們講講笑話,雖然內容有時候會帶上一些擦邊,卻讓諸女臉紅輕啐之餘,也是別有一番快活滋味。
也許是被這無拘無束清新宜人的環境所感,海倫娜胸中的暴戾之氣也是漸去,不再見到有點危險的魔獸就喊打喊殺,竟也學會了用一顆平常心去看待自然的和諧,在一旁觀摩大自然的生存法則。
貢多拉城一戰,梁天強行吸納五彩神石中的仙靈之氣越級施展劍仙李義山的碧城三式,因被其衝擊差點爆體,但是後被未及謀面的十翼鳥人一番攻擊卻是因禍得福,全身經脈豁然貫通。
雖就在當時,他體內的經脈因為不夠堅韌而被衝擊得寸寸碎裂,但昏迷之後與海倫娜一番沒日沒夜地雙修,終是*著當初吸納在小天地裡以及莫明地埋藏在身體內的混合能量將受創的肉身修補個七七八八。
醒來之後發覺自己精神力再度暴漲身體也幾近完好如初,梁天本也不大相信,但無奈海倫娜一口咬定這就是他與她雙修之功,梁天在奇怪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傷而且還是在昏迷的情況下自家老二居然還能向美女挺槍之餘,心中總略過一些奇怪的不安。
但是很快地他便將這種不安歸咎於心魔將生的前兆,遂決定將自我實力封印起來,通過普通的視角重新歷練一番心性。
常言道,宰相肚裡能撐船。這話其實暗藏著玄機。
身居高位者自當有容人之量,而身具高能者,也必須有開懷的胸襟。
恰逢賽車大賽無限期停賽,而生命之淚實已非什麼天上星水中月,梁天便在前往聖城麥卡之前來到了這片冒險者的天堂。
昔日歐陽文忠公遭貶謫尚知移情山水以排遣抑鬱,而年逾三旬便自稱老夫的東坡居士也為這浩浩飄飄的天地靈秀肯發少年之狂,終是有機會好生體會一番自然之神奇的梁天,覺得這幾日放鬆地走下來,他的情操也算是被陶冶過了,心性似乎有了難得的安定與祥和。
隨著對於道法的精研和自我實力地不斷提升,梁天知道其實放眼天下,他並無太多不捨與求得之物,唯一的心結便是馨兒,是這個讓他牽掛一輩子都不厭不倦不惡不嫌的妹妹。
以前他總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要去尋找馨兒,凡事皆要以此為目標,他也逐漸意識到這是一種心魔,對於修行頗為不利。但是他並不在乎。人生在世,唯一情字爾耳,,若真個做到太上忘情聖人不仁,那也就稱不上為人了。
巴特佛萊森林裡,雖各色魔獸爭鬥時時都在上演,卻也難掩其整體上的和諧與靜宓。
三日下來,也許是自然環境之功,也許是人文變化之勞,梁天覺得他的心已然寬多了。
而也是到了這座蘊藏豐富的寶庫之中,他也才有了閒暇去擺弄草藥丹丸。
雖然煉金術的歷史追溯起來已無從考證,但是魔法藥劑學做為其一個分支發展至今,也是成就卓著。
以前從船長那裡弄到的煉金筆記,還有老安東尼所贈的遊歷心得,上面都記載著許多非官方的資料,加之對於中藥頗有些認識且老孫還留給了梁天一些煉丹之法,這一路走下來,細心觀察之下,算是不虛此行了。
千年人參萬年何首烏一類,自是可喻不可求之品,但是一些成色優良至少也有千年之齡的黃精牛膝雙勾籐紫丁香等可謂是應有盡有。
若他人看來,這些花花草草根根葉葉的,漂亮了說,還有點觀賞價值,若是長得醜了,就真是不起眼,也是懶得看上一眼的。
不過這些無主之物卻是治病救人煉丹入藥必不可缺之品,雖然現在就算是行醫濟世,梁天也只需真元一催魔法一展即可,但是打心底,他更喜歡這種前輩先人的心血結晶。
只是一路下來,雖各色草藥收穫著實不少,但是令梁天仍頗有些失望的,自是沒有弄到什麼珍奇之品。
無論是武俠中能增人一甲子功力的大還丹還是修真典籍裡記載的吃了可白日飛昇的九轉金丹,都不是用凡品所煉製。梁天尋思著為諸女提升一點實力,奈何手頭這點東西真是沒什麼出奇之處。
雖海皇那個便宜岳父從海裡來時為這個出了大力的女婿帶來了不少天材地寶,但終是有所局限,讓梁天只能懷著憧憬開始了巴特佛萊淘寶之旅。
此時聞聽海倫娜的歡呼,有些走神的梁天不禁精神一振,趕緊抬眼望去。便見得一株葉片翠綠欲滴卻只有一歲嬰兒般大小的小樹婷婷立在那裡。
它的四周包繞著圈圈參天古木,遮得濃濃密密的,竟無一絲陽光透射下來,但是這棵大樹底下好乘涼的小樹兒端是神奇,在陰影裡放著熠熠寶光,僅頂上一片巴掌大的星形葉片無風自動,好似衝著過路之人打著招呼,歡迎他們的歇腳。
《大陸魔法植物圖鑒》上並無此樹記載,但是老孫出品的爛本子上面卻是連圖帶述足有千言。
梁天在腦海裡翻了翻,對此樹已有了個大概瞭解。
忘憂樹樹如其名,竟真能使人忘憂,但它並非當年華夏所見之品,而是從另外一個神話國度傳來。
梁天一面想著老孫在上頭真吃得開,到處都去串門子,他一面跳下鹿來便要*近些,看看樹根底下,會否埋有他最想要的忘憂果。
但是沒等他走上前去,諸女除海倫娜外已是一陣風般將那顆小樹圍了個水洩不通。
海倫娜張了張嘴本想喊些什麼,卻終是住了口無奈地看向梁天。
「唉,是我的錯,一時高興,沒有提醒她們這樹可是*近不得的。」
說話間梁天已走至背對著他的安琪身後。
一股淡淡的清香,如空谷幽蘭,如傲雪寒梅,自忘憂樹上傳出,使人嗅了不禁覺得渾身一陣舒爽,竟打從骨子裡生出一絲不可抗拒的慵懶來。
聞著聞著,梁天竟然覺得這股幽香竟是如此熟悉,彷彿便來自那芳蹤已渺的佳人。
饒是梁天精神力夠強,他也是眼前一花,竟看到盈盈間馨兒已含笑走來。
雖然心中知道這必定是一場夢幻空花,但是看著那熟悉的嬌顏,看著那調皮的嬉笑,梁天卻是癡了,竟偏生就不願醒來。
馨兒越走越近,一雙點漆的星眸裡似嗔似喜,卻掩不了那如海似洋的脈脈深情。
梁天嚅動著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嗓子發乾,喉頭發堵,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正應了那句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梁天便想伸手挽留這份美好時,卻猛不妨耳朵一痛,回頭便看到了一臉怪異的海倫娜。
心中悚然一驚,再回頭,幽香仍在,哪還有馨兒的影子。
「喂,你難道想趁機占琪琪的便宜嗎?」
聞聽海倫娜的嗔怪,梁天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還伸在半空欲去摟抱安琪,不禁尷尬一笑,道:「這棵忘憂樹顯見是還沒成年,雖然它控制的範圍很小,但是我都差一點著了它的道兒,唉,不可小瞧啊。」
說罷梁天輕輕地拿開海倫娜的手,拉著她退後一步,四下觀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