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萬物皆有其因果,無論人或者是神強大到哪種境地,他們永遠也無法擺脫這剪不斷理不明的因果律。
既然又來到了一個意識空間,梁天自然就需要拜會它的主人。
梁天很確信,雖然他一時還無法找出那人在哪。但是意識空間裡,肯定會存在意識來支撐。
所以他好整以暇地靜靜等待著。
果不出梁天所料,只一會對方就先沉不住氣了。
原本是白茫茫一片的世界,突然間便風起雲湧,四周的空間彷彿都開始不斷顫動。
感受著從上下左右身體前後四面八方傳來的壓力越來越重,梁天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哼!如果你繼續躲著不出來,也許我還真拿你沒辦法。可是,你真的不應該向我出手的。」
梁天閉上眼,同時臉色也瞬間變冷。
「哈哈哈哈,卑微而無知的人類,居然敢如此狂妄地向神族挑釁!那就讓我,光明神忠實的僕叢將你淨化吧!」
刺耳的聲音仍舊從四面八方傳來,飄渺到無法捉摸。
躲在自己意識世界中的天使卡多普利雖然表現得很囂張,但是他心裡卻在打鼓。
他只是上古諸神之戰中的一個相當不起眼的炮灰,只是因為他的光明玉在戰爭中幸運地未被毀滅從而在戰後被上司留在了人類世界,他有著他的使命。
靜靜地呆在光明玉裡五千年,其實他也很痛苦,好在他還能與自己的上司,呆在上一個高層空間的六翼天使時時聯繫。
而他所肩負的使命,便是監視人類,監視這些能夠激發光明玉中的能量的紅衣大主教們。
光明神族傳下的法門確實有其效果,同時,卻也讓這些只剩下意識體的四翼鳥人們能夠輕鬆地獲取這些主教們靈魂裡的記憶。
所以,雖然光明神族在聖戰勝利之後奇跡般地似乎便放棄了這塊大陸,可是外人不知道的卻是,他們的觸角無處不在。
卡多普利今天剛剛從米歇爾大主教那裡獲得了一些消息,而他在繼續消耗著自己的魂能幫助著這個倒霉的大主教的同時,也在不斷地侵蝕同化著他的靈魂。
其實卡多普利很想佔據米歇爾的身體,因為他不想再呆在這片暗無天日的空間裡孤獨下去。
他相信,只要他擁有一副人類的軀體,不出五年他便能夠成為米歇爾的夢想中所謂的神級的存在。
到了那個時候他豈非可以在大陸上橫著走了嗎?
可惜這一切也只能在心裡想一想,因為卡多普利有著他的使命,而他與上司之間的聯繫一旦中斷超過一個白晝,那麼等待著他的將會是靈魂消逝。
因為他們低階天使的靈魂烙印裡都有其上司所下的禁制,雖然大家隔著一個空間,他的上司要取其性命也不費吹灰之力。
正是有了這個靈魂禁制,卡多普利才能與其上司聯繫,而同時也是這道禁制讓他只能乖乖地守在光明玉內履行他的職責。
卡多普利很是希望米歇爾能夠多使用幾次光明玉,因為他很想通過靈魂同化從而產生一個新的自我。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能夠將真正的自我解放出來。
可惜像米歇爾如此好的靈魂,他所在的翡冷翠城神殿卻很難碰見。
而且他在米歇爾的靈魂內也已經發現了另外一個同伴的氣息,估計應該是留在神聖教庭總部的那個四翼天使的。
卡多普利只好耗費了大量魂能先將他同伴的努力全部抹去,並且也盡心盡力地給了米歇爾不少好處。
他要讓米歇爾感覺到,這塊光明玉比他以前總用的那塊要強得多。
當然,他並不能保證米歇爾能夠按照他的計劃,從此改投向自己這塊光明玉,但是他絕不能讓自己的同伴好過。
所以消耗了巨量能量來抹去同伴靈魂印跡的卡多普利現在很虛弱。
米歇爾自是不知道發生在他身上的這一切,他只知道自己經過這麼一次治療之後久不見動靜的精神力居然有了長足進步,所以他才會去搭眾狂信徒的末班車搞修煉。並且他也在心底暗暗決定,抽空一定再來試試,說不定是這塊光明玉的質地會高點。
其實米歇爾大主教很想多洗洗光浴,奈何家族裡有規定,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切勿胡亂使用這個禁忌之法來修補靈魂。
這條規定是相當強硬的,是不講任何情面的,一旦被家族的執法者發現懂得這個密法的成員沒來由地使用了它,那麼,他們所面臨的便只有死亡。
米歇爾不知道這條家規從何而來,他自然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
卡多普利,或者說是那些呆在光明玉內的鳥人們雖然不知道算盤為何物卻也能打得一樣響。只不過人類一點也不傻,至少奧古斯丁家族的先祖早已發現了鳥人們的陰謀,及時做出了最好的折中之法。
謹慎用之,完全是一種強大的助力。
平日裡並沒有注意到人類腦中有關這方面的信息的鳥人們還在不斷地做著自己的夢。
當梁天的真元力將這塊光明玉包裹住之時,幻想著美好未來的卡多普利就慌了手腳。
因為突然間,他便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靈魂居然與上司失去了聯繫。
未等他做出反應,卡多普利居然又發現一股極其強大的靈魂氣息闖進了他靈魂的居所。
仔細比量一下,卡多普利發現這股氣息看似強大,實則不然。
雖然感覺起來這股氣息比起他的上司,一隻六翼的鳥人要強了不少,奈何其所蘊含的絕對能量值並不高。
卡多普利想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他也懶得去想。
因為現在充斥在他心中的只有喜悅。
因為他想到如果自己成功吞噬了這個靈魂,那麼他就能夠進行進化,從而擺脫上司的禁制。
這簡直太美妙了!
興奮的卡多普利只是稍做觀察便迫不及待地發動了對梁天的進攻。
原本卡多普利只要一直躲藏在自己的這片空間之內不做任何動作,梁天很難將他揪出來。
因為進到這片空間裡的梁天只是一股神念,只是他靈魂的一部分而已。他想出去很輕鬆,但想做點消耗太大的事情就有點力不從心。
可是卡多普利這麼一發動進攻,他的靈魂便無法再與這片空間完全契合。
很自然地,梁天察覺了卡多普利的所在。
無視四周全方位不斷增加的壓力,梁天靜靜地閉眼等待著。
他要等一個最佳的出手時機。
卡多普利不知道梁天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他只是一個勁地鼓動著自己的靈魂能量向梁天擠壓著。
雖然卡多普利沒有吃過奶,但是從米歇爾的記憶裡,他知道吃奶是一種很美妙的事情。所以他此時將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他相信很快梁天的靈魂必將被自己吞噬。
可惜卡多普利從米歇爾那裡得知的吃奶其實算不上真正的吃奶,因為只用力吸吮卻沒有傳說中的母乳補充地床上動作真的很費力,特別是對於他這種根本不知舌技為何物的宅鳥。
吃奶吃到很吃力的卡多普利的鳥形很快便無法再隱藏起來,一絲不掛地出現在梁天的感應之中。
果然如此,原來真是,鳥人一隻。
睜開眼,梁天的眼睛直直地望向臉色蒼白到不像天使卻像吸血鬼的卡多普利。
「無知之人之所以無知,只在於他總拿自己的無知去推測他人的無知。你,就是這麼一個無知的人,噢不,是無知的呆鳥!」
梁天的聲音很冷,冷到不帶一絲感情。
梁天的眼睛很黑,黑到沒有一絲光亮。
卡多普利突然就覺得背脊一陣發寒。
可惜不等他對梁天嘲弄的話語做出反擊,一切便似從開端跳向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