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梁天,我們就這樣躲在烏雲裡面看戲嗎?」
海倫娜此時被梁天緊緊地摟在懷裡,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視著那個飄浮在她身下不遠處的教皇。
梁天此時的面容卻是十分古怪,看著那個金袍加身的教皇,他的眼神卻似有些飄乎。
「喂,娜娜,你和麗婭,到底有沒有進入聖階二級?」
梁天不但不答話,還突地問出如此一句,海倫娜不禁皺起小巧的瓊鼻不滿地哼道:「喂,梁天,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的領域,你感受不出來嗎?」
梁天長歎一口氣道:「唉,正是因為能夠感受到你的領域,我才十分奇怪啊!」
梁天說罷指了指正立身於他們斜上方的那個黑色木乃伊,又瞧向一臉冷靜地看著衝擊而來的水柱的教皇:
「看看人家的領域,唉,你那個,也好意思拿出來!」
「哼,你剛才不是說,這個什麼海賊王背後肯定有一大批術者正在不斷地將自己的魔法力用一種奇怪的方法注入到他的體內嗎?就和我父皇的神器王冠一樣!」
「咳咳,我只是一種猜測而已,這樣的技術,你們海族有嗎?」
「有沒有的,我哪裡知道!哼,父皇從來都不會告訴我這些的。」
海倫娜顯然還在生海明威的氣,不過她已經看著下面許久了,卻沒有找到她大哥的身影。而她的那些族人們,此時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此時她可不敢胡亂動用海族的秘法來感應族人的氣息,現在她和梁天藏身的烏雲,可是一位聖階二級強者的領域,萬一被那個黑繃帶發現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過,海倫娜更好奇的是,梁天究竟是使用的什麼方法瞞過了眼前這個看來極為邪異的怪人的感知,能夠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之下帶著自己悄悄潛入到他的領域之中的。
雖然梁天說他使用的是空間魔法,但對於領域已有小小心得的海倫娜才不相信。
在聖階二級強者自己的領域之中,即使是一絲微風想要吹過也得經過他的同意,更何況是施展空間魔法時必將引起的空間波動呢。
看當時梁天眼神躲閃目光散亂的樣子,海倫娜就知道梁天肯定有什麼瞞著她。
但是,她知道梁天現在不肯說,肯定有他不能說的理由,倒也沒有深究就是了。
「這樣的技術有沒有我不知道,你看那個教皇,他剛才施展的,根本不是什麼大寓言術,只不過是將自己的領域張開了而已!哼,這個老傢伙,真是狡猾,居然非要等到巨浪將那些低級魔法師的防禦罩給拍碎了才肯將之化解!」
「呃,這個,大家立場不一樣,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喂,你個流氓,不要亂摸啦!」
「呃,不好意思,激動了,激動了!」
梁天抽出一不小心便伸進海倫娜衣裙之中在她光滑平坦的小腹上來回摩挲的雙手,嘿嘿笑著:
「這個,純屬思考問題時的個人習慣,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理解你個亡靈!」
「呃,快看,教皇要發大招了。」
梁天眼露興奮,剛扭回頭來的海倫娜見狀趕緊又將目光投向戰場。
海賊王這招看似威勢不小的水柱攻擊在進入到教皇的領域之後顯然難建寸功,而他倆就在梁天與海倫娜討論間展開了新一輪的較量。
「海賊王閣下竟是無膽之輩麼?為何躲身於黑暗之中不願現身一見?」
教皇一句話問出,虛空之中顯現出一道光幕,直直衝向那團烏雲。
「哇,教皇不愧是教皇,瞧人家這大燈泡,真是夠亮!」
「可是,我們……」
海倫娜本想問當烏雲被照散她和梁天跟著海賊王一起亮相人前之時應該怎麼辦,話未說完,已看到烏雲之中分離出一團直直迎擊上那道光幕。
然後,一切又復歸平靜。
「哈哈哈哈,教皇身為光明神的僕人行走在人間,本座理當現身一見。」
海賊王語聲一頓,卻是突地轉臉看向就躲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梁天與海倫娜。
「啊!梁天,他發現我們了,他發現我們了!」
看著海賊王那如同亡靈般僵硬的動作,看著他只是脖子轉動身體其他部位一點動靜都沒有便已回過頭來,海倫娜嚇得一聲驚叫,趕緊閉上眼回身摟住梁天,躲避著海賊王那晶藍的獨目中射出的幽光。
「奈何,本座實是有些不得已的苦衷,不願讓教皇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東西之後多添煩惱,想必教皇也能理解!」
「我呸,什麼叫不想看到的東西,我們才不是東西!」
原本已為梁天肯定會帶著自己跑掉卻清晰地聽到海賊王的聲音傳來的方位未做絲毫變化重新睜開眼回過身想搞清楚事情究竟的海倫娜聽到梁天如此一說,不禁嬌笑出聲。
不過,隨即她又趕緊用手摀住小嘴,生怕再度招來海賊王那可怖的窺看。
「呸呸呸,不是不是,什麼不是東西,毆日拔絲尼,這海賊王居然敢耍我!」
梁天連連搖頭,卻絲毫挪動步子的意思都沒有。海倫娜見狀也大著膽子出聲道:
「喂,梁天,海賊王明明已經發現我們了,可是,他為什麼……」
「咳咳,娜娜,你好歹也算是聖階二級強者,拿出點高手的風範來好不好!」
梁天斜眼瞧了瞧前方的木乃伊,又看了看懷中的海倫娜,道:
「看你剛才那害怕的樣子,唉,真是給我那便宜岳父丟臉!」
「喂,我可是女孩子耶,當然要被他嚇倒才對!」
海倫娜生氣地回手便掐住了梁天腰間的軟肉。
「再說,我怎麼就給我父皇丟臉了?」
「咳咳,沒有的事情!誰有說過我們家娜娜很丟臉嗎?是誰,把他揪出來,捆綁,鞭打,滴蠟,還是要像灌腸那樣的重口味的?」
「呸,你個大流氓,我不理你了啦!」
純潔的海倫娜每晚都要聽到梁天叨咕這些詞語,自然明白他話中的含義,不禁羞得玉面緋紅,惡狠狠地在梁天腰間一擰,然後便鬆開手,重新將注意力投注到戰場之上。
「海賊王閣下亦非浪得虛名,讓本皇深感佩服。閣下送予賽車大賽的禮物,本皇就代為收下。然來而不往,絕非待客之道,還請閣下接招!」
教皇話音甫落,手中的權杖對著面前的虛空就勢一個下劈,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瞬間成形。接著他又一個巧妙的轉折,握著手中的權杖橫向拉出。
一個閃著金光約有教皇半身大小的交叉十字出現在教皇身前,在他口中輕吐出「去」字之後的下一秒,猛地向前飛出。
「聖光十字斬!」
人群中傳來驚呼。
各自施展開領域的教皇與海賊王,兩人之間原本有好幾百米的距離。
但那道聖光十字斬卻似眨眼間便跨越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便已壓至烏雲團的邊緣,並且它已從起初的半人高放大到了數十米。
「嗯嗯,不得不說,教庭的武技與魔法,其聲光效果果是最具神棍氣質的。」
「哈哈哈哈,教皇……呃!你,居然……」
雖然只能看到海賊王的背身,但是梁天明顯能夠從他的話語中聽出原本的輕鬆與後來的那種強烈的錯愕與憤怒,甚至,他那被密密繃帶所纏繞的僵硬身體也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你居然,居然什麼,這後面是想說什麼?」
梁天的眉頭再度深鎖,但是不知為何,週身的氣勢已猛然發生變化的海賊王已悍然迎擊上了那道突入他的領域之中的聖光十字斬。
海倫娜原本以為,剛才她因為躲在梁天懷裡才沒有從那個黑繃帶身上感覺出邪惡的氣勢,此時才明白原來剛才的海賊王好像一直抱著遊戲的心態。
不過,她想開口說些什麼之時,梁天已經火燒小兄弟的頭髮般地向後急退。
「毆日拔絲尼,生氣了生氣了,搞不好要出大亂子,還是先閃得好!」
聽著梁天把話說完,海倫娜已經被他帶著重新落入了水中。
她只是在入水前看到了海賊王伸出了纏滿繃帶的左手,悍然迎擊上了那道切開烏雲切開他的領域的聖光十字斬。
「喂,梁天,你休想丟下我一個人重返戰場!」
回到熟悉的水中,海倫娜大腦轉速似乎都提高了不少,她只看梁天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知道他意欲何為。
「呃,絕對沒有!」
梁天心虛地左顧右盼,不敢正視海倫娜逼人的目光。
「咳咳,娜娜,這段時間以來,我那岳父真的沒有跟你聯繫過嗎?」
見海倫娜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梁天只好岔開話題。
正所謂千招會不如一招精,這一招果然湊效。
海倫娜搖遙頭,道:「沒有。」
「那,佳斯麗姑姑呢?」
「沒有!」
「二舅哥呢?」
「哎呀,就算族裡面有什麼事情,他們都不會通知我的啦!」
「哦,原來如此!」
梁天說著,抬手指向遠處。
而此時,海倫娜也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悶悶轟鳴聲。
她回首一望,只見到銀色奇跡正高速向他們這邊駛來,即使是在水中,那充滿流線型的車體依舊充滿動感。
「哇,銀色奇跡真的能夠在水下行駛耶!」
「嗯,那是當然!它比起薩布琳來可要舒適多了!」
「哼,那又有什麼用,難道銀色奇跡裡面能裝一百個人嗎?」
「呃,好像不能!」梁天悻悻然道。
「不過,要想把我們家娜娜裝進去,還是沒問題的!」
說話間,無人駕駛的銀色奇跡已至梁天身邊。而梁天也就在車門開啟的一剎抱起海倫娜便跳了進去。
「咦!好像跟上回不一樣了呢?」
發現自己與梁天坐在銀色奇跡之內居然並不嫌擠,海倫娜不禁驚咦出聲。
「嗯,這次,我提前讓它變形了。」
「剛才,車頂上那個防禦罩,怎麼那麼像深藍守護?」
「哦,那只是深藍守護的改進版!」
「那,我們現在要去做什麼?」
「嗯,不用做什麼,看戲就行!」
梁天說著點開了操縱台上的屏幕。
「可,我的那些族人怎麼辦?」
「這個你放心,已經有海族的公主出面了。」
「可是,我現在明明就坐在這裡,哪裡來的海族公主?」
「嘿,難道你不知道,這年頭,公主的頭銜是可以買到的嗎?」
「可是……」
「兩位,請問你們能不能靜一靜!」
蒼老的聲音突然響在耳畔,海倫娜嚇了一跳。
「哦,不好意思,忘記了車裡還有一位喜歡清靜的老人!」
梁天撓撓頭,看著屏幕之上顯化而出的淡淡身影。
「咦,這不是藍精靈族的格格屋嗎?」
「嗯,是的。我看他老人家最近無所事事,便讓他替我看車。」
起初並未料到事情的發展會導致賽事中斷的梁天在離開銀色奇跡之前,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小天地中將現在成了遊魂的格格屋給揪了出來。
他依稀記得格格屋當初說過,他可以附著在什麼物體之上,至於是生物體還是非生物體,就直接被梁天過濾掉了。
事實證明,這只游離在天地間的格格屋,與銀色奇跡的傾和力甚佳,被梁天說服進入車體之後,格格屋已經很遺憾地再度發現,他又吃虧了。
原本梁天只是讓格格屋暫時幫他看看車,但是格格屋沒想到,當他附身入銀色奇跡的操縱台內的一個形狀有些噁心的近圓形物體之中後,居然便再也無法脫離而出。
好奇心果然總會害人不淺。
頭一次,因為自己好奇梁天的真實修為才施展靈魂依附,結果白白將自己的全部修為都送給了他;這一次,又是因為對於銀色奇跡的運作好奇,結果將自己都給搭了進去。
縱然後悔,現在也是無能為力。好在格格屋年近千歲,對好些事情都已看得比較開了,倒也能保持心頭的平靜。
梁天簡單地向海倫娜解釋了格格屋現在的境況,便示意格格屋代替一號行使職權,為他們播放貢多拉城上空的現場實況。
格格屋在進入那陀物體之中後,靈魂中便憑空多出了好些記憶,不僅有關於銀色奇跡的,還有一些與他所認知的知識體系完全相悖的知識。
身為精靈族的先知,具有最高智慧的格格屋第一時間便被那些奇妙的知識所吸引,這也是他為何並為因為失去自由便充滿沮喪的原因。
「哇,海賊王與教皇打起來了耶!」
看著屏幕之上,一團如墨的黑雲與一團柔和的白光已經糾纏在了一起,海倫娜興奮得捏緊了小拳頭。
梁天看海倫娜恨不得下一秒那團烏雲就將白光吞沒的樣子,只能搖頭道:「不過,教皇現在顯然要處於下風!」
「為什麼呢?」
「兩名聖階二級強者領域全開,背後還有大批魔法人才給予,那麼他們之間的碰撞,就像我們現在所看到的。」
梁天指著拉成遠景的屏幕道:
「他們每次出手所引起的能量變化,所帶起的能量波動,如果就這麼擴散開來,恐怕那些正伸著脖子看熱鬧的人們會死得七七八八!」
「你的意思是,教皇現在在戰鬥中還得分心化解那些衝向人群的衝擊波?」
「嗯,是的,你看。」
海倫娜依言望去:屏幕之上,此時出現的,是馮#8226;馬可廣場以及其周圍島嶼的情況。
被魔法結界保護起來的神殿與執政官行政官邸,倒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但是,分佈在其它島嶼上的建築物,已經在龐大的能量衝擊之下化成片片廢墟。
雖然人們無法看清此時將領域緊緊壓縮在身周百米範圍內的教皇與海賊王交手間的確切動作,但是他們卻能夠從那一道道從他們手中漏出的充滿毀滅性的能量束將附帶中階魔法防禦的商舖酒樓摧枯拉朽般擊潰的場景中窺其一般。
「咦?難道教皇比起海賊王來要強出很多嗎?為什麼他在分心引導戰鬥餘波的情況之下,還能夠與同樣擁有超大領域的海賊王保持纏鬥卻不露敗相呢?」
跟梁天一起特訓過一段時間的海倫娜已頗具眼光。看著屏幕上精細的戰鬥直播久了,很自然地便看出了一些問題。
梁天聞言滿意地點點頭,道:「嗯,確實是有問題!也許,海賊王家養得奶牛被人餵了瘦肉精吧!看他臉色那麼黑,肯定是拉肚子了!」
「喂,你胡說什麼呢?什麼臉色黑,那是他臉上纏了黑色繃帶好不好!還拉肚子呢,虧你想得出來!說他本身就有傷還差不多!啊……——!」
海倫娜說到這裡,才注意到屏幕之上給出的海賊王的特寫:
就在那烏雲的深處,在一般人都沒有發覺的地方,一號的雷達卻是清晰地捕捉到了海賊王嘴角之上從黑色繃帶之中滲出的點點不起眼的晶藍。
「他好像真受傷了?」
「嗯,受傷了,哪裡,哪裡?」
「你看,他的嘴角有血!」
「血,哪有血?我就看見一些奇怪的藍色顏料啊!」
「那就是血啦!」
「呃,血不都是紅色的嗎?」
「可是,我們海族之中,也有一些男性族人的血是藍色的!」
海倫娜說到這裡話裡有些不自然,她一臉怪異地看著屏幕之上那個黑色的身影。
「嗯,我明白了,就和我的血是暗金色的一樣。」
梁天話鋒一轉,趕緊道:
「你還記得不,剛才那道聖光十字斬在斬在海賊王的領域之上時,他說了些什麼?」
「他當時好像有些,嗯,應該是意外,然後便是很憤怒地說什麼你居然什麼的。」
「對,就是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