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遠遠地看著愛絲蒂蹲在一棵樹下,香肩還在不斷聳動著,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修女切中要害的話語讓梁天一時間化做了眾矢之的,在來自人民的巨大壓力面前,梁天也只好乖乖地承擔起了找回愛絲蒂的任務。
當然,對於現在的梁天來說,要想從茫茫人海中找出愛絲蒂也是相當容易之事,何況是在空曠的達佛蒂爾家族莊園裡呢。
只不過,梁天對於女孩子的眼淚素來就是持舉手投降狀態的。
他搓著手在遠處來回踱了幾次,見愛絲蒂似乎哭起來沒個完了,不禁一咬牙一跺腳一橫心便走上了前來。
一直以來,風風火火的愛絲蒂便給了梁天一種堅強而樂觀的印象,致使今天她這突如其來的脆弱讓梁天有點發蒙。
梁天並未刻意放輕腳步,相反的,他隔著愛絲蒂有段距離便故意發出了些許聲響以引起她的注意。
蹲在樹前的愛絲蒂在聽到有人*近之後,身子明顯一僵,然後她便迅速抹乾了臉上的眼淚站起身來。
但是她仍舊是面對著眼前的大樹,並未轉身。
梁天來到愛絲蒂背後停下腳步,重重地咳了一聲,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愛絲蒂在聽出來人是梁天之後,身體明顯地又顫抖了一下。
她猛然轉過身來,一雙棕色的美眸此時已略微有些紅腫。
強忍著心中的悲意,愛絲蒂怒聲道:「你來幹什麼?」
「咳咳,愛絲蒂,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你走,你走!」
愛絲蒂不等梁天說完便摀住了耳朵再次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梁天覺得此刻的場景有些怪異,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遠處。
海倫娜`安琪還有特雷莎悄悄跟在他後面,他自然是知道的。
「咳咳,愛絲蒂!對不起,我不對,我有罪,我流氓,我混蛋,我,呃,我不務正業,我……」
梁天努力地在肚中搜刮著自我批判的詞語,奈何平常對人家開展批評之時他總能做到滔滔不絕,如今要低頭認錯了,卻才驚覺自己已是江郎才盡。尤其是愛絲蒂又突然轉過身來冷冷地瞪視著他,他就更不知道再說什麼了。
「愛絲蒂,你不要這樣的看著我,真的,我沒有騙你,我臉紅了!呃。」
「說啊,你接著說啊!」
看著愛絲蒂梨花帶雨的嬌顏此時卻是面罩寒霜,梁天心知得出殺手鑭了。
有些人看似堅強,實則他們是在用這層偽裝的堅強保護著自己脆弱的內心。
而往往正是這種人,卻容易被傷害得很深很深。
小修女一語驚人,梁天卻始終不願意面對這種最壞的情況。
可是,看起來,愛絲蒂是真的生氣了,是比你不小心摸上了她的胸還要凶的那種。
梁天歎了一口氣道:「好吧,愛絲蒂,我再次向你道歉。」
梁天原本想說他之所以會將她氣哭,主要原因還是在於他以為愛絲蒂應該能夠接受他的調笑的。
不過想想,在向人道歉時,說什麼「我以為」這樣的句式,實際上是在推卸自己的責任,梁天也就沒有提及。
「哦!」
看到梁天臉上的真誠不似做偽,愛絲蒂臉色稍霽,淡淡應了一聲。
「嗯,另外我想告訴你,其實我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我並沒有說謊騙你。可可便是我們車隊的拉車魔獸,而我們的賽車還在製作之中。」
梁天苦著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愛絲蒂,生怕她聽到這個刺激的消息之後會再做出什麼過激反應。
哪知愛絲蒂神色仍舊淡淡,只是冷臉看著他。
梁天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道:「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我一直與愛迪生在一起研究著我們車隊的新型賽車,這種賽車對於拉車魔獸其實是沒有什麼要求的。」
梁天原以為他說到這裡,愛絲蒂眼中應該會露出好奇的目光,從而沖淡其中的冷意,卻未曾料到愛絲蒂居然如此沉得住氣,愣是沒有什麼表示。
「愛絲蒂,我知道,我這個人沒正經,我總愛玩得過火,現在我便帶著你去看看尚未完工的賽車。」
梁天說罷便伸手欲拉住愛絲蒂的纖手,可愛絲蒂卻是退後一步,嬌軀緊緊地*在了背後的樹上。
「梁天,你的話如果說完了,那麼就請你走吧,很抱歉,我已經決定退出銀色奇跡車隊了!」
「呃!」
梁天的臉色瞬間也沉了下來。
歐日拔絲尼,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給臉不要臉呢!難道你是女人就不得了了嗎?
「為什麼?」
梁天強壓著心中騰地冒出的那股火氣問道。
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了,可是愛絲蒂為什麼會如此固執。
「呵呵。」愛絲蒂臉上現出一個奇異的笑容,話語裡似有憂傷似有迷茫道:「梁天,你還問我為什麼?我來問你,你有把我真正當做車隊的一員麼?你有把我真正當做在賽場上需要將自己的身後放心交託給對方的隊友嗎?你有真正地考慮過我的想法我的需要嗎?」
梁天脖子一伸便想反駁,可話到嘴邊他又頓住了。
說老實話,梁天還真沒有把愛絲蒂怎麼當過一回事,甚至安琪,還有特雷莎,她們對於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
打從一開始成立這個所謂的車隊起,梁天其實就是想著憑借自己的力量去奪取那顆關係著他的終生幸福的生命之淚。
至於當時邀請安琪的加入,完全屬於一種精神療法!
他之所以沒有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或者是念完經就打和尚吃完飯就罵廚子,完全是看在了安道爾的面子之上。
畢竟,從大量錄像資料中瞭解了賽車大賽的慘烈戰況之後,梁天需要像達佛蒂爾家族這樣一個強大的奧援。
而愛絲蒂呢?
梁天可沒有邀請過她,是她自己硬要擠進來的。
可是,梁天剛把人得罪了,現在總不能再來個火上澆油吧!
那樣的結果,肯定是會一拍兩散,愛絲蒂會被傷害得更深。
貌似,身為一個男人,這樣的行為不應該屬於他。
見梁天面色變幻不定,在那裡似乎想著什麼,愛絲蒂繼續道:
「也許你在想,當初是我死皮賴臉硬要加入你的車隊的;也許你在想,其實車隊裡有我沒我都不打緊,甚至有了我的存在,反而給你帶來了許多麻煩;也許,你還會嘲笑我,笑我總是想盡千方百計地想要逃避這場看似避無可避的政治婚姻,笑我當初硬是要纏著你,要加入你的車隊吧!」
梁天本想搖頭否認,愛絲蒂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呵呵,無論你怎麼想,我都是不在乎的!至少我知道,其實你是同意我的觀點的。難道我就沒有追求我幸福的權利了嗎?難道我想追求屬於我自己的幸福就錯了嗎?」
看著愛絲蒂越說越起勁,梁天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當然,你會說:你追求你的幸福就去追求吧,幹什麼要拉上我呢?呵呵,可是梁天,我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只是一個要用無數堅刺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的女人。難道,我利用我們女人天生佔據的優勢做出一點點小小的胡攪蠻纏便是錯的嗎?你告訴我,如果換了你是我,你應該怎麼去做?」
梁天其實很想說,如果我是你,肯定會不顧一切地應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至於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蛋老頭們,讓他們都去死好了。
可惜愛絲蒂終究不是梁天,而梁天現在也只想對她說:愛絲蒂,省省吧,你還是認命的好。
當然,這話只能想想,肯定是說不得的。
「愛絲蒂,你說得沒錯!我確實一直以來都沒有將你還有琪琪當做銀色奇跡的一員,這確實是我的錯。」
梁天話語緩慢而低沉,腦袋中卻在緊張地組織著說詞。
「主要便是,我覺得這場賽車大賽,只需要我這個男人在前面衝鋒陷陣便可以了。在我的家鄉,有這麼一句話:女人,戰爭請你走開。這充滿血腥充滿暴力的賽車大賽,真的不應該屬於你們。在我看來,女人,就應該幸福地貼*在男人的背後,讓男人來為你遮風擋雨的。」
梁天說罷,又悄悄地扭頭迅速回望了一眼。
以他現在敏銳的六識,即使不用張開神念便完全能夠感應到就躲在不遠處的海倫娜,可他卻還是習慣性地做得如同一個普通人那樣。
「可是,你跟海倫娜妹妹不是這樣說的!
「對不起,愛絲蒂。娜娜雖然也是女人,但是她同時也是我的愛人,是我要攜手相伴終生的人。雖然我也應該為她遮風擋雨,但是我更應該與她攜手共進的。因為,這才是我們的幸福,這種幸福,好像叫做,一起吃苦的幸福。」
梁天的臉上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頓了一頓,繼續道:「而我剛才所說的,只是身為一名有風度的男士,對每一位應該值得保護的女士所要做到的。」
愛絲蒂聞言,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黯然。
「如果你覺得我的這種想法是對你的不尊重,那麼,趁著現在還有機會,我再次向你表示我最誠摯的歉意,並且誠懇地挽留你,不要離開我們車隊。」
其實,梁天此時最想的,還是愛絲蒂會選擇一條道走到黑,不要回頭。
在他想來,雖然愛絲蒂不會對他有意。可是他卻很是明顯地將她們與海倫娜區別開來對待了。
這樣一來,按照一個女人正常的心理,她應該會產生一些莫名其妙地不平衡,應該會賭氣,應該會吃醋,或者會產生沮喪心理。
而他也恰好捕捉到了愛絲蒂臉上的那絲黯然。
當然,,在梁天看來,愛絲蒂臉上的那絲黯然,應該是有感而來,是對他與海倫娜幸福的一種羨慕罷了。
所以,梁天覺得,愛絲蒂應該不會接受他的挽留,但是同時她也不會再對他有所怨懟才是。
不過,這樣的結果是梁天最樂意看到的。
否則,他到時拿不到冠軍,要想向身為隊友的愛絲蒂交代,還真是件麻煩事。
看著愛絲蒂面上風雲變幻一陣,似乎心中正在考慮些什麼,梁天的一顆心也七上八下。
哪曾想,愛絲蒂思量頗久之後竟是雲收雨住展顏開來,終是點了點頭:
「嗯,梁天,雖然你說的這些話,仍舊對我的自尊有些傷害,可是畢竟你這次沒有騙我,說得都是實話,都是發自內心的話語。其實我的要求一直就很低,只是希望你不要騙我而已的。」
愛絲蒂目光複雜地望著梁天,道:「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如果再拒絕,就顯得我真的是一個只能躲在男人身後瑟瑟發抖的小女人了。」
「呃,這個!」
梁天此時還真只能無語對蒼天了。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還有條件!呃,好吧,你說吧,什麼條件,我看能不能答應你!」梁天說得有氣無力。
愛絲蒂卻已迅速收起了心中的悵惘,面上重新綻放出笑容,道:
「其實這個條件,本不算什麼條件的。」
「嗯。」
「就像你當初說的那樣,既然我們都加入了銀色奇跡車隊,那麼我們便組成了一個團隊。而做為這個團隊中的成員,我們大家應該是相互信任相互通力合作,不應該有所隱瞞的。」
「呃,瞭解!」
梁天點頭。
他不知道愛絲蒂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原本覺得自己應該大學畢業了的他對於女人的瞭解程度一時間倒退回了小學階段,他不明白為什麼愛絲蒂突然間便又恢復了正常。
「梁天,既然你說賽車還在製作過程之中,那麼我就不強求你帶我去看了。對於隊長,我應該給予你必要的尊重的,就像你會尊重我們隊員一樣。你說是嗎?」
看著愛絲蒂胸前的波濤重新洶湧起來,從下向上看去,還真是另外一種奇景,梁天只好傻傻點頭。
愛絲蒂似乎察覺到了梁天的目光,她卻沒有如同以往那般發怒,反而將胸又挺了挺,突然上前一步,彎下腰來將臉幾乎貼到了梁天臉上。
梁天倒也不客氣,眼睛只是順著愛絲蒂胸前的開口望進去。
那一片白花花的乳肉仍是那般耀眼,那深不見底的溝壑仍是那般神秘誘人。
那一彎腰的洪流,便似洶湧中不勝重壓的海溝。
愛絲蒂那張如孩童般純真的嬌顏上突然顯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梁天!」
「嗯!」
嗅著愛絲蒂身上陣陣充滿熱情的幽香的梁天覺得有些發暈。
「我想通了。」
「嗯?」
「有時候,幸福是要自己主動去爭取的。」
「哦,你不是已經主動在爭取了嗎?」
梁天回答得有些漫不經心,目光卻是落在了愛絲蒂一張一合的紅唇之上。
「不,我爭取得遠遠還不夠!」
「哦!」
「你回去問問海倫娜妹妹,問問她是如何爭取屬於她的幸福的吧!」
說罷,愛絲蒂趁著梁天發愣之際,閃電般地探臉上前,櫻唇與梁天的嘴唇一觸即分,接著便逃也似地紅著臉起身跑了開去。
梁天此時卻只能苦著臉傻坐在那裡,心中的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