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正在神聖而莊嚴地為他面前的孩子們洗腦之時,梁天已經極為狼狽地從虛空中跌出。
梁天沒有想到,自己的小天地明明已經不再會對魔核與晶石中的能量感興趣了的,今天卻像吃錯了藥一般,將一塊光明玉中的能量毫不客氣地便吸了個精光,居然,居然連一根毛都沒給他剩下。
光明玉中的能量被自己的小天地吸收了也就罷了,反正肥水一點都未外留。
可是吸收能量搞到自己如同金身羅漢一般金光大放還引來眾修士們頂禮膜拜就不太妙了。
梁天一邊免力控制著不斷從自己身上向外冒出的光明能量,一邊暗暗思索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他不奢望米歇爾老眼昏花未能認出他來,他只求米歇爾不要帶著那票魔法師殺上門來。
現在東西都吃進去了,就算是要還也辦不到。
梁天總不能找隻鳥人來殺吧。
思前想後,梁天很快將思路捋順。
畢竟他現在的地位比較特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的背後有達佛蒂爾家的。
雖然梁天心裡沒底,不知道達佛蒂爾家族究竟能夠對他到哪種程度,但是用以應付接下來米歇爾可能的發難是綽綽有餘的。
那麼眼下梁天要做的事,就是將自己與達佛蒂爾家族這輛重型裝甲捆綁得更加緊。
幸好琪琪還沒有破繭而出,眼下安道爾肯定還不會過河拆橋。
梁天決定明天便和這位看起來很是慈祥的老頭研究一番飲品的改進以及香水的製作問題。
利益的糾纏才是最牢*的。
梁天想通此節,不禁長出一口氣。而他身上也不再往外湧能量,相反卻開始了不斷地回收那些剛才散失在空氣中的能量。
雖然梁天能夠感覺到這些能量流入自己體內,它們卻根本未做停留,莫名其妙地便消失在他的感知裡。
不過令梁天驚喜地是,他對光明系能量的感應度提高了不少,已經能夠與火元素和暗黑能量相媲美了。
可是未等梁天高興太久,他的臉色又垮了下來。
因為梁天發現門外有人。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曾經的神聖教庭總部的神聖騎士團團長被譽為所羅門家族第一天才的瑞德老船長。
雖然剛才梁天身上金光大放,但是真正外流的光明系能量並不多。
這種輕微的波動睡在隔壁的海倫娜與愛絲蒂並未察覺,卻根本無法瞞過生平都在研究光明系魔法與武技的船長。
船長夜裡睡得一點都不沉,因為他時刻準備著體內的能量反噬。
而從梁天房裡傳來的光明能量波動雖然輕微,卻還是驚動了他。
這股能量是如此的純淨,讓離開教庭三十年的船長感覺是如此熟悉,又是那麼陌生。
這,絕對不是什麼晶石或者魔核中的能量;這,更不是應該出現在梁天房中的光明能量。
對於梁天不太瞭解卻也知曉一些的船長想知道,為什麼梁天的房中會傳來只有天使體內才會擁有的純淨光明能量波動,難道海族與光明神族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暗通款曲了嗎?
可惜未等船長*近梁天的房間,那股能量波動已然消失,並且,梁天也已發現了他。
「船長,大半夜的,你找我有事嗎?」
梁天心下一動,便決定先發制人。
他的心中隱隱有絲期待,說不定今天晚上還會有更大的收穫。
剛剛駐足門外的船長聽到梁天的聲音微微一愣,隨即他苦笑著搖搖頭,推門而入。
進到屋來,梁天自顧自地躺在床上沒有動靜,而船長也只是找了把椅子坐下,便一言不發地打量著他。
「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這回,終於是船長先開口了。
聽著船長遲疑中還帶著掙扎的話語,梁天也是一愣。
他沒有想到船長來得如此直接,主要是因為他根本不瞭解三十年前的瑞德·所羅門實際上是一個相當豪爽的漢子。
「嗯,是的。因為我從你的身上感覺到了契約的力量。」
「那麼,海倫娜她……」
「放心,她成天迷迷糊糊地,自然是不知道的。」
「你不要騙我了,雖然我不是看著她長大的,但是卻對她相當瞭解。告訴我,麗,佳斯麗她什麼時候會到大陸?」
梁天猛然從床上坐起,瞪著面無表情的船長看了一陣,然後又轟地一聲倒了下去。
「李斯特告訴我,說你是所羅門家族乃至整個教庭歷史上的第一天才,起初我還不相信。」
說著,梁天偷瞧了船長一眼,見他沒有搭話的意思,便繼續說道:「現在,我相信了。其實你完全會猜到,佳斯麗姑姑現在已經在趕往愛琴大陸的路上。」
話說到這裡,梁天敏銳地捕捉到了船長灰色眼眸裡的一絲悸動。他卻裝做視而不見地道:「佳斯麗姑姑在得知你的消息後,無論她恨你也好,怨你也罷,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飛到你的面前,她要看看你這個讓她空等了三十年的負心人現在活得可好。」
船長的嘴唇嚅動了幾下,最終沒有說出什麼。
「可惜,當佳斯麗姑姑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之後,她一點也不會高興,因為她只會為你而心碎。好像,她一直在為著那個讓她等待的人心碎呢。」
船長苦笑著搖搖頭,道:「我三十年前就已經是這副樣子了,你認為,我除了逃避還能做些什麼呢?」
梁天覺得自己與船長之間現在的關係很是奇怪,按理說他應該算是自己的長輩,並且幾乎就沒有過什麼交流。
可是,怎麼感覺兩人像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呢。
「至少,你不應該殘忍地剝奪佳斯麗姑姑的知情權。」
「知情權,這個詞有意思!可是,就算讓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即使她會選擇與我在一起,我又怎麼忍心耽誤她的青春呢?」
「嗯,首先我要告訴你,不是就算會,而是一定會。其實你心底也清楚,佳斯麗姑姑不會因為你外在的改變就會改變自身對你的感情立場,就如同你絕對不會因為她的韶華逝去而對她厭倦。再者,我要告訴你,雖然我不贊同你的做法,可是真正到了你這一步,我也別無選擇。因為,生活就是如此無可奈何。」
船長的眼眸先是一亮,接著又黯淡下來,他只是喃喃道:「無可奈何,說得好,如果是在三十年前,我真想好好和你喝上一杯。」
「現在喝,也是可以的。」
梁天說罷,隨手取出兩節醉仙露,拋給了船長一節。
船長仔細地感應著竹節上傳來的絲絲沁人心脾的靈氣,微微有點失神。
「有沒有覺得,這種酒對你所受的傷害有較好的療效?」
船長苦笑著搖頭道:「我是一個光明系大魔導師,同時,我的鬥氣也已經達到了八級。」
船長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連光明系魔法都無法治癒的傷患,其它的東西自然也是沒有效果的。
梁天知道船長這些年肯定想過各種方法來對自己的傷患進行治療,但是結果總令人失望,所以他早已失去了信心。
「我記得在哈桑小鎮的時候,你喝了醉仙露後,明顯傷勢有了好轉的。」
船長苦笑著搖搖頭,突然便對著自己結出了一個古怪的手印。
然後暗夜中稀薄的光明能量便聚集到了他的身周。
一道乳白色的光柱飛速成形,將他罩在了其中。
然後,梁天便看到船長的頭髮逐漸從灰白開始變回金色,船長那如同風乾的桔皮的臉面也開始變得紅潤,變得富有光澤。
六級光明系魔法萬物回春。
梁天看著彷彿間如同時光倒流青春重歸的船長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可是,接下來,梁天卻又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