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鄉是英雄塚,只是普通人的梁天卻有著平凡人的執著。
沒有賴床習慣的梁天照例五點起床,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畢,走出門來。
當他來到電梯前時,就看到了一排少女站在門邊。
昨天引領他們到房間的那對少女衝他一躬身道:「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
梁天只有苦笑,因為他又想到了昨天在走廊上看到的那一幕。
他搖搖頭道:「沒事,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一個少女為他按下門邊的按鈕。
不一會電梯門開,梁天走了進去。
那對少女也跟了進來,並且為他按下了一樓的按鈕。
梁天只覺他最近好像總在苦笑。
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露出過苦笑,不知道多少人看到過他人的苦笑。
可是,只有你真的苦笑過,真的感受過;否則你絕對無法想像出這抹笑容背後的無奈`苦澀與辛酸。
到了一樓,門開,便有一對少女躬身向他問好,詢問他的需求。
梁天再次道了聲他只想出去走走便向著香格里拉外走去。
此時天色尚早,街上沒有行人。點點魔法綵燈掩映在櫻花樹間。
梁天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光怪陸離的奇幻世界中,一切似乎都如此的不真實。
這一切,是否只是一場夢呢?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帶著淡淡花香的空氣,伸展了一下臂膀,然後開始了晨跑。
翡冷翠城的城市格局很規則,縱橫交錯的大街小巷將之分割得如同棋盤一般。
梁天慢跑在櫻花樹下,地上拖出時長時短的影子。
時不時的,會有隨風飄舞的櫻花落在他頭上。
他十分享受這種感覺。
香格里拉所在的這條寬闊街道很長,雖然路上沒什麼行人,但是家家高檔的酒樓商舖門前都亮著燈,門前尚有些許人氣。
隨著他轉入一條小巷,幢幢別墅洋樓便映入他的眼簾。
路邊的燈光昏暗起來。
他一個人孤獨地在路上跑著,可是他並不感到寂寞。
因為他正在不斷地接近終點,不斷地接近馨兒。
有夢,就有面對一切的勇氣。
勇氣是有了,可是梁天哪知道這麼快檢驗便來了呢。
突然,梁天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就彷彿黑暗裡有人不聲不響地跟在你背後的那種感覺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他馬上就想到了中所說的殺氣。
於是他就按照中的指導,在感受到這一絲殺氣的時候立刻閃避。
他如是做了,只是動作有點難看,還好沒有人看見。
不過當他灰頭土臉地躲進花叢中時,卻沒有看到中所說的什麼一隻箭矢或是一抹刀光擊在他剛才的立身處。這讓他很惱火,在心中大罵那些亂寫的一點生活經驗都沒有,真是誤人子弟。
梁天卻沒有覺得自己神經質,因為他相信自己剛才沒有判斷錯。
所以他將神念散發開來,很快就發現在他的四周正有六個黑衣人手中握刀謹慎地向他*近著。
教庭,不,應該說是所羅門家族的這個地下組織的辦事效率確實高,教皇昨天晚上剛發佈的命令清晨就得以執行。
其實這六個黑天使級別的殺手是剛好身在翡冷翠城,所以昨夜接到命令後便埋伏在了香格里拉外。
他們沒想到梁天大清早會出來,並且還進行著在他們看來沒有什麼意義的行為。
身為所羅門家族秘密培養出來的殺手,他們的耐心一向都很好,如果他們不能等待,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
他們現在無疑活得很好,所以他們能夠等到梁天進入相對黑暗且沒有行人的巷道後再動手。
可是就當他們準備攻擊時,梁天卻似已發現了他們的意圖,居然提前就地一滾躲到了路邊。
他的動作很難看,可是六個黑天使卻笑不出來,估計他們黑紗下的面色比起梁天的動作來好不到哪去。
在他們看來:能殺死人的招術就是好招術;能保住生命的招術就更是好招術了。
殺手就是暗夜中的幽靈,一擊不能得手,他們便會重新尋找機會。而還沒有出手就喪失先機,他們就只能更加謹慎,更加小心。
他們很奇怪,梁天是怎麼發現他們的意圖的呢?
身為黑天使,他們自認為隱匿刑藏之術已修煉得無懈可擊。
這套隱匿之法是組織上從雲夢大陸東邊的一個小島上的矮人與人類的雜交後裔那裡偷來的。多年的暗殺經驗告訴他們,就算是七級強者也無法發現他們暗中接近。
難道眼前這個青年已經邁入聖級?
疑問只能放在心中,任務還得執行。
他們向梁天進行著自以為悄悄地接近。
六個黑天使哪裡知道,剛才梁天之所以警覺,是因為感受到了他們出手前鎖定他的殺氣。
現在呢,梁天神念一出,他們早就無所遁形,可憐他們還不自知。
梁天很惱火,大清早就有人盯上了他,看樣子就知道人家不是想請他喝茶,因為沒見過拿著刀來逼人喝茶的。
看著這六個黑衣人越來越近,梁天正緊張的思考著應該怎麼辦?
「歐日拔絲尼,這六個傢伙怎麼有點像日本忍者的風格,偷偷摸摸地浮在空中耍酷嗎?」
暗暗在心中罵著,奇怪的是梁天的心中除了緊張與興奮,一絲害怕都沒有。
最近梁天的心性改變了不少,從在海上看到眾多海盜的屍體,到後來單挑一群海盜,漸漸地他已經適應了沒有法律約束的快意。甚至以前在社會主義道德長久壓抑下的一些負面情緒隱隱有暴發之感。
此時的梁天居然有了一絲嗜血的衝動,只是他自己沒有察覺。
看來六個黑衣人並沒有發現他們遮住胴體的浴盆上早已是破洞百出,所以梁天一面裝著緊張地看著四周,一面將那把破劍取了出來。
他覺得用這把長劍砍起人來,很爽。
黑天使面上應該全是不屑,因為他們見到梁天緊張地掏出了一把如此長的大劍,根本不利於在近戰中的發揮。
何況梁天雙手難看地握住劍柄,居然還在微微顫抖呢。
可憐的黑天使如果知道梁天不是害怕得顫抖,而是興奮的激動,說不定會紛紛吐血,直接消除這場危機。
梁天也是小白得可以,大陸上人人聞之色變的暗影天使殺手駕臨,第一選擇就是快跑;跑不掉再拚命也不遲。
就在六個黑衣人以扇形將梁天圍起來準備發動攻擊之時,梁天突然暴起,舉劍就來了個迎風一刀斬,當頭向著離他最近的黑衣人劈去。
面對著梁天這突如其來的一劍,那個全身心投入到準備進攻中的黑衣人顯然沒有心理準備。
砍死他他都不會想到梁天已經發現了他,所以他現在只有被砍死。
這裡可沒有只要砍不死他就知道梁天發現了他這一說。
說時遲那時快,梁天被龍王血改造過的身體是何等強悍,再加上他運足了真元在腳,速度已經超越了人類眼睛能夠捕捉到的極限。
在另外五個黑衣人的眼中,只看到梁天突地消失在原地,緊接著便是他們的一個同伴被梁天斜肩鏟背一劍劈成兩半。
如果此時路上有人看到這一幕,他肯定會以為自己在做夢。一個青年對著空氣劈出一劍,居然劈出了一個黑衣人,而這個黑衣人已經成了兩塊,他一定會回去再睡一覺的。
梁天顧不上感歎小日本的迎風一刀斬確實有點霸氣,只是迎著風準頭不太好;也來不及擦去濺到臉上的鮮血。
他深知先下手為強地道理,他也知道什麼叫一寸長一寸強,所以他一個旋身,馬不停蹄地向著第二個黑衣人砍去。
這些黑天使當然不會有一對潔白的羽翼,不過他們的速度一點也不會比長了翅膀的鳥人慢。
多年血腥的殺戮使他們的神經足夠堅韌,在死亡線上掙扎的他們反應也相當敏銳。如果不是這樣,剛才那個黑天使也不會在巨劍臨身之時本能地挪了寸許,否則不應該是斜肩鏟背,而是標準地一分為二了。
同伴的死並沒有影響到他們,只是梁天手中這把極不協調的巨劍讓他們動容。
無聲無息間將一個黑天使劈死,此劍決非凡品。
總結經驗教訓是完成任務後還有命在才有權做的事。
就在梁天劈出第一劍後,以有兩柄漆黑的刀向他劈來。
另外三個黑衣人知道隱藏身形已經失去意義,顯出身形後舉起刀。
他們以刀代杖,口中念起了咒語。
握刀的手如此穩定。
刀身漆黑,刀柄亦是漆黑。
在夜色中沒有一絲光亮,又似兩道閃電,耀得人心頭發慌。
梁天還能感受到刀身上傳來暗元素的波動。
他迅速往後一閃,劍身如刀,直劈其中一個黑衣人。
梁天深知自己根本不懂精妙招式的弊端,很多道法運用得也不熟。所以他現在只能先憑借敏銳的神識與這兩個黑衣人周旋。
對於那三個正在唸咒的傢伙,興奮的梁天已經開始為他們念往生咒了。
梁天雖然不會什麼鬥氣,他也不像愛絲蒂那樣,能將魔法融入到武技中,可是他肉體強橫,速度驚人。所以一時半會這兩個黑衣人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戰鬥中梁天體內的真元自行在體內流動,將他的速度再度拔高,讓兩個黑天使越打越心驚。
反而是梁天好幾次都差點將他們斃於劍下。
要不是他們接受過殘酷的訓練,要不是他們經驗豐富,現在恐怕早就去見光明神了。
標榜著神愛世人的光明神應該會接受這些迷途的黑暗人士吧,說不定五百年前大家還是一家呢。
梁天一面與兩人纏鬥,一面感受著空氣中暗元素的波動。
當他感覺到空氣中暗元素的波動到達頂峰時,突然身上金光大放,一聲飽含真元力的佛家梵唱從他口中喊出。
上一回是誤打誤撞,這一回卻是早有預謀。
然而梁天的臉上沒有露出勝利的微笑。
因為五個黑衣人似乎早有防備,就在梁天這聲獅子吼喝出的同時,他們身上紛紛冒出了有若實質的黑光,黑光中有著玄奧的魔法六芒星陣在轉動。
梁天對這個魔法圖案真得很熟,可是他卻只希望自己從來沒見過這個圖案。
隔音結界,居然是隔音結界。
梁天這蓄勢已久的一拳打在了空處,讓他心中一陣鬱悶。可是現在再想後悔已經來不及,因為那三個黑衣人的合擊魔法已經完成。
彷彿來自幽冥的呼喚,梁天想問一句,能不能讓他為自己念上一段往生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