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梁天如約出現在魔法師公會的小洋樓中。
船長依舊如同亙古不變的星辰般,白天不願露頭。
雖然梁天發現自己的竹筍好像對於他的病情並沒有太大的幫助,不過他照舊將帶來的竹筍放到櫃檯上,然後他轉身上樓,逕直來到老安東尼的實驗室中。
老安東尼此刻沒有進行什麼危險實驗,而是靜靜地坐等梁天的到來。
梁天看見他時,老安東尼手裡正捧著一杯橙紅色的飲品,愜意地半躺在墊著魔獸皮地坐椅中假寐。
聽到梁天的腳步聲,老安東尼睜開眼,滿臉笑容地道:「我親愛的天,你終於來了啊。」
梁天無奈地隨手拿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並且毫不客氣地將擺在桌上的另一杯橙紅色飲品拿過來大大的喝了一口,像是在表達著對於老安東尼對他稱呼上的不滿。
「呵呵,這種用香紅草加工出來的飲品相當不錯,好像裡面還有蜂蜜呢。」
老安東尼聞言,眉毛跳了一跳,歎氣道:「你小子還真是讓我驚奇啊。」
「呵呵,我想老安東尼你一大早叫我過來不會只是想請我喝這達佛蒂爾家族獨家配方的香紅飲吧?我真的很奇怪,為什麼你這裡有這麼多達佛蒂爾家族只供應給貴族世家的昂貴飲品呢?看來你的那個在溫斯康馨城的朋友真地很強大,真地很關心你呀。」
老安東尼笑了笑,道:「你是不是還想問我,為什麼我這裡會有香紅草,為什麼我這裡還有黛爾絲吧。」
梁天聳聳肩,道:「如你所願,的確是有這個疑問。要知道這些東西可是只有達佛蒂爾家族的種植園裡才有的,我想你不可能是因為偷了人家的東西到這裡避難來了吧。另外,這些花草,一般人偷來了也種不活的,難道你是傳說中的精靈?」
老安東尼嘿嘿乾笑,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個盾形的紋章,遞到了梁天手中。
梁天接過這個紋章,仔細地看了起來。
不知道這個盾形紋章用什麼金屬製成,入手有一種冰涼感,在素白的底色襯托下,一朵鮮花吐翠含芳。只見它葉片翠綠欲滴,花梗亭亭玉立,襯著銀白色的花朵,淡黃色的花蕊,扎根於白石數顆,清水一盆之中。
梁天當然認識這朵花,它就是歲墓天寒,百花凋零之際幽然綻放的凌波仙子水仙,也是達佛蒂爾家族的標誌雅客花。
這個紋章上面應該是用了極為高明的手法雕刻了一個水系的鏡面法陣,梁天只覺這個紋章上的水仙顯得如此的凝脂約素,玉質冰肌,觸手甚至有一種生機勃發之感。
大陸上各大家族以及一些有名望的貴族世家都有著自己專屬紋章,上面有著各種各樣的圖案花紋以做為他們身份的象徵。
有關這方面的知識梁天在一本名為《〈紋章學〉》的書上看到過,所以接過這個紋章時梁天就認出了這是達佛蒂爾家族直系成員的紋章,並且絕非假冒。
他疑惑地看了看老安東尼,道:「為什麼?」
老安東尼一愣,他被梁天這沒頭沒腦的一句為什麼給問得莫名其妙。
「為什麼你要告訴我你的身份?」
「呵呵,你就這麼肯定這個紋章就是屬於我的。」
「我說老安東尼,你也算是老大不小了,怎麼還能問出我家可可都不會問的問題呢?」
老安東尼老臉一紅,嘿嘿乾笑著沒有說話。
「你應該是現任達佛蒂爾家族家主安道爾的兄弟吧?」
老安東尼眼皮一跳,歎道:「呵呵,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好像只給你看了我的紋章吧。」
「呵呵,這個很簡單,因為在每個家族中,不同地位的成員,他們的紋章上的花紋或者是紋章的外形是有細微的差別的。我恰好記得書上講過,達佛蒂爾家族的紋章就是這朵雅客花,而家主的紋章上面,這朵花的根是埋在十三顆白色石頭裡的。至於你的紋章嗎?嘿嘿,上面好像是十二顆白色石頭,只有身為達佛蒂爾家族家主直系親屬的人,他的紋章上才是白色的石頭,我又剛好聽說了達佛蒂爾家族的現任家主是一個老頭,而石頭數目的多少就告訴了我,你只可能是他的兄弟。」
「看來你小子觀察得真的很仔細。不錯,我就是現任達佛蒂爾家族家主安道爾的哥哥。」
「為什麼?」
老安東尼眼中儘是讚賞,梁天卻覺得他好像在算計著些什麼,有點不自在。
梁天又一次問出了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告訴我你的身份,我好像從來沒有問過你。」
老安東尼苦笑著說道:「唉,沒有辦法,還不是為了消除你小子的疑心。海倫娜應該是海族中的美人魚吧,而且她還是皇族的公主。」
對於老安東尼能猜到海倫娜的身份,梁天並不意外,他示意老安東尼繼續說下去。
「以你小子的精明,大概早就知道我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看看你昨天那不信任的眼神,就好像我會把海倫娜騙去賣了似的。」
「呵呵,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也知道一條美人魚在大陸上能賣到什麼樣的天價,何況還是美人魚中的皇族,能夠幻化**形的公主呢?我不得不防啊。」
「所以我只好把我的秘密告訴你,才能讓你小子感到平衡啊。」
梁天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沒有說什麼。
老安東尼道:「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將海倫娜的身份公佈出去的,當然,我更加不會想著將她弄去賣掉。如果我是一個這樣的人,你想我為什麼不留在家族中,卻要來到這個鬼地方呢?」
「哦。」
「呵呵,看來我不再說點什麼,你小子是不會相信我的。」
梁天其實早就相信了老安東尼,本來他就沒有感覺到老安東尼有惡意,要知道他可是呆在這個公雞不打鳴母雞不下蛋蚊子不叮人烏龜不*岸的小鎮上好些年頭了,如果他真是一個居心叵測之人,那只能說明他的韜光養晦功夫做得太好,城府太深。
梁天還是想聽聽老安東尼究竟還有什麼秘密,所以他並沒有開口表示什麼,而是任憑老安東尼繼續說了下去。
「原本當初家族的第一繼承人是我,可是那個時候我對於經營家族一點興趣都沒有,成天只想著研究魔法。然而我的父親為了加強我們家族與托馬斯家族之間的聯繫,就是那個搞出了魔法影像器的家族,他為我和托馬斯家族的家主女兒強行訂婚,為此我和父親大吵了一場。從此父親便失去了對我的信心。而我的弟弟安道爾卻恰好與我相反,他成天來往穿梭於溫斯康馨城中的上層名流舉辦的宴會間,一心想著如何才能取代我的位置成為家族的第一繼承人。況且他對於經商也確實有一套,父親只是礙於家規,沒辦法。而就在我拒絕了這樁婚姻之後,他主動找到了父親,表示他願意同托馬斯家族聯姻。當時正在為此事發愁地父親相當高興,安道爾主動上門,很快他們舉行了盛大的訂婚儀式。而那個時候的我,成天都在自己的實驗室中研究著水系魔法,還有魔法藥劑學。可是後來,後來……」
老安東尼說到這裡臉上閃過一絲苦澀,突然變得扭扭捏捏,一副欲說還羞之狀,
他的表現如一隻小貓不斷地在梁天心上撓啊撓,弄得他直著急,於是催道:「後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