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身影自是小雪無疑,那道黑色的身影居然是比克的那匹黑馬。
黑馬其實不是馬,也許叫它黑色獨角獸要來得貼切。
小雪的額頭之上,晶瑩中透著紫色的獨角閃著辟啪電花,而比克的黑色獨角獸,它的額頭,同樣有一隻雖是漆黑如墨但看來仍是晶瑩剔透的,角。
此時兩個傢伙正像好鬥的公牛一般頭角相抵,同樣晶亮的眼眸中都帶上了一絲不服輸的狠勁。
再看可可那個小傢伙正歡快地飛騰在小雪與黑色獨角獸的頭頂,時而給這個加加油,時而給那個打打氣,儼然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估摸著這場角力肯定就是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小東西挑起的。
「我看那隻小黑馬失去了主人怪可憐的,就將它一道帶進來了。」
「哦!」
梁天想起比克靈魂燃燒到最後時刻給自己傳來的話語,長歎一口氣,道:
「唉,戰爭帶來的永遠都只是傷痛啊!」
海倫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歎道:
「聽父皇說這一回我們犧牲了好多族人呢!」
「那,我那便宜岳父有沒有說他究竟是發什麼神經,突然搞出這麼大的聲勢來大陸降雨啊?」
「嗯,父皇知道你會問我這個問題的,他只是告訴我族中出了大變故,但是他已有準備,終是依*強絕實力與事先的預防,沒有釀成太大損失。」
見梁天面上一副瞭然的樣子,海倫娜稍做停頓,繼續道:
「父皇還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盟友,鬥了幾千年的世仇可以放下,培養了幾十上百年的棋子也可以放棄,大家有需要,就走到了一起。只不過雙方都留了後手,在合作中也暗藏了殺機。」
海倫娜雖然說出了這段話語,但她的面上卻儘是茫然之色。
「父皇說你肯定會明白他這番話語所要表達的意思,畢竟這其中的後手,他也算到了你。可是,我好像是真不明白父皇在說些什麼,搞得跟亡靈一樣詭秘,唉!梁天,你明白了嗎?」
梁天沉吟著並沒急著答話。
海皇此番說詞,已大致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透露出來。
教皇暗中勾結海族中的美杜莎`塞梅德,也許還有其它種族,目的當然是想利用海族的力量。說穿了,其實就是他想重振神聖教庭開創之輝煌之心不死,想將阿麥利卡聯邦搞到分崩離析,想讓紫荊帝國依夕覆滅。
只要他能夠得到海族的,回過頭來雙方一起搞掉這些眼中盯肉中刺就會輕鬆許多。
退一步講,即使他的種族無法獲取海洋裡的霸權,卻怎麼也能在海族中搞出一團大亂子,讓這些一直想重返大陸的異端們實力不斷消磨。
人類與人類之間的鬥爭才是最殘酷的,面臨著日益嚴峻的形勢,教皇也只能選擇與狼合作先對付猛虎,回過頭來再對付這匹肯定水土不服的惡狼就要容易得多。
教皇肯定是如是想的,才在海皇以雷霆手段平息了他一手導演出來的海族內亂之後仍舊找上門去,並且與海皇之間達成了某種合作協議。
協議的內容海皇沒有說,梁天也只能*猜。
不過,經歷了這麼些事情,梁天對於自己這個便宜岳父倒也有幾分暗暗佩服。
海賊王一說,不用懷疑,肯定是他搞出來的。
而那些海盜勢力,有多少是他在暗中扶植的呢?
海族在慢慢發展,人類卻不會想到,這些年年都能進入禁忌之海捕獲天價美人魚的海盜們,他們背後真正的主人會是海皇;而他們更不會想到,這個看似無用的海族,看來連自己的族人都看護不周全的無能異端,其實是巧妙地瞞天過海,在麻痺人類的同時,換來了發展的良機。
而這些也算是惡事做盡的海盜們,在一場貢多拉浩劫之中,又有幾人能夠存活呢?
教皇的目的,是讓海皇跑來搗亂,然後他在危急關頭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現,讓教庭的聲望重新升起。
而海皇的目的,好像是覺得這些海盜們已經沒什麼利用價值,可以找個機會將他們全部處理掉了。
海盜們失去價值,恐怕與梁天牽頭的「石油換食品計劃」有著極大關係。不過達成協作的雙方,恐怕都極度缺乏像梁天這樣的誠意。
教皇讓兒子出來假扮老子,自己卻是暗伏於一邊,顯然是想將海皇這個大敵一舉擊殺。
結果他低估了海皇的實力,也低估了海皇的智力。
海皇與教皇達成協作,恐怕他背地裡馬上又找到了安道爾那只精明的老狐狸。
打擊教庭,打擊阿麥利卡聯邦其他大家族勢力,卻不用達佛蒂爾家族出半分力,在一旁看著,只是做些預先準備就行,仔細權衡之下,安道爾必是答應了這樁交易。
但說來說去,能夠與海族達成這種與虎謀皮式的合作,還是人類對於自己的過於自信。
一個在五千年前被趕進海洋深處的種族,還被人類貿易封鎖了這麼多年,能有什麼發展?
最好就是,海皇與教皇拚個兩敗俱傷的好。
至於那些肯定會在鬥爭中犧牲的無辜平民,追封個集體烈士也就算是對得起他們了。
算盤大家都會打,只不過人心總是充滿太多變數。
教皇知道海皇肯定有防備,卻是有恃無恐,因為他能召喚天使。
可惜他在漏算了巴特勒的決心的同時,更是沒有想到梁天這個當初一擊未死已然放棄的目標會產生如此大的能量。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海皇看梁天就看得比較準了,甚至可以說,他對於梁天的期待比起梁天自己來還要高出許多。
想到這裡,梁天不禁皺起眉。
海皇也是人老成精,如果不是沒有絕對把握,豈會輕易犯險?
那麼,他對自己的瞭解,都是來自……
電光火石間,腦海裡清晰地流過這些念頭,梁天轉頭看向面上仍舊一片迷惘的海倫娜。
微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梁天將海倫娜摟得更緊一些。
當時教皇臨死前一擊,爆發出來的攻擊力已然超越八階,可海皇卻能後發而至,搶先將之串在了戰戟之上。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海皇都在隱藏實力。
不過,也許便宜岳父有什麼苦衷呢?
上頭有一堆鳥壓著,是個正常男人都會出現心理障礙的。
「喂,梁天,你到底明不明白啦?」
海倫娜使勁地搖了搖梁天的胳膊,話語裡已帶上了些許不滿。
「嗯,便宜岳父鬼鬼祟祟的,我哪裡知道他都說的是些什麼呢。我只知道這個摳門的岳父背地裡肯定攢了老大一筆私房錢,以前我們全被他的窮樣子給騙了。」
梁天覺得有些問題還是不要擺出來告訴海倫娜的好。殊不知海倫娜卻是瓊鼻微皺,小嘴不高興地噘起,恨恨道:
「什麼私房錢,哼,你又騙我,父皇說你能夠明白,你肯定就會明白的。為什麼你們總是不肯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我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哼,說不定,說不定再過幾個月,我就要當,要當媽媽了。」
說到這裡的海倫娜羞不可抑地螓首深埋,但眼眸裡卻是綻放著異樣的光輝。
「嗯,都是快當媽媽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看看,嘴上都可以掛油瓶了。」
「才沒有啦!」
海倫娜不滿地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梁天一眼,卻是掙扎著從梁天懷中輕盈跳出,頭也不回地跑回屋去。
「喂,娜娜,你去幹什麼?」
「我穿件衣服!」
「唉,這裡就只有你和我,還那麼講究幹什麼!」
「哼,誰說只有你和我,那不還有可可嗎?」
「可可怎麼了?」
「它跟你一樣,也是個色迷迷的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