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雷娜已經吃過了她自己家裡帶來的東西,湯曉茹帶來的紅棗胡桃粥,明顯是用不上了。而且,費雷娜最恨的人就是我的妻子,她做出來的東西,多半是不會吃的。
於是,我就說費雷娜已經吃過,用不著再進去給她了。然後,我又說很累,要她開車送我回家休息。
再回去的路上,我再一次問湯曉茹,她那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到底是什麼。但湯曉茹還是不告訴我,只是說等她和費雷娜談過以後,我自然就會知道。
湯曉茹不肯說,我也沒有辦法。一天一夜沒有睡了,此刻我也沒有精力再去思考那些煩人的問題。回到家後,我連早飯都不想吃,直接脫衣服上床睡覺。
這一覺。其實睡得也不好。心理面煩悶,就連做夢,都是些很壓抑,很恐怖的噩夢。到後來,我甚至在夢中被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竟然一頭都是冷汗!
然後,我就再也不想睡了。穿好衣服起來,看了看時間,現在才下午不到兩點。這個時候,大概費雷娜的母親已經趕到醫院了吧?不知道,當她看到重傷在床的女兒,心裡會有什麼感想?當年她費盡心機,用盡手段來拆散我和費雷娜的戀情,造成的後果,就是如今她的親生女兒為情自殺,差點和這個世界永別!
都說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可是韋冰藍這種人,也配得上母親這個偉大的稱呼嗎?
走出房間,我驚訝的看到,我妻子湯曉茹居然睡在客廳的沙發上,身上只蓋著一條薄薄的毛毯。
我忙走過去,輕輕搖了搖她的身體,叫道:「小茹,小如你醒一醒。」
湯曉茹被我這麼一搖,頓時輕嗯一聲,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道:「怎……怎麼啦?」
我道:「你怎麼睡在這裡?幹嗎不去床上睡?」
湯曉茹慢慢坐了起來,伸手揉了揉眼睛,哦了一聲笑道:「你一天一夜沒睡了,我怕吵醒你,就沒敢進房間去。」
我只好歎息了一聲,道:「你這麼顧我幹什麼?我和你之間,用得著這麼客氣嘛?進去睡吧,我已經起來了。」
湯曉茹抬頭看了看客廳牆上掛著的壁鐘,驚訝得道:「現在還不到兩點,你就不睡了?」
我搖了搖頭,道:「不睡了,你進去睡吧。我知道,昨天晚上,你也沒睡好。」
但湯曉茹卻是沒動,她默默地看了我一會兒,就小聲的道:「現在……你就要去看費雷娜了是不是?」
我頓時明白湯曉茹心裡在想什麼了,她可能以為,我這麼早起來就是因為當心費雷娜的身體,去醫院陪她了。
看著妻子明顯幽怨的眼神,我心裡只有苦笑。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龐,我再次搖了搖頭,道:「不急,現在費雷娜的母親恐怕在醫院裡,我這時候去,可能不太好。」
湯曉茹就是一呆,道:「韋冰藍回來了?」
我點點頭,道:「發生這麼大的事,她能不回來嗎?早上費雷娜的保鏢告訴我,說韋冰藍差不多今天中午就會趕到。現在這個時間,她肯定已經在醫院裡了。」
湯曉茹哦了一聲道:「說的也是,女兒差點死去,做母親的,哪有不回來看看的道理。不過……韋冰藍回來,會不會對你……」
看到妻子擔憂的目光,我知道她想說什麼,就笑了一下,道:「無所謂,大不了罵我一通而已,難道她還會把我殺了?別多想了,去床上睡覺吧。」
湯曉茹遲疑了一下,就從沙發上下來。但忽然,她又抓住了我的手,有些撒嬌的道:「老公,既然你現在不去,不如就陪我再睡一會兒吧,好嗎?」
呃……(總算不說「我」了)
其實現在我的肚子有點餓了,本來想趁她睡覺的時候,找點什麼東西吃的。可是看到她期盼的目光,我就有點不忍拒絕。
仔細想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今後的生活,必然要和費雷娜在一起。她說的那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一來我不知道是什麼,二來我也根本不抱什麼希望。我已經做好了勸說湯曉茹和我分手的準備,我相信她是個理智的女人,她應該能理解我,不會像費雷娜那樣想不開。
但是,一想到不久的將來,我就覺得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離開,我心裡同樣痛苦矛盾,難以平靜下來。如果不是別無選擇了,我豈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想到這裡,我就輕輕的點了點頭,伸手就把我妻子緊緊的摟進了懷裡。心裡想:既然分手是不可避免的,那就在這之前,盡量對她好點吧。小茹,對不起你了。下輩子,我為你做牛做馬,也要來償還這份罪孽。
進入房間上了床,湯曉茹就撲進了我的懷裡,死死地纏住我再不分開。雖然此刻我一點都沒有做*愛的心情,但我還是低頭吻住了她的小嘴,用我所有的溫情去撫慰她。
只是,吻了還不到五秒鐘的時間,我就聽到我放在床邊的衣服裡,響起了我的手機鈴聲。
我就是一愣,這個時候,誰會給我打電話?難道……費雷娜那裡出什麼事了?
我馬上就跳下了床,飛快的找出我的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卻是一個極其陌生的手機號碼。
床上的湯曉茹很不滿意的翻了個身,道:「誰呀?」
我搖了搖頭,先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然後放在耳邊沉聲道:「喂,哪位?」
手機裡先是沉默一會兒,接著,我聽到一個女人深深的歎息聲,然後,就有沒聲音了。
我就覺得奇怪,便又道:「你哪位?怎麼不說話?」
兩秒鐘後,我聽到手機裡傳來這個女人很重的一聲呼吸,接著,她終於說話了:「我是費雷娜的媽媽,我想,我需要和你談談。晚上有時間嗎?我們找個地方,單獨見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