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多拉站的賽事,如果光看所有車手的現場表現,不知情的觀眾只能給出一個字進行評價,那就是亂!
幾百名車手驅使著他們的魔獸如同無頭蒼蠅般滿城亂轉,在交錯而過間還不忘互相攻擊,場面上真是熱鬧十足。
比賽剛開始之時,還有近半數的車手跟著梁天前進,也算是頗有秩序。
可是,當銀色奇跡一頭扎進水中後,那些齊齊剎住車目瞪口呆地立在當場的車手們在靜立頗久之後才各自怒罵著胡亂催動賽車四下亂闖而去。
而正是因為如此,聚集在狹窄水道邊的這些車手,好多便因為學藝不精而慘遭被扔下水的下場。
就在場面上愈發熱鬧之時,銀色奇跡的身影突地從水中衝出,不過它所出現的位置已經是其中的一個分站賽點。
正當車手們驚呼喝罵之聲遠遠傳來恰巧身在該處賽點的好些車手紛紛對著梁天亮劍之時,銀色奇跡便如一尾靈活的多爾芬海獸,那閃著亮銀色的修長車身只在空中停留不到半秒確認組委會已經記錄下它的有效成績之後,便以中國跳水隊秘不外傳的入水方式,不濺起一滴水花地再度消失在了人前。
銀色奇跡,居然還擁有水底潛行的能力!
即使觀眾們再遲鈍,他們現在也已經又收到了梁天送出的驚喜。
但是,很遺憾,第一批在大陸各大城市的金色華年中上市銷售的限量版汽車,被稱為「勞斯萊斯」的那個東西,根本就與銀色奇跡不可同日而語。
當那些事先便已通過各種渠道花了大價錢將之預訂並在第一時間取回的富商們發現這一點時,他們都很是明智地選擇了保持沉默。
因為汽車這個東西的駕駛,需要一種叫做司機的專業人士,所以,購買到第一批汽車的人們,同時還租回了達佛蒂爾家族賠養出來的專業司機。
好在,一號的數據庫中資料夠新夠全,第一批賽車,為了彌補其功能上的缺陷,它們的外表與內在裝飾都極盡奢華之能勢。
而那些專業人士在充當這些富商權貴上層名流的司機之時,還免費地客串了一把老師的角色,教授這些富商們駕駛的技巧。
在此期間,他們同時也不動聲色地為這第一批客戶開始描繪汽車產業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那美好前景,什麼跑車轎車商務車,加長版迷你型多功能,一張張精美的圖片分發到了那些佔據著大陸絕大部分生產成果的客戶手中,讓他們很快地便從對功能強大的賽事型銀色奇跡的夢想中走出,卻是墜入了新一代奢侈品攪起的無盡渦流之中。
當然,在享受著馬達轟鳴而過引來路上無數人艷羨的目光的同時,在勾搭那些看來像良家婦女杜卡特一砸就馬上會岔開雙腿高喊歡迎光臨技巧卻是略遜一籌的路邊野女現在只需要剎車一踩車門一開的情況下,這些追逐著紙醉金迷醉生夢死的上流人士,他們的腦袋中,卻並非只裝著這些。
無疑,達佛蒂爾家族現在將一塊大蛋糕推到了台前,即使他們完全有能力將之消化,卻也不可能不顧及到其它勢力的看法與想法。
所以,這些天以來,胸中已有定計的安道爾,已經在莊園中參加了無數場通訊視屏會議與談判。
原本,這一切都是梁天所帶來的,安道爾也覺得他應該贈予梁天一些什麼。
很可惜,梁天卻是主動跳出來一番推辭,並且藉機提出了讓安道爾幫著解決小雪事件引起的波瀾的要求。
按梁天的意思,好像這麼一來,達佛蒂爾家族從此與他可以算做兩清,至少他自己再也不好意思向達佛蒂爾家族提出什麼要求。可是,安道爾卻是明白,他又一次失去了將梁天困縛住的機會。
安道爾很苦惱,苦惱他始終沒辦法讓梁天有所羈絆。
梁天卻很輕鬆,一種沒有任何負擔的輕鬆。
安道爾想做什麼,他哪有不知。不過,梁天明白,如果一旦自己擁有了一些需要去照看的產業,難免就會失去無拘無束的生活。
如果換在以前,恐怕深受敗金主義社會習氣熏陶的他,會毫不猶豫地從安道爾那裡索取到他所應得的。
但是現在,發現自己所要追求的東西,並非杜卡特能夠換取,並且金錢已無法再束縛他的生活之後,梁天自然便不會為之所動了。
「冠軍,老子要的是冠軍!」
梁天一面狠狠地從牙縫中擠出這些字,一面目光緊緊鎖定在屏幕上那個越來越接近貢多拉城的龐大黑影。
就在觀眾們為銀色奇跡每一次躍出水面之時都恰巧處身於分段賽點而歡呼之時,梁天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氣。
薩布琳那如無底深淵般的巨口張了開來,那閃著寒光的尖牙帶著一種奇特的冰冷,而從它的喉嚨深處走出的,居然是一隊隊身著皮甲的海族戰士。
這些海族戰士,並不屬於梁天所知的七大上位海洋種族,但是光看他們那跟海明威的魔獸帶著幾分親戚關係的奇異四肢,梁天就足以做出判斷。
從薩布琳嘴中走出的海族戰士,一個個鼓著一雙燈泡大小的金魚眼,那未被頭盔保護住的頭面部,與人類的外貌相差實在太遠。
但是,這些戰士們的素質,卻絲毫不比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人類兵士差。
他們重新接觸到熟悉的海水後,面上沒有絲毫波動,仍舊保持著一種嚴肅的殺伐之氣。
看他們出來後便轉身面向薩布琳的大嘴,並整齊地排成好幾個方陣,而每個方陣都是秩序井然,有類似低階軍官似的戰士進行領導,梁天一張嘴張得老大。
看他們靜靜地不再有所動作,梁天便可推斷出他們正在等待著自己的頂頭上司。
最令梁天奇怪的,是這些海族戰士們除了都在右手中持著一柄類似長槍的武器之外,左手之中,全都托著好幾個黑色的類似晶石的東西。
「好像,是一隻紀律嚴明的軍隊啊!」
雖然梁天沒有將此時的畫面傳回去,但是並不代表身為海族公主的海倫娜就對此會一無所知。
與這只出現得奇怪的薩布琳無法取得聯繫之後,海倫娜曾再度向自己的大哥求詢一番。
但是海明威卻是一副滿不在乎之狀,甚至還取笑海倫娜過於大驚小怪。
「不就是一隻跑到近海來的薩布琳嗎也許正是因為它被什麼海中魔獸給嚇到了,才會傻呆呆地跑出來,並且也無法與我們進行溝通吧!」
也許經手管理著部分族中事務的大哥知道些什麼,但是他卻不願意告訴自己吧。
聽到大哥明顯敷衍式的回答,海倫娜心中鬱悶,不禁開始施展海族的探詢秘法。
結果這一探詢不要緊,海倫娜竟發現就在這貢多拉城中,居然有好多族人的氣息混雜在人類之中。
雖然貢多拉城地處出海口,對於海族中的那些有著兩棲能力但無法遠離海洋的種族來說,算是一個擁有文明的生活天堂,可這並不意味著這些根本沒有達到七級尚無法幻化**形的美人魚就能夠隨隨便便地游上岸來。
並且,令海倫娜心中愈發不安的是,他在感應到族人氣息的第一時間,便向他們發出訊息進行詢問,可她卻是一無所獲。
「為什麼族人們都不理會我呢?」
海倫娜再度將心中的疑問向大哥提出,但是得到的答案仍舊令她失望。
「咳咳,我說妹妹,你最近是不是跟梁天在一起呆久了,精神狀態上出現了問題?你知道近百名族人齊齊出動,還是跑到危險重重的大陸上來,所代表的是什麼嗎?這是災難,是我們海族的災難!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你若是不信,自己也是可以用秘法感應一下的!哼!」
「嘿,妹妹,難道你以為從小就被你欺負的大哥,腦子真的被你給敲壞了嗎?在你剛才向我提出疑問之時,我已經百忙中抽出時間來進行感應了。」
「那你……」
「妹妹,你聽我說,好好地坐在那裡看比賽,看你大哥是怎麼擊敗梁天奪取冠軍的!如果有族人跑來給我助威,我自然是會很高興。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我也根本沒有感應到你所說的情況出現。」
海倫娜不知道大哥是真的沒有感應到什麼,還是感應到了卻故做不知,她這下子才意識到,自己最能依*的,還是她的男人,是那個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相信她寵著她臉上總是帶著淫蕩的笑容總謀劃著讓她做一些羞人事情的壞傢伙。
「娜娜,我知道了!也許大舅哥並非故做不知,他也不是想瞞著你什麼。」
「哼,他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參與到族中的事務中去!」
「你想想,現在你已經是聖階二級強者,而大舅哥他頂天就是個七級頂峰,如果你們的族人刻意隱藏著些什麼,他又怎會知道呢?」
梁天嘴上勸著海倫娜,心中的疑惑卻愈發強烈。
在卡婕琳娜被自己收編之後,教庭那邊肯定要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畢竟雖然卡婕琳娜這枚棋子並非舉足輕重,但是她的暴露連帶而出的秘密,卻已有足夠震撼。
七大海族之間並非鐵板一塊,而總在私底下給美人魚皇族下絆子的至少已經有了賽梅德與美杜莎。
至於那幾個以肌肉見長的醜陋種族心中究竟怎麼想,那梁天就完全無法猜度了。
也許,第一次與海倫娜見面之時的場景,便是出於某些人的刻意安排,只是多出了自己這個意外。
而救出愛麗絲之時所遇見的那個會暗黑魔法的美杜莎,就更能說明一些問題。
加之接受過生物實驗改造的卡婕琳娜。
梁天只希望自己的那個便宜岳父在粗獷的外表之下有著一顆細膩的內心。
但是無論如何,即使事後自己已經及時找到大舅哥,並且讓他通知了海皇在翡冷翠城所發生的最新情況,可是海族之中,一場大的動盪卻已在所難免。
看海明威一副沒事人似的樣子,而海倫娜也沒有接到什麼特別的消息,這段時間以來,梁天的一顆心卻是越發高懸。
教庭在海族之中選取了那種單性別種族做為合作對象,確實是一著妙棋。
這些心理與生理都被過於壓抑的雌性生物一旦鬧起事來,將很難在一個小範圍之內打壓下去。
無論是海皇接到消息之後搶先發難還是兩個種族情知暴露的情況下鋌而走險,雙方都不會是這場無法避免的動盪的受益者。
當然,關起門來的海族,再怎麼也應該比跟人類親,說不定自己那個岳父能夠做出什麼令人刮目的偉大舉措來呢!
只是,教皇那個老傢伙神秘的消失於人前,在他人眼中看來正常,但是在梁天的心中卻是打了一個結。
當他想通其中關節知道自己應該為岳父做點什麼至少要把教皇給拖住之時,卻是遲了一些。
梁天本也想過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勞倫斯和他那頭令人討厭的雜種豹子一起送去見光明神算了,這樣一來,如果教皇不是個十足的梟雄,無論現在在做什麼,他都會趕來找自己麻煩。
「可是,***,我又不是創世神,更不想當什麼生來就是注定要用鮮血洗盡人類罪惡的聖子,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要是搞到冒著極大風險就很不划算了!」
這樣想著的梁天,覺得好像有點對海倫娜不起。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為了幫岳父,將自己和海倫娜至身於更加危險的境地,那到時候就真是想信奉光明神也不好使了。
現在,極有可能在內鬥中的海族,卻突然派出了一隻神秘的特遣隊,而那些被海倫娜發現的美人魚更是不應該出現在大陸之上,這怎能不在本已迷霧重重的複雜形勢之上再蒙一層青紗呢?
「娜娜,乖乖地坐在那裡,哪裡也不許去,知道嗎」
梁天面色凝重,趕緊交代海倫娜不要單獨行動。
只要海倫娜沒有事情,那麼應付起即將可能發生的變故來,梁天就不會有什麼顧忌。
「可是……」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些事情,就交給我來做吧!記住,你是我的女人!」
「那麼,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娜娜,不要說了,如果可能會發生戰鬥,你必須陪伴在我的身邊!」
海倫娜顯然是從梁天的凝重中察覺出了什麼,但是梁天既然明白她的心意,她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乖乖地聽自己男人的話就是了。
「那好,梁天,我等你!」
聽到愛人答應自己,梁天長出一口氣,卻又是重重一歎。
答應了海倫娜,梁天卻又有些茫然,自己能夠做什麼呢?
貌似,也就是在錯誤的時間與錯誤的地點出現了一些錯誤的生物,至於會不會爆發出一場錯誤的戰爭,這個還有待商榷。
好像,現在能選擇的,就是抓一隻已經開始向著貢多拉城水底基石井然分散的海族戰士回來拷問這麼一條路了。
「毆日拔絲尼,岳父老泰山,你究竟在搞什麼飛機,難道讓我放棄這站賽事嗎?這樣一來,搞不好一分都拿不到,那豈不是說總冠軍便要與我無緣?」
可惜,最需要一號的時候,它卻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過,幸虧還有他!
在水中高速行進的銀色奇跡,突地一閃,便已消失。
沒有過上多久,它的身影再度出現在原地,並且依舊如先前那般保持著高速繼續沿著河道向前駛去。
彷彿剛才並沒有發生什麼,水面之上,城市之中,緊張而激烈的賽事還在如火如荼地舉行著,但是梁天的身影,卻是在這種絕不可能的情況下脫離了賽場,出現在了那只薩布琳的身旁。
那些戰士雖然已經分散開去,但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最後才從薩布琳中走出的那只看來有近兩米高面容還是醜得可以兩隻燈泡眼鼓得像燈籠的傢伙卻仍舊站在薩布琳的嘴中。
剛才梁天關注著這邊情況之時,因為不通海族語言,除了接收到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聲波之後,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這個傢伙對著那些戰士一通嘰裡哇啦後,他們便開始了行動,也不知道究竟說的是什麼。
為了將事情搞清楚,他現在當然要從現場的最高指揮官身上下手。
沒有必要多說些什麼,梁天比較直接地選擇了將這個長官模樣的傢伙給直接制住,然後便是天魔搜魂,開始尋找有用的信息。
以梁天現在的精神力,要對付起眼前這個實力不過六級的海族戰士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但是很快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梁天的眉頭並未舒展開來。
從這名小頭目的腦中,梁天只知道了他們今次的行動目的,甚至有關地面上出現的那些美人魚,他都一無所知。
自己這個便宜岳父到底想幹什麼?
而梁天從他的腦海中,還確定了一點,那就是:這個個命令,分明就是海皇直接下達的。
梁天心頭的疑雲更重了。
整座貢多拉城,被一個龐大的怪異魔法陣所籠罩,準確地說,應該是被其保護了起來。
這自然是為了應付變化無常的大海。
可是!
梁天將頭轉向那些分散開來正將手中的黑色晶體按照某種陣勢放置於那些外圍海島沒入水底的部分之上。
破壞掉貢多拉城的保護法陣!
「***,難道我這個便宜岳父,是準備進攻大陸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