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焚天果不負其名,一口酒下肚,梁天便覺得一股烈火從腹中燃起。
若不是他體質比較強猛,況且當年在學校時也有過與人對拼二鍋頭的精力,恐怕今日得倒在傑克的店舖裡。
可現在,三壇烈焰焚天見了底,迎著微風賣力蹬著自行車的梁天只是感覺到愜意。
最初的酒勁已經過去,梁天現在只是優哉游哉地向前騎著。
傑克,早就摟著酒罈倒在了床上。
至於李斯特,他的酒量居然也不差,喝完酒愣是騎著梁天送給他的另外那輛純鐵打造的自行車先回莊園去了。
對於有了武技基礎的人來說,要想學會騎自行車自然是不難的。
只是看似清醒的李斯特回到莊園時會不會感覺到屁股變成了四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現在的梁天只覺得由於心魔侵襲帶來的鬱悶之氣早已一掃而光。
何況他的身後,還有一個美麗的少女靜靜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從嘴角到眉梢都儘是笑意與幸福呢!
不知不覺間,梁天已繞過了半個翡冷翠城,而看累了眼晃累了腿笑累了嘴的海倫娜靜靜地雙手環住梁天的腰,將臉貼在他背上。
兩人陷入了無言的溫馨。
眼前彩光閃爍,光暗交替,給了海倫娜一種置身夢境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幸福!
「咦!那不是特雷莎嗎?」
「特雷莎是誰?」
海倫娜從梁天背後伸出頭來向前看去。
「嗯,特雷莎就是上回在金色華年你見到的那個小修女!」
「哦,是她啊!可是,為什麼你會知道她叫特雷莎呢?」
「嗯,這個!我當時可是扮成她的樣子接生去了的。唉,我還被一個胖胖的老修女給罵了一通。」
梁天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心道海倫娜好敏感。
「哼!」
兩人說話間已經接近到了特雷莎身前。
此時的小修女仍然穿著那身寬大的灰色修女袍,她正在為路邊的一個滿身是傷的乞丐施展回復咒文。
雖然她身上的魔力波動一點都引不起高手的興趣,但是小修女在施展魔法時的那種堅定執著在夜色裡分外給人以一種震動感。
在小修女的身旁居然還有一名身穿銀色騎士鎧手托騎士頭盔的金髮青年。
不過看他一臉無奈地望著滿頭汗水的小修女,梁天大概猜出這名騎士應該是米歇爾大主教派出來保護小修女的。
梁天一捏剎車,自行車嘎吱一聲剛好停在了小修女身前。
看看半*在牆上衣衫破落的乞丐,再看看身體都開始搖晃的小修女,梁天搖頭歎息一聲。
海倫娜突然驚訝地發現小修女原本搖搖欲倒的身體突然便似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猛然便挺直了。
而經由小修女施展出來的回復魔法,那道籠罩在乞丐身上已明滅不定的乳白色光罩,也猛地光芒大放,直接從一個三級的光之回復躍升至六級的萬物回春。
沒等海倫娜搞清楚場上的形式,那名守護在海倫娜身畔的騎士似乎在明亮的白光中看清了梁天的長相,居然便極不友好地逼了上來。
「你就是梁天?」
騎士的聲音中帶著憤恨,帶著傲慢,還帶著一絲嫉妒。
梁天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將自己全身上下都裹在這套看起來就有好幾百斤的鎧甲裡的很帥很英氣的金髮騎士。
「嗯,是的!你是?」
「好的,梁天閣下,我,神聖教庭榮譽騎士六級武者羅伯特#8226;丹尼爾向你提出決鬥邀請!」
這名名叫羅伯特的騎士也不等梁天答話,便脫下左手的手套扔在了地上。
羅伯特騎士的這種扔手套的做法在大陸上是被視做對自己的侮辱的,任何一名武者如果接受到對方如此挑釁的決鬥邀請都不會視若不見,他們即使明知不敵也會為了尊嚴而戰。
可梁天彷彿沒事人一般,扭過頭對著小嘴張成了O形的海倫娜道:「你認識這個叫羅伯特#8226;丹尼爾的人嗎?」
海倫娜搖搖頭。
「喂,羅伯特,你聽到沒,我們家海倫娜說她不認識你!」
羅伯特騎士聽得一愣,憋在心頭的一股怒意與戰意剎那間洩了五成。
梁天不認識羅伯特,羅伯特可是認識梁天的。
羅伯特可是達佛蒂爾家族明面上護衛騎士團下轄的第一騎士大隊的隊長,同時,他還是神聖教庭的榮譽騎士。
年僅21歲的他有著驕傲的資本。
因為他年少風流,相貌英俊,還是一名六級武者。
就是這麼一位看起來少年得志的才俊最近卻過得很是不順。
這一切的開端都要從那天他護衛著家族的馬車出行說起。
那天的馬車裝飾得華麗無比,乘坐馬車的人身份更是尊貴。
羅伯特出城前雖然未能看到馬車內的乘客,卻從駕車的馬伕那身隱而不發的強大鬥氣上能夠感覺出這趟護衛之行的重要性。
原本羅伯特還想能夠在路上有所表現,結果他卻沮喪的發現這趟護衛之行簡直是多餘。
只是從城中的莊園到城外的種植園,這一路上到處都是達佛蒂爾家族的明崗暗哨,加之這個馬伕一看就是個七級武者,那他們這批護衛騎士豈不是成了講求排場的擺設麼?
可是很快的,羅伯特就覺得他這次護衛之行相當不虛,因為到達種植園之後,他看到了馬車中的那個女孩子。
她有著一頭銀色齊腰的長髮,身著一身淡粉色的長裙,精緻的面龐上,那雙充滿憂鬱的銀色雙眸裡滿是令人憐惜的柔弱,彷彿風一吹便會倒下的纖細嬌軀讓每一個見到她的男子都將只會想將她呵護在懷。
羅伯特只看到安琪的第一眼,便已驚呆了。
世界上竟還有如此美麗卻又如此令人哀傷的女孩麼?
可以說,羅伯特騎士在看到安琪的第一眼,便已一見鍾情一見傾心,只是,好像這種感覺,純屬於單相思。
年輕的小伙只覺得自己要武勇有武勇,要長相有長相,論及家勢來,他也不差。
所以,羅伯特當時就暗下決定,先在這名少女面前好好表現然後回去就讓父親想辦法給自己去提親。
甚至他還在想,是否他應該先想辦法討好一番帶著那名少女的中年美婦呢?她可是那名少女的母親。
可是,已經有了數名情人的風流騎士很是氣餒,因為這名少女居然看都沒看他一眼,這讓一直熱情地護衛在領著那名少女的中年美婦和少女身周的羅伯特很是鬱悶。
雖然羅伯特知道這對母女身份非凡,可那個中年美婦面容冰冷,彷彿誰欠了她多少杜卡特一樣,而那名少女卻只是對種植園裡的花草感興趣,似乎她是一個從來沒有出過門的鄉下姑娘。
後來羅伯特才知道,這名少女不是別人,正是達佛蒂爾家族雪藏了十六年從來未在世人面前露過面的小公主安琪。
可令羅伯特不解的是,為什麼安琪看起來一副病懨懨的樣子,難道以達佛蒂爾家的財力物力還有無法解決的問題嗎?
由此羅伯特想到了很多,他也趕回家中與父親商量了許久。
年輕人最容易感情用事,總是很衝動地便做出什麼決定。
自覺看到安琪後便陷入愛河的羅伯特雖然覺得自己的身份不低,他的父親也是佛羅輪薩行省的一方巨富,他們丹尼爾家族與那個新近冒起的斯特恩家族也算是不分伯仲,可是如果要想娶到達佛蒂爾家的小公主,好像還真是只能向光明神祈禱了。
困難是存在的,前途是艱難的。
可是,正是因為感覺到不可能,年輕熱血的羅伯特才覺得他應該奮力成為騎士中贏得公主芳心的主角。這樣,才能體現出年輕的價值。
羅伯特覺得他有很多優勢,最大的一點便是他的父親很是明智地讓他成年之後便投入了達佛蒂爾家。
可未等羅伯特想出他應該如何去做,梁天這個黑頭髮黑眼睛的黑戶便橫空出世,搶走了羅伯特自以為應該屬於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