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囂張,除了他自己的文韜武略之外,還要得力於投靠他的兩個漢人,他們是華州的兩個書生,一個叫張華儒,一個叫吳平。兩個人都是屢考不中的秀才出身,壯志難酬,後來聽說李元昊威震西陲,早就對大宋懷有異心,於是就雙雙前去投奔。
李元昊見這兩個人都是飽學之士,高談闊論、指點江山,無不切中當下的要害;又一聽他們將富國強民、侵略擴張的計劃說的井井有條,於是大家贊賞,不久就倚為重臣,每每垂詢必先生稱之,凡軍國要務必言聽計從。
如今那個被他封為王府參軍的張華儒就帶在身邊,李元昊盤腿坐在大炕上思慮了片刻,突然開口問道:“蘇奴兒的事,先生你怎麼看?”
李元昊說的蘇奴兒是他帳下的一員猛將,去年李元昊為了消除後顧之憂,一心攻打大宋,就暗中派蘇奴兒率領兩萬五千精兵進攻吐蕃,結果被吐蕃御前大將膠廝羅誘入險地,蘇奴兒孤軍深入,幾乎全軍覆沒,蘇奴兒也被活捉。
李元昊勃然大怒,即刻親率三萬大軍攻陷貓牛城,然後又轉攻宗哥、帶星嶺等地,揚言非要活捉膠廝羅,救回蘇奴兒。結果膠廝羅采用迂回戰術,暗中派部將安子羅繞到李元昊的後方,燒毀了李元昊的糧草,截斷了他的退路。李元昊不得不率軍浴血奮戰,十幾天之後才將安子羅擊退,帶領三千殘兵敗將退回興州。
張華儒原來是個高高大大、白白胖胖的書生,可是自從投靠到李元昊的麾下之後,可謂受盡了大罪,又是穿毛氈,又是住帳篷,渴了只能喝馬奶,因為水土不服,半年的功夫下來已經是面黃肌瘦。面目全非了,此時一聽李元昊問他,還未開口先“卡卡”地咳了半天,等一口痰吐出來之後才緩緩地說道:“王爺,這次我們大夏兵敗吐蕃,一是因為蘇奴兒貪功心切、輕敵冒進之故。還有一點就是吐蕃山高路險,地勢險峻,根本就不宜我們的騎兵千裡奔襲;再加上他們自古就和中原通好,糧草軍械之需又時常得到大宋的及時供給,這樣蘇奴兒的兵敗就不足為奇了!”
李元昊額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更讓他那雙鷹隼般的雙目看起來異常可怕,他“呼”的一下從大炕上跳了下來,在屋裡來回走了幾圈,惡狠狠地咆哮道:“此仇不報。本王誓不為人!早晚有一天,我大夏勇士地鐵騎要踏平整個吐蕃,殺光他們的男人。揉碎他們的女人,用吐蕃王的王宮給我們做羊圈,讓吐蕃人的鮮血染紅大地,讓他們卑賤的吐蕃人世世代代於我們為奴!”
張華儒渾身一哆嗦,使勁兒喘了幾口氣,吃力地說道:“大王必能成功,可這些都是後話,宜徐圖之!如今大宋在保安、延州一帶布下重兵,宋將韓琦、文彥博、劉平和石元孫等人有都是有勇有謀之人。再加上如今地大宋皇帝趙禎在岳明等人的鼓動下執意要和我大夏決戰到底,這可是關乎到我大夏生死存亡的大事啊!我們還是想想如何對付那個岳明吧!”
張華儒的一句話就將李元昊從復仇的憤怒下拉到了眼前嚴峻的現實之中,找吐蕃報仇固然重要,可是大宋的這個岳明更是讓他恨得咬牙切齒,必除之而後快!
西夏國土貧瘠,多風多沙,各種物資極度匱乏,除了盛產馬匹和青鹽之外,其他的物品都要依靠和大宋進行貿易才能獲得。那些銅鐵、錫鋁和火藥等重要的軍事稀缺物資,更是要通過走私才能獲得。可就是那個岳明,小小年紀,初出茅廬就將他耗費了幾年地時間、花費了重金在金陵苦心經營的一個為他收買大宋官員、提供秘密情報、偷運軍事緊缺物資的地下站點連根拔起!
這次他來大宋就是為了能和契丹聯合,等他今年大規模攻宋地時候,契丹能夠揮師南下、飲馬黃河邊以為策應,好讓大宋腹背受敵,無暇顧及。他之所以要冒險來大宋會見遼國的使臣,而不是派人直接去遼國進行商談。主要就是為了順便解決岳明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他知道契丹常駐大宋使臣帖巴哈是個酒色之徒。他本想擲下重金將滿春樓地兩個花魁買下送給帖巴哈。以求讓他在遼國皇帝耶律宗真那兒多進美言。以促成這次夏遼之間地聯合。可是哪知道他在滿春樓竟然落了一個血本無歸地下場。事後時候派出密探仔細一查。原來從中搗亂、壞了他好事地又是那個岳明!
更為重要地是。現在這個岳明又蠱惑宋廷年幼地皇帝趙禎。千方百計地重用主戰地武將、打壓那些主和地文官。如果長此下去。那可真就成了他西夏地心腹大患了。李元昊跟宋朝斗了這麼多年。心裡跟明鏡兒似地。他之所以他能在遼國和大宋之間巧妙周旋。又在軍事上步步緊逼。靠地就是大宋朝廷中那些畏敵怯戰、一心想著天下太平地文官們地功勞。如今這個局面正在悄悄地發生變化。他又豈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張華儒道:“大王。在下剛剛已經查明。岳明那小子地家就住在汴梁京西校場地一座廢棄地將軍府裡。京西校場北面地山地中雖說駐扎著將近一萬禁軍。可是他要將部隊調進將軍府。最快也需要半個時辰才能完成;另外他設在京西校場南側地中軍行轅。周圍也有一千多人。那就是他地“墨衛軍”。這支人馬和他地將軍府也有六七裡之遙。如果我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潛入他地將軍府。完全有把握將他和他地全家殺死!以咱們西夏勇士地身手。最多也就是一刻鍾地光景。然後還有足夠地時間全身而退!”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李元昊對這屋頂撕心裂肺地一聲怒吼。“你現在就去給我准備。今天夜裡我們就去血洗岳明地那座將軍府。一定要殺光他地家人。無論男女老少一個不留。然後再將那個岳明碎屍萬段。這樣方解我心頭之恨!”
“在下遵命!”張華儒站起身。拱手就要告退。
“慢著!”李元昊大手一揮。“告訴手下人。將我們在大宋搞到地那些火蒺藜、火球、震天雷等那些威力無窮地火器也都帶上。到時候我們明地暗地雙管齊下。爭取讓岳明地那座將軍府頃刻間就變成一堆瓦礫!另外讓我們地西夏勇士在今夜地行動中全都換上契丹人地衣服。以免我們引火燒身!”
“大王英明,只有將岳明盡快除去,才能徹底了卻我們的後顧之憂!到時候趙禎優柔寡斷,毫無主見,朝中像王曾、呂夷簡那些主和的大臣才能掌管朝政!”張華儒冷笑道。
李元昊看著張華儒領命而去,臉上這才有了一絲讓人讓人心寒的笑意,只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咕咚咕咚”一飲而盡,然後大聲地咳嗽了一聲,就見裡間的屋裡輕輕地走出了一個身材曼妙、容貌妖冶的倭國少女。
這個倭國少女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衣衫單薄,通體透明,袒胸露乳,全身若隱若現,她來到李元昊的近前,嫵媚的一笑,兩只白皙粉嫩的小手輕輕地在胸前左右一撥,身上的那件柔軟寬松的粉紅色連體長裙一下子就褪到了腳跟,然後就著一件貼身的小衣順勢往大炕上一躺,雙目含情、姿態曖昧,靜等著這位西夏的猛士上去尋歡。
這種赤裸裸的勾引挑逗讓李元昊一下子血脈噴張,只見他回身就是一腳,“光”的一下關注了屋門,然後不顧一切地就撲了上去。
頓時,屋中女人的浪聲浪語和男人奮力沖刺的撞擊聲此起彼伏,一時間山搖地動,大炕上的兩人欲死欲仙,全然忘記了這是在大宋理藩院的驛館之內。就在他們兩個剛剛搭配協調,融為一體還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那“咚咚咚”的敲門聲就突然響起。
“誰?”李元昊怒極而起,聽聲音絕對是出了大事,不然在這個時候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敢近前打擾,他急匆匆地穿好衣服,沖著門外高聲喊道:“有什麼事?”
他身下的那個倭國女人剛剛進入被瘋狂撞擊沖刺的高潮時分,正閉著眼高一聲低一聲的盡情陶醉呢,沒想到李元昊竟然半途而止,草草收兵,睜開眼一看發現李元昊早已下了炕,於是急忙赤身裸體地也翻身而起,上前拉住李元昊,苦苦哀求道:“大王,奴婢這才剛剛嘗出了點兒甜頭,你快接著來啊……”
這時李元昊已經聽了出來,在門外敲門求見的正是剛出門的張華儒,未出門就返身而回,那肯定是出了大事,一看這個混蛋的倭國女人還嗲聲嗲氣地偎在他的身上發浪,於是把眼一瞪,單臂輕輕一甩,就見那個倭國女人平著身子就飛了出去,“撲通”一聲就摔倒了大炕的一角,白淨細膩的額頭恰巧碰在了牆上,瞬間就血流不止。
“滾!”李元昊沖著那女人大吼一聲,然後盡量以緩和的語氣向外面道:“先生,到底出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