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位女保鏢的話,本來就萬分悔恨的我,更是難過的不知說什麼好。只好蹲下來雙手抱頭,一邊死命的揪著自己的頭髮,一邊痛苦的喃喃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十好六,開我罪無可恕,不得好死啊!」
女保鏢見我這樣,也是輕輕歎了口氣,俯下身來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戴先生,你也不要太自責了,發生這種事,我想你也是不願意看到的。其實你的難處,我也知道。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妻子家庭負責,本來就沒什麼錯。可是,費總的性格太剛烈了,你如果處理不好她對你的感情,以後這樣的災難難免還會發生。如何選擇,你還要慎重啊!」
我又狠狠地揪了一把頭髮,抬起頭來道:「現在我已經知道我該怎麼做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女保鏢點了點頭,又道:「既然你心裡已經有數,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倒是還有個事情,我必須先和你聲明一下,好讓你提前有個準備。」
我一呆,道:「什麼事情?」
女保鏢直起了腰,看著我,又是輕輕一歎,道生了這樣的事,我已經沒有辦法對費總的母親隱瞞了。就算我不說,還是會有其他人向她報告的。而且,費總這一受傷,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復過來,這麼大的一個公司沒人管理,出了任何差錯,我都付不起這個責任。所以,我不得不把這件事告訴了夫人,讓她回來主持大局。當然,在我回報的時候,我不會說和你有關。至於怎麼解釋費總受的傷,到時候我會看著辦的。只是,等夫人回來後,你就不能再來醫院看費總了,明白嗎?」
我一聽,馬斷然拒絕,道:「不行!費雷娜受的傷是因我而起的,我必須要負起這個責任。她母親那裡也不用隱瞞,要殺要刮,我都認了。不管費雷娜,我做不到。」
女保鏢只好歎息,道:「戴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這樣你會把事情複雜化,懂嗎?」
我道:「複雜就複雜了,反正我犯下了罪孽,那就得接受一切懲罰。費雷娜當年為了我忍受了這麼多的痛苦,現在,是我回報她的時候了。」
女保鏢沉默了一會兒,竟然不在勸我。似乎反覆考慮了以後,她才道:「也許,你才是對的。以夫人的精明,我想要真正瞞住她,幾乎是不太可能。而且,我也不能保證,現在費總身邊的人,沒有夫人留下來的親信。與其到時候被人告密而陷入被動,還不如主動坦白一切的好。只是,這樣一來,你合肥總就又要面臨考驗了。戴先生,你得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我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呼出了一口氣,道:「來就來,要死要活隨她得便。現在我只希望費雷娜快點醒來,我好向她懺悔,請求她的原諒。」
女保鏢恩了一聲,道:「應該沒這麼快,醫生說了,費總的身體很虛弱,至少還要昏睡一天,才有可能甦醒。你過去看看她,我沒什麼話和你說了。現在,我得想想該如何向夫人報告這件事。」
我知道,等到費雷娜的母親回來後,一定沒我的好果子吃。可是,只要費雷娜能夠平安,其他什麼我都不在乎。
轉過身來,我又走向費雷娜的病房。湯曉茹還在病房外面站著,看到我走過來,目光就衝我露出了不安和委屈的神情。
我就來到她面前站住,微微歎了口氣,輕輕的道:「小茹,要不你先回去?我要留在這裡一直等到費雷娜醒來,公司裡的事,就得靠你了。」
哪知道我這麼一說,湯曉茹的眼淚馬就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她拚命的搖頭道:「不!我哪也不去,就要和你在一起。老公,你答應過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
看到妻子的眼淚,我心裡頓時也很不是滋味。我知道,這一次,恐怕我要食言了。費雷娜沒有了我會死,我已經別無選擇。
只是,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只好盡力的安慰她道:「別哭別哭,我只是說你留在這裡幫不什麼忙,有沒有別的意思。」
說著,我忙伸出雙手,去擦她落下來的眼淚。湯曉茹只是癡癡的看著我,一邊任由我在她的臉抹來抹去,一邊顫聲道:「老公,你心裡在想什麼,我都知道的。我不管你是不是決定要去愛費雷娜了,但你對我的承諾,也要說到做到。否則……我就去死!我和費雷娜一樣,就去死給你看!」
我……
帝啊!乾脆讓我去死!兩邊都這麼為難,我根本沒辦法解決得了啊!
一時間,我只能默默無語,只覺得我真的已經陷入了困境。如果湯曉茹來真的,那麼我選擇了費雷娜,就等於謀殺了妻子的性命。費雷娜已經證明了她會去死,難道,我還要湯曉茹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一次嗎?
想到這裡,我就感到頭痛不已。長歎了一聲,乾脆就抱著腦袋蹲了下來,什麼都不想了。過了這麼幾秒鐘,湯曉茹也蹲了下來,雙手抱住了我的腦袋,幽幽的低聲道:「老公,我就問你,你還愛我嗎?」
我猛地抬頭道:「我當然愛你,可是,費雷娜她……」
湯曉茹馬伸出一隻指頭抵住我的嘴巴,不讓我繼續說下去。卻自顧自的對我說道:「只要你還愛我,我就滿足了。費雷娜這邊,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好嗎?」
我苦笑著道:「你能有什麼辦法?連我都不行,她還會聽你的?」
湯曉茹卻是微笑了起來,道:「相信我,我保證,這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費雷娜聽了,一定會同意的。」
我就愣住了,百思不得其解得道:「什麼辦法,這麼神奇?」
湯曉茹還是微笑,道:「暫時先保密等費雷娜醒來,讓我和她好好談談,談完了,你就知道了。」
我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急忙道:「小茹,你可不要亂來啊。費雷娜就算醒來,情緒也會很不穩定的。這種時候,你千萬不能去刺激她。」
湯曉茹笑道:「你放心,我是她親姐姐怎麼可能亂來呢?對她這個妹妹啊,我算是徹底服了。從現在開始,我不在把她當做是敵人,你不用擔心我會對她不利的。」
我鄒了下眉,搞不清湯曉茹到底是什麼意思,正想問清楚一點,卻聽到病房門口忽然有人道:「你們倆蹲在這裡說什麼呢?什麼姐姐妹妹的?」
我抬頭一看,見是陸菲走了出來。便顧不問湯曉茹,急忙站起來問陸菲:「怎麼樣,費雷娜有反應了麼?」
陸菲搖了搖頭,先是看了看湯曉茹,然後把目光轉到我這裡,道:「還沒有,醫生說至少要到明天早才有可能甦醒。她身有多處嚴重凍傷,現在護士正在給她藥,我都看不下去了。戴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費雷娜為什麼會受到這種傷害?」
我心裡一痛,想到費雷娜滿身青紫的樣子,那裡還有心情回答陸菲的問題。說了一句「我進去看看」便要衝進病房裡去。
陸菲趕緊抓住了我的胳膊,低聲嗔道:「你是男人,現在進去不方便的不知道啊?」我一呆,這才停止了腳步。轉過頭歎息了一聲,乾脆又抱著頭蹲了下來。然後,我們大家都沒話說了。三個人站在病房外面,就這樣默然無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門就被打開了,一位白衣護士端著一盤瓶瓶罐罐走了出來。我忙站起來問道:「護士小姐,病人的情況怎麼樣?她的傷要緊嗎?」
護士道:「放心,病人脫離生命危險後,就不會有生死問題了。至於身的凍傷,只要堅持治療,加調理得當,相信很快就會復原的。」
我頓時吁了口氣,總算聽到一條好消息,欣喜之下,連忙對著維護是說了好幾聲謝謝。
哪知這位護士又道:「另外,這位病人還在昏睡當中,一時半會不會還醒來。病房裡需要絕對安靜,你們這麼多人都在這裡也沒用。我看,還是留下一個人照看,其他人都回去。」
這位護士不過是提個意見而已,當然不會管我們誰走誰留。說完這句話她就走了,我則反身對湯曉茹陸菲道:「我留下來,小茹,你去公司班,陸菲,你昨晚沒休息好,先回家睡一覺。就這麼說了,走。」
可是,這兩個女人都沒動,一個看著我道:「你都沒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就這樣讓我走啊?」
另一個也看著我道:「你一個男人怎麼照看女人?不行,我不走。」
於是,最終我們誰也沒走。在陸菲的追問下,我無奈只好說了昨天晚我和費雷娜發生的事。明白過來的陸菲,自然少不了要罵我一通無情無義。湯曉茹則始終不說話。無論我怎麼勸她,他都是重要和我在一起。
大概過了半小時後,那位女保鏢來到我的面前,低聲只說了一句話:「夫人今天晚的飛機,最遲明天中午,她就會趕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