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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見歐陽林吃得很爽,連忙提醒他,別忘記正事。
歐陽林咂了咂嘴,戀戀不捨地將手裡那根鐵簽子上的魚肉舔得乾乾淨淨:「真好吃!」
「原來以為野魚最好吃,昨天才知道西藏的魚好吃;還以為昨天的魚最好吃,沒想到今天這個更好吃!」
歐陽林感慨了一會,突然想到「正事」,立刻變得非常興奮:「這麼好吃的魚,誰見了都忍不住。」
說完,歐陽林就以極大的忍耐力,克制著,只一會兒吃一根,慢慢品嚐。
簡易的燒烤架旁邊,還吊了一口鐵鍋,下面架起木柴,火燒得正旺,紅彤彤的火苗舔著鍋底,鍋裡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白色的蒸汽帶著濃濃的鮮香,升騰瀰漫。
李永和歐陽林大張旗鼓,明目張膽地在羊卓雍湖邊野炊,很快就看到一隻漁船疾馳而來,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那是漁民,李永他們一看,就知道正主兒來了。
兩人也裝著什麼都不知道,樂呵樂呵地跟船上的人打了個招呼,然後開始大吃特吃。
手上的烤魚串實在太好吃,歐陽林七分真、三分假,那狼吞虎嚥的樣子,讓人看了也不禁要流口水。
「漁船」靠岸以後,上面跳下來幾個人,左二右三,就將李永和歐陽林給看住了。
李永認得這幾個人,就是上次在湖中碰到的那幾個,中間那個會說漢話的就是扎西,據說他曾經去過沿海,也不知道是不是從那邊學到的方法,竟然會想到敲詐遊客。
李永他們今天特地改了裝扮,形象變化挺大,扎西他們來勢洶洶,似乎還沒認出來。
不等扎西說話,歐陽林吞下嘴裡的魚肉,就揚了揚手上的烤魚串:「各位藏族朋友,這是我們帶來的海鮮,味道很好,你們也來嘗嘗?」
「這裡的風景實在太美了!」歐陽林裝模作樣地讚歎道。
「你們是不是抓了聖湖裡的魚?」扎西吞了口吐沫,才擺開架勢,大聲喝問。
話說,這兩個年輕人的吃相也太欠揍了,就好像餓死鬼投胎似的,看著都讓人發饞,難道真的有那麼好吃?
歐陽林嘴裡嚼著魚肉,故意嚼得很大聲,搖了搖頭:「不是的,這個是海鮮,深海鱘魚,烤了最好吃,那就一個香啊!」
歐陽林誇張地說道:「聖湖嘛,這麼漂亮的地方,哪能做捕魚這麼沒情調的事情,你看咱們什麼東西也沒有,怎麼捕魚?」
扎西皺了皺眉頭,有點不耐煩,正要發作,李永那邊用勺在湯鍋裡攪了攪,一股濃濃的鮮香鑽進鼻子,扎西忍不住又吞了口唾沫:這味道,也太香了!
稍微遲疑,李永已經舀了碗魚湯端到面前,那濃濃的香味,揮之不去。
扎西忍不住接過魚湯,湊到嘴邊,剛喝了一口,就給嗆了,一碗魚湯都給潑在地方。
旁邊的同夥連忙跑過去,嘰裡咕嚕一陣,扎西揮了揮手,舔舔嘴唇:「真香,再給我來一碗。」
見旁邊的同夥都驚訝地看著自己,扎西使了個眼色,這兩頭肥羊反正跑不掉,先吃點東西再說。
敲竹槓這玩意也不好幹,他們在湖上轉了半天,早就有些餓了,關鍵是這邊的香氣濃濃的,香得邪乎,大家都忍不住想吃。
扎西咕嚕咕嚕喝下一碗魚湯,那味道從來沒有吃過,真香。
其他的人也從歐陽林那裡接了幾串烤魚,嘴裡一吃,差點把舌頭都吞進肚子,實在太好吃了。
扎西還想喝湯,卻看到李永撈出一段大魚來,就是羊卓雍湖常見的裸鯉,魚頭就有一尺見方,還帶著一段魚身,熱氣騰騰的,看著就很香,口中一會兒又都是津液。
大魚給放在平板上,就跟平常吃手抓羊肉差不多,扎西不等李永招呼,已經跑了過去,伸手抓了一塊魚腹上的嫩肉,扔進嘴裡,滾燙的魚肉香香嫩嫩的,實在太好吃。
「唔,好吃!」
扎西跟他的幾個同夥,這會兒相當放鬆,也怪「雲夢魚」太好吃,就算是申城最跑火的陶然魚,也差了幾條街去,扎西他們頭一回吃上,有點失態,其實很正常。
食色,性也!人類在美食麵前,抵抗力向來不咋的,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人要減肥,卻總也減不下去的原因之一:忍受不了口腹之慾。
扎西他們本來就沒什麼自制力,平常就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主,這會兒也沒覺得李永他們是個威脅,自然就放開來大吃、特吃。
李永他們選擇現在這個地方,自然是有原因的,這處湖汊旁邊,雜草茂盛,藏幾個人,要不是特別注意,根本察覺不到。
而從那個角度,可以將扎西他們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完完整整。
一條四五尺長的裸鯉,給他們吃得乾乾淨淨,就連魚湯,也給喝得精光,等他們吃好喝足,拍著肚子,看向李永他們的目光就有些變了。
扎西愜意地打了個飽嗝,笑瞇瞇地看著李永他們:「這不是鱘魚,這是裸鯉,你們肯定是在聖湖裡抓魚了對不對?」
李永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變冷,若是扎西他們能夠看在吃了一頓的份上,就此收手,或許還能給他們一次機會。沒想到他們這時候還打算繼續敲詐。
李永搖了搖頭:「我們沒有在聖湖裡抓魚。」
「你說沒有就沒有?」扎西把眼一瞪,惡狠狠地說道。
「罰款一千,快點拿錢」
扎西捋起袖子,旁邊的人甚至已經掏出一兩尺長的藏刀,就跟前天歐陽林他們的遭遇一個樣子。
「等一等,我們給錢!」李永從身上掏出錢包,作勢要扔過去。
扎西伸手要接,冷不防李永突然用力,手上的錢包就跟暗器似的,奇準無比地砸在扎西臉上。
「嗷嗚!」扎西怪叫一聲,吃痛地蹲了下去。
李永他們對此早有謀劃,就等著最後一刻,這會兒也沒什麼要等待的,趁著扎西的同夥一愣神的功夫,立馬撒腿狂奔,一會兒就竄到草叢裡,不見了影子。
周圍的地形環境,李永他們早就勘查過,並且設計了逃離的後路,而且還給追蹤者弄了些障礙和疑陣,扎西他們第一下跟不上,後面很快就會失去方向。
話說歐陽林、韓俊等人,都是戶外活動愛好者,研究過很多戶外生存技巧,這回算是發揮了一把。
不過他們都沒有想到,李永最後那一下錢包砸在扎西臉上,竟然把扎西給砸昏過去了,那幾個人根本無暇追擊。
總而言之,當大家在約定地方會合以後,看看身後都沒有追兵,知道事情這就成了,忍不住都歡呼起來。
雖然給搶走的東西已經要不回來,不過能揭穿扎西等人的真面目,讓他們失去寺廟的庇護,就不能繼續胡作非為,年輕的旅行者都覺得很開心。
回到澤多家裡,對澤多夫婦,以及孫海寧,年輕人們啥都沒有說,聚到房間裡觀看剛才拍下來的視頻,還有李永用手機給錄下來的音頻,將方纔扎西等人的醜態,全都給記錄了下來。
當下就由寧小雪動手,對視頻和聲音進行處理,大夥兒都成了導演,齊心協力,很快一段記錄扎西等人劣跡的視頻剪輯新鮮出爐,另外還有數碼相機拍下來的照片,也挑了一些,全部刻成一張光盤,又複製了幾份。
第二天,大家就向澤多夫婦告辭離開,孫海寧同澤多試驗養殖雲夢魚的計劃,也已經敲定,孫海寧不可能長期留在西藏,就委託澤多照看,澤多對這種「雲夢魚」的滋味記憶猶新,自然答應。
雖然遇上扎西這件事,但是澤多夫婦的熱情款待,還是讓旅行者們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甚至在離開的時候,澤多還因為扎西的事情,連連道歉,大包小包的,給他們準備了不少禮物。
幾個年輕人私下裡就商量,要是寺廟能夠讓扎西不在繼續敲詐,他們就銷毀手上的視頻,確保不要流出去,給西藏帶來負面的影響。
畢竟,大多數藏民還是很淳樸、熱情的,扎西只是其中的害群之馬,屬於極個別不法分子。
等到了日喀則,他們就找個郵局,將那張光盤寄給扎西托庇的那家寺廟,擔心他們那裡沒有電腦,還特地找照相館,印了幾張關鍵的照片,一起寄過去。
等到李永他們一路玩過去,幾天以後,突然接到孫海寧的電話,說是扎西他們的行為讓寺廟給知道了,寺廟不再承認他們的「守湖」行為,政府已經將這幾個人抓起來,有些還沒來得及處理的贓物,正在招領,讓他們有空可以去看看。
想到扎西等人總算受到懲罰,不再為害,李永和歐陽林他們都挺高興,相約一起去領了東西,然後再往羊卓雍湖一遊。
遺憾的是剩下的時間很少,不能多玩些日子,感覺不夠盡興。
「如果有機會,下次再約好一起來玩好了!」歐陽林笑著說道,他覺得這次西藏之遊,要比之前的自助游更有意義,這可不是去兩處景點,「到此一遊」能夠相比的。
讓他這麼一說,大伙倒不再覺得有什麼遺憾,都開開心心地開始計劃最後兩天的安排。